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參,就是被人參了一本的意思,因為罪名存疑,所以玩家不得不原地踏步。
罪,更好理解了,被定罪了,代表著遭到了貶謫,玩家就要後退一格。
最後,誰先升到宰相,那誰就贏了。
林萊未語先笑:“我家這個版本有附加規則,第一,如果投到‘參’,那下一次得投到‘德’和‘才’,才能前進;第二,如果是投到‘罪’,那得投到‘功’和‘勳’才能脫罪;第三,如果兩次都投到一樣的,當然限定德才功勳這四個好字,那可以一次往前走兩格——小白,要不要玩,要不要玩?”
白玉堂有點懂了,“這個附加規則其實是給你定的吧?”
就她那手氣,還不是走得飛起。
林萊沒有否認,“你就說你要不要玩吧?還是說白副指揮使未玩就服輸?”
白玉堂輕哼一聲:“你這是激將法!”
林萊:“所以——?”
白玉堂:“玩就玩!”
林萊:“好嘞!”
兩人東西也不收拾了,就坐到榻上開始玩《選官圖》。
一盞茶後,林宿雲腳步匆匆地回了家,他是回來拿等下要燒的碗、碟花樣圖的,不想豆豆那院子裡有點熱鬨。林宿雲好奇地走過去,“豆豆?”
“爹,我在這兒!”林萊從窗戶探出頭去。
林宿雲走過去:“嗯?你們倆這是——?這個遊戲啊。”他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儘起來。
輸麻了的白玉堂見此情景就完全明白了,他自認為和嶽父同病相憐,就朝人家看去,還求認同地說道:“嶽父當初也是像我這般嗎?”
林宿雲:“……啊不。那時候還沒有人喊我嶽父。”
白玉堂:“。”
林萊哭笑不得地說道:“爹,你那時候可沒現在幽默啊。”還是冷幽默。
林宿雲擺擺手:“你們倆繼續玩吧,我還有事。”他本來沒覺得自家姑娘要出嫁有什麼,畢竟她之後還繼續生活在汴梁,仍舊能夠時常回家,哪裡想到未來女婿這麼一聲“嶽父”,還是讓他心塞塞了。這可真是——他還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林宿雲想著就帶著點心塞地離開了。
林萊沒有忍住,笑了起來,被瞪。
她才收斂了笑意,體貼地說道:“要不咱們再來?這次我讓讓你好了——”
不等她說新規則,白玉堂就雙手環胸:“我才不需要你讓,我們玩其他的好了。”
林萊提問:“有什麼遊戲不需要運氣呢?”
白玉堂:“……”
白玉堂想不出來,都不是很想理睬她了。
林萊:“小白,小白?”
他不吱聲。
“真的不理我啦?”林萊清了清嗓子,小聲地喊道:“相公?”
白玉堂:“!!!”
見他反應那麼劇烈,林萊反而坦然了:“你剛才不是很坦然地叫我爹‘嶽父’了嗎?”
白玉堂嘀咕道:“這能一樣嗎?”
林萊聳聳肩。
“你能再叫一聲嗎?”他忍不住懇求道。
林萊搖搖頭:“不能。”
白玉堂很是失望,他竟然想到了:“那我再去喊林叔父一聲嶽父?”
林萊:“……說真的,小白,你難道沒有感覺出來我爹現在還不是很適應和希望你這麼喊嗎?”
白玉堂沉默了。
林萊挑眉。
白玉堂清了清嗓子,“我去幫林叔父的忙。”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麼。
林萊跟著想明白後,就忍俊不禁,還跟著他一起去找她爹了,東西等回頭再收拾。
還有她想著到時候她肯定要帶上這個《選官圖》,這倒不是為了逗小白玩,而是她還沒有投中過“參”和“罪”呢,也不知道當時那附加規則到底是怎麼限製她的。隻能說,那都是其他玩家的血與淚呀。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很快就來到了九月。
九月份的話,林萊他們都不算忙,尤其是對林萊來說,她這幾年每年最忙的七月(中元節)已經過去了,加上官家也沒那麼魔鬼,讓她和六扇門在她這個指揮使,和小白那個副指揮使要成親的時候,還給他們增派任務。大家也都知道這點,所以之前就同心協力地快速處理了不少公務,爭取將九月空出來。
不僅六扇門中人,便是隔壁開封府都是。
像是“禦貓”展昭,他祭拜了母親後,在老家隻呆了不到一周就帶著一大車常州特產回來了,其中就有他之前承諾過的香泉酒。便是到了九月,才月初他就籌謀著到時候如何向府尊多請幾天假,因為他到時候既是新娘家人,又是新郎家人,兩邊都要忙。
包拯對此很是理解,痛快地批了假。
而包拯自己,他自是新娘家親友,除了一般賀禮外,他還送上了百年好合字畫一幅。
這時候他再回憶起那一個月教她畫畫時光,剩下的都是感懷了,還會用來勸慰自己,多大的坎都會過去的。
包拯:‘唔——’
這個就不必和惠風提了。
(林萊:謝謝,謝謝。)
九月二十日,吉日,天高氣爽。
這天也像是天殘老人說的那般,對他們這對新人來說,哪兒哪兒都順,還哪兒哪兒都喜慶,哪兒哪兒都像是被加了層濾鏡一樣,美好得不得了。
尤其是新娘子和新郎。
林萊雖然之前就見過小白的喜服,但是今天看到穿上這套喜服的他,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好帥,好閃亮的感覺。
林萊不自覺地盯著他看,眼睛還格外亮晶晶的。
白玉堂的心跳動得更厲害,眼睛裡除了紅蓋頭下的她,就沒有彆人了。
耳朵裡除了聽到她的聲音,就再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咳咳!”
“咳咳咳!”
“玉堂!”
“新郎官?”
其他人急了,結果提醒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過來。
喜婆不得不臨時改詞:“新郎看新娘看得久,小日子必然長長久久。”
這頓時惹來一陣哄笑聲。
林萊也才跟著回過神來,喊了他一聲:“小白。”
白玉堂跟著反應過來,“嗯。長長久久。”
眾人更是哄笑不止,把新郎和新娘雙雙鬨得臉通紅。
林萊用手背抵住臉頰,都覺得她臉燙得都能煎雞蛋了,‘都怪小白。’
她這麼想著,就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他也看了過來,兩人就又開始目不轉睛了。
喜婆:“。”
能不能先把交杯酒喝了?
好不容易流程走完,大家都識趣地陸陸續續離開新房,將單獨的空間門留給這對新人。
林萊臉還紅著,再想到大家揶揄的目光和笑聲,她就去瞪“罪魁禍首”:“你乾嘛一直看我?平時沒看過我嗎?”
白玉堂還在看她,嘴裡胡亂說道:“不是說這樣長長久久嗎?而且你眼睛好亮,把我吞進去了。”
“你要不想想你在說什麼?”林萊其實懂他的意思,她就是想說說話,緩解下燥熱,各種意義上的燥熱,看她都前言不搭後語了,“你穿紅色好好看。”
她說著又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神去看他,看得他,根本沒心思說話了,隻想湊過去和她貼近,貼緊,最好再求得一些甘露來,好緩解他的口乾舌燥。
“豆豆——”
“嗯。”
喜服貼喜服,臉貼臉。
根本就不想分開。
隻是即便有了甘露滋潤,可這種甘露非但不能解渴,反而讓人更加口乾舌燥,更加躁動不安,人也變得昏昏沉沉的。在這種情況下,人會本能地去找尋能降溫的事物,還有降溫的方法。
奈何還不是時候,外麵還有那麼多賓客,等待他們去招待呢。
好不容易招待完賓客,他們倆又肚子餓了,或者該說他們該覺得肚子餓了。
廚下早就準備好了給他們倆吃的飯菜,所以他們這邊一招呼,不到片刻,飯菜就被端了過來。
色香味俱全。
林萊先開口道:“先吃飯吧。”
白玉堂:“好。”
兩人坐下吃飯。
過了會兒,難得食不知味的林萊放下筷子,看向一直在吃同一道菜的白玉堂:“我是不是不該說‘先’?”
白玉堂同樣食不知味:“豆豆,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沒心思多管飯菜是什麼味道。”
林萊覺得這樣不行,她就倔強道:“我就不是耶,像這道梨炒雞就不如老鄧做得地道。”
白玉堂:“……豆豆指揮使!”
林萊繼續嘴硬,又吃了一筷子雞肉,發現她其實真的沒辦法像平常那樣,立刻就分辨出好壞來。還有就是她覺得她應該餓了,但是隻是“應該”,而沒有很明確的感知。這並不是餓過頭了,而是她現在想的就不是這種“餓”。
林萊想到這兒,又去看了看小白。
他之前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臉上的酡紅色還沒有完全下去,就有點應了那個詞,人比花嬌。
她這麼想著就那麼說了出來:“小白,你現在好秀色可餐。”
嗯?她怎麼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白玉堂看過去。
兩人眼神交彙,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另一種渴望。
他喉結滑動了記下:“旋炙豬皮肉,吃不吃?”
這時候說這個食物,那就是另一種意思了。
當即,倆人真食物也不吃了,簡單洗漱後,就挨挨貼貼地回到了床上,喜帳那麼一拉,親密空間門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又開始覺得渴了。
那就先喝水。
接著是熱,那就想辦法去熱取涼。
旋炙豬皮肉這道正菜,在他們第一次品嘗它的情況下,可不急著一上來就是它。
先來點素菜好了。
林萊之前不是嫌棄它素淡嗎,所以她必須找到更合適的吃法。她不是指揮使嗎,這時候就需要她指揮她的副指揮使來仔細伺候她了。
白副指揮使一直都想要她快樂,所以這種時候他同樣很樂意,還和他那次說“老子樂意”後一樣,一直在留意著她的反應,這弄得林萊有點難為情,不過身體卻很誠實。
她此時也願意承認,素菜有素菜的好。
之後麼?那自然還是大口大口吃肉更快活。
就是快活完,兩人非但沒有涼快起來,反而紛紛出了一身汗。
儘管如此,兩人誰也不嫌棄誰,反而湊得越發近,根本不舍得分開一絲一毫。可是這種熱一陣後冷下來後,那種黏黏的感覺是十分不好受的,為此兩人想了個好方法:
隻要在汗涼下來前,再讓它熱起來不就行了?
好主意。
所以兩人就趕緊投入其中,讓自己和對方都儘快熱了起來。
熱完又冷,那怎麼辦?
沒事的,因為這時候他們倆終於沒那麼餓了,想起了桌子上的飯菜,秉承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就披上件衣服,下床囫圇吃了起來。吃完,他們倆又去洗漱了。
隻是這次洗漱的時間門長了一點。
等他們倆回來,注意到床上的一片狼藉,不由得麵紅耳赤。
唉,這就是他們在床上吃飯的壞處了。
不得已,他們將被褥胡亂拽下床,眼不見心不煩地扔到一旁,再換上新的被褥。
這下好了。
他們倆就可以掩耳盜鈴一般地覺得什麼都沒發生,為此湊到一起嘀嘀咕咕,覺得他們好機智哦。
結果嘀嘀咕咕著,又貼得嚴絲合縫了。
這次他們倒是有多餘的注意力,格外留意到他們製造出來的動靜了。
畢竟再換一床被褥,那像什麼樣子。
而這樣細爵慢咽有細嚼慢咽的好處和妙處,這一點等他們倆之後評鑒時,都是認同的。
評鑒過後,他們倆還覺得今夜已經可以了,就要睡覺。
過了好大一會兒,兩人誰都沒有睡著,你看我我看你後,覺得這樣不行,可是非要做點什麼的話,又覺得不太好,於是兩人就決定折中,沒有真正做什麼,卻還是做了點什麼,如此才將最後一點精力發泄了去,兩人方沉沉相擁睡去。
第二天早上。
林萊聽到院中動靜,就率先睜開眼睛。
她明明昨晚睡得很晚,今天還是照常醒來,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神清氣爽。
林萊心說:難怪人家都說要適當地采陽補陰呢,果然有它的道理。
被采的那位也很快就醒了過來,他感受到她在撫摸自己的臉,就抬手蓋住她的手,想捉住放到嘴邊親親。
“小白,我們好像隻是簡單擦洗了下手。”
“……你可真夠煞風景的,豆豆指揮使。”
“對不起,我等會兒幫你洗臉。”
“……林惠風!”
“唉,昨天你還叫人家‘卿卿’,今天就變了臉色,直呼人家全名了。”
“……我這麼叫了嗎?”
“你覺得我有空去記這些嗎?”
“也是。”
“所以,快起來洗漱啦。”
“嗯。”
還有一個問題。
他們倆看著那堆被他們扔到一旁的被褥,麵麵相覷。
林萊強撐著從容鎮定地問道:“這怎麼處理?”
白玉堂也不遑多讓:“考慮到這不可能是第一次,那我們能做的,隻有——”
林萊好奇道:“隻有?”
白玉堂言簡意賅地說道:“厚起臉皮來。”
林萊“唔”了一聲:“有道理。”
白玉堂:“嗯。”
不然呢?
但是考慮到他們這麼做還是第一次,所以他們倆快速洗漱完,就換上官服,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就溜之大吉了。
至於早飯什麼的?隻管去六扇門食堂吃就是了。
現下他們的身體終於反應過來了,餓呀餓呀。
以至於他們倆這天早飯吃的那叫一個多,還有那麼點狼吞虎咽,並且覺得這次的早飯怎麼那麼香。
為此,林萊臨走時還對老彭說:“老彭,你今兒弄得雞蛋餅尤其香,再接再勵。”
廚子老彭:“……嗯。”
其實雞蛋餅還是原來的雞蛋餅啦。
吃飽喝足後,兩人一個比一個容光煥發地去工作了。
他們幾天後還要回金華,白家到時候還會擺一次婚宴。另外,林萊還要摁著小白去祭奠下他爹娘,所以這兩天他們需要集中處理下公務。
期間門,林宿雲作為代表過來六扇門看了下他們小兩口,見他們那狀態,就放心了不少,回去後就和家裡人說了,家裡大人們也跟著安心了很多——儘管他們覺得小兩口相處得很好,不會出什麼問題,但還是免不了跟著操心,如今雙雙容光煥發是吧?那就沒問題了。
林萊他們倆豈止是容光煥發,辦公效率都提高了一成。
林萊若有所思。
等到白副指揮使拿著河北東路慶州上傳來的盜竊案,說是他準備讓侯明秀和庚萬象帶隊去一趟時,林萊先是看過了案宗,點出了這連環盜竊案都是沿著六安河,就說到時候讓侯明秀注重調查沿河居住者或者河工這類人,這麼一想,她就提議道:“不如叫上蔣四哥一起?”
白玉堂點點頭,他接著就讓人拿著案宗去傳話了。
林萊一直看著他。
“怎麼了?”他問道。
林萊招呼他過來,等他湊近了,她才和他咬耳朵:“玉堂被我采補了。”
白玉堂理解了一下後,同樣很小聲地說:“這算什麼?你是狐狸精,我是書生嗎?”
林萊:“唔。”
小白好會觸類旁通,都想到角色扮演了。
而這一套,按照他們倆之前的說法?難道要用仿葷菜來形容嗎?
不對,不對。
林萊卻一時沒有想出合適的菜式,就隻好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小白,你好會聯想。”
白玉堂坐了下來:“這不是那胡主簿就是狐狸精嗎,我就立刻想到了這個,你——”他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林萊眨眨眼:“?”
白玉堂一下子就明白她又故意裝無辜了,心說他這次可不要被她得逞了,何況他對這種事又沒有興趣——好吧,他還是有那麼點興趣的,但是他絕對不要主動說出來。
林萊繼續眨眼。
“林豆豆!”
林萊終於繃不住了,笑道:“小白,你究竟要給我起幾個名字?”
白玉堂冷哼。
林萊良心發現,就朝他勾勾手指。
等他看似不情願地靠過來後,林萊就對他嘀咕道:“可是小白扮書生的話,肯定是那種倒拔垂楊柳的大力書生呀,狐狸精又怎麼敢靠近你呢?”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白玉堂本來還有點惱火,結果他自己那麼一聯想,就握起拳頭來吹了口氣,洋洋自得地說:“那倒也是。”
“是吧是吧。”林萊笑著說,還覺得這樣的書生好像更好玩了。
當然,前提是這書生得是小白這樣的,帥得很。
林萊不覺得自己這麼想是因為戴了濾鏡,好吧,她這才新婚麼,肯定看他怎麼都是順眼的。這麼想著,她又噙著笑意去看他。
白玉堂不禁道:“真受不了。”
他對她這樣的眼神,那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結果就是他們倆隻上了半天班,就雙雙消失了,問就是白副指揮使要去倒拔垂楊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