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神功06
小魚兒想到了方才叫他連連吃癟的無憂島島主, 他摸了摸自己還腫著的下巴,忽然有點奇怪。
小魚兒又問萬春流, 這橫空出世的林島主是怎麼找到他燕伯伯, 聽萬春流說對方就那麼大喇喇地進來惡人穀,將燕南天最後出沒的惡人穀梨了一遍,就那麼理所當然地找到了燕南天後, 小魚兒:“。”
為什麼對彆人來說是龍潭虎穴的惡人穀, 對她來說就好像她家後花園一樣啊?
小魚兒覺得要是杜殺他們知道這件事後,肯定會惱火得不行, 又一想那無憂島島主肯定在搜尋他燕伯伯的時候, 在惡人穀聽到了很多牆角,其中還包含了他的事, 不然她又怎麼會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特意停下來觀察他呢。
明顯是對他小魚兒感興趣嘛。
這豈不是說明當年那個神秘人告訴他的那些事情,更不做不得假嗎——也隻有那麼離奇的身世,才會引得那林島主為他駐足。
可惜她也隻駐足那麼片刻,留給他一個落葉做的墳墓就瀟灑離開了。
不然, 他怎麼著都要哄騙對方帶他離開這惡人穀了。
可惜啊可惜。
小魚兒雖然這麼想,也隻有那麼一點點遺憾, 他覺得以他的小腦瓜兒, 他早晚能想到方法離開惡人穀的。
實際上, 杜殺他們已經想著主動放小魚兒離開了。
當年, 他們幾個人留下小魚兒的命,並不是他們良心未泯,不會對著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下手,而是當時他們中的“不男不女”屠嬌嬌突發奇想,說要將小魚兒養成惡人中的惡人, 還覺得這麼一個天下第一美男之親子,大俠燕南天的養子出身的孩子,要真成了無惡不作的壞蛋,還挺有趣的。
就這樣,小魚兒就被留在了惡人穀,其後杜殺等人就輪流教他如何作惡。
最開始的時候,杜殺等人還不惜餘力,可後來他們發現小魚兒太有天賦了,就開始心有餘悸起來,生怕真養成一個絕頂惡人,反噬他們。
於是,他們就開始收著了,連武功都不正經教小魚兒。
如今他們更是覺得小魚兒實在不該再留在惡人穀了,不然該提心吊膽的,就是他們這些前浪了。
這般,杜殺、哈哈兒、李大嘴等人,就商量著將小魚兒趕出惡人穀,讓他去禍害其他人——他們還不知道小魚兒好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還和萬春流接上了頭,也是虧得萬春流,小魚兒才沒有一直壞下去,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惡魔。
杜殺他們徹底下定決心,還是因為見著了豬頭魚。
小魚兒多狡猾的一個人啊,又對惡人穀一花一草都那麼熟悉,他怎麼可能輕易被黃蜂蜇到,那他既然被蜇成豬頭,必然想要搞個大的,那他選定的迫害目標,怕不是他們幾個。到時候他們同樣被蜇成豬頭事小,因為這件事被惡人穀其他壞蛋嘲笑,從此顏麵掃地才是大事,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杜殺他們從頭到尾就沒懷疑小魚兒並不是自願變成豬頭的,他們迄今都還不知道惡人穀已經悄無聲息地來過兩回外人了。
更沒想過他們十大惡人,已經被無憂島島主盯上了。
這主要還是因為比起“蕭咪咪被無憂島島主生擒”,“當世人傑”歐陽亭相關的一係列事更惹人矚目,尤其是其中還涉及到了寶藏、《五絕神功》,以及武林大會等等元素。再加上林萊還沒徹底榨乾淨蕭咪咪,沒有把她送到惡人穀,這種種就導致蕭咪咪從中隱形了。
近日逃到惡人穀裡的江湖中人,來到惡人穀後都沒想起還有蕭咪咪這號人物,和與她有關的事情要提起。
杜殺他們又沒有刻意打聽惡人穀外事情的愛好,故而產生了一定的信息壁壘。他們倒是知道如今江湖中聲名最盛的,是無憂島島主,最近這段時間逃到惡人穀中的人,提到最多的就是她來著。
在這些新進惡人看來,無憂島島主武功高絕歸高絕,隻一項她手上從沒有染過人命,這就導致她威懾力不足,至少比不上當年的燕南天,當年不知道多少壞人一聽到燕南天的名字,就先膽寒了起來。
不過無憂島島主不殺人,可她誅心啊。
“當世人傑”歐陽亭都死多少年了,還叫她拉出來鞭屍,名聲也跟著臭了。
然而杜殺等人聽了這些新進惡人們的講述後,回頭幾人聚在一起時,都齊齊沉默了好半晌。
最後是李大嘴先開口:“那無憂島島主現如今還不到十八歲吧,竟是沒出手殺過人?這可真是——”
他想說的,絕非是“軟弱”“女人”之類的詞。
而是一個人武功如此之高,殺個人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而且她還如此年輕,正是氣盛的時候,卻還能控製住自己,沒有選擇最江湖中人的做法,去做一個最典型的江湖中人,那豈不是更可怕嗎?
這個道理,顯然杜殺他們也想到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覺得說不得他們好好呆在惡人穀更能保全自身。
沒錯,惡人穀就是他們的家,他們就愛在家呆著。
現在為了更清淨,他們要把家裡的熊孩子趕出去自力更生。
這其實正中熊孩子下懷啦。
至於被杜殺這些惡人中的惡人妖魔化的林萊?她離開惡人穀後,就輕車簡從地回了閔州,接著出海到了無憂島。
稍作休整後,林萊就拿著燕南天的病曆去見雲夢山人。
不想雲夢山人所在的藥穀現下十分熱鬨,無名島那群老前輩們來了好些。
他們見著了林萊,就語氣歡快地招呼她快過來。
林萊:“?”
等林萊擠進去,見到了被圍觀的對象雲夢山人,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雲夢山人此人原本鬼裡鬼氣的,膚色都給人一種青森森之感,可她如今見到的雲夢殺人,不說膚若凝脂,可也差不多了,就好像他蛻了好幾次皮。不僅如此,林萊鼻子動了動,那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更明顯了,而很明顯這怡人香味的來源,正是雲夢山人自身。
林萊更好奇了,“是有‘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麼一說,可你也變太多了吧。”
雲夢山人臊得用袖子遮住臉,悶悶地說道:“還不是因為無憂你。”
林萊眨眨眼:“我?”
她做什麼了啊?
一旁的蕭女史快言快語道:“小雲夢是想研製出無憂你提到過的‘七蟲七花膏’,結果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小雲夢反而把自己弄得這般香氣馥鬱,膚若瓊芳,我們頭一次見時都不大敢認呢。”
林萊:“啊。”
她記起這件事了,她當時也就那麼一說,沒想到雲夢山人放在了心上不說,還似乎折騰出了反向效果——七蟲七花膏如果外敷的話,膚色會漸漸黑如煤炭,還會散發出難聞的氣味來。這還隻是最不值一提的副作用,主要是七蟲七花膏是種劇毒,輕易不要拿出來給人使用才好。林萊當時和雲夢山人提及它,也是覺得雲夢山人本人是用毒、製毒高手,他要是嘗試著還原它的話,他能保證他自身的安全,隻是她沒想到他折騰出了這麼奇特的副作用。
雲夢山人在袖子後麵悶悶地說:“無憂你就這麼個反應嗎?快幫我變回去才是。”
蕭女史笑著說:“小雲夢的追求就是和常人不同。”他這變化,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東郭先生很懂地說道:“我看是這老鬼心中尷尬,覺得他這樣跟沒穿衣裳似的。”
東郭先生這句話,引得眾人忍俊不禁。
雲夢山人:“……”
他還真是那麼想的。
林萊忍住了笑,哄走了老前輩們,叫雲夢山人能夠將袖子放下了。
林萊好奇地問了問他到底是怎麼將自己搞成這樣的,又將她從惡人穀拿過來的病曆,遞過來去雲夢山人看。
這期間,雲夢山人身上的沁人香味一直往她鼻子裡鑽,林萊想到了蕭女史的話,突然福至心靈,有了個絕佳的開源渠道。
林萊越想越覺得她的想法可執行性很高,當即就問雲夢山人配方。
雲夢山人誤會了:“你怎麼知道我製成了一味新毒-藥?”
林萊眨眨眼:“不是毒-藥配方啦。”
雲夢山人:“。”
雲夢山人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香味,再看她無辜的嘴臉,沒好氣地說:“我不想和你說話了,無憂。”
林萊哈哈兩聲,一點都不覺得她是在欺負老實人。
而且到最後她還是從雲夢山人那兒拿到了叫雲夢山人成為“香妃”的配方——藥穀裡近來蝴蝶多多,林萊的腦海中就那麼蹦出了這麼一個詞,順帶還有那麼句歌詞“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
林萊很快就將這個無端聯想給拋之腦後了,她忙著將她的開源想法付諸於實際。
她沒想著自己全權把控這件事,她沒那麼多精力,再者她要是自己做這件事,基本上是得從零做起,到最後折騰出來的規模也不會多大,那還不如一開始就隻出個想法和配方,其他的都叫她爹來幫她展開。
因此,林萊隻是弄出來幾份樣品,就去找她爹說這件事了。
說起來對外貿易的商品中,香料這一塊兒從來都是很重要的一項,歐羅巴那邊對香料的需求量一直很大,誰讓他們這時候對於衛生很不講究呢,那為了蓋住自身味道,就需要借助許多許多許多香料。同樣的,國內對香料的需求也不小,隻是方法多樣,也更雅致。
可以說,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林萊覺得她這一款香都不缺市場。
林海雲鑒賞了自家姑娘帶來的香水,覺得東西是好東西,可要僅僅是這樣,那也不過如此。
林萊自然是有後招的,她在她爹的注視下,狀似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我聽大管家說,爹打算請幾個昆曲班來家裡,叫我娘在家看戲就可看個儘興?”
林海雲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昆曲現下在九州上下都很受歡迎呢,據我所知,最紅火的李家班在江南演出時,幾場下來就有數萬人前去觀看。”林萊不緊不慢地說道,“不止如此,戲迷們還對每一場演出津津樂道,有那癡迷者,對每一折戲裡的戲文都能倒背如流呢。”
林萊喝了口茶,才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請個昆曲班,叫他們圍繞著我的這款香,專門寫一個本子。接下來,我會讓這部劇成為九州最紅火的劇,叫大家都來看。”
其實不拘是她這款香,其餘商品也能用適當的方式植入到劇本中去,隻要植入得當,是不會引發觀眾反感的。
林海雲聽到這兒,已然明白了,他眼前一亮:“可以一試!”
說試就試,畢竟他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就是時下最紅火的昆曲班,也是說請就能請來。
沒辦法,他們給得太多了嘛。
而麵對國外市場,也是可以用這個宣傳方法,隻是劇本要變一變。
林萊本來打算親自操刀的,隻她偶爾想到了蕭咪咪,就覺得她是個更適合的人選。
林萊就把人叫過來,物儘其用。
林萊讓蕭咪咪按照她的想法,寫個命題劇本——用了這款香水,無論是誰都會變成萬人迷。
林萊說的時候,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香妃,想到了她和她的情郎七次私奔,還有她後來進宮迷住了當時的皇帝乾隆,又好像她和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也有些瓜葛。
林萊覺得她應該是記亂了幾部劇,不過問題不大。
蕭咪咪問她在想什麼時,林萊含糊不清地說了下香妃的事跡,不想蕭咪咪進行了自我加工,她最後弄出來的劇本,女主角確實私奔了七次,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男人,而且時間並不集中,到了後麵女主角即使生理年齡上去了,卻仍舊魅力不減,讓那些男人為她癡為她狂。
還有就是林萊說的“香妃”,她的命運其實沒辦法由她自己主宰,到了蕭咪咪這兒,女主角隨著時間推移,覺醒了,明白命運要把握自己手中,所以即使最開始她是個被父兄支配的公主,最後也變成了女王。
林萊看完之後,連連點頭:“寫得很好啊。”
蕭咪咪得意地摸了鬢角的山茶花,嘴上勉強謙虛一下:“您不覺得劇情離經叛道就好。”
林萊點了點紙張說道:“放到西洋那邊的話,該當不會。”
蕭咪咪捂嘴笑了笑:“您又不是那西洋人,卻覺得我寫的這本子沒任何問題,這一點才是叫奴家最受寵若驚之處哩。”
林萊挑了挑眉。
蕭咪咪眸帶秋水地說道:“您不會看不出那‘香香公主’,是照著奴家自個寫的吧?那您既然喜歡她,豈不是說您對奴家起碼沒惡感?”
蕭咪咪的作風是過於豪放了,因此江湖中人都恥於提起她,尤其是那些衛道士。
對林萊來說呢,她倒是不覺得蕭咪咪的豪放作風有什麼問題,隻不過這並不代表蕭咪咪是不應該被列入到想要懲治的惡人行列中的——死在蕭咪咪手中的無辜之人不知凡幾。
林萊覺得她有必要和蕭咪咪說清楚這一點,以免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蕭咪咪:“。”
林萊還指出:“你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蕭咪咪本來還想裝一裝的,可她在她的目光下有些意興闌珊,索性撇撇嘴說:“我天性如此,您要是強行叫我改,那對我來說儼然削足適履,那我可不乾。”
林萊低下頭去看劇本,“我知道。”
蕭咪咪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中,有點鬱悶。
林萊覺得蕭咪咪寫的這個本子,要是好好運作下,說不定還真能在歐羅巴紅火起來,連帶著給她這次想要推出的產品大大打開知名度。她想了想便說:“若是這本子上演後能達到我的預期,那到時候少不了你一份好處的。”
蕭咪咪愣了下:“啊?”
林萊聳聳肩:“一碼歸一碼。”
蕭咪咪:“…哦。”她還是覺得有點古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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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萊最後相中的昆曲班班主叫高泰春,他的班子規模不是最大的,可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關鍵是這人在創作劇本上有自己的一套,也願意接受定製劇本。
很快,雙方就達成了合作意向。
林萊其實還有另外的用意,那就是借助戲班子去各地演出時搜集信息。
她當然還有其他情報來源,隻是在這方麵,她可從不嫌渠道多呀。
這也讓她內心很滿足,誰讓這麼多世下來,有很多習慣已經深入骨髓了。
反正,她既然有能力滿足她的需求,那就去做,還要做到最好。
好吧,她其實更多還是動了動嘴皮子,剩下的自有其他人圍繞著她轉,將她的訴求落到實處。
故而這定製劇本還沒有完成呢,林萊就去忙其他事了。
主要是要給歐陽亭事件收尾。
在武林大會上,她提出要給受害者們一個公道,比如說讓方靈姬所在的方家後繼有人,她可不是隻說說,事後卻什麼都不做的。
相反,她不吝嗇花時間,將她覺得她應該做的事情一一落實。
慕容姐妹們聽聞後,有過來搭把手。
慕容家本就是世家,多代經營,人脈甚廣,到這一輩時,慕容姐妹中除了最小的姑娘慕容九還沒有成親,其餘八個姑娘都出嫁了,她們的夫君也都是青年才俊,其中一個姑爺秦劍,還是兩廣盟主秦海澄之子,他在兩廣武林這邊挺有威望的,應該會接他父親的班,成為下一任兩廣武林盟主。
可以說,圍繞著慕容姐妹的,是個相當龐大的關係網。
因此有了她們的加入,林萊要做什麼事,會方便一些。
慕容姐妹們也跟著得到了好名聲,可以說是雙贏。
而隨著林萊她們將事情落到實處,江湖中對她的稱讚聲就多了起來,至少表麵上是如此。跟著的就是林萊的威望更上一層樓,其實她威望上升,和她如今頗有俠名關係不怎麼大,更有關係的是她如今武功天下無雙,這代表著她是絕對的強者,而江湖中強者為尊。
這一點狠狠刺痛了一些人的心。
好比江南大俠江彆鶴。
他這麼多年來汲汲營營,才成為了受人推崇的江南大俠,結果呢,人家橫空出世,將大部分光芒都攫取走了,叫其他人都變得黯淡無光。
更關鍵的是江彆鶴有心稱霸武林的路上,又多了座大山。
這座大山和燕南天、移花宮宮主還不同,後者們根本沒有什麼雄心壯誌,沒想要成為武林盟主,可無憂島島主顯然在有意經營她的名聲和勢力,現如今還拉攏了慕容世家和她們的女婿們,絕不可小覷。
還有一點。
江彆鶴為此隱隱不安,那就是“當世人傑”歐陽亭的舊事都被林無憂查個一清二楚,那自己呢?是不是有一天會步歐陽亭的後塵?
江彆鶴可不想有如此下場,隻是他想要絆倒林無憂這麼個天下第一,又談何容易。
他是想要挑起林無憂、燕南天和移花宮宮主邀月的三番混戰,更多還是想想,燕南天不知道怎麼樣了,那邀月宮主又不在意這些虛名,她冷冰冰的樣子,怕是隻有江楓和花月奴的事情,能挑起她的情緒吧。
這點倒是可以利用,可江彆鶴又怕到時候他自己反而惹火上身。
一時間,江彆鶴隱隱生出一股不平來,那林無憂明明已有絕頂武功,當她的天下第一就是了,又為何還要在意世俗的名與利,而不給他這樣的人留點湯喝呢,未免太過霸道了。
江彆鶴平複完情緒,又想他平日裡多注意維護自己的名聲,那林無憂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平白就看穿他的真麵目,那他就還算安全,總算可以去做一些壯大自身力量的事。
這麼多年來,江彆鶴不是沒有交到幾個朋友,培植自己勢力的。
這些勢力需要他好好經營。
由此江彆鶴悄悄地見了他的“朋友”們,商量著如何排除異己,還有積累財富。
按照他們的說法,是劫富濟貧。
其中雙獅鏢局的總鏢頭“金獅”李迪,說起徽中大富豪段合肥最近有一趟鏢要走,隻可惜他們雙獅鏢局沒能接著這個大活,叫那三湘鏢聯給搶了先。言語中,李迪對三湘鏢聯很是不滿,他說這番話的用意也很明顯,是想要在座的眾人聯合起來,幫他打擊對手。
這件事江彆鶴認為需要徐徐圖之。
李迪認為大家有數就行,隨後他閒聊般地說起段合肥這個大財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做生意手段狠辣,導致他前麵兩個兒子都沒站住,如今膝下隻有一個姑娘,眼看他那萬貫家財就要給這個姑娘繼承了。還說要是誰娶了那段姑娘,那豈不是就如同娶了座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