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走近柯學29(1 / 2)

始於聊齋 非摩安 18101 字 2個月前

走近柯學29

如果不是沒有任何選擇, 誰也不會真就願意在黑暗中沉淪。

可是當真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時,黑澤陣卻沒有產生絕對的驚喜,而是有些迷茫, 乃至下意識地要退縮。

非要說的話, 有些人就該在黑暗中活著,這裡也是最能容納他的地方。

所以對於她伸出來的手, 黑澤陣並沒有要握上去的意向。

“我沒有在征求你的意見, 尤裡。”還頂著多洛斯·莫裡斯這個馬甲的林萊, 知道這時候尤裡肯定有各種思想活動, 可時間門不等人,她還需要掌控大局,因此強勢地將他的狙-擊-槍奪了過來。

其實說奪也不對,因為尤裡他根本就沒有要攥著他的狙擊槍不放的意思。

這可能是他的慣性,就是依舊將她當做自己老板, 所以下意識就沒想著去反抗的慣性。

對此,林萊隻是微微挑了挑眉, 接著她就示意尤裡跟上。

對方沉默地照做了。

之後,又有新勢力加入了這場混戰, 結果就是馬爾貝克逃出了包圍圈,隻是對FBI、CIA來說, 他們都以為是對方先自身一步抓到了馬爾貝克,至於黑衣組織那邊,他們這次營救任務沒能成功,後續還沒能將營救任務變成滅口任務,不僅如此,狙擊手卡爾瓦多斯還在這次任務中,被人放了冷槍, 為了不組織後腿,卡爾瓦多斯選擇了自殺,可以說這次組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再說馬爾貝克,說是他僥幸逃出了包圍圈,他本人一開始也這麼認為,甚至還認為來接應他的,是黑澤陣。

主要是司機亮出了阿耳戈斯公司標誌,暗示了他的身份。

可實際上呢,人家是阿耳戈斯公司的員工不假,來幫助馬爾貝克逃出包圍圈也不假,可人家的最終目的可不是讓馬爾貝克安全無恙地回到黑衣組織,而是讓馬爾貝克成為了他們的階下囚。

等馬爾貝克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這個分任務的執行人,主要是三木拓海(萩原研二),和他打配合的則是降穀零。他作為情報組的成員,並沒有摻和進黑衣組織的任務中去,在黑衣組織那邊也隻是探聽到一些零散的相關情報,可誰讓他還是個三麵間門諜呢,和自己的同期萩原研二如今還給春菜旦那乾活,所以這次聽說涉及到組織三把手的抓捕工作,降穀零斟酌過後就加入了進來。當然了,前提是他不能將這個情報彙報給立本公安,相對應的,從馬爾貝克口中審訊出來的情報,春菜旦那會分享給他一部分。

此外,春菜旦那說服降穀零同意她這麼將罪犯私有的原因,還有就是一旦這麼做了,將水攪渾後,各方必然會接連有大動作,就比如說黑衣組織,它可不能放任組織的三把手就這麼被情報機構抓住,因此必然會想辦法滅口或是其他,那麼,黑衣組織怕是會動用他們的白-手-套,到時候就是安室透這個情報搜集能手出手的時候了。那到時候,他們這邊能搜集到的情報必然會是重量級的,而這可比安室透之前在組織中伺機而動,要有效得多。

話又說回來,不僅是馬爾貝克落入到林萊手中,他最親信的下屬,代號為索拉諾的史蒂芬·羅賓遜,也沒能從她這邊逃脫。

再怎麼說,史蒂芬·羅賓遜都是個比較關鍵的人物,尤其是他還知道“尤裡·懷特塞德”的真實身份,而且還是他的接頭人。

還有就是卡爾瓦多斯,他純屬是倒黴地被黑羽盜一選中了,也就是說混戰中的卡爾瓦多斯從一開始就是黑羽盜一假冒的,那之後的被打中再自殺什麼的,都是演的。

不過卡爾瓦多斯並不重要,所以就先忽略他好了。

林萊並沒有換下多洛斯·莫裡斯的馬甲,就那麼帶著一直沉默的黑澤陣回到了事先就安排好的安全屋。

史蒂芬·羅賓遜就被關押在這個安全屋裡,對於這件事,他和隔著單向玻璃看到他的黑澤陣一樣又茫然又驚訝。

史蒂芬·羅賓遜是沒想到他被不知道屬於哪方勢力的人給抓住了,他根本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怎麼從自己的頂頭上司馬爾貝克開始,事態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根本就不受控製,更想象不到了。

而黑澤陣呢,他原本就冷白的臉更沒什麼血色了。

他原本就在推測老板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對於真相她到底知道了何種程度,現在看來,她竟然連自己的上線真實身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麼可以想象她知道的,可能遠比自己猜測得要多。說不定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臥底身份,隻是沒有拆穿,就想看他這個跳梁小醜——

想到這兒,黑澤陣卻快速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又不是傻子,這麼長時間門以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看重,對自己的欣賞,那種態度絕對不是將自己當做跳梁小醜會有的態度,哪怕她戲弄自己時,都沒有帶過任何惡意。

更不用說他在阿耳戈斯公司這裡,確實得到了重用,還一步步到了如今的地位,這哪裡是對一個臥底該有的做法呢。

可這種想法,又和如今的殘酷事實相悖。

一時間門,黑澤陣想不明白了。

他收回看史蒂芬·羅賓遜的目光,轉而看向老板。

多洛斯·莫裡斯看了過去:“你知道他是誰,也知道現在我控製了他之後,你的秘密會就此掩埋,你可以放心地繼續做尤裡·懷特塞德。那麼,對於這個新選擇,你是怎麼看的呢,尤裡?”

黑澤陣看似答非所問:“我原本叫黑澤陣。”

林萊叫他尤裡叫習慣了,聽到這個名字還有點不適應,她還明白了他現在的看法:“所以,你是想要做回黑澤陣嗎?”

黑澤陣極力回避正麵做出回應似的:“您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

結果“臥底”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林萊就打斷他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嗎?你應該不會否認這麼長時間門以來,我對你的看重吧,尤裡。”

黑澤陣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林萊看得出來,她就繼續開門見山地說著:“我和你開誠布公地說吧,尤裡,事到如今,你和阿耳戈斯公司牽扯過深,尤其是在阿刻忒品牌價值一漲再漲的現在,要和你分割開的話,會很麻煩,還會折損公司的利益。所以,你該明白,僅僅就這麼個原因,我都不能輕易放你離開。”這個時候和他打感情牌什麼的,還不是時候,還不如直接將能夠具現化的理由說出來,何況這些理由對他來演,所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表麵上的金錢、權勢什麼的,而在於對他以及他能力的認可。

沒想到他直接來了句:“您可以選擇一勞永逸。”

林萊不是很高興:“你再說一遍。”

黑澤陣也有些懊悔這麼提議,她可不是那樣殘酷,無底線的人:“抱歉。”

黑澤陣隨即強製冷靜了不少,開始分析她那段話,隨即問道:“其他的原因呢?”

林萊:“嗯?”

黑澤陣分析道:“我想您這次這麼大費周章,肯定還有我並不知道的目的。”

林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呢?”

黑澤陣不太確定地說道:“反擊組織?”

“你是說你來自的那個黑衣組織嗎?”林萊卻話鋒一轉:“你現在對它的忠誠值還有多少啊,尤裡?說出來好讓我心中有個數。”

黑澤陣沒說話,因為現在已經不是對原來的組織還有多少忠心的問題了。

林萊挑了挑眉:“你怎麼不說話?那,我這麼說吧,你覺得它和阿耳戈斯公司比起來怎麼樣?它的首領和我比起來又怎麼樣?或者說,你沒有立刻跳反的顧慮到底是什麼?”

所以說和這些無關了。黑澤陣抬起頭來,看似答非所問道:“您為什麼能毫無顧忌地接受我是間門諜這件事。”

林萊琢磨了下後說道:“你不會是想看我怒氣衝衝,繼而歇斯底裡地罵什麼‘尤裡·懷特塞德,你這個叛徒,叛徒!’的吧,尤裡?難道說我這麼做了,會讓你心裡感覺好一點?然後呢?然後你就心安理得地從阿耳戈斯公司出走,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去嗎?”

正中紅心。

林萊看了出來:“啊,看來我說對了。”

黑澤陣沉默以對。

林萊下句話卻是:“那行,你要走就走吧。”

黑澤陣:“??”

林萊冷笑了一聲:“你又在那兒不解什麼呢?我這不是讓你如願了嗎!”

冷笑過後,她看似誠懇地說道:“你放心,等你走後,我會重新整合你過去的工作,哪怕這份工作會花費我很多精力,會讓公司出現一定的動蕩,也許還會給那些覬覦公司的各方勢力可趁之機,也許還會波及到我的個人安危,都沒有任何關係。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都是我引狼入室,還不知道儘早將不安定因素掐滅在搖籃裡,都是我活該。我還費心費力地想要給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希望他能夠站到我這邊來,可結果呢?啊,我果然是自作自受!”

黑澤陣的負罪感不出意外地被調動了起來,他不再沉默,開口否定道:“不是—”

林萊截住他的話頭:“不是什麼啊!難道我說錯了?”她現在看起來不但是色厲內荏的,還有點真情實感的悲憤,再怎麼說,她雖然說這段話有故意的成分,可她確實是為了讓他跳反做了很多事,結果他現在就沒能給她個準話,她多少還是有些泄氣的。

黑澤陣在負罪感的驅使下,還是沒忍住地說了實話:“是我,是我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您的好意,而且我終歸不是什麼尤裡·懷特塞德。”

林萊看了他片刻,才歎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或許是她想得太理所當然了,認為他和原作中的琴酒有所不同,畢竟在這個世界裡,他在還沒有成為琴酒時,就被黑衣組織派遣出來當臥底,從此人生就變得不同了。她就此認為,他能從純然的黑方走向灰方,可她卻忽略了有些人的核心屬性是很頑固的,不是說他沒有從善的可能,而在於他在黑方時更容易生存下去,在黑方時更契合他在來到阿耳戈斯公司前就穩固的三觀。如今非硬要將他掰到灰方乃至白方來,或許就是在讓他削足適履。

黑澤陣隻有說道:“抱歉。”

林萊等了會兒,沒等到第二句話,她便不滿道:“就這樣?就這樣啊?我們是在上演‘臥底身份大揭秘’欸!總不能咱們就這麼談談話,就這樣毫不波瀾地一拍兩散吧。”

黑澤陣:“……您希望我為您做什麼?”

林萊沒有第一時間門就開口。

她在想之前“尤裡·懷特塞德”提起的那個問題,就是問她那麼大費周章,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至於他猜測的對付黑衣組織,隻能說隻對了一小部分。

林萊想要把黑衣組織取而代之,可這麼做卻不是為了什麼具體的目的,比如說權勢、金錢什麼的,而是有更宏觀的目的。但這個目的以現在的科技水準,是無法觀測到的,所以她其實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的,因此她的一些行動,哪怕是最親近她的黑羽盜一,有時候也會覺得困惑。

儘管如此,林萊還是會執意推動她原有的計劃,隻希望到時候這個世界不會變成她不想看到的樣子,哪怕就算變了,也不能持續太久。

對這個計劃,她原本也想了,是一定會需要到琴酒的。

原本她以為“尤裡·懷特塞德”變成琴酒,會在之後某個時間門點,可現在看來,或許眼下才是那個契機。

她不說話,黑澤陣先說了起來:“我可以當我這次來做臥底,徹底失格。關於和公司有利益糾葛的部分,我會全權處理好的,會儘可能減少公司因為我遭受的損失。”

林萊回過神來,聽到他這話一時間門都有些無奈,她覺得她和尤裡是最古怪的一對被臥底方與臥底方了。看看,這哪裡是在戳破臥底真相,然後雙方展開激烈撕扯,反而更像是——分手。她是要給他一次挽回的機會,結果他說他不值得,他選擇淨身出戶。

林萊:‘啊這。’

林萊為自己的比喻黑線了一把,便將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沒有對他提出的“補償”做什麼評價,而是說道:“既然你現在還不能坦然地做尤裡·懷特塞德,那麼我願意接受你這個選擇,可我不能接受你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黑衣組織。”

‘唔。好像更像分手現場了。而且還是男方的初戀女友出現了,所以他掙紮過後,還是想要選擇初戀女友。隻是這個‘初戀女友(黑衣組織)’從各個方麵來說,都被自己這邊吊打。那作為女方,當然會覺得很不爽啊。’

林萊還橫向對比了下自己的阿耳戈斯公司和黑衣組織,哪怕加上它背後的烏丸集團,她都還是會覺得不爽。

所以她就是要搗亂,就是要搞事,就是要找回平衡。

林萊想完,心情稍微有點複雜,所以她就讓自己冷靜下,內心卻開始冒壞水。她看向了審訊室內的史蒂芬·羅賓遜:“怎麼著都得讓他發揮點作用吧。”

黑澤陣跟著看過去後,很快就頓悟道:“您是想讓他重新引薦我回組織。”

林萊點點頭,她慢條斯理地說著自己的設想:“馬爾貝克作為黑衣組織的三把手,除了為黑衣組織服務外,還起著內部勢力平衡的作用,可如今他出事了,他的那一派雖然會受到一定的牽連,可為了繼續平衡組織內部各方勢力,組織首領必然不會放任他那一派勢力太弱,所以如果這時候你回去的話,憑借著你的能力,你一定會很快就得到重用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史蒂芬·羅賓遜,就在她的控製下,那麼她這麼一安排,無異於代表史蒂芬·羅賓遜就是她控製著的風箏,連帶著被一同安排的尤裡,必然會得到相同的待遇,也就是說他雖然回到了黑衣組織,可在他與自己之間門還有一條隱形的線,而且控製線的線輪是在她手中的。

這就很像是她反過來派“尤裡·懷特塞德”,鍥入黑衣組織。

碟中諜什麼的。

——她是說願意尊重他的選擇,可不代表她就這麼放過他這麼一個SR級的員工啊,否則她這可不就是前功儘棄了嗎。不要忘記了,她現在可還是個合格的資本家,資本家可從不做沒有回報的善事。

好吧,另一層原因自然是之前想到的,黑澤陣成為琴酒,是這個世界的大勢所趨。

這些想法,林萊都沒有說出來,可不說這“另一層原因”,不能為外人道也,尤裡不會知道,她說出來的那段話所含有的背後意義,她想尤裡不會想不明白的。

因此,在這麼說完後,她就去看他。

黑澤陣更多的還是不解,覺得她態度轉變得太快,而且放手得那麼輕易,讓他覺得她放他回組織,會在之後為她帶來更大的好處,而這好處應該不是常人都渴望的那些,畢竟她作為阿耳戈斯公司的締造者,想要什麼沒有。也不需要從一個犯罪組織那兒獲利,尤其是在她三番兩次強調過不要輕易越過底線的情況下。

可她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和黑衣組織對上呢?

當然,考慮到黑衣組織對阿耳戈斯公司多有圖謀,她想要反擊是很正常的。但她明明掌握了太多黑衣組織的情報,而且以她的能量,想要對付黑衣組織有很多迂回的方法,不必要親力親為,可她為什麼特彆針對黑衣組織本身呢?

產生這樣的疑竇之餘,黑澤陣才考慮起了她這段話的隱藏含義。

可他並沒有對此發表什麼看法。

林萊微微挑眉,進一步說道:“現在我們去會會史蒂芬·羅賓遜吧,尤裡。等會兒,你會配合我,咱們一起好好說服他聽從我安排的,對嗎?”這時候她考慮到自己現在頂著多洛斯·莫裡斯的馬甲,必須得和藤林春菜分割開,‘他’就拿出了深沉的氣勢,說起話來還諱莫如深,總之,就是有表演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