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09
風評被害的林萊心很累, 她先和惠美女士解釋了下自己並沒有亂搞男女關係，等到她來到客廳，先前被她從廚房扔出去的始作俑者, 這時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好像上一秒還在廚房外偷聽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萊眯了眯眼睛：“你跟我來。”
五條悟：“噢。”
片刻後，在林萊的學習室內, 她雙手環胸：“五條學弟, 你能告訴我，在剛才口無遮攔的時候, 你的腦子在想什麼嗎？還是說你當時就沒有用腦子思考。”
五條悟不答反問：“所以我們不能交往了，對嗎？為什麼啊？”
林萊手又開始癢了。
“學姐你說我要是把你一直以來對我使用心理操縱的事, 對你媽媽說出來, 她會不會為我做主？”五條悟幾乎是無師自通地拿起了愛情劇裡普遍該由女角色拿的劇本，還通常都是女二那種愛情裡的配角, 而且他的表情就很“惡毒”, 看得林萊火更大，捏緊拳頭就過去錘他。
五條悟本來還要躲的, 可他很快就改變了主意：“你這是心虛吧，一定是吧？那你打吧，狠狠地打我吧, 然後讓你媽媽看看，你還從身體上對我施以暴力, 讓我的身心都變得奇怪起來。”
林萊差點被唬住了，畢竟她還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她經常暴打學弟，可不錘他一頓，又說不過去，於是林萊乾脆地對自己的學習室使用了術式展開, 讓它降維化了。
接著，敲。
五條悟頭頂一個熱騰騰的腫包出現了。
再敲。
又敲。
接著敲。
總之，就像是疊冰淇淋球一樣，在他的腦袋上疊起了一串腫包。
還使得這場物理教育學弟的戲，漸漸變了味，那就是他們倆想看看腫包疊到最後，到底能疊多高，就連五條悟這個苦主，他都沒覺得多疼，更多還是新奇，甚至很快就樂得像個二傻子。
弄得林萊哭笑不得。
再加上在這降維化的場景下，這家夥又被加上了貓貓濾鏡，使得他可愛多了。
這就讓林萊的氣漸漸消了，不想再和貓貓置氣，省得最後動物保護協會真的會聞風趕來。
沒一會兒，那個腫包串就到了極限，還隨後就很卡通地消失不見了。五條悟還有些遺憾，正要讓學姐再來玩一次，就見她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他若有所思後，跑去照了照鏡子，隨後就更加明白了為什麼學姐會在使用術式展開後，對自己格外縱容了。於是，他表示自己懂了地跑回了學姐身邊，彎著嘴巴，這在貓貓臉下就是個W：“什麼嘛，原來學姐是五條貓派嗎？”
林萊：“……”
林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冷淡起來，隨後她還把術式展開給撤了，發現五條悟更煩，所以又將術式展開打開了，表情還隨之緩和了不少。
五條悟：“喂！”
林萊還說道：“這叫‘兩害相較取其輕。’”
聽懂了這個成語的五條悟倔強地說：“我漢學學得不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萊假笑：“是嗎，那五條學弟，你要和我說說你之前到底抽什麼風嗎。”
五條悟頂著貓貓臉說：“才不是抽風呢。”
林萊：“嗯？”
可他又不說了，而是自顧自地玩了起來。這裡的“玩”是指故意砸自己的腳，看它被砸扁，再晃晃腳後，又咻地複原了。還有他又問學姐：“學姐要是錘我，在這個術式展開下，就真的會把我錘成一個平麵人，然後我會再像充氣一樣脹回來？”
得到林萊肯定的回答後，他就更加躍躍欲試起來：“來試試嘛！來試試嘛！”
林萊特彆想嗬嗬，她是想懲罰他，又不是讓自己的術式展開成為貓爬架的。
林萊眉眼一轉，就說：“還能撞出星星來呢，你要不要先試試這個？”
“要的！”
而林萊就在這家夥去撞書架後，撤掉了術式展開，這下子原先的疼痛就會變成三次元裡的疼痛，而不是很快就消掉。同樣的道理，如果在把他錘成一個餅餅，嵌前牆裡自己摳還能摳出來後撤掉術式展開，那麼那場麵就會變得額外血腥了，更甚者在撤掉術式展開後的那一刹那，人都已經沒了。
五條悟捂著額頭，哀怨地看向學姐，可惜學姐不為所動，說好的打一棒子後再給他一顆甜棗呢。
等林萊聽完這人的指控，她默默扶額後才說：“所以你不覺得你之前的口無遮攔有什麼錯，是嗎？”
五條悟振振有詞：“明明是學姐的錯，誰讓你把目光分給了傑他們。”
林萊被指責得蒙了下：“你給我等一下，我問你，我難道有不平等地愛護你們了？”
五條悟不情不願地說道：“那倒沒有。”
林萊挑眉：“我可隻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五條學弟。”
五條悟不禁拔高了聲音：“你還打算少愛護我？”
林萊：“……？？”這是什麼邏輯帶師。不過，“你要是再這麼無理取鬨，那可就說不準了。”
五條悟嘟囔了句：“才不是無理取鬨。”又瞪了眼就知道一碗水端平的學姐，才委屈地偃旗息鼓，坐在旁邊的樣子都有些無精打采。
林萊都要懷疑她才是做錯的那個了，這哪裡都不對吧。
恰好這時候惠美女士端著一盤冰鎮西瓜過來了，她還問五條君要不要在家裡吃晚飯，五條君當即舉起手來說“要”，林萊沒好趕他，就朝惠美女士點了點頭。
惠美女士笑著應了，又問了五條君有什麼忌口的，這才離開了。
五條悟這才滿血複活了。
等到吃完了西瓜，他又要拉著學姐要看他們一起贏回來的獎杯。
林萊都不想糾正他的說辭了，而是選擇直接把獎杯拿出來，順帶著她還拿出了這次從國外帶回來的伴手禮，等稍後五條悟回去的時候，可以一起帶走。再有就是林萊還記起了她把學弟帶回家的主要原因，她之前不是有拜托逐漸轉型成情報販子的冥冥學姐，去尋找術式是能將咒力轉換成普用能源形式的術師嗎，這件事現在有了眉目來著，那到時候她就需要有六眼的五條學弟幫忙了。
正在翻看伴手禮的五條悟一聽，就抬起頭來，直直地盯著學姐。
他什麼都沒說。
林萊卻什麼都理解了，她卻一點都沒心虛，畢竟她之前才剛經曆過風評被害，何況這不是PUA，這是RUA啦。這麼想著的林萊就RUA了一把五條學弟的頭發，還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對你的耐心值高得出奇啊。”
五條悟見沒達到目的，有些些失望：“嘁。”他倒是沒反駁學姐的話。說起這個來，他之前還在鬨騰的時主動亮出六眼來，爭取寬大處理。
林萊驚奇道：“你好像還有些自知之明的樣子。”
五條悟：“……我的性格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完美啦。”
林萊笑而不語。
五條悟炸毛了：“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欸，難道不是該低聲下氣地求我嗎？”他立刻就支棱起來了，欺身到林萊近前，“快說‘悟學弟，快用你那無敵的六眼想想辦法啊’。”
林萊大笑：“你以為你是空條承太郎嗎？”在《JOJO的奇妙冒險》裡，有好多金句，其中就有一句是“承太郎先生，快用你那無敵的白金之星想想辦法啊。”這裡麵的空條承太郎，擁有著能夠停止時間五秒的強大替身「白金之星」，被稱為是無敵的男人。
五條悟眼睛一轉，就眨巴著閃閃發亮的眼睛，用棉花糖上還澆了楓糖糖漿的語氣說：“學姐說嘛，說嘛。”
他現在已經能比較熟練地使用女子高中生的語氣撒嬌了，還真是……一點都不喜聞樂。
林萊就無福消受：“你正經點，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五條悟懊惱道：“我學得不好嗎？都怪我周圍沒有好的學習對象，不管是歌姬還是硝子。等一下，東海林明菜，你是隻給我帶了伴手禮，還是說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給所有人都帶了？”
花心大蘿卜個頭啊。林萊反嗆回去：“你再讓我風評被害下試試！”
但對於五條悟來說，重點才不是這個嘞，他要開始鬨了。
林萊隻好在糾正他說辭前，先阻止這家夥對其他人的伴手禮動手。
所幸這時惠美女士又上來了，還帶了一張購物清單，林萊便帶著不高興的五條學弟出門購物了。
路上的時候，他們經過了一家寵物醫院。林萊停了下來，耳朵動了動後說：“裡麵有人正在谘詢給貓貓做絕育手術的相關事宜。”
五條悟一開始還不明所以，隨即想到了什麼才反應過來，瞳孔都要地震了，還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大步，並側過身去，警戒地盯著可能在暗示什麼的學姐。
林萊要笑死了：“悟醬，你這個反應好可愛。彆緊張，我術式展開的效果無法持久，而且我手裡邊又沒有「動物變身餅乾」。”這個和「讚美與罵人口紅」一樣，都是出自《哆啦A夢》。
五條悟：“……術式順轉「蒼」！”
到最後他當然沒有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放大招，而他這麼做，大概是出自身體的本能反應，好在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等到了超級市場，他就被琳琅滿目的零食吸引了注意力，看到什麼想吃的，想也不想地就要丟進推車裡，就連他自己在看到有小孩坐在推車裡被大人推著走後，都還躍躍欲試地要把自己那麼大一長條塞進推車裡，讓學姐推著他走。
林萊目不斜視地路過，假裝自己不認識這個外表看起來十六歲，實則內心隻有三歲的問題兒童。
五條悟：“……”
他隻好自己推著推車追過去，順便掃蕩著以前沒見過的零食，然後就把學姐跟丟了，最後還是林萊推著另一輛推車找了過來，還把一袋零食遞了過來：“給你這個餅乾。”
五條悟：“！”
他現在對“餅乾”這個詞有些應激反應，再看學姐的表情，就知道她就是故意的，讓他不由得委屈起來：“東海林明菜，你是魔鬼嗎？”
林萊還真不是故意的，好吧，她就是故意的，可沒想到他的應激反應這麼大，不過想想她又覺得可以理解，畢竟對男孩子來說，說要給他閹割什麼的，誰都接受不能。就隻是這個魔鬼，竟然在喊她魔鬼，實在是太“振聾發聵”了，可惜她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就沒來得及錄下來，回頭看看這裡有沒有監控器好了。
而經過這一個插曲，林萊就沒再覺得五條學弟煩人了，還誠心推薦了幾款她覺得味道不錯的粗點心，等五條悟嘗過後，覺得味道確實還不錯，才表示不和某個虐貓狂一般見識了。
林萊忍笑：“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了。”
可這並不代表她就寬宏大量到能容忍某貓貓在吃過晚飯後賴著不走，他還有很多理由，什麼時間太晚了，車都停運了；什麼家裡太無聊了，他一點都不想回去；再有就是什麼他今天受到了驚嚇，腿都軟了……林萊聽得特彆想白眼，她也就沒說什麼，而是直接上手去拎他，把他扔出了她家的大門：“五條學弟，我今天可沒空和你‘玩’。”
出乎意料地五條悟沒再蠻纏，而是抱著自己的零食袋走了。
林萊揚揚眉，總覺得有詐，而這並不是錯覺，等到入夜，林萊拿著她的綠魔滑板，飛到天上開始巡邏後不久，就先一步感應到有人靠近她，再一看，可不就是靠著自己的術式，“飛”上來的五條悟。
林萊：“……”
五條悟懸停在旁邊，小嘴叭叭道：“我就知道學姐之所以今天不和我玩，就是因為要夜巡——我有看到你日曆上的蝙蝠鏢標記，就姑且大膽地猜上一猜，果然讓我猜準了。”
林萊沒想到會是這個，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最後隻是說：“你的洞察力是驚人，卻不是讓你用到這兒的。”
五條悟就把這當誇獎手下了，又湊過來看旁邊的投影，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林萊說道：“你可以認為是我的‘窗’。”
這裡的“窗”，是類比了咒術界的“窗”，它算是咒術界對全國詛咒波動的監視器。每當各地出現異常波動時，就首先經由“窗”的工作人員檢測到，然後他們會對異常進行大致的評估，等評估出咒靈等級以及任務緊要程度後，就會再分派給咒術師，交由咒術師到現場去祓除咒靈。
然而“窗”的精準度並不是很高，加上“窗”由高層控製，這就給了高層動手腳的絕佳機會。對於林萊來說，她現在還沒有直接的機會，接觸到“窗”，進而了解到它的機製，不過可以明確的是“窗”是未來待革新的一部分。
而林萊這個“窗”，和咒力無關，完全是由黑科技產品組成。
這個係統由數個偵察機器鳥組成，它們在河間町飛翔著，經由裝載的儀器，檢測河間町的休謨指數，然後將結果傳到林萊手邊的可投影手表上——咒靈無法被普通人看到，可它們卻切實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隻是不是物質界而已，那它們必然會對周圍的空間產生一定的影響。休謨指數就用來表示當下空間偏離物質界正常空間指數多少的，指數越高，通常情況就表明那片空間存在咒靈的可能性越大，且等級越高。
然而這並不是絕對的。
進一步說，這種方式適用，是因為有區域限定。如果放到整個日本，那就會產生更多變數，造成精度不夠高。
林萊已經在想其他方案了，還想著是否讓咒術師佩戴類似《龍珠》裡的「戰鬥力探測器」，等到了現場再對咒靈進行進一步鑒定比較好，可這種方案仍舊有很大的缺陷，因為很多時候不是“窗”的情報在偵測時出現了錯誤，而是到了咒術師手中的情報有誤。
對於這種情況，林萊彆提多深惡痛絕了，這也是她討厭高層那些爛橘子的原因之一。
“原來是這樣啊。”五條悟把玩了下後，就在林萊前往下一個地點時，靠著自己的六眼，指出了下麵一片區域內的咒靈數目、方位以及等級，還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林萊就著投影的熒光，看了他一下，接著往滑板前方挪了挪腳，啟動了載人模式，然後示意他跳上來。
五條悟：“？”
林萊瞪了他一眼：“那等你續航能力不夠，從半空中跌落下去，可彆指望我去救你，還有這個滑板可以承載的重量上限是一噸，載我們兩個綽綽有餘。”
五條悟：“噢。”
他呆呆地跳了過來，然後撤掉了非常耗腦力的無下限術式，又自發自動地拽起了學姐的衣擺，連一句酷炫狂拽的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心跳又開始奇怪地加速了。
林萊沒想那麼多，她因為很少機會會開啟綠魔滑板的載人模式，所以比之前要更加集中注意力，等落到地下後，她又將偵查鳥偵查的結果，和五條悟六眼觀察到的結果，進行了更詳細地對比，發現果然兩者之間還是有誤差的。
之後，林萊就去祓除了這裡的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