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咒術師07(2 / 2)

始於聊齋 非摩安 18124 字 9個月前

可以說,對林萊而言,任務什麼的都不是難題,她平時花更多精力的還是研發這一塊兒的。

同樣的,對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未來的特級咒術師來說,就算是祓除特級咒靈的任務,他們做起來都是得心應手的。

兩人還配合得很默契,不過這不代表他們就不會有分歧。

平時那些小打小鬨不算,這次的分歧算是兩人之間的理念之爭。

夏油傑認為“咒術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強者必須保護弱者”,而五條悟討厭這樣的正論,認為不該在咒術之外賦予力量之外的理由和責任*(注3)。

林萊隨後就知道了他們倆的爭論,因為五條悟把她當成了樹洞。

林萊表示自己彆提多榮幸了,轉頭就從抽屜中抽出來名片盒,把裡麵屬於她認識的心理醫生的名片拿出來,遞了過去——在林萊這裡,她覺得去看心理醫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反而會有效地幫助自己調節心理狀態,畢竟術業有專攻。

五條悟:“??”

林萊解釋道:“我是在告訴你,這已經超出學姐關愛後輩的職責範疇了,而且心理醫生比我專業,還比我更有耐心。當然了,前提是你付給他們應有的報酬。”

五條悟眨巴了下他那雙漂亮無雙的眼睛,隨後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自己明白了,接著就掏出了自己的錢包,從裡麵掏出了一遝福澤諭吉,拍在了林萊書桌上,並朝她推過去,表示咱們就聊這些錢的。他的理由還很充分:“我覺得你在心理學上的造詣,會比那些心理醫生更高。”

林萊心說我曾經是有過心理學的學位,可那都是從前的事了。

等等,她要吐槽的不是這個啦!

而是她現在正在忙,沒空客串心理醫生或樹洞。

於是林萊就誠心提議道:“我覺得他們的專業素養會更高,最起碼他們不會怒起打你,五條學弟。”

五條悟不滿了:“怎麼又變成五條學弟了?”

林萊乾脆直白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很忙,沒空理你,而你現在很煩人。”

“‘現在’很煩人?那就是說其他時候我不煩人咯?”五條悟湊過來,把下巴抵在桌麵上,頂開他的墨鏡,露出他的眼睛,還眨巴眨巴。

林萊不為所動:“你真是個小機靈鬼。”

“哎嘿。”

林萊:“不是在誇你!”

冷不丁地五條悟說道:“真奇怪。”

林萊問:“什麼?”

“我現在覺得暢快多了,所以明菜學姐我說你在心理學上很有造詣吧,你就不要謙虛了嘛。”五條悟說得像模像樣的。

林萊翻了個白眼,像揮蒼蠅一樣把他揮開了。

之後等林萊忙完,儘管覺得那不是學姐得操心的,她還是有回想了下五條悟關於他和夏油傑的那段理念之爭。想過之後,她還是上心了些。倒不是說她覺得誰的理念就對了,誰的理念就有問題了,而是她認為咒術師的心理問題本來就是個大問題。

本來嘛,咒力就是負麵情緒轉化來的,想要祓除咒靈,就必須積累更多負麵情緒,這本就是對身體不好的,自然還會對心理有害。更不用說他們要麵對的種種,一個成年人都會有很大壓力,何況是未成年呢。

這麼一想,林萊覺得留著心理醫生的名片是很有必要的,誰讓他們學校一個心理輔導老師都沒有呢,這根本就不合理。

·

林萊最近忙得很,一堆事接踵而來。

其中有一件算是林萊的私事,等到她理清楚這件事後,自認為分-身乏術的她,有去找了夏油學弟,詢問他是否可以幫忙使用他那個能夠視覺共享的咒靈,去幫她監視一個人。

夏油傑最近沒有出任務,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事先知道這一點的林萊便簡單扼要地把事情說了說,一名家庭主婦山田美香幾天前被人謀殺了,她的丈夫山田健太郎是首要嫌疑人,然而他有牢靠的不在場證明。林萊的推測是他確實是殺害自己妻子的主謀,他本人在妻子被害時有不在場證明不假,可不代表他不能雇凶殺人。

說到這兒,夏油傑就問道:“明菜學姐是懷疑他雇傭了詛咒師嗎?”

林萊愣了下才說道:“我還真沒排除這個可能,那等下夏油學弟也幫我一並調查下好了。”而她原本的想法,就是讓夏油傑幫忙監視下山田健太郎,看他是否有和可疑的人接頭。

至於為什麼林萊不自己去,還有一個原因是她這邊還有一件祓除咒靈的任務。

對此,夏油傑表示沒問題。

林萊祓除咒靈的任務完成得很快,而夏油傑那邊進展也很順利,他已經排除了詛咒師介入的可能,還通過他的咒靈找到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等林萊轉道過來他這邊時,他正將那個男人堵在了一條小巷子裡,看到林萊過來,夏油傑還很高興地向她邀功。

林萊將摩托車停好,一步步地走進了小巷,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

那個可憐的男人本來就害怕得不行,這下子抬頭看了眼,更是抖如篩糠,雙手護著自己的臉,“彆傷害我,我也隻是職責所在啊!”

夏油傑:“?”

林萊:“?”

林萊過來,看了下這個可憐男人和他的公文包,立刻意識到他是保險公司的職員。這很正常,因為山田健太郎在妻子山田美香被害之前的一個月,給她買了份巨額保險,如今這麼短時間後她就被害了,保險公司當然會先調查清楚這件事。大概是因為在跟蹤山田健太郎,形跡可疑,所以被夏油學弟誤會了。

而這位名叫阪口大介的保險公司職員,又誤會了她和夏油學弟不是好人。

林萊回想了下山田健太郎的資料,他因為沉迷賭博,欠下了高利貸。如果保險賠償下來的話,那他就能償還高利貸了,加上放高利貸的人,通常都會有黑-道背景,所以——阪口大介這是覺得他們倆是黑-道的?

林萊:‘唔——’

她看了看夏油學弟,下半身是燈籠褲的學生製服,長頭發,還戴著耳釘,更重要是他人高馬大,站在那兒就把阪口大介給籠罩在了陰影裡。

林萊又反過來看了看自己,雖說穿了一身黑的學生製服,又開了一輛她這個年紀都被明令禁止的重型摩托車,可她怎麼都不像是壞人啊,所以說被誤會,大部分原因都在夏油學弟身上。

這麼想著的林萊就俯身過去:“阪口大介是吧,彆緊張,隻要你乖乖配合我們,我們就會讓你全須全尾地回家的。”

結果人家抖得更厲害了。

“你這樣,我們很難做的。”

夏油傑這會兒已經差不多明白了,他忍著笑配合道:“前輩,要不我們還是——”他故意把話說半截,結果效果拔群。

之後,林萊就從阪口大介這裡問到了很詳細的案件資料——他人雖然膽子小,可作為一個保險公司職員專業素養還是很過硬的,把山田健太郎的人際關係扒了個底朝天,而且他們公司也懷疑山田健太郎是在騙保,懷疑他可能是雇凶殺人,可調查來調查去,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渠道雇凶,而且存折上的流水也說明他沒有大額支出。事實上,因為沉迷賭博,山田家根本就沒多少積蓄了,連給妻子上保的錢都是借的高利貸。這就讓人懷疑是不是他雇傭了放高利貸那邊的人?關於這一點,保險公司也派了人去查,現在結果還沒出來。

林萊又看了下死者山田美香的驗屍報告,說這不是專業人士做的,那案件就很值得玩味了。

那到底是誰,和山田健太郎關係鐵到會幫他殺人騙保?

林萊便將目光轉到和山田健太郎來往密切的人上麵,這個很好查,因為隨著他沉迷賭博,親朋好友基本上和他斷絕了關係,剩下還和他來往的,就是他的賭友。

林萊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便問阪口大介:“你們有查他的賭友那邊,有誰也是家裡遭遇命案的嗎?”

這時候他反應特彆快了:“你的意思是交換殺人嗎?”

林萊點點頭:“有可能。”

阪口大介這時候才漸漸回過味來,他尷尬不失禮貌地問:“所以你們二位是……為了伸張正義來的?”

林萊笑道:“我的學弟確實是正義使者,而我嗎?我隻是臨時客串下私家偵探。”

夏油傑莫名覺得羞恥:“學姐!”

林萊拍拍他的肩膀:“彆不好意思啊,學弟。”

夏油傑沒說什麼,頂著阪口大介那複雜難言的目光,默默在心裡記了一筆。

因為案件有了突破口,他們還要回高專,夏油傑就將那個負責監視的咒靈收了回來,團成了咒靈玉吞了下去。它的味道彆提多惡心了,艱難將它吞咽下去的夏油傑手背上的青筋都起來了。

可是等到轉過身來,麵對學姐時,他又表現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一點都不想自己這樣脆弱與難堪的一麵,展現在他人麵前。

林萊則神色自若,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至於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是想還是快把咒術版精靈球弄出來,還有就是該如何把味道阻斷器,恰如其分地送給這個自尊心很高的學弟。

·

·

這起案件很快就在並不想賠償巨額保險金的保險公司職員竭力調查下,逐漸明朗了起來,而真相確實如林萊推測的那樣,所幸山田健太郎最終被繩之於法。

在之後山田美香的送彆儀式上,林萊去告慰過家屬後,出來和夏油傑說:“幾年前,我救過他們夫妻,美香太太之後每年都會給我寄明信片。”正因為如此,林萊才會在得知這件事後介入其中。

夏油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他聽後頓了頓才說:“是山田健太郎泯滅人性,愧對學姐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

林萊擺擺手:“我倒不至於為了如今的事態發展,就後悔當年救了他。就算當年我提前得知他是個人渣,可當時即使我還沒有入行成為一名咒術師,我也是會祓除咒靈,救他的,就像作為醫生,會遵循希波克拉底誓言,會在明知道病人是殺人犯時,一視同仁地去給他治療。至於在咒術師之外,儘管追查案件真相,並不在我的職責之內,可是這時候我並不是一名咒術師,而是作為一個人,隻是很遺憾以後不能再收到美香太太的明信片了。”

夏油傑自然不會再提令人遺憾的事,他隻是默默地起了另一個話頭:“學姐,似乎把咒術師當成了和醫生那樣的職業?”

會問這樣的問題,還不是因為他之前和摯友起過分歧,還有就是他一向敬佩明菜學姐,覺得她應該會和自己抱有同樣的想法,可是聽她話裡的意思,又好像和自己想象的有所偏差。當然了,學姐的所作所為同樣叫他敬佩就是了。

林萊反問道:“夏油學弟,你是不是太樂觀了?”

夏油傑:“?”

林萊解釋道:“咒術師哪裡能和醫生這樣正大光明,還備受推崇的職業相比?就因為咒靈是對普通人隱形的,是不能被普羅大眾得知的,所以我連對我家裡人說我們是在做蒙麵的超級英雄,都說不太出口。退一步講,我們不能作為咒術師這樣不能被宣之於口的存在,能經過偽飾,成為特彆行動部門特工之類地做了好事能被承認、能被銘記、能讓家人正大光明地為我們自豪的正當身份也好啊。可,這也不能哦。可以說,如果咒術師是份職業的話,那我們的職場環境可真是糟糕透了。”

可以說政府和咒術界在儘可能地將咒術界與詛咒,與普通社會割裂開來。可咒術師,又不能與普通社會割裂開來啊。

而林萊會這麼說,還因為她覺得以後最起碼得朝著這樣的方向革新。

夏油傑一時間沒有想很多,他隻是笑著說:“可學姐明知道這一點,還是選擇成為了咒術師啊。”

林萊沒說什麼。

夏油傑又說:“再說我覺得也沒有那麼糟糕不是嗎,至少被我們救過的人,還是會記得我們做過的事。”他看了看告彆儀式那邊。

林萊邊往外走邊問:“也有人寫感謝信給你嗎?”

“呃。”夏油傑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是做什麼的,所以就——學姐呢?”

“我當時還不知道我們這樣的,該被叫做咒術師,美香太太大概以為我是魔法少女什麼的。”主要是她當時的穿衣風格向著《魔法少女櫻》靠攏,這沒什麼好提的,於是林萊就話鋒一轉道:“好了,事情圓滿解決了,我們該回學校了。”說著她就先走了一步。

夏油傑盯著學姐的快步疾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林萊他們回到高專,她還沒來得及想該如何恰如其分地將味覺阻斷器,給夏油傑而不會讓他覺得自尊心受挫,要不說她升維了個許願樹,可以讓有進步的後輩們許願得到獎勵,至於會得到什麼獎勵,隻有許願人自己會知道這樣子。

被丟下的五條悟就鬨了。

“你為什麼帶傑出去,而不帶我?”

林萊煞有介事地說:“夏油學弟能使用咒靈幫我監視普通人,能利用外表震懾普通人。”

夏油傑哭笑不得:“學姐,我也沒那麼可怕吧。”

五條悟怒視摯友:“傑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夏油傑:“……”

五條悟又轉過去對學姐說:“就這?我也能做到,還肯定比傑做得更好。”

林萊順毛捋道:“倒不是這個原因,而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倆正處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狀態下了。”明麵上肯定是不能玩到一起的。

五條悟:“哦——”他不再炸毛了不說,還反過來得意了起來,因為這種待遇其他人都沒有嘛。

夏油傑將摯友的行為儘收眼底,開始懷疑是不是這段時間他六眼用得太多,把腦子燒壞了,因此變得更不正常了。

林萊則是默默扶了扶額:‘我沒想PUA他啊。對,我這是在擼貓,就隻是擼貓的手法越來越純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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