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07
在五條悟吃飽喝足後, 林萊並沒有立刻趕他走，而是讓他來到了她的訓練場，借此實驗下他的「蒼」, 對上她的偽AT力場這個盾會如何。
——林萊的訓練場位於她利用術式展開擴展出來的四次元空間中，她在這個四次元空間中又進行了空間劃分與裝扮, 讓它成為了私人基地一般的存在。
五條悟跟著進來後, 四處打量了下後, 就抄著褲兜說：“所以明菜學姐你叫我來, 本來就不是讓我來道歉的, 對吧對吧。我就知道！”他情緒高漲得很，一副“你很識相, 朕龍心大悅”的姿態。
饒是林萊，一時都無法參透他的行為邏輯鏈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該怎麼說呢？五條悟他先前因為這段時間積累的挫折感和焦躁感，已經到了峰值, 天知道如果情況沒有得到改善, 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可是在那之前，被他認為是始作俑者的學姐終於有所行動不說, 她還並沒有因為「蒼」的事，就從表象來看待他，進而展現出他的惡感, 相反她看待這件事的視野和自己一樣，甚至她還興奮地、主動地、拋開常理地要去和「蒼」硬碰硬。
這簡直就是犯規。
再加上學姐又不可思議地破解了他的無限，這不就是說學姐同樣想和他暢快地玩嘛。
這樣的認知，就讓五條悟這個繃到極致的氣球瞬間被戳破了個孔, 裡麵的各種氣咻咻地降了下去。
還讓五條悟更想和學姐一起玩了。
那他就覺得自己必須采取更有效的行動了，正好學姐的態度轉變，讓他醒悟了該怎麼讓學姐對自己心軟, 以更加關注自己。於是，才有了五條悟主動低下他高傲的頭顱，主動給摸摸的巨大轉變。
值得注意是，五條悟的心理活動中加了不少他的主觀臆想，有那麼一點點自我攻略的成分在。就好比學姐對他這樣有耐心，還額外縱容他，不是因為她想和他暢快地玩耍，而是學姐更多是想借助他的六眼，來全方位地解析術式。
五條悟是工具人，實錘了。
話是這麼說啦，然而林萊作為學姐，絕對是再合格不過的。
她在用自己的偽AT力場扛過五條悟的「蒼」後，記錄了下結果，又問了五條悟有沒有試驗過他的無限，到底無法抵抗什麼樣的攻擊，進而是想啟發他如何提高自己的實力，彌補自己的不足。
五條悟正湊過來看學姐的記錄本，發現她針對她自己的防禦力場做過很多實驗，看得他都心潮澎湃，躍躍欲試了，而聽了學姐的問題後，他就像個小學生一樣舉起手來。
林萊沒想配合他：“你不會是想回答說‘反轉術式’吧？”
五條悟不滿了：“明菜學姐乾嘛不配合我啊。”
林萊表示自己無福消受，就反諷道：“你要是再加句‘真討厭’，就更完美了。”
五條悟：“真的嗎？”
林萊：“當然不是！”
“明菜學姐好凶。”被林萊瞪了一眼後，他委屈地說：“我不偏題了還不行嗎。”接著他就請教林萊是如何學會反轉術式的。
林萊想了想說：“我的話，用一句話來總結的話，就是‘身健則心靈，心靈則易悟’（注1）。”接著她又被五條悟纏著展開講了講，五條悟聽完後表示硝子的方法是抽象，學姐學會反轉術式的方法則太唯心，對他自己而言根本就沒有多少參考價值嘛。
林萊聳聳肩，表示學習反轉術式這件事，說到底還得靠自己開悟，彆人還是幫不上太多忙的。
五條悟卻說：“學姐你這是不負責任。”他還有理有據得很，“你看你又是幫傑，還有硝子提高自身實力，怎麼到了我這兒，學姐就這麼輕易地打了退堂鼓，這太不公平了！我不管，學姐得對我（反轉術式）負責！”
林萊微微一笑，然後手一揮。
等五條悟回過神來，就發現他已經被學姐一言不合地扔出了她的四次元空間，他嘟囔了句“被我說中了吧”，才看起來不高興地回了男生宿舍，就隻是他沒有先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先到了夏油傑的宿舍，得意洋洋又故作神秘地說了句：“彗星炒飯超級好吃，可惜傑沒有口福吃到，好可憐哦。”
夏油傑：“……？？你大半夜發什麼瘋？夜蛾老師讓你寫的檢討書寫了嗎？”
五條悟掐腰：“傑你就羨慕嫉妒吧。”
夏油傑：“要去操場打一架嗎，悟？”
五條悟趾高氣揚道：“我剛吃飽，所以才不要。”
夏油傑卻很想立刻就揍他一頓，還很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直到過了幾天，他被明菜學姐叫去，在明菜學姐的個人基地中看到跟在明菜學姐後麵，應該是撒嬌賣萌的摯友，他才明白了什麼。
可夏油傑又不太明白了，自己這個摯友不是之前還因為不明原因，與學姐針鋒相對嗎，怎麼一轉眼的功夫，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五條悟對此的說法是：“當然是學姐主動向我示好啦。”
林萊輕描淡寫道：“我想要借助六眼的力量。”
夏油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知道學姐想要悟幫忙做些什麼呢？”
五條悟：“喂！”
林萊不太走心地安撫他道：“悟學弟，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她以前都是叫“五條學弟”的。
“你乾嘛突然叫我的名字啊。我懂了，你又在施展你那邪惡的心理操縱了。”話雖如此，等到他們來到了四次元空間裡的另一間研究室，五條悟不還是迫不及待地就坐上了觀察台，對那些能夠將他所分析到的信息導出來的儀器十分好奇，也不再計較之前的事了。
夏油傑那邊，他有好多問題要問。
不僅僅是學姐的術式到底是什麼，還有那所謂的“心理操縱”是什麼，不過等到學姐說這次是先解析他的術式，不過在被六眼深度解析前，想要先問問夏油傑這個術式擁有者，對他的術式了解多少後，夏油傑的注意力就全被拉了回來，愣了愣。
林萊這時候說：“我覺得我可以去向校長申請一份助教的工資了，不對，我應該是可以單獨授課的，而這門課就叫術式開發。說起這個，我都不想多吐槽了，咱們這是個學校吧，怎麼能讓學生自己摸索著如何開發術式呢。”
夏油傑攤開手說：“可能是因為沒有前例可循吧，就像我的咒靈操術，夜蛾老師說以前都沒有出現過同類型的術師。不過現在好了，有了學姐，唔，勉強再加上悟。”
五條悟立刻嚷嚷起來：“傑，你把話說清楚。”
兩人一言不合又鬥起嘴來。
林萊沒有介入其中，她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夏油傑。
之後，夏油傑就言簡意賅地說了下他的咒靈操術，還有截至目前為止他收集到的咒靈數目以及種類。
在林萊這個將自己的術式開發出花的人來看，夏油傑的術式幾乎沒怎麼進行深度開發——擁有著咒靈操術的夏油傑，就像是《寵物小精靈》中使用精靈球收服小精靈的訓練家，不同的是他沒有精靈球這樣的工具，而是必須自己將收服的咒靈變成咒玉，吞服到自己肚子中。之後，所收服的咒靈就不會再升級了，被收服時是怎麼樣的，以後就會是怎麼樣。此外，他更單純地是在增加咒靈的數量，而沒想過其他的*（注2）。
當然了，他這樣已經很厲害了，不然五條悟也不會說他們倆是最強。
林萊對此的想法呢，除了是想要借用夏油傑的術式，結合著她升維出來的精靈球，研發出能夠收服咒靈的咒術版咒靈球，而且這種咒靈球，其他術師同樣能夠使用，或者說乾脆進行進一步展開，將咒靈球變成自動的，放置到其他地區後，自動吸取低等級的咒靈，變成某種程度上的咒靈自動清除器，而不是讓咒術師到處奔波。
不過呢，這種想法還不能現在就釋出。一方麵，林萊都照顧夏油傑這個術式擁有者的心情；二來，這類型咒具的存在，可是某種程度上在打破咒術協會與咒術界在祓除咒靈上的壟斷。咒術界用來維持他們所謂穩定，以及他們地位的根基，可是因為很大程度上，他們壟斷了咒術師。因為術式是能夠遺傳的，還和血統有關，像林萊和夏油傑這樣平民出身的咒術師少之又少，咒術界隻能容忍他們這些麻瓜出身的咒術師，來聽從他們的命令，去祓除咒靈，卻不會允許他們去破壞他們的固有優勢，他們的立身之本。
舉個通俗的例子，林萊這樣的做法，甚至以後她打算的，讓普通人都能使用咒具來祓除咒靈（目前就已經有一種眼鏡，讓普通人戴上後也能看到咒靈的咒具了），簡直就像是古代，想要把察舉製，朝著科舉製度發展，那根本就是動了豪門世家的蛋糕，他們當然不願意了。
所以，現在還是先在暗中發展，再圖謀以後。
所幸這個想法不能現在釋出，並不耽擱林萊現在就研發出咒術版精靈球，來給夏油傑這個咒靈操使使用。因為功能契合，所以這個咒具會發揮更好的效果。
此外——
“我在開發了術式反轉後，就想過要拿精靈球去捕捉咒靈，可惜兩個世界的體係不儘相同，所以我升維出來的精靈球，更多就隻保留了它裡麵有個休息室的功能。如今有了夏油學弟，我想著我們聯合之後，應該可以研發出能發揮完全功能的‘精靈球’——不僅能收服咒靈，還能讓咒靈像小精靈一樣經過馴化後實力更上一層樓。”林萊在說這段話以前，有抽空說了下自己的術式，還大略展示了下她的術式開發情況，以便夏油學弟更好地理解她說的話，以及相信和她聯合後，是真的能做出超乎想象事情的。
如今林萊這麼說完後，夏油傑：“！”
五條悟跟著：“！”
五條悟沒說什麼，隻是頂著自己那雙藍汪汪的眼睛，戳到了林萊麵前。
林萊理解了他想表達什麼，就耐心地解釋道：“我不是說‘我們’嗎，這裡麵當然有包括出了六眼的悟學弟了。”
五條悟扁扁嘴：“我總覺得你是在敷衍我。”
林萊敷衍一笑，就轉向了夏油傑：“夏油學弟在想什麼呢？”
夏油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收服的咒靈還能升級？我從前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林萊“唔”了一聲後說道：“你沒有嘗試過通過讓你收服的咒靈，去吞噬同樣的咒靈來提升它的實力嗎？你看，就像遊戲中使用角色碎片來讓角色升級一樣。”
夏油傑還沒說什麼呢，他的摯友就大喇喇地說：“傑一看就沒有想過啦。”
“那，夏油學弟有沒有想過某兩種或幾種相性好的咒靈融合或合體？”林萊問過後，再看了下夏油傑的表情，就用某種微妙的語氣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夏油傑：“……”
他的摯友則是：“噗哈哈——”真是親摯友。
三個人中等級最高的林萊微微一笑：“五十步笑百步。”
五條悟：“……我是‘百步’！”他漢學其實學得很不賴，主要是五條家是個有底蘊的大家族，小時候有專門教過這方麵的功課，儘管他沒什麼興趣，可總是被動接收了不少這方麵的知識。
林萊扯起嘴角：“是是是，五條學弟在術式開發上走了‘百步’，那你真的好棒棒哦。”
這次的反諷，五條悟還是聽得懂的，他表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挑釁和輕視：“你等著瞧！我明天就把反轉術式學會給你看。”
林萊什麼都沒說，隻是轉向了同樣被激起鬥誌和好勝心的夏油學弟。
夏油傑儘管被歌姬認為同樣是個人渣學弟，可他和五條悟比起來，絕對是有常識的那個人，情商還是有的，因此他沒有像五條悟那樣幼稚，而是虛心向學姐請教起來他該如何進一步開發自己的術式，此外他還很關心咒術版精靈球真的能製作出來嗎？
林萊表示問題不大。
林萊還說她會先給虹龍做一個精靈球出來的，絲毫不掩飾她對於龍形咒靈的喜愛。
五條悟見狀小小地嘁了一聲。
林萊一點都不想和他一般見識，果不其然，見沒人理會他，他自己就不鬨情緒了，不過有在飯點時，林萊問他們想吃什麼時，他毫不客氣地開始點餐，還要點一大堆甜點，還振振有詞地說他之前用眼過度，急需要補充能量。
林萊本來就知道六眼能夠看穿術式，可她沒想到六眼每時每刻都在接收大量的信息，那些信息是一般人的感官無法接收到的。這讓林萊想到了超感官知覺，可她從前作為萊娜·戴維斯時隻是被他人認為有這個，而不是真正擁有，所以不知道擁有這樣超感官知覺的人，在接收如此多的信息。而對六眼的擁有者來說，自然是超級辛苦的。
如今聽五條悟這樣一說，林萊就不免有些內疚，所以她沒認為他是在無理取鬨，儘管他表現得像，而是拿出了一本《中華小當家》的漫畫，讓他和夏油傑從裡麵選想吃的正餐，隨後又拿出了《哈利·波特》的小說，說裡麵既好吃又好玩的甜點隨便五條學弟選，因為他今天真是辛苦了。
沒想到五條悟這家夥抱著小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他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感覺，隻覺得他都有點變得奇怪了，所以——“你又在對我施展邪惡的心理操縱了，對不對？”
林萊：“……”
夏油傑：“……學姐彆管悟，我和硝子之前就懷疑他可能有被害妄想症了。”
林萊失笑：“很難不讚成。”
五條悟見狀頓時指責道：“你在那兒裝什麼無辜呢！”
林萊耐心-1-1，可考慮到以後還會用到他的六眼，就隻能和他“虛與委蛇”：“你就說你吃不吃吧？”
五條悟：“……我要想想都選什麼。”
還彆說儘管五條悟是個奇葩，可他的六眼真的好用，而且因為本身他的術式就和數學息息相關，在進行術式操作時，還需要進行相當複雜的運算，這就讓他很有成為理論數學家的潛質。林萊在發現這一點後，偶爾還會在自己需要進行理論操作時，找他來幫幫忙，還不出意外地發現他在理論數學上，真的很有天賦。
這可不止林萊一個人這麼認為，連她的家庭教師，被DC裡智慧之神加持過的莫比烏斯椅老師（MC老師）都表示了對五條悟的喜愛，還給他提供了一些和術式理論相關的專業書籍。
這下子他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還跑去夏油傑那裡炫耀。
夏油傑：“……”拳頭硬了。
不過夏油傑也得承認，五條悟看得那些書，他根本都看不懂。再想到明菜學姐那裡的書架，裡麵那些書他光是看了外表，就知道多枯燥難懂了，然而明菜學姐為了術式開發都必須得讀懂、學會。便是硝子，都拿著醫學書籍鑽研個不停。夏油傑深切地覺得自己不能落後，必須得進步，還得充實自己。
這本來是學生的本職，可誰讓他們不是一般的學生呢，除了學習外，他們還會要出任務，去全國各地祓除咒靈。
連林萊都不例外。
不僅僅是這邊的任務，還有河間町那邊的巡邏。最近林萊表現得還比以往積極，因為她需要升維出一件她在MC老師的指導下，也隻能搞懂一部分原理的工具，它的名字是「萬能轉換機」，也可以說是萬能加工機。它的作用是無論什麼，它都能進行好幾個檔次的加工。照林萊的想法，她要將這個「萬能轉換機」完全升維出來，還是需要額外獻祭一些咒靈的，所以多攢一些咒靈以備不時之需。
為什麼要完全升維它？是因為林萊想要試一試能夠將咒力進行轉換，轉換成他們已經能夠利用的能源形式，比如說電力。當然了，林萊還有其他很多想法。不過關於咒力轉換成諸如電力的普用能源這件事，林萊還有後備方案，她是想著術式千千萬，不知道是否有人的術式是這類型的。如果真有的話，那在她這邊有五條學弟的幫助下，那針對這樣的術式進行開發，就會更得心應手了。
所以，林萊在之前就委托了她認識的情報販子，同樣是她的學姐冥冥，讓她幫忙留意這方麵的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