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側寫師26(1 / 2)

始於聊齋 非摩安 14765 字 2個月前

側寫師26

馬裡奧·普佐(美國作家):有種因素, 讓家庭擁有堪比軍隊的力量,那就是對彼此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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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萊手邊的案件,不是指後來插-入進來的弗蘭克案, 而是她祖父帶來的檔案箱中的一個陳年舊案。那是一起滅門慘案,莫裡斯一家四口中父母和十二歲的長女被殺死, 十歲的小女兒卻不見了。

這起案件發生在1972年,如果那個小女孩還僥幸活著的話, 那她已人到中年了。

這起案件嚴格來說並不是老歐文負責過的案件, 而是他位於康涅狄格州布裡奇波特一個老戰友哈維·艾文森的, 當年這起案件發生時, 艾文森警長就來尋求過老歐文的幫助, 可這起案件仍沒能得到破獲,如今艾文森警長同樣早就退休, 去年卻大病一場,身體變得大不如前了。

所以,這起案件大家都想要得到一個結果, 結束三十多年的掛念。

就隻是林萊剛要深入調查這起滅門慘案, 偵探社就被包圍了,還有很多人假冒委托人來,弄得林萊不得不避避風頭,還避到了華盛頓來。

接著就是弗蘭克案了。

現如今弗蘭克在回紐約老家重溫舊夢時, 被紐約警局緝捕歸案,那林萊方能沉下心來對付這起奇怪的滅門慘案。

因為時隔太久了,當年的刑偵技術遠不如現在先進和係統, 所以光是看陳年案宗,是遠遠不夠還原案件經過的,就連案發現場在當下就被破壞得不堪入目了。

不過艾文森警長還是比較細致與儘責的, 他還將當年走訪鄰居的記錄一並保存了下來。

對林萊來說,這還不夠。

她想要更詳細地了解這起案件,想了想就將目光放到了當年的報紙上。

一般情況下,不僅報社本身會留檔,當地的圖書館內還會同樣保存著經年舊報,所以可以從這兩個地方下手。

在等待報紙被搜集上來的空檔,林萊又根據當年案宗,從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單方麵屠殺,外加能夠在兩房間快速製服並殺害兩個大人外加一個孩子來看,凶手不止一人,還絕非第一次作案。

於是,林萊就開始調取相似的案件。

結果,林萊是得到了回饋,隻是回饋的案件發生在遠離康涅狄格州的北達科他州,時間還是在2003年。這次的被害人是朗德一家,同樣是父母被殺害,十歲的女兒失蹤了。

林萊:“?”

這時間跨度未免太大了,她還從沒遇見冷靜期這麼長的凶手,尤其是在凶手不止一個人的情況下。

更讓林萊在意的,是凶手為什麼要帶走一個孩子,而且還應該對女孩子的年齡有所要求,看發生在康州的案件中,被害人莫裡斯一家十二歲的大女兒就沒有逃過凶手的魔爪。

十二歲和九歲、十歲有什麼區彆?

前者不好控製?

林萊總覺得這起案件背後的真相,會超乎想象。

“萊娜?”

林萊回過神來,看向玄關:“斯潘塞你回來啦。”

瑞德放下自己的郵差包走過來,看了下起居室後說:“唔,你要回去了嗎?”

“明天上午的飛機。”林萊又笑盈盈地問:“舍不得我啊?”

瑞德點點頭:“嗯。”

林萊托著下巴說:“就隻有這樣?”

瑞德虛心求教道:“那?”

林萊好想就等著他這麼問呢,便笑著答道:“至少得說一句:‘你不要走,好不好?’”

瑞德已經有些懷疑了:“我說了你就能留下來嗎?”

林萊毫不猶豫地說:“不會。”

瑞德:“……萊娜!”

“哈哈。”某個無良女友不客氣地笑出了聲,爾後才解釋道:“因為這次的案件太古怪了,我得儘快把它搞明白——你要和我鬨彆扭嗎?”

瑞德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說:“沒有。”

林萊眯了眯眼睛,旋即肚子裡的壞水就開始往外冒,她拿出了新聞主持人的風範拿腔捏調道:“‘斯潘塞·瑞德話一說出口,內心就開始懊惱了,明明萊娜明天就要離開了,他們應該好好珍惜今天晚上的時間。’”

瑞德:“萊娜?”

林萊繼續做著旁白:“‘——怎麼都得把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裡剩下的蜜桃味安全套一下子用光才對,可現在卻讓自己搞砸了。想到這兒,斯潘塞·瑞德更加懊惱了。’”

瑞德:“!!”

瑞德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我哪有那麼想!”

林萊忍笑忍得好辛苦,可做事不能半途而廢,於是——“‘斯潘塞·瑞德口是心非地否認道,他才不要告訴自己親愛的女朋友,他在匡提科上班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想她,還沒忍住冒出了一些說出來都會被消音的想法。’”

瑞德整個人都要變成番茄了:“萊娜·戴維斯!!”

林萊倒打一耙:“你喊得太大聲啦,斯潘塞。”

瑞德又羞又氣:“都是誰的錯啊。”

林萊一臉無辜:“誰呢?”這可把瑞德徹底惹惱了,他張牙舞爪地撲過來,然後——開始撓林萊的癢癢。

林萊:“哈哈哈哈哈。”

結果兩人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毯上,瑞德抱著她小聲說道:“我不想你走。”

“嗯。”林萊伸手將他落下來的一縷頭發掖到了耳後,“我會想你的。”

至於蜜桃味的安全套有沒有用光?

這個嘛,浪費是可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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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萊回到紐約後,就開始全力調查那起奇怪的連環滅門案。

1972年的莫裡斯家滅門案,因為時代太過久遠,不是最佳著手案件,於是林萊就將大部分目光轉移到了發生在2003年的朗德家滅門案。不僅如此,林萊嚴重懷疑不止這兩起滅門慘案,於是就放寬了搜檢時的年份上限。

結果還真的在《西雅圖時報》數字化的往期報紙上查到了又一起高度相似的案件。

它發生在1945年,地點位於華盛頓州康納鎮,那是距離西雅圖不遠的一個小城鎮。同樣的父母死在自己的臥室內,將近十歲的女兒不見了蹤影。這起慘案在當年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所以《西雅圖時報》才追蹤報道了它,直到半年後,當地警局聲稱找到了凶手,可很快就被打臉,導致最後它就成為了一起隨著時間流逝被埋葬的懸案。

可這就更奇怪了。

因為從1945年,到2003年,這可是將近六十年的時間啊,就算最開始的一個凶手在作案時隻有二十歲左右,那到現在也就要八十歲了。那他是不可能迅捷地製服處於壯年的被害人的,那麼這樣高度相似的案件,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老師帶徒弟?然後徒弟再帶徒弟?

可問題還是原先的問題:

1.這樣凶手不止一個人的作案團隊,是如何多年來都團結一致,沒有起內訌進而讓警察追查到他們行蹤的?

2.為什麼間隔時間這麼久?就像是隔了一代人一樣。

3.他們帶走小女孩到底為了什麼?難道是培養她成為“徒弟”?

帶著這樣的疑問,林萊趕往了北達科他州一個叫昆西的城鎮,朗德家滅門慘案就發生在這裡。

他們的房子至今還沒有迎來下一個住戶,還保持著當年慘案發生後的樣子,當年的警戒線經過這麼多天的風吹日曬,還是能依稀辨認出來的。

林萊在外仔細觀察了下朗德家,發覺他家比較偏僻,最近的鄰居都在半英裡外,加上中間鬱鬱蔥蔥的灌木叢,即使是深夜朗德家傳來異常的響動,鄰居都很難聽得見。

那就更不能指望找到什麼證人了。

林萊之後進入了警戒線內。

朗德家已經變得有些荒涼了,林萊還突然發散了思維,想起了《紅龍》這本書中,能夠代入凶手思維的前FBI探員威爾·格雷厄姆,被老上司重新請回來破案,就是破解連環滅門慘案。他在仔細觀察過幾家被害人的房屋構造後,通過一家不久前換過新門鎖,可凶手卻沒能發現,意識到凶手不是在附近跟蹤被害人,而是通過其他手段,即通過家庭錄像帶,才進一步鎖定凶手的。

林萊突然愣了一下,因為她同樣意識到她如今遇到的滅門案件,警方都沒提到過被害人的門鎖有被撬過的痕跡,所以警方還一度懷疑過是熟人作案。

林萊於是就額外關注了下朗德家的門鎖,隻是當年的痕跡已經被覆蓋了,她覺得自己得回去好好翻看下案宗,然後戴著手套,無比熟練地撬開了鎖,沒有留下任何暴力打開的痕跡。

林萊:“唔。”

林萊腦海裡閃過什麼想法,不過沒有抓到,而是等到後麵她再重新捋順這起連環滅門兼誘拐案時,她才重新抓住這個線頭。

這時的林萊對連環滅門案,已經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這多虧了發生在2003年的朗德一家滅門慘案,因為這時的刑偵與犯罪現場調查體係都比較成熟了,因而留下了許多可供林萊進一步還原案發經過的“碎片”,林萊隻需要對這些“碎片”進行篩檢後拚圖,最後一步是需要借助到電腦和他們研發的圖像處理係統的。

老歐文看了都覺得時代果真不同了。

而在進行案發經過模擬時,林萊最開始的是套用了師父與徒弟二人作戰的模式,然後她很快就意識到她先入為主了,於是再仔細看了下驗屍報告後,沉思半晌後又加入了一個嫌疑人。

而且還隨著模擬中血液噴濺痕跡越來越貼合實際情況,這個嫌疑人的身高越來越低,年齡也越來越小。

到了最後,這個嫌疑人的年齡段,變得和所有滅門案件中失蹤女兒的年齡段一致了。

林萊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出現在滅門慘案中被殘忍殺害父母身上的刀痕——一部分痕跡顯示嫌疑人老練,力道狠辣,另一部痕跡卻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特征,那是一個新手且力氣弱小。

那後者可以是一個女人,當然也可以是一個孩子。

如此一來,案情逐漸明朗了起來。

這確實是師父帶徒弟,還是獅子帶著幼獅捕殺獵物,更重要的是他們之間還存在著另一個可以保證彼此不會背叛的紐帶:

血緣關係。

還是一代傳一代的。祖父-父親-兒子-孫子這樣子。

然而這還不夠,因為案發現場還有一個成年嫌疑人,這個人負責帶走小女孩。

那這個嫌疑人又會是誰呢?

妻子與母親嗎?

林萊望著線索牆,不經意間歪了歪頭,讓那三個失蹤女孩的照片錯了個位置。

林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