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膽兒立即隨著周瑞一起回到西關街管所,突擊審訊這個慣偷兒毛賊。
那毛賊以為那放著畫紙的是個皮包,其實確是個軟皮畫夾,內裡分為很多層,專門用來存放一些繪畫手稿。他是從南開一片平房住宅的其中一戶人家偷來的,不過天黑了他才動手,所以自己現在也分不清具體是哪一家。
今天韓大膽兒擺桌收徒,上至梅本事下至範統尤非等人,都喝了不少酒,今天總廳偵緝科值班的,是兩個老油條,就算打電話回去,等他們帶人來天都得亮了,於是就近在周瑞這借調了幾個人,連同周瑞和徒弟陳飛揚,一起帶著慣偷兒,趕往那片平房,尋找偷出這軟皮畫夾的所在。
一路上韓大膽兒借著沿途路燈,反複觀瞧四張畫紙上的人物速寫。這些人物畫的線條清晰,筆法流暢,要是不說這是照著屍體畫的,還真覺得有種安詳的美感。
四張畫作中,有兩張韓大膽兒一眼就認出是第一二案的死者,另外兩張中,一張的身形和頭發長度,跟南開坑中找到那具乾屍十分相似,推測所繪的就是那個人。
除這三張之外,還有一張速寫畫,這張畫的人物明顯體型更為嬌小。韓大膽兒尋思,難道是又發生了凶案?可最近卻沒發現任何同類案件的屍首,除非凶手改變的行凶方式,但以凶手越來越狂妄的態度,如果他繼續犯案,肯定會用更瘋狂的方式,而不會選擇殺人埋屍這類的低調內斂手法。
這張畫上的女人體型嬌小,看起來似乎並未成年。韓大膽兒覺得,凶手首次犯案,一定會選一個比較容易下手的目標,那麼體型嬌小的女人,會是最好的下手目標。
隻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發現這張畫上體型嬌小的女人,不知道屍首被藏在了何處?
來到慣偷兒盜竊的那片平房,可這時候天色昏暗,正是鬼呲牙的時候,那慣偷兒溜門撬鎖,隨意為之,哪會記得是從哪家哪戶偷出的軟皮畫夾。
警察帶著他在附近找了三圈,慣偷兒才憑著模糊的記憶,找到了一排連三間的平房。三間平房全都黑著燈,慣偷兒指指中間那間房說道:
“應該就是這家,我撬開窗戶進去的時候,裡麵也是一片黑,我以為主家沒人,就隨便摸了個皮包走……”
韓大膽兒走過去在屋外查看,見裡麵關著燈,窗戶錯開一條縫,聽慣偷兒的意思,這窗戶之前應該是從裡麵鎖上的。可奇怪的是,大門外麵沒有上鎖,卻從外麵推不開。
韓大膽兒推開窗戶,和陳飛楊從窗戶進入屋裡,周瑞和兩個警察在屋外看著慣偷兒。
陳飛揚見屋裡有根燈繩,便要伸手拉燈繩開燈,韓大膽兒眼疾手快,立即伸手阻止,並且說道:
“這裡很可能是模仿犯的落腳點,這凶徒十分狡猾詭詐,說不定會設有陷阱埋伏,彆動任何東西!”
周瑞從窗戶遞進來兩個手電筒,韓大膽兒師徒打著手電在屋裡查看,見這室內有桌有椅,還立著幾個畫板架,有不少畫布紙張,紙上繪著許多素描和速寫作品,靠牆立放不少釘在畫框上的油畫,畫作多是些人像,有不少是女人肖像,或是睡姿。屋子中央一個畫架上,有幅未完成的油畫。這裡原來是一間畫室。
畫室裡不是石磚墁地,而是鋪了光滑的洋灰地,洋灰就是水泥。洋灰地麵十分光滑。普通洋灰地麵,攪拌洋灰的時候會摻入大量沙子,這樣洋灰地會更堅固耐用,但是沙子摻多了地麵就不會太光滑,會顯得粗粗麻麻。應該是用了大量洋灰鋪設,卻摻了少量沙子。一般隻有有錢人家才會這樣用洋灰鋪地,因為洋灰比沙子可貴得多。
抬頭往牆上看,見牆上還有道門緊閉著,這間畫室卻是一個裡外套間。
韓大膽兒仔細用鼻子聞了聞畫室的氣味,說道:
“飛揚,你聞見了麼?”
陳飛揚用鼻子嗅了嗅,說道:
“都是些油漆味!”
韓大膽兒道:
“不是油漆,是油畫顏料的味兒,你還聞見其他味兒了麼?”
陳飛揚看著韓大膽兒搖了搖頭,韓大膽兒卻道:
“顏料味兒中,夾雜著一些血腥味,和屍臭!”
陳飛揚又嗅了嗅,說道:
“師父,是不是黴味兒呀?可能屋裡太潮了吧!”
韓大膽兒道:
“不對,應該就是血腥味……”
說著指了指牆上那扇門,說道:
“應該是從門裡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