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問:“你不去嗎?”
林萊道:“我的身體不想。”誰知道對方又會搞出什麼騷操作。
西門吹雪非常理解。
兩人便乾脆沒再提玉羅刹,就這樣逃似的離開了紫金山。
等到了京城,兩人就分道揚鑣了。這時候的林萊漸漸冷靜了下來,她在想該如何將玉羅刹驅逐出中原,讓他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踏入中原一步,畢竟他們倆都不止有江湖上的身份,武力不行的話,就隻能使用外交手段了。
林萊又想到玉羅刹的消息竟然這般靈通,那她可得要下手斬斷他在中原的觸角了。
林萊這樣想東想西地見到了司空摘星、陸小鳳和花滿樓,還有把自己玩得快成泥猴子的小朋友們。好吧,是隻有她家阿衡看起來比較狼狽,阿滿看起來還是清清爽爽的,他看到了林萊後,就立刻不玩了,飛撲一樣撲到了林萊懷裡。
阿衡倒沒有因為弟弟突然離場而生氣,因為他們兄弟倆配合無間,比分已經遠超對麵了,這讓他很是驕傲,於是就像是隻鬥勝的公雞一樣,跑到了林萊跟前洋洋得意。
林萊還沒說什麼呢,阿衡又看到了本該是他手下敗將的西門晴光,不知道想了什麼,他就捏著拳頭委委屈屈地說:“這不公平!”
然後,猛地撲向了林萊,將自己埋進了娘親的裙子裡,自閉了。
林萊朝其他人示意說沒事,因為她大致猜到了小豬仔自閉的部分原因。
因為要顧念著孩子,林萊就和幾個老朋友說等轉頭再聚。
陸小鳳連忙問了下決戰的事。
林萊說道:“我是贏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不過他們倆的決戰我沒看,不知道結果,我還忘記了問。”都怪玉羅刹。
阿衡聽到之後,就把頭拔了出來:“娘,你贏了西門晴光的爹?”
林萊:“嗯。”
“聽到了嗎?”阿衡得意地朝西門晴光一抬下巴,可他很快又泄勁了,他也贏了西門晴光啊!鬱悶的阿衡又趴了回去。
林萊哭笑不得。
她就這樣抱著一個,掛著一個地回了醫館。最近幾天,林萊都帶著孩子在醫館裡吃住,孩子們的爹可沒有在皇宮裡乾等著,而是在晚上的時候,通過密道來到這邊,白天的時候還會呆上半天,和周圍的鄰居拉拉家常。
反正,附近的人都知道林大夫的相公姓朱,是沒個正經出路,好在還有祖輩留下來的些許祖產,能讓家裡不愁吃喝。至於他何德何能娶到林大夫?說是他為了支持林大夫開醫館,把家裡的祖產賣了大半,還保證了絕對不會納二色。他自己都說了,他能娶到他媳婦都是祖上冒青煙了,他自然得要好好惜福,要是有什麼其他心思,那老天爺都會看不下去。
這個說法得到了附近所有人的認可,還讓朱好好得到了不少姑娘小媳婦的好感,成為了婦女之友。
林萊帶著孩子回到醫館時,朱好好已經從皇宮中偷溜過來了,這會兒正在向侍女們討教該如何美白養顏。
看到林萊回來了,朱好好還不好意思了下,倒是沒忘記讓侍女們回頭寫個方子給他。
林萊沒說什麼,就把阿衡從她腿上撕了下來,示意他去看他爹。
阿衡起初還有些不明所以,可很快他就悟了:“我至少不是咱們家最難看的。”
皇帝:“……”無法反駁!可惡!
不過這不妨礙他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去撓阿衡的癢,撓得兩父子都趴在了草地上,沾了一身的草漬,還有幾根青草,看起來儀容更不雅了。
等笑夠了,阿衡就拉著他爹站了起來,看了看娘親和弟弟,又和他爹互相嫌棄了下,阿衡又想起先前的事,扁扁嘴說:“西門晴光為什麼會那麼風雅!”
人家白衣勝雪,即使是因為踢蹴鞠出了汗,可仍舊是好看的。
他弟弟和花辭雲也是。
不過誰讓西門晴光是男孩子,還和他年齡最相近呢,他當然會更在意他了。
皇帝一聽就來了興致,便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給分析了下。
阿衡的性格中有霸道的一麵,所以會想要成為最受矚目的那一個,西門公子讓他有了壓力,才想要和人家去競爭,去比較。再者——“花辭雲那個小姑娘,阿衡你覺得怎麼樣啊?”皇帝沒見過這個小姑娘,不過她既然是花滿樓的女兒,那單就長相來說,一定不會差了。
林萊覺得朱好好想太多了,不過她還是聽一聽阿衡的說法好了。
阿衡想了想,非常大氣地說道:“她飛弄蹴鞠的技巧比我的還好,是個女中豪傑。”
皇帝都愣了愣:“‘女中豪傑’?她到底幾歲了?”
阿衡反問道:“年紀小,就不能被稱為豪傑嗎?”
“那倒不是。”皇帝摸了摸下巴,自己真的想多了?大兒子這不是在開屏?
林萊搖了搖頭,帶著阿滿離開了。
等回頭兩個孩子去睡午覺,林萊就輕輕扯了下朱好好的耳朵:“你那時候都想什麼呢?阿衡才幾歲,怎麼可能這麼早就開始留意小姑娘了?”
“也是。就算是我,在第一次見到輕鴻姐姐時都十幾歲了。”皇帝接著感慨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啊。我都老了,輕鴻姐姐你看我都有皺紋了!”
林萊伸手摸了摸他那條淺淺的眼紋,笑著說:“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麼。”
“可輕鴻姐姐還是那麼年輕,那麼好看,咱們倆走在外麵,旁人都會覺得咱們倆是老夫少妻了。”皇帝自怨自艾了起來:“唉,我有些理解李夫人臨死時,不願意讓漢武帝見她的心情了。”
林萊沒說話,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皇帝心虛了下:“輕鴻姐姐?”
林萊這才開口說道:“我是在分辨你說這話,是暗指我以後會嫌棄你年老色衰,還是故意扮可憐,好從我這兒得到更多好處?”
皇帝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是想讓輕鴻姐姐多憐愛憐愛我了。”
林萊覺得不是不可以,於是就湊到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惹得他喉結不住地滑動。
林萊還輕輕捏了捏朱好好的耳垂,朝他吐氣如蘭:“可以了吧?”
皇帝是被蠱惑了,可沒有完全被蠱惑了:“怎麼輕鴻姐姐說的,好像憐愛隻有這麼一回般。”
林萊飛了他一眼:“你不要得寸進尺。”
皇帝開始鬨了:“果然輕鴻姐姐已經看膩我這張臉了,覺得我是個黃臉婆,不,黃臉公了。我知道我是咱們家最不好看的,可這是我願意的嗎?”
他委屈巴巴的樣子,簡直和阿衡之前委屈巴巴的樣子一模一樣,林萊都被逗笑了,就問他還想要怎麼樣,沒想到這人說要些美容養顏的方子,最好還是林萊自己研發的,接著還幻想這一節傳出去後,是不是會成為與“張敞畫眉”比肩的佳話?
林萊真是服了他了,然後她竟是順著朱好好的想法想了下,還是有點難以想象後世若是知道了這一節後會怎麼想。就不說很久很久以後了,就說眼下,在林萊看來,朱好好是個明君,在他的治理下,本朝進入了一個繁榮富強的新高峰,可他卻不是那種傳統的明君,加上限製了很多人的權力,所以在文人那邊口碑並不怎麼好。這麼一來,都可以想象他們會怎麼書寫他了。可不要小看文人的筆,他們顛倒黑白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林萊知道朱好好會在小節上顯得荒唐,一來是他本來就不是傳統的明君,不想太束縛自己,二來還有她的緣故,想讓他們就一夫一妻沒有妃子顯得沒那麼突出。
這麼一來的話,她這個皇後怕在那些文人裡,得不到什麼好評價,說不定還會得個禍國妖後的名聲,並還以此攻訐朱好好。
林萊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會被怎麼看,她還覺得朱好好怕是比她還不在乎,他會說:“和後世名聲比起來,當然還是輕鴻姐姐重要啊,我又不是傻子,我當然分得清輕重緩急。”
想到這兒,林萊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好好:“!!”
他受傷了。
林萊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的嘴,然後湊了過去親了他。
聽到了朱好好加快的心跳聲,她就又親了他一下。
皇帝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羽毛拂過,輕鴻姐姐看他時眼睛流露出了好多愛意和珍惜,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而得寸進尺正是他的強項,於是他就上了,要求將先前憐愛他的事提前到現在。
林萊聽後,朝他微微一笑。
朱好好:“……輕鴻姐姐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
話是這麼說,可聽林萊說要去和陸小鳳他們好好敘舊,他就厚著臉皮跟上了,還沒忘記把阿衡和阿滿叫上,好像這能讓他的行為顯得理直氣壯許多一樣。
林萊還能怎麼樣呢,隻能讓他跟著了,她還順手將還睡眼惺忪的阿滿抱了起來。
皇帝見狀,就假裝若無其事地去提溜八歲的大兒子,沒提溜起來。
皇帝:“……”
林萊這下沒忍住笑了出來,而阿衡這才反應過來他父皇剛才想乾嘛,想了想就拍了拍他父皇的胳膊:“我已經是大孩子了,能自己走的。”
皇帝:“…………我沒那麼弱!我能抱起來的!再讓我試一次。”
林萊抬腳往前走:“等會兒我們去吃魚羹泡飯好不好?”
阿衡小跑著跟過去,元氣滿滿地喊道:“好!”
阿滿趴在林萊肩膀上小小聲:“嗯。”他還沒忘記朝父皇招手,皇帝立刻忘記了尷尬,快步跟了過去,還若無其事地說起了哪家的魚羹泡飯最好吃。
林萊便說我們就去這家,而阿衡又繞到了他父皇這邊,牽住了他的手。
皇帝立刻心滿意足了。
林萊見狀,心裡也跟著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