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掉了眾多神格後的男人,早已成為了一個恐怖的存在。
而在他的眉心之間,一隻金色而寒冷的眼睛裂開了一條細縫,那是智慧之神托特被奪走的大腦,亦是他的神格所在。
楚子寒居高臨下的看著奈芙蒂斯和賽特身後受傷的眾神,不知開口說了什麼。
而賽特回應的隻是一聲冷笑,攙扶著奈芙蒂斯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宋承皺著眉看著這一切,還沒等到他忍不住開口,很快他便知道了一代太陽的意圖。
楚子寒在試圖勸告引誘奈芙蒂斯他們投誠,而隨著他的薄唇微微一碰,他身後的戰爭之神洛克已然舉起了鐮刀。
不歸順的眾神,全部都會死。
眼下他們都隻是受了重傷,一代太陽的部下並沒有剝奪屬於他們的神格。
之前不會,但不代表現在不會了。
宋承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鄭嚴序的目光落在了青年的身上,閃過一絲深藏的溫柔。
“你覺得他們會有多少人成為叛軍?”男人問道。
“一個都不會有。”
宋承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當他看到楚子寒勸投降的時候,他已然明白過來男人的意圖。
鄭嚴序在試探奈芙蒂斯等人的忠誠之心,是否真的堅不可摧。
在死亡威脅和絕對的實力碾壓麵前,能做到不投降的,除了有血緣關係的兩兄妹之外,其他人宋承根本不敢保證。
儘管如此,宋承還是說了一個都不會有,他信任他們,也希望他們報以同樣的信任。
男人聽到了他的回答,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
“你太過信任他們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無論是青年還是奧西裡斯,他們並不是天生的領導者,善良和悲憫心使他們擁有大量的追隨者,但難免會有混入其中裝模作樣的叛變之人。
宋承沒有回應男人的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
此時此刻,窗外的畫麵好像靜止了一般,除了戰爭之神洛克高高舉起的鐮刀,所有人沒有挪動分毫。
奈芙蒂斯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跡不再言語,哈托爾躺在破碎的鋼筋混凝土廢墟裡,甚至都懶得動彈。
無人投誠。
現場是死一般的寂靜,像是坦蕩的嘲諷與無畏。
他們被奧西裡斯喚醒的那天起,就已經視死如歸。
死亡並不是結束,恰恰相反,死亡僅僅隻是一切的開端。
他們會重新回到冥王奧西裡斯的懷抱裡去,正如他們誓死追隨的那般。
看到這樣的結局,宋承轉過頭來看向男人,神情鎮定:
“如何?”
沒有人辜負他的期望,正如他的信任一般。
鄭嚴序看著麵前嘴角帶著一點點驕傲的青年,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他的淡唇。
“你贏了,我所追隨的神。”
“千萬彆怪罪於我,”鄭嚴序在青年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我必須保證留在你身邊的人,是絕對忠誠的。”
隻有這樣,等到以後在他顧及不到的地方,或是意外來臨時,他才敢放心的將青年與孩子托付出去。
宋承心裡狠狠一顫。
“到我出場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收回了手,也帶走了唯一的溫度。
宋承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聲音微顫道:
“我等你回來。”
說完這一句後,他又覺得不妥的換了一句。
“你必須得回來。”
男人聽罷忍不住笑了,“好,都依你。”
儘管宋承心裡的那股不安越來越深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阻止鄭嚴序的離開了。
奈芙蒂斯等眾神為了他和鄭嚴序已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他們不能再辜負那些義無反顧追隨著的神明。
宋承看著男人一點點的在眼前消失,卻幫不上任何忙的無力感,不得不說感覺糟糕透了。
他咬著唇,雙手摸了摸小腹告訴自己,保護好他自己和崽子,就是給男人最強的一隻鎮定劑。
當鄭嚴序悄無聲息的降臨在廢墟之上時,戰爭之神洛克的鐮刀已經架在了植物神的脖子上了。
當刀刃與皮膚緊緊相貼的刹那,男人微微一抬手,那柄巨大的鐮刀便猝不及防的翻飛出去,並在空中被震成了粉末。
戰爭之神洛克神情一驚,連忙倒退回去,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來。”
鄭嚴序目光淡淡,漫不經心的一一掃視過在場的眾神,最後落在了一代太陽楚子寒陰霾的臉上。
微微勾起唇角,“我陪你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