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 患病(1 / 2)

津門詭事錄 蒼茫天下 7128 字 9個月前

韓大膽兒想到,這圖可能是一張立體位置圖,並非普通的平麵地圖。就像是西洋油畫中的景物,有近大遠小的透視關係。

這一整圈圖案,不正是一個空間的立體圖像嗎?

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自古以來中國作畫和西洋畫不同,從不講什麼透視,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透視的概念,所以中國畫,畫人畫景都是平的並不立體,這是中國人的習慣。

據藍半尺所說,這兩件古器,少說也有個幾千年的曆史,難道幾千年前的古人,反比後世人先進,那時候就已經有了圖像透視的概念?這似乎不太可能。

王維漢對這張圖也是一頭霧水,所以隻能照著韓大膽兒描畫的圖案,重新描摹一邊,又把自己描摹的仙籙給了韓大膽兒一分,現在兩人人手一分地圖一分仙籙,以便二人各自參詳。

此時已是正午,王維漢要留韓大膽兒在家裡吃晌飯,但韓大膽兒推說還有其他事情,就帶著玉琮匆匆告辭。其實這隻是韓大膽兒的推詞而已。

自從經曆了顏如月,就是日本女特務小林亞美給他下毒的事情之後,他就留心了這點,此後除非是想梅若鴻或是老白小猶太這樣的關係,否則絕不在彆人家裡用餐了。更何況王維漢和他交情不深,互相也不太了解,韓大膽兒就更覺得不便了。

臨走前兩人相約,如果對仙籙和那張圖研究出什麼眉目,就立即互通有無。

這玉盞是王維漢的,韓大膽兒此來主要為了將兩間古器合一,所以得到的信息自然不能獨享。再說他對這些涉及怪力亂神的東西本沒什麼興趣,主要是因為和三陽教有關,才必須調查清楚。

既然員嶠仙鏡的鏡芯,和王維漢無關,那員嶠仙鏡鏡芯和小型拍賣會的事兒就自然沒跟他提起。

韓大膽兒離開了王維漢家,心中還在思索那張奇怪的圖,自行車剛騎到侯家後,就在侯家後鳥市碰上一個人!這人眼睛大的像燈泡,賊頭賊腦的,正在人群裡,擠來擠去!

正是多時不見的南市狗爛兒之一——大眼賊!

天津衛侯家後一帶有四市。

所謂“四市”就是魚市、肉市、曉市和鳥市。

侯家後肉市是那時候天津衛唯一的豬肉市場。清末開設在天津東門外,民國初肉市遷移到了侯家後,在這裡蓋了座大型的屠宰販賣市場,每天有上千口豬上市。

而曉市顧名思義就是拂曉前後的批發早市,位置就在鍋店街和估衣街周圍的小巷。每天拂曉前擺攤子批發,賣的都是日用百貨、糖果、乾鮮貨、文化用品、玩具等等,有五六百家之多。這裡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全市的小商販或是打著燈籠或是提著水月燈前來躉貨。外行人要是來此辦貨,多半都會吃虧上當。

而是金剛橋便的魚市,位置就在金剛橋畔的東北角。每天漁船到岸隨到隨卸,將新鮮的魚獲或是河海二鮮賣給魚行,再由魚行供應其他商販售賣。

再有就鳥市則主要是售賣花鳥和鳴蟲鬥蟲的場所,此外還有不少書場、茶社、酒鋪、飯館、戲院、棋社、小人書鋪開設。所以在這裡每天人都很多,人來人熙熙攘攘。

舊時道路狹窄,這地方人多,時常是擠來擠去的,就成了扒手小偷最好下手的場所之一。大眼賊原本是在南市一帶活動,不知怎麼的今天去跑到鳥市來掏包兒。

過去小偷扒手也有領地分部,鳥市這片有專門的賊偷兒,要是讓這幫人看見大眼賊在這嗆行市,那非得胖揍他一頓不可。

該著大眼賊倒黴,剛要朝著一個買魚的男人下手,就讓鳥市這片的賊偷兒給瞧見了。

鳥市這片的賊頭兒叫錢三兒。這錢三兒據說是神偷世家,祖上當過鑽天的飛賊,但錢三兒沒學到那手躥房越脊的輕身功夫,所以從來不乾溜門撬鎖,入戶行竊的勾當。

他專職就是掏包,掏包的本事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打你身邊過,連你衣裳角都不蹭一下,就能把你的錢包掏走,可以說掏包的本事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錢三兒手底下還有兩下子,教了幾個徒弟,把這金剛橋下魚市和侯家後鳥市一片,指揮手下掏包行竊,他隻管坐地分贓。要是外麵的賊偷兒敢來這片嗆行市,輕的是一頓胖揍,重的就掰斷手指頭,以後乾不了這行。

大眼賊這小子,原本是發賣熏香迷糊藥的,跟賊偷兒豁了嘴學了幾手掏包的本事之後,也嘗試乾起了掏包的。估計是不懂這行規矩,所以今天不長眼,膽敢越界來這片掏包。

剛想到這,就見有倆人已經瞄上他了,這倆都是錢三兒的手下。大眼賊剛要下手,那倆小子就一左一右包抄上來,看著架勢,估計是等大眼賊得手了,再直接黑吃黑。

大眼賊也是走背字兒,剛把手伸過去掏包,被本主兒發現。這位還是個大個兒,五大三粗的。見又小偷兒掏包,直接揪住脖領子左右開弓,連給這小子十二個大嘴巴。打得大眼賊順嘴流血,直學羊叫。

錢三兒那倆手下,也不走遠,打算看看情況,要是直接扭送派出所也就算了,要是這位把大眼賊當個屁放了,他倆再把大眼賊架到沒人的地兒,給他好好“講講規矩”。

韓大膽兒停下車,坐在自行車上,點著根煙,看著那位大個子狠巴巴胖揍了大眼賊一頓,見再不上去拉著,估計大眼賊就得歸位了,這才撚滅了煙頭兒,推車走過去。

俗說說看出殯的不怕殯大。天津人最愛看熱鬨,地溝堵了都能圍一圈人看掏地溝的,更何況是打臭賊。..m

韓大膽兒推開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上前走過去,伸手拉住大個子。大個子見來的是個比自己還威武的警察,也就不敢在動手了。韓大膽兒勸了兩句,又拿出銬子,把躺在地上跟條死狗賽的大眼賊銬上,說要帶回去審審。

大個子原本不依不饒,但韓大膽兒威嚇兩聲,說讓大個子一起跟著回去。大個子也知道,跟著警察回去,即便是原告,也得交點“辦差費”才能出來。反正自己又沒損失,便趕緊作罷了事,該乾嘛乾嘛去了。

錢三兒倆手下可認的這是韓大膽兒,也不敢過來詐刺兒,遠遠地去了。

韓大膽兒夾起大眼賊,推著車來到宮北街一條沒什麼人的胡同,才把他放下。過了好一陣,這臉被抽成豬頭的大眼賊才緩醒過來,見自己帶著銬子,麵前站著個警察,還沒看清是誰,就趕緊告饒。

其實他即便想看也不容易,一雙大眼,叫人家打得都封上了,眯成了一條縫,眼前迷蒙,也看不清眼前是誰。

韓大膽兒給他打開銬子,他有點犯愣,緩了好一陣才看清眼前的警察是韓大膽兒。趕緊千恩萬謝,可這時候嘴巴子都被抽腫了,說話嗚哩嗚嚕也說不清楚。

韓大膽兒問道:

“你行啊!讓你學好,你倒是不賣熏香迷糊藥了,改行掏包了!還跑到鳥市錢三兒的地頭兒嗆行市,讓人家本主兒抽一頓算輕的,這要讓錢三兒手下逮著,不得把手指頭都給你掰斷了!”

大眼賊歎了口氣,活分半天舌頭這才道:

“我…也是沒辦法,熏香…之前都讓蓄水池派出所的警察…抄走了,還把我關在…站籠裡,要罰我二十塊錢,幸虧…豁了嘴…和小腦袋湊錢,才把我…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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