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柯學36
林萊因為暫時想不到合適的作品, 送給她媽媽茉美女士,就隻好另辟蹊徑。她先是拍下了一把瓜奈利小提琴給茉美女士,又想著可以給她專門出一張專輯。之前茉美女士不是沒有出過個人專輯, 所以這次林萊想著是請茉美女士喜歡的演奏家來合作。
林萊的意思是她媽媽儘管列名單, 她到時候都能將那些演奏家一並請過來。
就是這麼豪橫。
茉美女士對此喜笑顏開,嘴上卻說著:“春菜太大張旗鼓了啦, 你有這樣的心意,媽媽就已經很高興了。”
林萊:“……媽媽你能看著我說這話嗎?”
茉美女士“啊”了一聲,這才從手中那把瓜奈利小提琴上把目光給移開。
麵對自家女兒的控訴,茉美女士有理有據:“這可是帕格尼尼用過的小提琴欸!”
這把小提琴是林萊專門拍下來的,她能不知道嗎, 不過看茉美女士那麼心神蕩漾,她就不說什麼了。
對於林萊這個隻把小提琴當做愛好的人來說,她對這把知名小提琴的興趣沒那麼高, 可對於像茉美女士這樣的小提琴家來說,那可大不同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不知道多少茉美女士的同行或朋友聞風而來。
其中就有羽賀響輔。
自從利用法律手段為父母報仇後,羽賀響輔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之後他又展開了心靈之旅,漸漸治愈自己受傷的心靈,如今再回來立本,他的心情安寧了許多。他也知道在父母的案件上,受害者援助基金會出了很大的力,因此見到林萊後,再次表達了對她以及基金會的感謝,並表示他願意接下來一直無償為雪峰株式會社的作品作曲與配樂。
林萊雖說是樂意多個SR人才,卻不會這麼挾恩圖報, 所以就折了個中,說隻需要他為她指定的十部作品配樂就可以了,還有就是這次茉美女士的專輯,還請他能儘力幫忙。
饒是如此,羽賀響輔還是過意不去,他想了想說:“我想去基金會做誌願者,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個可以有。
林萊便點了點頭,至於細節問題,林萊給了羽賀響輔一個聯係方式,讓他自己去和基金會如今的負責人詳談。
羽賀響輔欣然記下了聯絡方式,兩人又隨意說了幾句話,林萊就走開了,讓他去見茉美女士。
等羽賀響輔走後,茉美女士還特意來工作室看了眼自家女兒。
茉美女士什麼都沒說呢,林萊就意會了:“我和響輔君是真沒什麼火花啦,媽媽。”
茉美女士剛要說點什麼,林萊就接著說道:“實際上,現在您不用再在這方麵多操心我啦。”
茉美女士一愣:“你是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林萊“唔”了一聲:“可以這麼說吧。”
茉美女士不免好奇地問了幾個很常規的問題,林萊眨了眨眼,總覺得這種常規流程放到她和尤裡身上有那麼點違和,而且就目前來說,她也不可能將他介紹給她爸媽認識。可她也不好欺騙茉美女士,因此麵對她的問題,林萊就有些遲疑。
茉美女士見狀,就進行了自我解讀:“是不是你們才開始談,關係還不穩定啊?那媽媽就不多問了啊。”
林萊便就著茉美女士的話,含糊不清地應了兩聲。
就這樣,這個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而有了林萊這個說辭,茉美女士就徹底歇了給她介紹男孩子認識的心思。
當然之後好長一段時間,茉美女士都在忙她的專輯,沒有多餘的精力就是了。
林萊呢,她本來也沒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她見到了尤裡,看著凶神惡煞的他,忍不住幻想下她將他拉到她爸媽麵前,說這是她男朋友後,她爸媽會有什麼樣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們會不會想著“春菜如果你被威脅了,那你就眨眨眼”什麼的。
林萊想著,先笑了下,再看他不解卻難掩狠厲的樣子,她就冷哼一聲:“有沒有說過你長得很嚇人啊?”
琴酒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有很多,不過隻有您當著我的麵這麼說過。”
他好像還有點委屈,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弄得林萊都有點良心痛了,可她又不好意思說前因,就擺擺手:“我們還是先來說正事吧。”
琴酒道:“好。”
說是說正事,可他們倆現在到底關係不一般了,所以接下來的氣氛也不是那麼公事公辦。
像這次林萊似乎對他的頭發來了興趣,在說正事時,就有一搭沒一搭地理著他的頭發。
琴酒完全不帶反抗的,好像就成了她的人偶。
正事很快就說完了,林萊手上的小動作也停了下來,她還來到了琴酒正對麵,用最佳角度看清楚他現在的樣子。“可以啊,你現在看起來氣勢沒那麼強橫了。”
林萊托著下巴,興致勃勃地點評道。
琴酒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都這樣。”
林萊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帶著笑,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哎呀,我可不是在嫌棄你。就隻是吧——”她話說到半截,就停了下來。隨即,兩人一起將注意力放到了有了額外動靜的入口處,還對了個眼神,琴酒低聲說:“應該是魚塚那個蠢貨。”
他說完,還去確定了下,果然是作為傳聲筒的魚塚三郎。他是完成了之前他尤裡大哥交代給他的任務,過來向他尤裡大哥彙報的,萬萬沒想到還在這兒見到了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魚塚三郎顧不得觀察四周,就先向老板問好。
“你也好啊,魚塚君。”林萊說著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倆聊吧。”她過來這邊的安全屋,也算是見縫插針,手邊還有大把的事務要處理呢。
她這麼一說,就讓琴酒咽下了“我送你”的話,儘管如此,他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她到了門邊。
林萊對他指了指頭發,又朝他笑了笑,才推門離開。
等她一離開,屋內的溫度就開始急速下降。
魚塚三郎再遲鈍,都覺得如芒在背了,他磕磕巴巴地說:“大哥,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琴酒冷笑一聲:“你自己覺得呢?”
魚塚三郎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症結在哪兒,他還以為是自己這次來撞到了老板,會給她帶來意料之外的麻煩,不過魚塚三郎敢保證,他如今在反追蹤上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次過來時,他也格外注意了,絕對沒有讓人跟蹤到他。為此,魚塚三郎還再三在心裡確定過後,才將這一點說出口。
琴酒不想說話,有他們倆在,什麼時候還輪到魚塚這個蠢貨展現他的安全意識了。
琴酒想著,就冷冷地看了眼魚塚三郎,去拿他的煙盒。
魚塚三郎見狀連忙過來幫忙,還討好地拿出打火機給他大哥點火。
也是因為靠得近了,魚塚三郎這才留意到他一向酷炫狂拽的尤裡大哥,今天破天荒地紮了條辮子。
欸?
沒等魚塚三郎驚訝夠呢,他大哥一聲“嗯?”,就像是寒風刮過他的臉頰。
魚塚三郎立馬站直了,憨憨地說道:“大哥,我是想說您今天的發型太潮了,真的。我要是長頭發,我也做個這樣的發型。”
琴酒:“…………”
他差一點就被嘴裡的煙嗆到,所幸他靠著自己強大的自製力控製住了,同時也沒讓魚塚三郎發現他的反常,主要是不好意思。更沒讓魚塚三郎聯想到,他現在這個發型,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弄的。總之,他還算自然地將這件事揭了過去,轉而問起了魚塚三郎正事。
實際上吧,魚塚三郎還真沒彆的意思,隻是習慣性地拍下大哥的馬屁,等到後麵被他大哥挑刺,他也隻覺得是自己辦事還不夠穩妥,所以大哥一如既往的嚴厲。
等到後麵,琴酒也反應了過來,他還不自在了一瞬,那就更不用說去欲蓋彌彰地拆掉那根小辮子了。可他心裡不自在啊,隻好遷怒沒眼力見的小弟了。
魚塚三郎:‘媽呀,大哥更嚴格了,下次我一定要好好乾活。’
氣得琴酒在魚塚一彙報完,就冷酷無情地讓他滾蛋。
等什麼都不知道的魚塚三郎小心翼翼地離開,琴酒這才來到洗手間,看了看他現在的模樣,仔細琢磨了下她當時沒說完的話,卻沒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這樣,他就選擇直接問她。
說是直接,他也沒能做到多直接,支支吾吾過後,還是林萊戳破他打這通加密電話的用意:“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突然想讓你變得不那麼凶神惡煞點吧,親愛的尤裡,而你那麼聰明,竟然都沒想明白嗎?那好吧,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你不會覺得我們倆的關係,就隻和我們倆有關吧。”
琴酒還是沒反應過來。
“不是吧?”林萊覺得她提示得夠多了啊,“那——你還記得響輔君吧?他其實是我媽媽介紹給我認識的,她是想讓我們倆發展發展來著。然後,不久前我就和我媽媽說,她不用在這方麵操心我啦。這麼說,你總得明白了吧?”
琴酒自然是明白了,可他覺得她的話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太不敢奢求了,所以他現在明白後,第一感覺是不可置信,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林萊半晌沒聽到他說話,不得不出聲提醒:“說話呀。”
“我、”他卡殼了下,“我從不敢妄想這些。”
林萊輕笑一聲:“要我給你做個狗牌,讓你有些真情實感嗎?”
琴酒當然是願意的。
林萊也開心了:“好孩子。”
·
·
新的一年到來了。
對林萊來說,是新年新氣象。
在這一年裡,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計算姬成功落戶到她的個人基地,不僅如此,它還搭配了個簡易版人工智能,嚴格來說是人機交互界麵,沒那麼智能,可對於林萊來說,已經非常夠用了。
這對組合的到來,大大減輕了林萊的負擔,也給她其他項目帶來了相當大的幫助。
等到了這一年冬天時,她和誌保的秘密研究,也出了些驚人的結果。
這個消息,還處於絕對保密階段,至少還沒有傳到烏丸蓮耶那邊。
在林萊看來,還不是時候,再者她還得保證這些結果,不會成為潘多拉魔盒,所以近階段還需要慎之再慎。
之後為了勞逸結合,林萊還插手了最新一季《警視廳搜查一課三係》的製作。
最開始這部電視劇是勵誌刑偵劇,裡麵充斥著年輕刑警的熱血,很多劇情也為了戲劇效果而弄得一波三折,精彩刺激,但是隨著經濟危機的到來,娛樂業也受到了影響,尤其是民眾的生活環境和觀念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此這部電視劇的基調也發生了改變,去掉了那些高於生活的部分,變得儘可能貼合民眾,樸實無華,但又不乏有力的部分,也就是向觀眾傳達著喪可以,但不能徹底喪,總該有些積極的情緒。
而這種基調的轉變,是行之有效的。
《警視廳搜查一課三係》最新一季就繼續延續了從前的高收視率和高口碑,林萊在這其中夾帶的私貨,是為了鬆田陣平。
其實,這一幕就是當初為了讓萩原研二渡過他的“死劫”的翻版。
有點不一樣的,是雖說鬆田陣平在原作中更有人氣,他的犧牲也更震撼人心,可這次他的“死劫”卻過得比萩原研二還容易。
林萊從中覺察到了什麼,為此她還特意找了小泉紅子,從她的占卜中得到了肯定,那就是隨著林萊想要鳩占鵲巢黑衣組織,而不是徹底擊潰它,就越發迎合了這個世界的所趨大勢。在這種情況下,一些細枝末節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不過即便如此,鬆田陣平也沒少受罪就是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鬆田陣平活了下來,而林萊這邊也收集到了一些數據。隻是林萊不清楚這些數據,是不是能保存下來?是不是能夠展示給外人看?會不會等到之後現實扭曲更重要時,這些數據都會被自動扭曲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林萊還是會覺得有些挫敗的。
就是這時候,林萊想到了尤裡,想到他之前就提到過她還有著終極目的。
雖然他並不知道她的終極目的是什麼,可他卻是第一個通過對她的觀察,知道她還有著超乎基本邏輯外秘密的人。
林萊當時驚訝歸驚訝,卻不像這時候想起來,會有所安慰。
話又說回來,鬆田陣平再醒過來時,第一個見到的就是沒做偽裝的幼馴染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之前一直在暗中守護著鬆田陣平,人累得不輕,還擔心個不停,現在看到他的幼馴染平安無事,他就耍起了寶:“這位病人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個女孩子了。”
鬆田陣平:“?”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所以鬆田陣平不管不顧地從床上爬起來,照著幼馴染那張欠揍的臉,就給了一拳。
就隻是如今的萩原研二已經不是從前的萩原研二了,他是得到過精英訓練的三木·萩原·安德伍德·嘉莉·拓海·研二,不僅原先的格鬥技巧沒拉下,還學了不少女子格鬥術,因此麵對鬆田陣平的這一拳,萩原研二躲了過去,還發起了反擊,最終他甚至以一招大腿絞殺術,將鬆田陣平製服。
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沉默了。
萩原研二率先卸了力道,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朝著鬆田陣平伸出手,要把他給拉起來。
鬆田陣平卻沒有伸出手去,他隻是默默地看向自己這個多日不見,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幼馴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