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寧玉還是天元宗靈獸租賃處的小童。
天元宗內不可禦劍飛行,宗門占地麵積極廣,從一個峰到另一個峰,徒步的話可能要一小天,所以宗門專門開設了租借靈禽靈獸的地方,用以代步。隻要交納一定的靈石,就可以將靈禽靈獸騎走。靈獸租借處有很多種靈獸可以租賃,靈鶴就是其中的一種,在弟子中最受歡迎。不隻因為它性情溫順,飛行速度快,還因為它漂亮拉風的身姿。所以靈獸租賃處,仙鶴管是最忙的,當時寧玉和祁天遠就在靈鶴管打雜。
天元宗在艮山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門內弟子眾多,自然三六九等什麼人都有。有一些小混混,仗著修為高一些,每次租賃靈鶴的時候,都說回來付款,可回來後,誰還記得付款的事。
寧玉和祁天遠膽子小,不敢聲張,隻能自己先把靈石墊上。他們就是靠飼養靈獸為生的小雜役,哪有多少靈石,時間久了,自然吃不消。
這天趕上祁天遠當班,有兩個小混混又來租賃靈鶴。見他們又要騎上靈鶴就走,祁天遠上前一步,溫言道:“兩位師兄,靈鶴租賃一天要一塊下品靈石,押金十塊下品靈石。”
其中一個長著朝天鼻的小混混聽到祁天遠的話,麵色不善道:“以前我租都不交,怎麼到你這這麼多事?”
“以前也收的。”祁天遠解釋道:“不過是我們這的人幫著墊付的。”
“哦?”朝天鼻眉毛一挑,“那你也先幫師兄墊上吧。”
祁天遠麵色微赧,“我身上沒這麼多靈石。”
“我身上也沒有。”朝天鼻皺眉,“就在宗門內騎一圈,又不會騎跑了,押金就彆交了,租賃費回來給你。”
祁天遠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師兄,租賃費和押金都要先交。”
站在朝天鼻旁邊的長臉青年顯然已經等的不耐煩,“趕緊把鑰匙交出來,師傅還等著我們送草藥呢,錯過了師傅最佳煉丹時辰你可擔不起。”
“師兄,不是我不給你們...”還不待祁天遠把話說完,那朝天鼻便向他腰間的鑰匙抓去。
祁天遠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抬手就去擋朝天鼻的手。
祁天遠動作太快,朝天鼻根本沒反應過來,他這一下實打實的打在了朝天鼻的手上。
聽到‘啪’的一聲,三人都愣了。
這一下子不重,和撓癢癢差不多。可朝天鼻卻怒了,煉氣五層的修士,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煉氣二層修士給打了,這讓朝天鼻即難堪又沒臉,他幾乎想也沒想,抬起右手便給了祁天遠一巴掌。
感覺到獵獵掌風,祁天遠並沒有躲。剛剛是他先動的手,本就不對,現在對方還回來,也是應該。
掌風落下,祁天遠沒什麼反應。朝天鼻卻一邊捂著手,一邊‘嗷’的叫了一聲。
看到朝天鼻一臉痛苦,長臉青年焦急的問道:“師兄,你怎麼了?”
朝天鼻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指著祁天遠,“把這小子的麵具給我摘下來。”剛剛他一掌下去,正打在祁天遠戴著的麵具上。那麵具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煉製的,他帶著靈氣的一掌不但沒把它打變形,反倒是把自己的手給傷了,想來這麵具絕不是凡品。
長臉青年一下子明白了朝天鼻的意思,他伸手便去摘祁天遠臉上的麵具。彆看祁天遠平時好欺負,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線。他的底線就是他臉上的麵具,誰都不能碰。長臉青年搶他麵具,他自然是拚命護著。祁天遠練氣二層,長臉青年練氣六層,他怎麼可能是長臉青年的對手。
寧玉喂完靈鶴出來的時候,就見三人扭打在一起。其實是祁天遠抱頭蜷縮在地上,朝天鼻和長臉青年對他一頓拳打腳踢,且帶著靈力的。若是不帶靈力,怎麼打都行,可帶上靈力,就十分危險了。
“師兄,彆打了。”寧玉衝上來阻止,卻被朝天鼻一個掌風掀翻在地。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對方,寧玉張嘴大喊,想把管事的叫來。他剛喊了一嗓子,一道靈力便向他打來,封住了他的喉嚨。
怕再拖下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朝天鼻和長臉青年對視一眼,一人按住奮力掙紮的祁天遠,另一人去揭他臉上的麵具。當然他們之所以敢在宗門內對祁天遠動手,也是因為祁天遠懦弱好欺。平時不管他們怎麼欺負,他都不敢吭聲。可這次他們沒料到祁天遠會對他臉上的麵具這般護著,他越是在意,他們越覺著這東西珍貴,越要搶過來。
就在朝天鼻摸上麵具往下拽的時候,一聲清悅的鶴鳴響徹天際。
朝天鼻和長臉青年心裡一驚,齊齊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