一百三十四 一無所獲(2 / 2)

津門詭事錄 蒼茫天下 5271 字 9個月前

嚇一跳沒等他說完,當時厲聲喝道:

“滾蛋!”

狗少也不敢再磨奮,隻能臊眉耷眼的出了派出所大門,心中暗道:

“唉!豆腐不叫豆腐——白費(白肺)……”

狗少雖然一早猜到,地洞裡的小媳婦是三陽教的教徒,但她可不知道,自己偏巧除掉的卻是三陽教教主坐下三大護法之一的“玉柳散人”。他自己倒不以為意,但他意外弄死了三陽教護法,三陽教又必會前來複仇。

此時三陽教中,兩大使者殷梟和閻三刀尚未冒頭,而且教主黃袍老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教中七位門主和另兩位護法尚在,又豈會跟狗少善罷甘休!

其實三陽教此刻已經暗中出手,隻不過狗少尚茫然不知而已!

狗少鬨了這大半夜,剛才一直是疲於奔命,這會兒才想起來,肚子裡還沒食呢,不想還好越想越餓。

看看天,這功夫城外二葷鋪也都歇了,估計也就南門外有擺攤賣夜宵的,但一摸兜鏰子兒沒有,於是隻能兩手一揣裹著肚子往家走。

走到南門外大街的時候,迎麵正遇上一個熟人,這人正是在南市三不管的一位奇人,綽號半夜相麵的“劉瞎子”。

這天津南市有這麼幾位“奇人”,像拉洋片的大金牙、打彈弓的孫玉清、撂地賣武的霸州李、賣藥糖的王寶山、賣布的白傻子等等數十位,或是一怪或占一絕。

劉瞎子也是這些奇人之一,因為他和一般擺攤算卦的金點先生不同,彆人都是白天擺攤子算卦,天擦黑兒就收攤回家,可他卻是白天不出攤,天黑才到三不管擺攤兒,看相算卦,所以外號叫“半夜相麵”。

您可能會認為我是信口胡謅,舊社會人娛樂生活少,不像現在人都是夜貓子,所以晚上睡得都很早,哪會有人天黑擺攤算卦,街上也沒個三倆人,這甭說賺錢了,糊口都費勁。

甭管您到沒到過天津衛,可能等都會聽說過天津南市三不管。那可是江湖人物的根據地,平民百姓的娛樂場。

清末的時候,天津的三不管一帶儘是水澤坑窪,又深又大,坑的西邊和北邊各有一片的熱鬨場,坑內有不少小船,供遊人往來乘坐。一到晚船上三五成群,一人彈弦,一人敲杯,二人對唱靠山調。什麼《盼情郎》、《打連廂》、《從良後悔》地道的天津味兒。

那這地方為什麼叫三不管呢?因為這地方離外國租界很近,但是外國人不管;市政局把這當臭水溝子垃圾堆,也不管。縣署因為和市政的管轄界限,他們也不管,故此叫做三不管。

清末1900年庚子國變,八國聯軍占領天津拆除了天津的城牆。拆了城牆之後,四麵城牆修成了四條馬路,就是現在的東南西北四條馬路。四條馬路之內算是中心地帶。三不管就在南馬路的南邊,後來有位清室的大官在那墊土填坑,修建馬路、民房、開設房產公司。三不管地帶才開始逐漸發展起來。

西至南關下頭,南到海光寺,東到日租界以西,北到南馬路以南,地方雖然不如北京天橋大,但卻十分熱鬨。最多的玩意兒就是小戲棚子,或是用席子、用布圈塊地方,在裡麵唱戲唱曲兒,或唱破鑼破鼓破行頭的山西梆子。把門要錢的都是膀大腰圓,樣子威武,連嚷帶叫十分嚇人。可是每個席棚都是人挨人擠不動,雖然都是零打錢不賣票,帶卻比大戲園子買票花的錢更多。

民國十年之後三不管越發熱鬨起來。這麼說吧,您要是天天去逛,連逛一個月也不代膩歪的。各種雜技,各樣生意,各大戲棚,應有儘有。那是平川地,翠柏村,德美後,土娼樂戶無不利市十倍。

由南馬路往南,到處蓋房連成片,成了好幾條繁華的街道。榮業大街、東興大街、廣興大街,電影院,戲園子,醫院,澡堂子,照相館,落子館,一家挨著一家。彆的地方都是白天熱鬨晚上冷清,唯獨是天津南市三不管,不論晝夜是一樣熱鬨。

所以就算天擦黑甚至入了夜,這裡照樣是個熱鬨的所在,擺攤的人也當真不少。就劉瞎子天黑出攤兒,半夜收攤兒,卻能靠著擺攤相麵傳名糊口,所以算得上是位奇人。

今天狗少正趕上劉瞎子收攤,迎麵見了就上前攀談幾句,誰知這一聊,卻讓劉瞎子看出狗少,印堂發暗,烏雲蓋頂,正有一場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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