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柯學38
誌保以前還挺怯琴酒的, 誰讓他氣勢那麼強橫，尋常人看了誰不氣虛。
可現在嘛？
哪怕琴酒朝她發射嚇人的眼刀，誌保不但能保持鎮定, 還因為她春菜姐就在近前, 她特彆有底氣，反過來看了一眼琴酒後, 她就淡然地走到她春菜姐身邊，繼續揶揄道：“你不是叫我來說咱們專業上的事情嗎，怎麼你先不專業起來啦？”就是誌保說著，斜睨了眼琴酒，這裡的三個人, 誰是非專業人士，那不是明擺著的嗎。
林萊放下了捂臉的手，儘量鎮定道：“是這樣沒錯。”
她說著就看向琴酒, 琴酒這會兒哪有剛剛剜誌保的凶狠模樣，他沒等她開口呢, 就點點頭說：“那我先去忙我的了。”
林萊“嗯”了一聲：“我這邊忙完了，再給你打電話。”
“好。”琴酒毫無怨言地說道, 而且在臨走前他還沒忘記禮貌性地同誌保打招呼，隻是眼睛裡沒有任何笑意。
誌保：“。”
誌保很無語，等琴酒剛離開，她就對她春菜姐說：“彆說你沒注意到，他就是徹頭徹尾的兩麵派！”
林萊看著剛剛調侃起自己來，特彆輕車熟路的誌保，眨眨眼說：“所以呢？”
誌保聞言瞪大眼睛，半真半假地控訴道：“你至少做做樣子，表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啊。”
林萊隻是輕輕一笑, 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應。
誌保還來勁了：“藤林博士！”
麵對這種站隊問題，林萊自有她的一套應對方法：“我聽說你和明美君最近去熱帶樂園玩得很開心啊，宮野博士。”她們姐妹可不像從前那樣像是牛郎織女般，很久才能見一麵了，現如今她們倆雖說還不能徹底團聚，可來往起來自由度可比之前高了很多。誌保對此彆提多高興了，對她自己的工作都有那麼一點點懈怠。
哼，姐寶女。
誌保：“。”
誌保現在懂得了站隊問題的困擾之處，所以為了雙方好，她若無其事地放下拽著她春菜姐胳膊的手，坐到了旁邊：“說起來你這次突然回米國，是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林萊輕笑了一下，被誌保小小地瞪了下。
林萊連忙收斂了笑意，說起了這次米國離奇之行。
聽完來龍去脈的誌保都神色特彆微妙，林萊狠狠點頭：“是吧是吧，我懂。”
隻是哥美拉不行，恐龍行不行的情節，真要說起來，離奇歸離奇，可它一點都不脫離現實。
美利堅搞過類似研究，可一點都不少。比如說對外星人持續不斷的探索，再比如說對靈能或者超感能力等非科學領域的癡迷，為此他們還聯合過很多大學，成立過專門的研究部門，而且他們對這個領域的研究，到現在已經持續了數十年，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至於為什麼林萊這麼確定，是因為之前有人找到阿耳戈斯公司，暗示地詢問他們可否特彆研發能夠捕捉非科學側訊號的儀器。
當然了，這種情況也不是美利堅獨有。
就說立本，政府對於這個領域，進一步說對所謂特異功能的研究，也特彆著迷，曾經還在民間掀起過特異功能熱潮。雖說如今這個熱潮早已退去，可還是有些所謂特異功能大師，是某些政府機構的半官方顧問，而相關部門迄今也沒有停止對特異功能的研究，說不定在政府的某個機密文件夾中，就有什麼超能戰隊計劃。
林萊想到這兒，還產生了一點躍躍欲試去驗證的想法，可她又怕到時候真有這樣的計劃，她都替政府感到尷尬。
所以，她決定不去探究現實究竟能有多奇幻。
話說回來——
誌保緩過來神來，“那你找我來是？”
林萊：“。”
誌保明白了：“不會吧。”
林萊聳聳肩：“是真的。他們覺得恐龍可以有，所以願意支持我去搞這個項目，還慷慨地給出了一大筆科研費用。”
誌保一邊覺得離譜，一邊卻看著她春菜姐說道：“我覺得這種事情之所以會發生，還是因為他們覺得你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吧，藤林博士。”
林萊雙臂打叉：“請不要搞受害者有罪論，宮野博士。”
誌保輕哼一聲：“那到底是誰想出那麼個引人遐思的宣發手段的呀，總不會是那些議員吧。”
林萊：“呃。”
這還真是她做的。
但林萊想出這個特彆的宣發方法，目的還是不想《哥美拉》這部電影砸在她手上，再加上同期競爭作品《侏羅紀公園》來勢洶洶，且人家的宣傳手段那叫人應接不暇，她要是不另辟蹊徑，那怎麼能夠在那鋪天蓋地的宣傳下脫穎而出呢，可她哪想到引發了這樣的離譜後續。
尤其是中間還有人在其中攪局。
誌保見狀，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這下你沒話說了吧，藤林博士。對了，聽證會的錄像帶有嗎，我有點想看。”
林萊：“……彆想了，母帶已經被我連夜銷毀了。”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誌保就越是興致勃勃。
弄到最後，林萊終於惱羞成怒，她一拍桌子：“不就是恐龍嗎，不就是哥美拉嗎，我還就搞了！”
不就是想要虛擬生物打破次元壁，降臨到現實中嗎？
這種事林萊之前做得還少了？就是現在她沒有超能力，可這些事情科學是能夠辦到的。
一時間，上頭的林萊還就定下了“平行宇宙”計劃，還讓計算姬將這個計劃錄入到她的數據庫中，又拉著誌保做見證。
誌保笑個不行：“藤林博士，你現在特彆像喝醉了。”
林萊哼哼道：“對，我就是喝了假酒。”
誌保手癢癢地去掏她的手機，想要將這一幕給拍下來，而就是她這個動作，把林萊徹底拉了回來。
幾乎是瞬間，林萊就恢複了正常：“宮野博士，好了，插科打諢就到此為止了，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誌保：“。”好可惜。
林萊才不覺得可惜呢，她小小地瞪了眼誌保後，一本正經起來。可能是因為剛才的放飛自我，她現在羞恥心發作的底線似乎又低了些，看她還考慮起來接受米國那邊的科研經費，去真弄個恐龍複蘇的項目。雖說這個項目在林萊看來，意義真的不大，她甚至都不打算真情實意地去搞它，可為了應付那些覺得她真可以的人，她覺得還是可以做做樣子的，說不定到時候這個項目還能有一些真正有意義的副產品出來。
誌保聽完她的想法，淡淡地總結道：“不就是騙研究經費嘛，我懂。”
林萊先笑了下，又收了回去，點了點她的額頭說：“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誌保吐了吐舌頭。
雖說騙研究經費有點不地道，可現在他們雙方的情況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而誌保對於這個還沒有被定下基調的研究項目，還是有點興趣的，因為她感覺她春菜姐可不會是那種會白白浪費資金和資源的人，她到時候就算是為了糊弄上麵的人，也會糊弄得很有模有樣的。此外，就是誌保不想一直研究A藥，她也想找個輕鬆的項目調劑調劑。
說起A藥來，誌保就想起這段時間她在烏丸地下研究所的發現來，當即就和一直忙其他事的她春菜姐說了起來。
“你是說你在那個地下研究所，找到了你從沒有見過的研究資料？”林萊挑了挑眉說道。
“應該是烏丸蓮耶為了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特意截存了我父母的一些研究資料，然後讓另一個研究小組進行再研究。隻是我仔細研究了這些研究資料，”誌保說到這兒看了眼她春菜姐，才慢慢地往下說：“我認為這些研究資料，被刻意修改過幾處關鍵數據，而且有些地方其實是需要再編譯的。我覺得——”
林萊接道：“你覺得應該是你的父母察覺到烏丸蓮耶的小盤算，知道他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們倆，所以刻意篡改了他們倆的研究資料，不想讓烏丸蓮耶另起爐灶時能夠研究出可靠的結果來。”
誌保抿了抿嘴，可還是點了點頭：“這個藥，說是夢幻之藥，其實在我父母研究到初期出結果的階段時，臨床死亡率是非常高的。”
宮野夫婦最開始研究A藥時，用意是好的，可是中間的變故太多了，導致後麵出階段性成果時，那成果已經完全背離了他們的初衷。這大概也是他們夫婦，最終選擇燒毀實驗室，他們兩人也在那場大火中去世的根本原因吧。
隻是他們這麼做不能治本，可還是給後來人帶來了一定的緩衝期。
誌保現在也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父母當年會拋下她和姐姐了，隻是明白歸明白，她還是有點傷感。
林萊拍了拍誌保的手臂，誌保心中一暖，就打起精神來，繼續說道：“除了這部分被篡改的研究資料，我還找到了當年保存下來的一部分臨床實驗記錄。”
這份意外收獲，林萊隨後就拿到了手。
她翻閱了一遍，看到了一些有些熟悉的名字，其中就包括天才將棋手羽田浩司。
可以說，當年宮野夫婦研究出來的非完全體A藥，因為那些無法忽視的副作用，並不能讓烏丸蓮耶感到滿意，可這並不妨礙他在知道這個藥的特性，即不會被現如今刑偵手段檢測出來後，他就將這個藥當成了完美的暗殺毒-藥。十多年前被波及到米國女富豪被謀殺案中的羽田浩司，就是被朗姆用這款非完全體A藥給毒殺的。
被同樣手段謀殺的，還有其他數名政要名流。
所以林萊才會在名單上，看到讓她並不陌生的名字。
更關鍵的，是這份名單上被標記死亡的人物，有的死亡時間並不久遠。
說明這些年這款非完全體A藥，一直是黑衣組織最好用的暗殺武器。進而說明要不當年宮野夫婦在世時，研發出了為數不少的非完全體A藥，要麼在他們死後，烏丸蓮耶那邊也沒有停止繼續A藥的研究，然後也出了一些結果，但都沒能達到烏丸蓮耶的要求，可效果和非完全體A藥類似。
不管如何，這款藥還是儘數收回到她這邊來，做更詳細的分析。
另一方麵，活著的受試體同樣知道注意。
相比於死亡者名單，僥幸活下來的受試體名單短的可憐。
林萊皺了皺眉，在心裡再次咒罵了聲作為首惡的烏丸蓮耶，有這樣慘痛的結果，可都是為了滿足他的私欲。
林萊再去看名單時，都覺得格外沉甸甸的。
對這裡麵無辜的受害人，林萊認為她有必要為他們做點什麼，隻是不能是現在，得等到黑衣組織連帶烏丸集團被摧毀後。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的烏丸集團，還能不能順利地掏出一大筆錢來，補償那些受害人家屬。
等一下。
林萊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就更深入地回憶了下，確定了在原作中很經典的暴風雪山莊案件中，有一個案件就是《黃昏彆館》，那個彆館最初是歸烏丸蓮耶母親娘家所有，後來到了烏丸蓮耶手中，而那座彆館是一座貨真價實的黃金屋。那麼多噸的黃金，足夠做很多很多事了。
林萊先將這件事記下來，等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得到那座彆館的所有權。
再說回到名單上來，現如今這份殘缺的名單上還活著的受試體，每一個人都很重要，不僅是A藥的進一步研究，還是研發出A藥的解藥這方麵。
光是這個項目，林萊和誌保接下來就有得忙。
因此，涉及到從前流出去的A藥調查與再回收等非科研問題，林萊理所當然地要將它交給更專業的人士來處理。
“好。”琴酒想也不想地就應了下來。
林萊卻有點遲疑了。
琴酒見狀便問道：“怎麼了？”
林萊垂眼看了看他，說道：“我知道你很忙，可這份工作我隻信得過你，所以還得辛苦你。不過呢，你可以將它當成一份長期任務，不必過分壓榨你自己。”
琴酒點點頭：“我知道。”
“你真知道？”林萊不太信任他，誰讓他就是個工作狂，卷生卷死的程度，一點都不輸給另一個勞模降穀零。
“嗯。因為這是您的囑咐。”琴酒說得特彆稀疏平常，絲毫不覺得他在說什麼不得了的，表忠心的話。
林萊眯了眯眼睛，“還有呢？”
琴酒將下巴抵在她膝蓋上，從下往上地看著她：“如果您能多慰勞多慰勞我，那就更好了。”
林萊輕笑出聲：“可以，不過你不能太貪心，知道嗎？”
琴酒直起身體來，兩人視線之間的差距漸漸縮小：“那您得定義下‘不能太貪心’，是說我不能再在您身上留下會被宮野博士一下子就發現的痕跡，還是說我不能在有宮野博士的情況下，和您過於親近？”
林萊任由他靠近，手還搭上了他的肩膀，就隻是聽著他的話，她微微偏過頭，去更仔細看他的臉。唔，還真不是錯覺，他在故意針對誌保。
這就有點意思了。
主要是在原作裡，琴酒和雪莉可還是貢獻出了句名台詞，“啊，雪莉。”
他們倆人的關係，也因為琴酒的一些非常值得玩味的表現，導致觀眾們浮想聯翩。當然了，不深入解讀的話，就是琴酒一直想要逮住雪莉這個叛徒，而雪莉非常非常害怕他。
而她所在的這個世界呢，琴酒和雪莉，到她這裡就變成了尤裡和誌保，至於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更像是姐夫與小姨子欸。
啊這。
林萊剛覺得這形容有些離譜的貼切，就感覺手指一痛。
林萊回過神來，去看罪魁禍首，結果他好像還有點委屈：“您走神了。”
林萊用手指按了按他的犬齒，“你和誌保是商量好的嗎？都想我選邊站嗎？真可惜，我是不會讓我自己卷入這種戰爭中來的。”
琴酒解讀了這段話：“您的意思，在我與宮野博士之間，您選擇保持中立？”
林萊“唔”了一聲：“可以這麼說吧。”
沒想到他說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弄得林萊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她湊過去親了親他，“這次就姑且允許你貪心一些了。”
既然得到了主人的允許，那一直覺得怎麼都不夠的惡犬可就不客氣了。
……
……
等事後回想起來，林萊就意識到他當時那麼說，還是有一定故意示弱的成分在的，不過這也沒什麼，所以林萊也就沒戳破這件事。
得到無言默許的琴酒，接下來幾天的心情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