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刨了三四個坑,直到最後,才將棺材草草埋下,可埋完既不立碑,也不起墳包,隻是用鍬將土地拍實之後,人就都走了。這些人雖然穿著孝服,卻不見絲毫悲傷,好像埋的並非親人屍骸,而隻是一件不相關的死物而已。
說到這大家估計也都猜到了,這些所謂的送殯埋棺的人,其實都是三陽教餘孽。他們手裡沒有線索,可韓大膽兒手裡有,所以他們乾脆學聰明的,與其和韓大膽兒爭奪線索,不如等他找到線索,再坐收漁利。
平常韓大膽兒外出或是去王維漢家,或是去梅若鴻家,都會繞幾圈路,把尾巴甩掉。今天他去葉靈家的時候,也繞了路,但是趕巧了,和順裡後麵這片墳地裡,有個義莊,正好是三陽教的一處秘密分壇。
韓大膽兒在枯樹下溜達的時候,就被三陽教的人發現,所以轉過天才抬了口棺材,裝模裝樣的來此挖掘,想看看有什麼發現。不過挖了幾個坑,由於樹下根須縱橫,廢了很大力氣,最後隻找到一些石人俑殘片,卻再無收獲。於是便將事先準備的空管草草掩埋了事。
雖然隻發現了石人俑殘片,可對於三陽教餘孽來說依舊欣喜若狂。因為他們明白,韓大膽兒已經破解了古器中的訊息,正在尋找無終國的線索,所以隻要跟著他來個黃雀在後,必然會有收獲。
咱們話分兩頭,放下三陽教餘孽不表,之說這晚韓大膽兒在樹下挖掘之後,騎著車往家走。
一路上他心想,原以為這星圖所示的標記點,也學能找到什麼線索,可到頭來,隻有個破爛的石人俑,就算真有其他標記,想來也是,古人留下的標記,曆經千年恐怕也早已消失殆儘。
就算有扇通往無終國的大門,恐怕也早就淹沒在滄桑巨變之中了。何況附近都是墳塋,若真有什麼標記,難保不會被人挖出來。這石人俑還是靠著古樹生長,才得以部分保留。
韓大膽兒原想在去另一處標記點看看,但天色已晚,中午就顧得上吃晌飯,晚上又刨土挖樹忙活了一陣,肚子裡已經開始打鼓了。
他騎著車繞了一圈,想起在南門外買餛飩的大老李,忽然很像去喝完混沌吃套煎餅。想到餛飩煎餅,忽然想起上次吃餛飩的時候,還有小舅舅朱天飛,心中不免一陣傷感。
韓大膽兒騎車從西門經過,想要從西馬路繞道南馬路上,往前就是南門外,大老李的餛飩攤子就支在那。
這時不知是什麼緣故,遠處忽然起了一層霧氣。照理說這正是春夏之交,天津衛氣候乾燥,這個季節很少起霧。
韓大膽兒隻覺越往前騎,霧氣越重。好像一股濃霧正從麵前,向自己身後飄去。轉身間,自己已經置身於薄霧之中。
這時,他忽然聞見一股腥臭!
西門裡大街至南馬路,清朝年間這裡是為老城裡向城外排泄汙水的水溝。1901年舊城拆除後,水溝被填平修成街道,故以“大水溝”為名。
雖然城裡的水溝填平了,但是城外南馬路上還是有條很窄的臭河,因為是死水又不流通,平時還總有人往坑裡倒臟土,所以一到夏季就發出一股惡臭。
起初韓大膽兒以為是那條臭河返味兒,但離著南馬路臭河還有段距離,而且仔細分辨,這氣味兒在薄霧中飄散,但卻並不是臭河的惡臭,反而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韓大膽兒警覺性頗高,立即停下車,順著這股腥味兒找去。在西馬路靠近西門的一條胡同中,這股血腥味兒尤其濃烈。
夜深人靜,這胡同空蕩蕩的,白色的薄霧籠罩在胡同中,越往上看著越是迷蒙不清,而韓大膽兒越往前走,那血腥氣息也愈發濃烈。
韓大膽兒打起手電,手電光穿透薄霧,在白色霧氣中顯得越發光亮,忽然手電光所及之處的地麵上,倒著個影人,一動不動!
一股股濃烈的血腥氣,也隨著霧氣飄散,似乎這人影周圍的霧氣也被染成了血紅色。
走近一看,赫然見一個女人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雙目圓睜,已然死去多時,眼球已經在逐漸乾涸。
這女屍身上衣衫儘去,赤裸著身體。屍首旁邊淩亂地丟棄著女人的衣服鞋襪!
更可怖的是,這女屍滿身血汙,其屍身從其胸腔,直至小腹竟然被劃開了一條深深的刀口,屍首臟器外流滿地鮮血,而胸腔中的心臟卻已經不知所蹤!
屍身旁邊的牆上,赫然畫著一個殷紅而巨大的古怪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