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娘收了船資,人送到了,這筆生意也就解決了。
白日裡,姑娘們還在歇著,又是寒冷的時節,馥春樓所在的這條街上,冷冷清清的,倒是都沒有什麼人願意出來。
熟門熟路的來到馥春樓的後門處,踮起腳尖,在一旁牆上的小洞裡試探著掏了掏,指尖觸到一抹冰涼。
果然,管著後門鑰匙的陳婆子,最愛留一手,這一把鑰匙,便是陳婆子偷偷藏得,以防哪一日不慎丟失了鑰匙,還能打得開後門,免得受到樓裡管事們的刁難責罰。
這也是靈初無意間得知的,同屋的梅子與膳房關係很好,膳房裡的大事小情,梅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當然包括陳婆子偷偷藏了鑰匙的事情。
看來,陳婆子還沒有離開馥春樓。
開了小門,靈初走進熟悉的後院,看著一路之上,花木扶疏,明明是冬日,卻依舊如同春日一般豔麗的後院,輕輕一笑。
十年了,也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靈初閉上眼睛,神識緩緩流淌出去。
首先看見的,是梅子。
早已是二十多歲,年華正好的女子,嬌俏的小臉正睡得通紅,裹著厚厚的錦被,睡得香甜。
那是樓裡清倌人的住處,清倌人,賣藝不賣身。
梅子,選了這條路嗎?也好。
緊接著,靈初又看見了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十年的時間,足以讓這個靠著年輕資本的地方,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黃鸝!
靈初神識停頓在馥春樓二樓最裡麵的一間屋子,女子慵懶著躺在鋪著厚實毛皮的美人椅上,花鳥鎏金紋香爐裡騰騰輕煙繚繞,眉目秀麗的女子保養得極為精心的麵孔上,帶著高興的笑容,雙手十指飛快,又仔仔細細打著手中的算盤,劈裡啪啦作響。
這兒,是馥春樓媽媽的住處。
黃鸝,竟然成了馥春樓的媽媽?
靈初臉上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驚訝的神色。
以黃鸝的性子,她確實沒想到,會留在樓裡,當媽媽。
上了年紀的姑娘,若是有恩客替她贖身,自然是最好的,若不然,便是靠著自己辛辛苦苦存下的銀錢,自贖己身。
因為年紀大了,又有著情分,到了一定年齡的樓中女子,贖身的身價銀錢,會適當的進行減少。
但想要當馥春樓的媽媽,可不僅僅得容色出眾,還得有不少的銀錢來買下。
黃鸝,根本存不住銀錢,是個手寬的主兒,能夠存下自贖的銀錢,便算是極為難得的了,其他的,也莫要想太多。
收回黃鸝屋中的神識,靈初緩緩將神識延伸至馥春樓最上邊的屋子。
那裡,是馥春樓頭牌才能居住的地方。
神識停頓在房間門口,靈初難得的帶了一絲的猶豫,隻不過,這份猶豫,到底敵不過思念,神識小心翼翼的探了進去。
屋內,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熟悉,似乎,十年來,不曾有過任何的改變。
臨著粼粼河水的窗,一扇扇閉得緊緊的。
裡麵,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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