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側寫師19(2 / 2)

始於聊齋 非摩安 13191 字 9個月前

瑞德抿了抿嘴,看起來特彆的無辜:“其實是一半一半。”

林萊:“……行吧!你不就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嗎,那乾脆直接來吧。”

瑞德:“?”

林萊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煩躁與憋悶地說道:“來給我上心理輔導課啊。”

瑞德察覺到了,卻沒有生氣,他邊走過來邊說道:“我覺得不需要給你上心理輔導課,我隻是想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談一談心。你願意說的話,我會聽著。要是不願意的話?”

林萊揚眉。

瑞德:“——我們來下棋好了。”反正就是不要她現在去看那些被害人資料,不去折磨自己。

林萊想到自己之前和他下棋時的慘敗經曆,那股氣兒一下子就被他這低情商的表現給打散了:“你為什麼不提議我比較擅長的項目呢?”

瑞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於是便順著她的話說道:“比如說?”

“拳擊啊,擊劍啊,射擊啊,障礙跑啊。”運動健將本將這麼列舉道,接著她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瑞德,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哪裡不太對。斯潘塞,你的配槍呢?”

瑞德眼神漂移了下:“我沒戴出來。”

林萊:“嗯?”

瑞德不得不說實話:“我沒通過局裡的資格考試,配槍權被撤除了。”

林萊忍著笑意說:“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呢。”

瑞德:“萊娜!”

林萊現在已經冷靜了許多,她知道自己在折磨自己,可她不能枉顧瑞德對自己的擔心,枉顧越是自責,就越是中了鮑裡斯·布萊曼的計這個事實,於是秉承著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原則,她就將電腦關了,願意和瑞德談一談心:“關於我的事,吉迪恩從麥克萊恩那邊知道了多少?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告訴你吧。”

瑞德連忙說:“不要勉強。”

“我沒有啊,我很願意告訴斯潘塞你的。”林萊還是知道這個世界上誰不會傷害自己的,加上就算她不說,瑞德也差不多知道了全貌,那她再藏著掖著就更沒意思了,因而林萊就說了下她的“特異功能”,提到她是在五歲的時候,就覺醒了這一聽起來非常不科學的超能力。

沒想到知識淵博的斯潘塞·瑞德博士,覺得這不是不科學的,“我認為最有可能的解釋是‘超感官知覺’——萊娜,你怎麼了?”

林萊:“…………麥克萊恩當時也是這麼說的。”解釋完就讓她喪失了對自己的“特異功能”刨根問底的欲望。

瑞德又喃喃道:“難怪吉迪恩會說你受到的影響,可能比我們要大了。”

林萊這時候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堅決反駁了,她還坦誠地說道:“麥克萊恩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認為我的感知總有一天會和現實對立,會被現實反噬,到那時候我會演變成集法官、陪審團和劊子手於一體的人,我當時還信誓旦旦地否決他,說我絕對不會反過來被深淵影響。可是最近卻接連讓我遇到了好幾個案件,每個都帶給了我不小的影響,尤其是這次。”

林萊簡單說了下這幾個案件,小女孩希爾失蹤案、肖恩·庫利殺人案和羅恩·托雷斯謀殺案。

“斯潘塞,我有點害怕。”林萊頭枕在電腦桌上說道,“希爾那個案件時,我曾有一瞬間想過就讓安娜去法外裁決凶手吧,不過隻是一瞬間,我的理智就回籠了。肖恩·庫利的案件,如果不是最後僥幸找到了能夠定他謀殺罪的證據,我自己都想象不出來我到時候會做什麼,會人為製造證據指控他謀殺?還是誣陷他有巨額財富在海外,讓國稅局來狠狠辦他?而這一次,我其實有想過不如乾脆讓羅恩·托雷斯暴露在狙擊範圍內,讓他被狙擊手擊斃,一了百了。”

林萊真這麼想過。

不過這隻是一個念頭,她能夠做到,卻沒有去做。

“我不知道。我隻是感覺我的想法會變得越來越危險,或許有一天,我真會變成像麥克萊恩說的那種人。”這還是林萊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想法,她從前可沒有這麼迷茫過的,隻是這一次鮑裡斯·布萊曼用自己的死做局,確實給她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萊娜!”瑞德急忙喊道,製止她再往下想,“你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因為你是個好人,更何況你還有這樣獨一無二的天賦。我想說的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阻止你的,就算阻止不了,我還有BAU,我們會將你抓起來的,不讓你再有機會做錯事的。”

林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喊道:“斯潘塞?”

瑞德弱弱地應道:“嗯?”剛才她的沉默,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林萊給予了他這種想法肯定:“這時候你難道不該說‘萊娜,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因為你不僅是個好人,你還是個鬥士,你不會向深淵低頭的’之類的話嗎?”

不過有一說一,瑞德這番話儘管不中聽,可它卻激起了林萊從來都不曾退去的決心,讓她不再有那種消極的想法了。再怎麼說她都經曆了那麼多了,總不能讓自己那漫長的過去,都喂了狗吧。她才不要那麼挫呢。

瑞德這時候卻說:“可能是因為我知道懼怕自己的思想,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林萊:“?”

瑞德從來沒有和彆人說過這件事,就連戴安娜這個最親近的人都沒有,他還曾覺得自己一定是說不出口的,可是現在他自己都驚詫於他能夠坦然地將他一直以來的擔憂說出口:“戴安娜,我媽媽她有精神分裂症,這種病是會遺傳的。一直以來,我都擔心有一天我被發現遺傳了她的病,那時候我的思想將不再受我個人意誌控製。不,那時候我都不會有清醒的個人意誌——”

“疼。”

林萊放開了捏他臉頰的手,似笑非笑地說道:“因為斯潘塞你的話提醒我了,我這種情況會不會是還沒有被發現過的新型腦病變?”

瑞德揉了揉發燙的臉:“事實上,超感官知覺是可以解釋你——”

林萊再次打斷了他:“我不是認真的,我隻是想緩和下氣氛,不讓我們倆的談話變成了兩個喪人在互相比誰更喪。”

不過第一次打斷他,是因為林萊清楚地知道他是認真的,在知道他母親的精神分裂症可遺傳後,每一天都在擔心,有著最悲觀的想法,所以林萊正了正色道:“不過斯潘塞,如果你真的不幸遺傳了精神分裂症,導致你的天才大腦不受控製,讓你變得確實確實確實無法忍受了,而那時候的醫療水平對你也確實確實確實一點幫助都沒有了,那我願意幫你解脫。”

瑞德瞪大了眼睛,他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還是在擔心自己以後會變得像戴安娜那樣隻能偶爾清醒,可他卻有了一種安心感。他的身體飄在空中,卻有種腳踏實地感,這種感覺又矛盾,卻又讓他覺得理所當然。

林萊這時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所以,我們來相互承諾吧,如果我出現最壞的情況,你一定要和你的組員竭儘全力地緝捕我;如果你出現最壞的情況,我願意幫你得到肉-體上的超脫。”

對林萊而言,這一針對自己最壞情況的預備措施,是一種鞭策,同時卻是給她上了最後一道保險。讓她能夠警醒自己,不要墜入深淵,不過在那之前,不要再過多擔心自己會被影響到,不要過多為壞人的罪過進行自我懲罰,遵從自己的內心,帶著他人的愛與支持,去一直做正確的事情吧。

可以說林萊獲得了安定感,之前那種好似一下子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失重感徹底消失了。

瑞德喃喃道:“好。”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小拇指,內心堅定而滿足。

兩個人就這樣拉鉤,以示相互承諾,還是承諾了彼此最在意最沉重的那一部分。

兩分鐘後。

瑞德小聲開了口:“戴維斯先生走了,對嗎?”

林萊:“……彆管他。馬克對每一個被我帶回家的男孩子,都是這麼個態度。之前盧克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馬克為了嚇唬他,就坐在客廳裡擦槍。所以說這次斯潘塞你來,馬克這樣都算收斂了不少呢。”

瑞德這下子總算反應過來,馬克之前為什麼對他有“敵意”了,原來是以為他是萊娜的男朋友。他倒是希望是——瑞德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隻是那麼一下子,因為他緊接著就發現他不是突然這麼想的,而是潛意識中就存在這樣的想法,隻不過在今天,在萊娜給予自己承諾時徹底具現化了。隻是他不知道進一步該怎麼做,隻好先轉移下話題了:“萊娜?”

林萊:“嗯?”

瑞德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小心思:“你父親這豈不是就是知道了你今天的遭遇了?”

林萊:“…………為什麼你非要提醒我這個殘酷的事實啊?”

瑞德:“抱歉?”

林萊眼睛一轉:“說起來斯潘塞你是一直不能配槍了?還是說你還有一次補考的機會?”

瑞德回答道:“有補考的機會,在兩個星期後。”

林萊又問:“你和霍奇請了幾天假?”

瑞德如實答道:“我後天回華盛頓。等等,萊娜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萊笑起來:“當然是為了答謝Dr.Dr.Dr Reid你對我的關懷,我明天帶你去我常去的俱樂部練槍咯。”

瑞德想到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射擊成績,頓時覺得羞窘不已:“不用了吧。”

“用的用的,彆和我客氣哦。”林萊就和他這麼說定了。

接著,林萊就去找馬克和凱倫負荊請罪去了。

馬克和凱倫聽了之後,又是憎恨鮑裡斯·布萊曼,又是心疼自家寶貝女兒,還生氣她冒險去救人質,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了次要位置上。關於最後一點,哪怕林萊再三解釋她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絕對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境地,馬克和凱倫還是無法不為之心驚,畢竟對他們夫妻倆來說,即使會被認為自私,可女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林萊趕緊收起原先那點想蒙混過關的想法,鼻子酸酸地向馬克和凱倫說道:“對不起。”

馬克和凱倫對視一眼,又能拿她怎麼辦呢。這次他們夫妻更多還是心疼都來不及呢,隻是不懲罰她一下,讓她記住教訓,她下次再冒險行動怎麼辦?

關禁閉?

禁用零花錢?

設置門禁?

總不能打她罵她吧?

馬克不經意間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張照片,突然有了主意,於是和凱倫耳語了一番。

林萊:“??”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片刻後,林萊麵無表情地站在打光良好的客廳,脖子上掛了個“我下次不會再冒險行動了”的牌子,被她的無良父母要求擺正姿態留照紀念,他們夫妻倆還在那說要不要將洗出來的照片,分享給親朋好友們看呢。

順帶一提,她還被要求寫至少五千字的檢討書。

啊啊啊啊,她就沒有寫過檢討書啊!

嗚嗚,來個地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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