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岑景皺眉伸手去拿。
賀辭東手指勾眼鏡架子,躲了一下,隨手放到了洗手台的另一邊。
眼鏡很適合他,同時掩蓋掉了他身上原本的一些東西。
比如那雙嘲諷彆人時黑亮的眼。
岑景跟不上賀辭東這人的想法。
“你到底想乾什麼?”他問。
賀辭東淡定:“好奇而已。”
“好奇什麼?”
岑景沒發現自己的思維已經完全被帶偏。
賀辭東沒解釋。
好奇這人摘下眼鏡,所有細微的情緒和變化都無處隱藏的樣子。
好奇那雙眼尾浸染成紅色時的溫度。
他闖進衛生間的那一秒,這樣的假設突然闖進腦海,這讓賀辭東想到了之前拍過的那個視頻。
明明同一個人,一個讓他毫無打開的想法,一個卻能具體到細枝末節。
門外剛好有人進來,是個不認識的男生,見這衛生間裡一個清瘦斯文,一個沉穩悍利。氣氛有些怪,一時間也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該進去。
賀辭東又把眼鏡遞過來:“拿著吧。”
岑景莫名其妙,接過後他就離開了。
岑景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剛進來的男生,一時間隻來得罵了句,“神經病。”
他都不知道賀辭東在這裡待了那麼半天,究竟為了什麼?
岑景兩分鐘後也跟著離開。
出了門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他回到包間的時候裡麵已經鬨翻了天,鐘子良那家夥突然拽著他跑到角落裡說:“岑景,我跟你說個事你彆激動啊。”
“叫哥。”岑景拍他腦袋。
鐘子良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舔舔嘴唇才道:“我哥在隔壁呢。”
“所以?”
“嗯,不止我哥,還有……聞予哥也在。”
他說完就小心翼翼地拿眼覷他,岑景嗤笑:“你哥還挺多。”
岑景:“放心吧,我知道他們在。”
“啊,你知道啊?”
岑景點點頭,他不僅知道,他還看見了。
某個渣前腳和情人卿卿我我,轉頭還能腦子犯抽行為失常。
老板就在隔壁,既然知道了,不去敬個酒打聲招呼好像說不過去。
但這裡的人都知道岑景跟賀辭東是怎麼回事,所以也不敢跟他提。
還是岑景自己救了他們,率先站起來說:“走吧,過去。”
一群人才鬨哄哄地出了包間的門。
老餘打的頭陣,確認那邊也就是在吃飯沒談工作,後麵的人才陸陸續續地進去。
岑景去顯得奇怪,不去就更怪。
心想今天出門實在應該先看看黃曆。
他最後走在好幾個人的後麵跟著進去的,裡麵的圓桌上本來就坐了不少人,加上他們這邊,顯得擁擠吵鬨。
岑景越過前邊幾個人的肩膀,看見了坐在中間位置的賀辭東。
姚聞予就在他旁邊,兩個人一起和一個中年男人正說著什麼,姚聞予時不時看向賀辭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敬酒這流程吧,挺無聊,就是乾喝。
既然來了,肯定要全部打一遍招呼才算結束。
認識的就寒暄,不認識的就互遞名片,基本都是這麼個套路。
岑景想,好在他今天本來就沒怎麼喝,現在輪一圈也不至於很嚴重。
前邊的人都敬完往旁邊過去,岑景離賀辭東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剛好原本坐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笑著說:“聞予好福氣,賀總花了這麼大力氣幫忙,比賽肯定會順利取得好成績。”
姚聞予:“借劉哥吉言,辭東幫了我太多,我都不知道怎麼還呢。”
“你倆有什麼好見外的。”那中年男人大笑。
顯然對賀辭東和姚聞予的關係也有所耳聞。
岑景這才明白今天這局估計是賀辭東為了給姚聞予鋪路。
書中姚聞予今年會捧下至少兩座世界級建築大獎,光輝璀璨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姚聞予和中年男人還在交談。
岑景過去的時候,姚聞予最先發現他。
他很自然打了聲招呼,還跟旁邊的中年男人說了句:“劉哥,這就是岑景。”
“原來就是你啊。”中年男人轉頭上下打量他,笑道:“跟賀總結婚的人,久仰大名。”
岑景在這人的眼底看到了輕蔑和鄙夷。
岑景掀了掀眉尾,目光坦然。
他剛想嘲諷一句我跟你很熟?
中年男人就站了起來,往他手中的杯子裡倒滿整杯白酒。
“咱們今天一定得喝一個。”他說。
岑景手裡的杯子可不小,中年男人臉上笑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手軟。
畢竟賀辭東帶在身邊的人是姚聞予,為什麼組這個局很多人也心知肚明,他岑景就是個笑話,這滿桌子想看他出醜的人可不少。
老餘他們那邊還在鬨,也沒注意這邊的動向。
鐘子良倒是有心上前幫忙,又礙於有人故意絆住了他。
不少人起哄。
“這杯酒一定得喝。”
“賀總婚禮辦得著實太低調,我們都沒來得及討杯喜酒喝,今天補上。”
“岑先生不會不給麵子吧?”
誰都看出來岑景被針對了。
市場部的人和他都沒什麼交情,就算今晚對他改觀想幫他說話,也礙於這種場合難以開口。
“喝酒可以啊。”岑景突然笑了聲。
周圍的人都一愣,聽見他道:“不過光喝挺沒意思,不如……”
岑景後麵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他看著蓋在杯子上那隻手,取走了他的酒杯,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原本坐著的賀辭東這個時候就站在旁邊。
“好了。”賀辭東說:“他不喝。”
“玩不起?”岑景挑眉,看向賀辭東,聲音壓低:“放心,壞不了你家小情人的好事。”
他隻是不喜歡這些人的嘴臉。
他很不爽。
他不高興了,自然也不想讓彆人高興。
賀辭東睨他一眼,“胃病不能喝酒,你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