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寫師32
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德國文學家):行為是一麵鏡子, 反射出每一個真實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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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想給孩子最好的,就連遺傳基因都是。
可基因重組後,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科學發展到現在都還是無法人為乾涉和預測的。
放到了亞瑟這兒。
他的確是從父母那兒得到了最好的遺傳基因, 林萊和瑞德的一些優點,在他身上還得到了放大, 可這並不代表這就是好的。
就像林萊的“特異功能”, 那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為超能力的技能, 林萊本身是無法通過自身能力做到通過演繹, 來確定一個人是不是殺人犯的,可在亞瑟身上, 麥克萊恩就提到如果他經過係統的訓練和常年的積累,他就能夠做到單憑自己的觀察能力、邏輯推理能力,做到這種聽起來就非凡的地步。然而問題在於人們不能看得太透徹,也不需要被看得太透徹,正如這個世界並非非黑即白的一樣。
再像是瑞德擁有著高超的記憶力, 亞瑟的記憶力同樣卓越, 就隻是瑞德隻是單純記憶力好, 他的遺忘功能是健全的,那可是人類對自己的一種保護機製, 可亞瑟在遺忘功能上存在一定的缺陷。這就讓他每時每刻都在接收大量的信息,卻不能將它們進行有效過濾, 來保護自己的大腦。
這對大人來說都是痛苦的,何況一個小孩兒呢。
所以等亞瑟稍微大一些,他們幾個大人就教他構建記憶宮殿,進而那些時不時就回放的記憶和接收的外界信息進行有效處理。
亞瑟現在還小,他的記憶宮殿原型就是他最熟悉的家, 這會讓他每天晚上睡覺前,進行記憶片段處理時感覺到了安心。
他還會將最喜歡的記憶片段單獨留出來,放到了“花園”裡。
一開始,他還不是特彆熟練,“花園”裡放著的一個個光禿禿的花盆,後來他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妝點它,讓它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花園”。
麥克萊恩知道了這件事後,覺得他可以回去做其他的工作了。
說回到現在。
一家三口離開了匡提科,回到了自己家。
林萊因為有份重要文件要看,於是就留那對父子說悄悄話,自己去了書房。
等她和自家儘職儘責的首席執行官先生視訊完,聞著聲音在圖書室找到了他們倆。
林萊看了下這才多大功夫,就寫滿了的白板,不禁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亞瑟回答道:“萊娜,斯潘塞在教我雅利安兄弟會慣用的‘隱形密碼’。”
林萊:“?”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微妙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和斯潘塞在通過各地報紙傳情的事?”
亞瑟乖乖點頭:“因為萊娜今天看《托萊多每日記事報》時,看到廣告欄時表現出了從內到外的開心。”
瑞德接著說道:“亞瑟是想知道媽咪為什麼那麼開心,對不對?”他看起來似乎不覺得自己寫給妻子的另類情書,被孩子破解了有什麼不對的,如果他的耳朵沒有紅彤彤的話。
亞瑟:“嗯。”
林萊似笑非笑地看了瑞德一眼。
瑞德清了清嗓子才說:“他一下子就破解了我這次用的加密法,所以我就決定教他一個更有難度的。正好我們這次是去了俄亥俄州,我就想到了幾年前我們在破獲一起連環殺人模仿案時,涉及到的雅利安兄弟會隱形密碼,亞瑟學得很快。”
林萊就先跳過了這個略叫人害羞的話題,走過來看了下白板,看到那些變算,她又想起了從前被瑞德密碼學小課堂支配的時光,就不想班門弄斧了,就坐到旁邊看他們父子倆一個教,一個學。
林萊則拿過筆記本電腦,問了下瑞德那個模仿案的更多細節,隨後就從數據庫中檢索出了那個天使製造案——數年前,當地曾出現了一個自稱是天使製造者的連環殺人犯,他專門獵殺女性,後來被逮捕入獄,多年後執行了死刑,而就在他被執行死刑後的一年,當地又出現了相同的凶殺案,更離奇的是警方從被害人體內的精-液裡檢測到了早已死去一年之久的“天使製造者”的DNA,一度讓人懷疑是這個連環殺手複活了。
這種不科學的事情怎麼會有呢。
想到這兒,林萊就突然想起她還沒有給亞瑟解釋,她在聽到他說她的“特異功能”可以用超感官知覺解釋時露出的表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現在看來,可以用這個案件來代入解釋下。
於是,在瑞德抱著單憑自己大腦,就完成了本該用計算機來完成計算的亞瑟,興衝衝地過來時,林萊就先接過來同樣小興奮的亞瑟,不吝嗇地誇獎了他。
亞瑟臉紅撲撲的,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埋進了媽咪的頸窩裡。
對他來說,完成複雜的計算會帶來滿滿的成就感,而萊娜誇獎他,他也同樣感覺到滿足,就像到了吃飯時間,準時得到了想吃的飯菜一樣,還得加上萊娜額外獎勵他的布丁那樣飽飽的、甜甜的感覺。
林萊抱著亞瑟坐好,騰出一隻手來拉著瑞德坐過來,讓他詳細說說當年那起模仿案——是的,再次作案的是個模仿犯,而且這個模仿犯還是個女人。她是天使製造者這個連環殺人犯的陪審團成員之一,然而在庭審過程中,卻愛上了對方。甚至於她還拿到了對方的精-液,讓自己懷孕了,不幸的是那個孩子夭折了,加上孩子的父親如期被執行了死刑,於是這個女人就想著模仿她的愛人作案,還是照著他從前的作案程序來,以此來紀念地方。
林萊聽得認真。
亞瑟同樣聽得很認真。
而林萊不僅借這個案件,類比地解釋了下她當時的心情,還在瑞德說起他是如何靠著自己大腦的計算能力,完成通常由計算機運算的正確編碼組合時,同樣不吝嗇地說他真厲害。
瑞德抿嘴笑了笑:“我是覺得手寫更快一些。”他這樣的說法其實有點氣人,可更讓人無奈的是他隻是在陳述事實。
亞瑟拽了拽林萊的袖子。
林萊知道他要說什麼:“亞瑟還無從比較,對不對?那,我們就來演示一下。”
亞瑟點點頭。
林萊就招呼她的人搭建計算平台,然後開始了人機比賽,結果是瑞德更快一些地得出了答案。
亞瑟看了看還在運行的電腦屏幕,又看了看瑞德,眼睛亮晶晶的。
等到亞瑟將運行過程看完,還和背後寫了這個計算程序的韋恩公司員工交流了一番,在瑞德的幫助下,算是基本理解了計算機運行的機製,林萊才抬手理了理他軟軟的頭發,說道:“果然斯潘塞是在實事求是呢,不過那是因為他個人能力厲害得過分,要是其他人的話——就比如說我,我當時要是介入這個案件的話,我隻能解析到他們兩個互通的信件中,必然存在著隱秘的交流,推測他們使用了某種加密法,卻不能很快就判斷出用了什麼。”
亞瑟抬起頭來問道:“那怎麼辦?”
林萊回答道:“向斯潘塞這樣的密碼學專家求助咯,就像當地的警察在察覺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便向BAU這樣的專家小組申請援助一樣。”
林萊話鋒一轉道:“不過嘛,這種事不是絕對的,斯潘塞這個密碼學專家也有失算的時候。”
亞瑟:“?”
瑞德很默契地接話道:“我知道萊娜指得是哪個案件了。”
亞瑟:“快說說。”
林萊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和亞瑟都舒服一些,然後聽瑞德接著她的話題往下講。
這個案子呢,不是發生在美國,而是發生在對岸的天-朝。
林萊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段時間韋恩公司和那邊有合作,林萊作為聯合創始人就跟著跑了過去,在那邊呆了一周。正好當時那個案件,在網絡上引起了不小的熱度,林萊感興趣之餘就多了解了一些。
案件是這樣的,一名女子被環衛工人發現陳屍於一個紙箱中,怪異之處在於在屍體旁還有三張紙牌。
因為當地警方沒有在紙箱中找到任何和該名被害人有關的身份文件,又因為不像BAU或者林萊這邊,可以連通網絡查找失蹤人口報案檔案,來借此進一步確定被害人身份,於是當地警方在無法展開這關鍵一步調查的情況下,就決定求助於網絡和電視節目。由於那三張紙牌的存在,給這個案件增加了不少懸疑和神秘色彩,因而在案件被報導後,就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度,網絡上很多人就針對它到底有什麼含義,展開了一係列猜測(注1)。
林萊知道後,因為不好在這個國家去人家警方的數據庫,於是就隻有根據已有信息進行了初步判斷。她當時的好奇點,同樣在那三張紙牌上,自己破解不出來,還將這個謎題“轉包”給了瑞德。
就這樣,兩人在國情不同、對案件隻有片麵了解的情況下,針對那三張紙牌展開了不縝密的推理。
未果。
亞瑟不禁問:“後來呢?”
林萊知道他是無法忍受一件事有頭無尾,於是就先一步說了結果:“這個案件不久後被當地警方成功偵破了。”
然後,林萊才開始說經過——林萊後來關注了下這個案件後續,知道是在節目播出後,有觀眾提供了關於那名被害人的線索,說在某某地見到過她。當地警方重視了這條線索,在那片地區進行了辛苦查訪,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們找到了確定嫌疑人身份的關鍵線索,最終順藤摸瓜將嫌疑犯抓獲歸案(注1)。
至於那三張紙牌嘛。
林萊:“唔——”
瑞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亞瑟:“?”
亞瑟想了想說:“是不是那三張紙牌的存在,和案件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林萊:“……嗯呢。”
其實就是凶手在處理被害人屍體時,偶然間將三張紙牌帶進了紙箱,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這點,等後來警方問到他時他都是懵的(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