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走近柯學46(1 / 2)

始於聊齋 非摩安 19540 字 2個月前

走近柯學46

林萊坐在椅子上, 一隻手支著臉頰,有些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殘血狀態下的琴酒,“你看起來異常狼狽呢——”她微微動了動眉。

琴酒很懂得體察上意地報上自己的名號:“琴酒。”

“——琴酒。”林萊笑了下, “雖然我有過其他猜測, 可果然還是這個名字最適合你。”說著,她還看了下她這邊的琴酒。

顯然, 在這兩個不同的世界,他們倆都獲得了琴酒這個代號。

那自然說明在這個世界,也切實存在同一個組織,隻是首領卻不儘相同。

即便如此,秉承著對組織的忠誠, 琴酒多少還是拿出了些對那位先生的尊敬態度來,但不多,隻是表明他無意在這個陌生世界, 在她眼皮子底下有所異動的態度。

將他這個態度看在眼底,林萊心說:‘他這是想都不想就將另一個自己, 就歸類到惡人陣營中了嗎?尤裡他,就這麼有惡人相嗎?’這麼想著的林萊, 就抬眼去看站在她旁邊的尤裡,唔,他還真是。

林萊眼睛一轉,就乾脆順著這事態往下演,她轉而看向展現自己會在主人家安分守己的琴酒:“我很好奇在你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敵人,讓我們最能乾的top killer這麼狼狽?雖說我和你所在的世界,還存在另一個不可忽視的差異——在你的世界,你所效忠的對象並非是我的同位體吧, 琴酒。”

琴酒沒想著隱瞞:“是的,女士。”

林萊“唔”了一聲:“我再大膽猜測一下,是烏鴉先生嗎?”烏丸蓮耶,他的家族徽章就是烏鴉式樣的,所以這麼代稱他也沒有任何問題。

琴酒對自己的表情管理是很到位的,可現在的情況是她說出來的話,超出了他的預測,所以不可避免的,有那麼一瞬間他露出了破綻。

“看來我說對了呢。”林萊手撐著臉頰,語氣有點故作驚喜地說道。

琴酒冷冷地看過去。

林萊擺擺手,有讓她旁邊的狗狗不要過激的意思,同時也是讓琴酒不要那麼緊張:“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到底一個組織不可能一成不變,即便是最頂端位置上坐著的人也一樣,不是嗎?”

這句話其實還是有些模棱兩可的。

對林萊來說,她非要說她這麼說,並不是說她代替了烏丸蓮耶,成為了黑衣組織的首領,那也是說得通的。

而她偏偏又將這句話放在了這個語境下,顯然是故意誘導琴酒進一步誤會她的身份。

琴酒呢,這時確實被誤解了。他冷眼看向了另一個自己,因為不確定新舊首領交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所以他沒有貿然認為另一個自己,是背叛了那位先生,轉而效忠眼前這位女士。退一步說,這又不是他所在的世界,他根本沒有必要投入真情實感進去。

於是,琴酒很快就平複了情緒,“您說的沒錯,不過仔細想想,這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林萊知道他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不免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看江戶川柯南小朋友逗起來多好玩啊,連新一君都是這麼認為的。

這麼想著,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碰了碰。

她抬眼看向始作俑者,對方回給她一個“我提醒過您了”,接著又斜睨向他的同位體,示意不用對他客氣,按照流程來吧。顯然,他可沒有那是自己的同位體,就產生多少私人情緒。

同樣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新一君啦。

林萊不由輕笑出聲:“所以你也和他的想法一樣,覺得他如何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呀?”她雖然遮掩了她的容貌,可從過來這邊後,從沒有想要掩飾她與她親愛的尤裡之間的關係,所以這時候不管是她的態度,還是她對他說話的語氣,都很明顯地超出了正常上司對下屬的態度,哪怕這個下屬是上司非常器重的。

對此,黑澤陣自然是很受用的。

相對的,很敏銳的琴酒還挺錯愕的。他倒不至於覺得另一個自己,是沉湎於所謂的愛情當中,所以才會選擇效忠又一個首領,他隻是因為了解自己,那就是在他的人生當中,並沒有“愛情”這部分,它沒有存在的必要,而他也不可能會愛上什麼人。如果非要有什麼值得他獻上忠貞,那恐怕隻會是組織了。

可他又不可能否認,另一個自己和新BOSS之間存在著不可忽視的曖昧。

這讓他感到新奇。

新奇之餘,琴酒就不可避免地觀察起他們兩人來。

黑澤陣同樣敏銳,他自然沒錯過另一個自己投射過來的視線。對此,他一點都不排斥另一個自己審視他,甚至於在回答她問題前,他還有意無意地看回去,和對方視線有了一瞬間的交彙。

琴酒很難理解他這個眼神,想要深究時,對方已經轉過頭去了。

黑澤陣垂著眼,看起來一點都不凶神惡煞地回答道:“他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人,一來如無意外,他再也不會和我們產生交集;二來,就算您想要通過他的遭遇,來規避我們這個世界可能會遇到的危機,我覺得以我們明顯已經掌控了全局的情況下,實屬沒必要從一個明顯處於頹勢的世界裡汲取經驗教訓,何況這兩個世界又並非互為鏡像世界,還存在著相當明顯的差異。”

總而言之,成功人士沒必要虛心向失敗人士請教後者失敗的經驗啦。

雖說他最後那句話,好像是在為對方挽尊,可在林萊看來,更像是他在不動聲色的驕傲。

說到底這兩個世界,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林萊本人。而有她所在的這個世界,黑衣組織連通它背後的烏丸集團已經成為明日黃花了,而不是另一個自己理解的,黑衣組織還在,隻是首領換了人。更有甚者,世界真相也被她勘破了,另一個世界卻仍舊被困在時間怪圈裡。

所以,沒必要和另一個糾纏,直接將他收容回研究所便是了。

林萊明白了他的潛台詞,忍俊不禁,偏還假假地說道:“他那邊的情況,也沒那麼糟糕吧?”

黑澤陣絕對沒有任何拉踩的意思,絕對:“在您的庇護下,我可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琴酒:“……”

林萊眨眨眼:“欸?”

黑澤陣好像不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可既然她表現出了意外,就果斷低頭為自己辯解:“抱歉,我沒有要刻意捧高踩低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

琴酒:“……??”

林萊:“。”

她很想說親愛的尤裡你OOC了,可另一方麵,她又覺得他這樣暗搓搓地秀優越感的樣子,十分可愛。尤其是麵對這樣的尤裡,同樣覺得他OOC的琴酒,表情變化十分好玩。

可以說,尤裡自己上陣,才成功地讓琴酒破防了。

這就是所謂的,要用魔法打敗魔法吧。

林萊輕了輕嗓子,遮蓋了下她要溢出來的笑意,“沒關係。”她頓了頓說道:“畢竟就如今雙方所展露出來的信息而言,確實是你說的這樣沒錯。”

黑澤陣得到了肯定,雖然看不太出來,可他確實情緒高漲了起來。

琴酒:“……??”

琴酒暫時不想將目光放到另一個自己身上,他隻是冷冷地說道:“您也說是目前所展露出來的信息,以此得出的結論可未免以偏概全了吧。至於我?我這次任務確實失利了,可這代表不了什麼,隻要我抓住那個——”他說著說著就突兀地停了下來,臉也黑了下來,“不敢相信,我竟然中了你們倆的圈套。”

“我是覺得這次你想多了,就像我們都清楚的,在存在著無法確認差異的前提下,兩個世界的情報流通,很有可能是弊大於利的。”林萊這次是真心實意地那麼說的。

當然,她也能理解琴酒——比起無法直視OOC的另一個自己,把另一個自己剛才無法解釋的做法,歸咎於他在演自己,進而從自己這裡套取更多情報,才更合乎邏輯來著。

可惜,她這番說辭,沒能成功說服琴酒。

林萊都有些無奈了。

黑澤陣看著她說道:“他都這樣了,我認為您更沒必要和他多費口舌了。”

林萊哭笑不得,這都是誰的錯啊。

不過仔細想想,親愛的尤裡從一開始就有些排斥她近距離接觸琴酒,而且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暗搓搓地在拉踩另一個自己了,不然他不會在之前和琴酒的比試中,故意給對方放水,讓對方能夠有機會注射腎上腺素,以儘可能達成兩人勢均力敵的局麵。這麼做,自然是在這種前提下,他能夠打敗另一個自己,更能彰顯他比另一個自己優秀。

更值得她的關注。

或者說,她根本沒必要去關注另一個自己。

林萊想到這兒,就起了壞心思:“我覺得會有這樣的情況,主要還是我們彼此之間的信息不對等啦。你就算不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其他人,也該對你的同位體有點信心吧,阿陣。”

說著,她還故意饒有興致地看向琴酒。

他們倆同處一室的情況下,其實是很容易辨彆的。

誌保之前提到過的形容詞,放在這裡就很適合,“家犬”和“野犬”,當然,不變的是他們都是惡犬。隻是他們都是惡犬狀態下時,都是在彆人麵前,放到她跟前的話,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琴酒,雖然有故意壓製住他的氣勢,可他本性還是凶狠難馴的,不像親愛的尤裡。

親愛的尤裡,麵對她這番說辭,明顯不太高興。

他冷冷地看向他的同位體,敵視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琴酒:“??”

儘管如此,黑澤陣並沒有在她麵前表露出來,還沒有再進行拉踩了。

他還將空間讓出來一些,自己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安全屋,不過他還是將一部分注意力放到老板兼女朋友、另一個自己那邊的。這一點,不管是林萊還是琴酒,都能察覺到。

琴酒沉默了。

林萊因為他的沉默,而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半邊臉,這時候她難得沒有了玩心,向琴酒透露了些實情:“儘管我現在還不太清楚你的具體情況,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之前提到過的空間躍遷,是我這邊在研究的。”

琴酒哪怕不是什麼專業人士,可他又不是什麼文盲,稍微一想,他就抓住了重點:“我能問問你們這邊是什麼年份嗎?”最開始他是從另一個自己身上判斷,他應該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可這並不代表他們的起始點是一樣的。

尤其是像空間躍遷,或者說讓一個人能夠穿梭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技術,顯然不是他所處時代能夠實現的,哪怕組織也有過超出現有時代水準的研究。

林萊讚許地說道:“不愧是你。”

同樣敏銳。

隻是這話兒,另一個人就不愛聽了。

他沒有立刻發作,而是拿出了通訊器,開始了他的小動作。

琴酒沒有多餘的精力,留意到這件事,他現在全副心神都在組織新首領所透露的信息身上了:“所以你們所處的時間點,對我來說稱得上是未來。不過這也不能說另一個我,出生年月往後平移了,也有可能他有了類似貝爾摩德的經曆。”貝爾摩德實際年齡,可要比她看起來的年齡要大得多。

至於這是怎麼一回事?琴酒是知道那和組織實驗有關的。

更詳細來說,和雪莉的實驗有關。

在他的世界裡,雪莉成為了組織的叛徒,那個實驗似乎也中止了。但他從貝爾摩德的一些反應,能夠看出這個實驗實際還在進行,誰都會放棄,那位先生都不會放棄的。

而這個世界,如果正如他所猜測的這樣,他們雙方之間的時間差距,比他之前推測得要大得多,那麼眼前的這位女士篡位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可那位先生呢?總不能是沒能等到實驗徹底成功,就已經不行了吧。

琴酒在心裡“嘖”了一聲,所以信息不對等就很煩。

林萊還沒說什麼呢,親愛的尤裡就嗤笑了一聲。

琴酒:“。”

琴酒也是有脾氣的,他朝另一個自己發射眼刀:“你想死嗎?”

黑澤陣不客氣地回道:“先搞清楚你自己的處境吧,流浪狗。”

琴酒諷刺道:“我隻是暫時流落到這個世界,不像你,原本的主人沒了,又輕而易舉地朝另一個主人搖尾求食!”

黑澤陣不甘示弱道:“看起來你很清楚,你不久後就會變成喪家犬了啊。”

琴酒一愣。

他本來隻是試圖激怒另一個自己,讓他多說多錯,可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中計了,還吐露出了這麼個重要信息。

不過琴酒也隻是錯愕了一瞬,他就冷靜下來,試圖判斷出另一個自己是否是故意中計,然後說出謊話來打擊自己。

主要是在琴酒看來,昨天在東京塔的事件隻是他們這邊的一時失利,而鬨出那麼大動靜,那位先生雖然覺得有些煩,但他絕對沒認為這對組織來說是傷筋動骨的。

何況,組織隻是其次,他們真正的依仗還是那位先生所掌控的財團,尤其是在霓虹,財團是很難倒下的。因此,琴酒考慮過組織之所以會有了新首領,不在於組織出了很大的變動,而是那位先生時間到了。

這麼一來,對於另一個自己的話,可信度就大打折扣。

而實際上呢,黑澤陣可沒有說謊,並且他就是故意的。

看他在說完後,還默默去瞅他的老板兼女朋友,看她實施反應是什麼呢。

林萊呢?

她在心裡快笑死了,麵上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倆互相狗塑,末了還評價呢:“所以,這是雙胞胎大混戰嗎?”

黑澤陣堅決否認道:“不是!”

琴酒倒是不在意她怎麼評價,隻是他沒有放過另一個自己過激的反應,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不妨礙他利用這一點。於是,琴酒半野性難馴地麵向林萊:“女士,我能從您這兒換取更多的信息嗎?相對應的,我也會向您敞開心扉。”

黑澤陣:“!”

林萊都顧不得感慨琴酒這麼能屈能伸了,而是出聲喝止道:“他不可以死。”

她這句話很及時,因為差一點黑澤陣切切實實因為另一個自己的行為,而起了殺心。

在被她阻止後,他聽話地停止了動作,可這並不代表他心裡就舒服了。

林萊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她伸手將他招過來,等他過來俯下-身後,她自然而然地將手放到他的脖頸一側,感受到他因為被激怒而暴起的青筋,安撫起了他。

與此同時,覺得到這個程度差不多了的林萊,接下來就沒打算再為了野犬,而讓自家狗狗受委屈了。因而她假裝沒看到琴酒震驚到失語的表情,微微歎了口氣:“你不是說這個平行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和你沒關係嗎,那你又何必再做什麼小動作。”

可是她這段話,無異於默認組織和那位先生的倒台,至少在她這個世界是如此。

琴酒本該是不信邪的,可能是被另一個自己激起了無名火氣吧。

尤其是眼下,看他發現了什麼,另一個自己被徹徹底底地馴服了!

這根本就不像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琴酒理應對這麼做的自己十分不屑,他理應開口諷刺,可在他開口前,對上了那位女士的眼神。

那無疑是絕對的上位者會有的眼神,她在警告自己。

形勢比人強。琴酒選擇了閉嘴,他乾脆不去看另一個自己,攥了攥手,讓傷口的疼痛讓自己更清醒一些:“您提醒的是。那麼,我隻有一個問題了,我是否能夠得到您的幫助,回到我原本所屬的世界?”不等她回答,他就接著說道:“我想對您來說,我似乎有著不該死,或者說不該死在這個世界的理由。雖然我還不清楚那是什麼,可我想對於我剛才這個問題,我能得到您肯定的答案吧。”

那麼,對於剛才那一幕,他也不會覺得無法直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