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15
惠獲得了雙倍的快樂後, 心滿意足地將玉犬收進了影子裡。
那邊根本沒有動真格的兩個人，也無縫地按照約定出門去看電影了。
被留在家裡的惠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在臨睡前還是不可避免地去想象自己的接任者到底是什麼樣的。
……不是接任者啦。
都怪五條先生！
隔空被甩鍋的五條悟這會兒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學姐看，而不是像其他觀眾一樣把注意力放到正前方的大熒幕上。
林萊：“……”
林萊隨即伸手蓋住他的臉, 還強硬地把他的臉給轉正了, 又把他入場前買的一大桶爆米花塞進他懷裡, 讓他吃就行了。
五條悟噗噗笑了兩聲, 湊過來小聲說道：“都是明菜的表情變化太有趣了嘛。”
林萊自己都沒辦法反駁，她還有些泄勁地往椅背上一靠, 隨後吃下了某人送到嘴邊的爆米花, 咽下去後她才頗為無語地說：“我還是太天真了。”
他們倆來看的電影，是《網球王子劇場版：英國式庭球城決戰》。
——林萊國中的時候, 加入的社團正是網球社, 而且那時候正逢《網球王子》這部漫畫麵世, 她就跟著追了, 還有嘗試著在現實中還原裡麵的絕招。可是後來隨著原作者越來越大膽, 《網球王子》變得越來越不寫實，林萊就跟著日益麻木, 決定給這部漫畫加上一個“架空現實”的標簽。
可這部漫畫畢竟是一直在追的，所以後麵即使變成了“殺人網球”，林萊還是會將漫畫買來看，在出劇場版的時候，會去電影院支持一下的。隻是就像她說的，她還是太天真了, 根本就想象不到在《網球王子》的世界內，網球這項運動究竟還能怎麼樣的玄幻。
就像這部劇場版，他們都將所謂的“氣”, 加諸到網球上，打出了天馬流星拳的效果了啊。
還是在英國。
不是說隻有日本不歸牛頓管的嗎。
林萊這樣吐槽之魂熊熊燃燒，表情跟著波動，都難怪五條悟丟開沒什麼興趣的電影，轉而興致勃勃地盯著她看了，最好能把她盯得惱羞成怒。
五條悟壞心眼地想著，一邊還吃爆米花吃得特彆歡。
林萊見狀微微揚眉，差不多猜出了他的想法，才不要讓他得逞呢。
林萊想著，又去看大熒幕，沒一會兒她竟然沒有再真情流露，說“這都是誰什麼天馬行空的展開啊”了。
五條悟：“？”
五條悟特彆失望地靠過來：“明菜你怎麼這麼快就脫敏了？”
林萊麵無表情地說：“打不過就加入咯。”
等到第二天，惠早早起床開始晨練，隨後被同樣早起晨練的明菜姐拉著去打網球。
惠一開始還沒察覺到問題，直到明菜姐說打網球的時候，可以用上術式。
惠：“？”
林萊從四次元空間中翻出一摞漫畫，圖文並茂地給惠看裡麵的網球選手們是如何不科學打網球的，她還說考慮到惠有那麼多式神，那他可以考慮下先模仿不二周助的絕招。
什麼飛燕還巢啦，什麼蜉蝣籠罩啦。
反正惠現在調伏的式神中，就有可以飛翔的鵺（ye），蜉蝣籠罩這個招數的話，可以靠著多個蝦蟆來輔助模擬。
惠：“？？？”
惠一頭霧水地看著一本正經這麼講的明菜姐，忽然明白了什麼，試探地問道：“明菜姐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讓我鍛煉式神組合技，以增加我和它們的默契度嗎？”
林萊沉默了。
“明菜姐？”
林萊清了清嗓子說：“你就當是這樣吧。”
惠自然會持懷疑態度了，他默默地盯過去。
林萊就隻好解釋了下她的心路曆程，還說自己昨天看劇場版看到一半就悟了，那就是“打不過就加入”，也就是說打自己的超能力網球，讓殺人網球無路可走，這樣的話，等到以後原作者再把腦洞開到天邊，她看了都不會再驚訝，而是隻會微微一笑，說一句不過如此了。
——其實並沒有，因為後麵出的《新網球王子》連異次元、第八識等網球絕招都出現了，那已經不再是超現實的問題，而是玄幻都沒如此玄幻的問題啊。
惠：“………”
惠的表情可謂是一言難儘，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一貫溫柔持重的明菜姐，偶爾還是會有這種無厘頭的時候，絕對是被沒節操沒下限的五條先生帶壞了吧！
林萊默默偏過頭去，拍了一下手：“好了，我們來試試吧，正好在實踐中我也能更直觀地看看惠你的靈活應變能力，還有你和你的式神之間是否能夠達到心意相通的地步。”
惠忍不住吐槽：“那明菜姐你就不要說你的心路曆程啊。”
林萊就問：“那要我把剛才那段記憶擦除嗎？”
“問題不是這個啦。”還是個九歲少年的惠感覺到了心累，不過心情一言難儘歸一言難儘，他還是拿起了球拍，還時刻準備召喚式神來輔助自己將球打回去，最好還能夠從明菜姐那裡得分。
可是都打了半小時了，惠卻一分都沒能得到。
這期間他絕對有開動腦筋，讓已有的式神排列組合起來，都隻是忙於將明菜姐打回來的球在落地前接住，他自己還累得滿頭大汗，明菜姐卻根本隻是在用普通的招數，都沒有用上術式，還顯得格外輕鬆愜意。
惠心中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剛來沒一分鐘的五條悟走到惠身邊，哥倆好地按住他的腦袋：“惠，你這樣可不行啊，難不成你是準備將你羅賓的名號，拱手讓給那個乙骨憂太嗎？”
惠嫌棄地想要掙脫開，可根本毫無作用。
又聽不值得尊敬的五條先生說：“所以來跟著我做急訓吧，惠。”
惠根本還來不及多挫敗，就被他這句話弄得緊急戒備起來。
五條悟不滿了：“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林萊幫忙回答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惠默默點頭。
五條悟：“……”
林萊顛著網球說道：“你看你昨天還說惠是時候單飛了，怎麼過了一晚上就變得那麼好心了，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啊。”
五條悟不可置信道：“明菜你竟然是這麼看我的嗎？”
林萊挑眉：“那你就說有沒有貓膩吧？”
五條悟眼神漂移了下又很快漂移了回來：“一半一半咯。”他看起來很想大談特談是怎麼樣的“一半一半”，然而直覺他會說出很五條悟理由的林萊直接轉過頭去：“惠，先去洗澡吧。”
惠沒立刻回答，林萊就朝他鼓勵一笑：“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們再一起晨練。”
惠立刻開心了：“噢！”
在聲音洪亮地回答過後，他就小跑著回屋了。
留下被他們倆默契無視的五條悟義憤填膺道：“我說你們倆這是在冷暴力我吧，是吧是吧。”
林萊不理他，他就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一直跟到了主臥，還想著自然而然地跟進浴室，結果自然是被擋在了門外，他暗自遺憾了下，就那麼眼巴巴地站在門外，煞有介事地大聲說著惠在剛才的網球對練中暴露的問題，可是他這樣投石問路，完全沒能叩開門，不過見他還真是下了點心思，在準備早餐的時候，林萊就有給了他一次點餐的特權。
五條悟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就湊到學姐身邊，去翻看她的食譜。
說是食譜，其實就是美食類漫畫書，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又出了一些新的美食類漫畫。儘管它們的大部分都不寫實，可完全還原的話，味道還真是驚人得美味。
而對林萊來說，升維這些無法用常理來看待的美食，所耗費的咒力，比起要真刀真槍地做飯，所需要耗費的精力，根本就不值一提。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廚藝技能條基本是灰色的了，所以輪到她做飯時，她當然選擇最省心的方式來了。
五條悟這時經過了艱難的思考，做出了選擇：“我要這個、這個和這個。”
林萊看了下，擠出一個笑來：“你告訴我，這三個裡麵哪個是正餐？”
“有什麼關係，我可以用反轉術式來翻新牙齒嘛。”五條悟覺察到學姐的目光，立刻決定拉一個墊背的：“硝子她就翻新過一次肺了！”
林萊歎氣：“你覺得是你更了解硝子，還是我更清楚她的動向？”
“我是說就她那個煙癮，她早晚得翻新她的肺。”既不抽煙也不喝酒的五條悟指指點點道，隨後他就反應了過來：“等一下，明菜，你不覺得你剛才那句話很奇怪嗎？”
林萊伸出手指指著他：“你的下一句話是‘你果然是個心分成很多份的渣女吧’！”
“禁止這時候玩JOJO梗！”接了這個JOJO裡二喬梗的五條悟打了叉，隨即他就沒再深究了，而是發散思維道：“說起這個來，明菜，我可以利用蒼來還原手塚領域誒。”
林萊聞言道：“這個真要還原的話，還是太費腦力了，我覺得還是算了吧——你腦子本來就留了病根了，還是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五條悟：“……我討厭你這樣先揚後抑。”
林萊頂了下他的額頭：“好啦，你要的這三個都給你升維出來。”
五條悟這才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過了片刻，惠洗完澡下來吃早飯，他看了眼餐桌，就知道今天輪到明菜姐做飯了。
惠倒不是不期待吃到明菜姐做的飯，而是——
太不樸實無華了。
以前食物會發光就算了，在“特效”下去後，還能看到食物都是日常中可以見到的食物，就是比外麵餐廳裡的好吃億點點而已，可最近他都無法第一時間辨彆出這究竟是什麼食物了，又或者說這些食物太違反常識了吧。
就像今天的三明治，裡麵隻放了黃瓜可為什麼還會有奶酪的味道？還有蘑菇為什麼會是布丁味道的，那它到底該叫做蘑菇還是叫布丁啊？
惠一邊吃著過於美味的早餐，一邊在心裡歎氣。
還想這就是他為什麼會主動去學做飯，還自己都自己做便當，儘管味道沒那麼好，可至少樸實無華啊。
哦，五條先生是有給他做過便當啦。
老實說，要是用正常方法做飯的話，五條先生的廚藝出乎意料地沒得挑剔，可他是個甘黨啊，一些飯菜本就不該做成甜味的，可他就非要創新，還每次都讓他來做試吃員。
惠可不想以後得糖尿病，所以還是嚴詞拒絕了五條先生給他準備的便當，他寧願自己做，或者去食堂吃。
今天倒不用，因為現在還是暑假中。
正因為如此，林萊隨後就說讓惠去高專玩，正好去見一見乙骨憂太。
這個孩子自從身邊多了個過特級咒靈-祈本裡香後，和家裡人的關係就緊張了起來。並不是家裡人覺得他成了怪物，而是身為咒靈的祈本裡香本能地拒絕任何人靠近乙骨憂太，為此還會出手傷人，乙骨憂太的妹妹就為此受了傷，這讓乙骨憂太非常自責，他寧願躲起來，也不願意看到其他人因為他受到傷害。
正因為如此，乙骨憂太自願離開了乙骨家，暫時寄住在高專。
可是在發現就算是高專，能夠壓製住自己和裡香的，隻有那兩個人後，其他人還是會被裡香傷害到，乙骨憂太就趁人不注意逃走了，逃到了林萊製造出來的童話世界裡，在那裡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尤其在遇到龍貓後，就連身為咒靈的裡香在盯著龍貓看了一會兒後，都沒有對它產生惡感，反而還挺喜歡它的樣子。
畢竟沒有人能拒絕得了自帶治愈屬性的龍貓嘛。
林萊還在發現這點後，覺得高專都不用專門設置心理谘詢室了，有龍貓擔任他們的心理醫生就綽綽有餘。
總之呢，在乙骨憂太逃進了龍貓棲息地後，林萊這邊就沒有強迫他出來，而是讓他就留在裡麵，反正裡麵還有以前菜菜子和美美子他們搭建出來的樹屋，樹屋內還儲備有食物，可以讓乙骨憂太生活自理。
但是乙骨憂太不能一直躲在裡麵。
林萊就打算叫惠他們去和乙骨接觸，再考慮到過特級咒靈-祈本裡香的綜合實力和攻擊性，他們這邊就還得有個大人鎮場。
林萊自己有正事要忙，所以這件事隻能拜托給某隻貓貓。
為此，林萊還從《美食的俘虜》這套奇幻美食漫畫裡，升維出了兩袋子點心，一袋子給惠，一袋子給這家夥。
惠的神情波動了下，很快就眼神死了，因為他剛剛就差點說“明菜姐，不需要準備那麼多點心吧”這句話了。
接著惠就立刻把屬於他的那個袋子，拿過標簽寫上他的名字，這樣才能根據他們家約定俗成的規定，有效避免某人搶他的，再說這次這個袋子裡的點心，也不僅僅是給他的，他等下還要分給菜菜子、美美子與熊貓，甚至還有另一個黑頭發藍眼睛的男孩。
這麼想著，惠又看了看被五條先生抱在懷裡的袋子，心想他怎麼還不得糖尿病。
五條悟飄花地從袋子裡掏出一把色彩絢爛的糖果珊瑚，自己吃了一個，又給了學姐一個，剩下的就習慣性地塞到學姐的口袋裡，好等他之後去找學姐的時候再吃。
他還注意到了惠的眼神，當下沒說什麼，心裡卻小心眼地記了一筆。
之後，林萊要去上班了。
將位置定位到了總部後，林萊就給了男朋友一個告彆吻，又揉了一把惠的頭發，這才打開門，門外的風景已經變成總部的。
等門再度關上後，五條悟咬著粉色的糖果珊瑚嘟囔道：“明菜真夠惡趣味的。”
惠：“？”
五條悟便多說了句：“那個地方對外竟然叫公眾安全危機調查與防禦署，明明管得都是超自然事件誒——你那是什麼眼神？”
惠毫不客氣地指出：“我隻是覺得遊手好閒的五條先生，沒資格在旁邊指手畫腳。”
“遊、手、好、閒？我？”五條悟不可置信道，他還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擺到了惠麵前讓他看清楚：“看到沒有，這是我的工作證。”
惠看過之後問道：“‘特聘’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毫不心虛地說：“遇到特彆到其他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我會壓軸出場的意思。”
惠：“哦。”
惠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結果下一刻五條悟就說：“好了，答疑時間到此結束。你就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快準備準備去高專啦。”
惠心想：‘到底是誰磨磨蹭蹭的？’
從他們家到高專，都不用多準備什麼，隻需要切換下定位，再打開門就直接到高專外麵的鳥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