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的兄長“紫麵獅”李挺聞言道:“弟弟,你這麼說,莫不是想讓我那侄兒明生去做上門女婿吧?”
李迪哈哈笑起來:“明生要真有那本事就好了。”
他們這些人當中倒是“玉麵神判”花寶鏡的兒子花惜香,挺有些風流手段,勾搭過好些個小姑娘。
說起這件事來時,花寶鏡這個做父親的,假假地謙虛了一番,又說起某某家的孩子才是個中高手,連某家準備進宮做秀女的女孩兒都給勾得跟他私奔了,結果給家裡惹來好大一場禍。
這些人聊得熱火朝天,唯獨江彆鶴沒言語。
在場的,也隻有他沒有兒子。
本來江彆鶴也沒有將這段閒談放在心上,就算是聽花寶鏡說那要做秀女的女公子原本多賢淑自矜,平素根本連看男人都不看一眼的,哪想到她有朝一日竟是春心萌動,還一發不可收拾,江彆鶴都覺得這有什麼,想當初那移花宮宮主邀月夠是天上月般高不可攀了吧,還不是為那江楓動了情,以至於走下神壇。
女人啊,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還不是很容易就會為情-愛所困。
江彆鶴想到這兒,一怔。
有邀月宮主的例子在前,江彆鶴竟覺得他不是不可以從這方麵入手,隻是人選嘛?
江彆鶴想來想去,竟是想到了多年前他收到的一封信,那封信中他在外麵的一個紅顏知己說給他生了個兒子。
江彆鶴已有了妻子,妻子娘家也有些勢力,他自己又給自己打造了伉儷情深的人設,自然不會貿然認下一個私生子,於是就遠遠將人送走了。如今他覺得這個兒子未嘗用不上,就久違地將人給想起來了。
當然,江彆鶴沒有貿然去將人給接回來,他得先確定那確實是他兒子,又能用得上。若是對方是塊朽木,那他又何必將人找回來給自己徒增煩惱呢。
一段時間後,江彆鶴拿到了對方的資料,他有了些興趣。
江彆鶴決定將人悄悄接過來,隻是他得保證對方對自己唯命是從。
這個嘛,單靠所謂父子親情還不夠。
江彆鶴得做對方心目中唯一的好人,唯一的依靠。
那他自然需要有人做壞人,去羞辱、折磨、打擊那個孩子。
等他將人牢牢握在手心後,再找人去好好培養他,讓他成為一個討女人喜歡的男人。
當然了,雞蛋不能放到一個籃子裡,江彆鶴還有其他盟友——他通過嶽家的關係搭上了荊州參將白若麟,對方是有實權的武官不說,在朝中還有個不可言說的靠山。
江彆鶴準備與這白參將打好關係,要是到時候能跟著青雲直上就更好了。
彆說這是什麼朝廷走狗走狗的,江湖中人再是武功高,和朝廷相抗時,也無異於螳臂當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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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班班主高泰春效率挺高的,他和他的團隊用了不到一個月,就拿出了叫林萊滿意的本子來。
讓林萊看,一出戲想要短時間內就能深入人心,還是需要適當加入一些古往今來,都叫人喜聞樂見的元素的,尤其是狗血元素。
當然,這狗血元素還得在時下人的接受範圍內,卻得狗血得新穎,引人入勝。最重要的,是這出戲得將她想要推廣的產品,自然地融入到劇情中,還得叫觀眾牢牢記住它。
這其實蠻考驗高泰春這位乙方的,好在林萊給得夠多,高泰春也隱隱覺得這樣一個本子,會有火的跡象,故而他很勞心勞力,來來回回地改本子,他也不嫌煩。
除了本子外,林萊還對高家班進行了全方位的讚助,從戲服、舞台機關、布景等,得讓高家班儘可能從一眾昆曲戲班中脫穎而出,為此她還把魯弄斧叫過來,給弄了些機關,讓觀眾儘可能得到沉浸式聽戲體驗。
這樣全方位升級後,最後排出來的,名為《三世緣》的新戲,其效果是驚人的。
等正式上演時,《三生緣》也不出意外地爆了。
在閔州演了兩個月後,就開始去全國各地巡演,所到之處,引發陣陣潮流。
可以說,和這出戲有關的,都成為了戲迷關注的焦點,林萊自然而然地達成了她一開始的目的。等打開知名度後,來自雲夢山人陰差陽錯地配出來的香露,本身質量過硬,所以很快就成為了當下最受歡迎的香露,一瓶難求。
說起瓶子來,林萊還聯合魯弄斧鼓搗出玻璃來,進而燒成各色玻璃瓶,透明的玻璃瓶中盛放著若玫瑰色的香露,看上去十分綺麗。
就隻是當林萊把玻璃小瓶拿給她爹看時,她爹細細把玩過後,又問清楚這是她和人在無憂島裡弄出來的後,看她的目光頓時變得十分古怪起來。
林萊:“。”
林萊眼神漂移,她知道比起香露來,玻璃的價值更高,這不是最開始她根本沒想起玻璃這一茬嗎,所以她這根本就不算本末倒置,買櫝還珠什麼的。
她這頂多算為了點醋,而包了頓餃子。
總之,林萊這次開源,開得很成功。
後續很多事情,她也沒自己操心,都由她爹親自接手了。
林萊隻管拿分紅,然後又在無憂島附近的幾座島嶼上修建了水寨,還有建造更多用來巡邏海域的各色船隻。其中因為南海劍派的投誠,他們就割讓出原本受他們管轄的海域,讓林萊能夠自如伸手過來,作為交換,林萊幫他們精進了他們南海劍派的獨門劍法,歸海十三式。
在這期間,《三生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它的巡演,所到之處萬人空巷。
陸續有很多情報傳回來,林萊從中篩選出她認為有用的,她還額外留意和十大惡人中的歐陽兄弟有關的訊息。
這對兄弟,一個外號“寧死不吃虧”,一個外號“拚命占便宜”,本質上這對兄弟就是妥妥的樂子人,一天不搞事不作死,他們就覺得了無生趣,而且他們也不是為了從事件中得到什麼好處,更多還是從中找尋刺激。
可以說,這兩位處於混亂邪惡陣營,愛好於刀尖上起舞,不然當初他們倆也不會明知道杜殺等人不好惹,他們倆偏偏還敢私吞他們的私財。
當然,這對兄弟也是怕死的,所以杜殺他們進了惡人穀後,他們倆明麵上就銷聲匿跡了,不過狗改不了吃-屎,他們倆兄弟搞事之人不死,還特彆愛挑撥是非,引原本相親相愛的兄弟鬩牆,叫原本孝順徒弟背叛師父,亦或是叫好好的幫派起內訌,導致最終分崩離析等等。
這種事常有發生,要是從中分辨出到底有沒有這對兄弟的手腳,還是比較困難的。林萊隻能先拿從前已經確定是這對兄弟做的事件,找出這些事件的共同點,再去拿這些共同點去反過來判定近些年,有哪些禍事是這對兄弟的手筆,以此判斷他們倆的行動軌跡,以及他們現如今長什麼模樣,以更好地鎖定這兩位行走的瘟神。
這對兄弟做事又不會麵麵俱到,但凡林萊確定過近期幾樁是他們做的事件,再叫人去細細打聽事情發生前後,有什麼臉生的人出沒,再盤查重合之處,就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兄弟倆如今模樣了。
林萊是不吝嗇支出的,也虧得她這次仍舊家大業大,經得起她折騰。
在進一步鎖定歐陽兄弟前,林萊先收到了消息,說小魚兒離開了惡人穀。
其實林萊知道這件事時,距離小魚兒離開惡人穀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隻小魚兒才出江湖,隻是個小蝦米,還是他惹到了小仙女,才讓他有了那麼點名氣,被人所關注。
不過林萊覺得移花宮肯定是特彆關注著小魚兒的,所以在他離開惡人穀後沒多久,移花宮的少宮主花無缺就緊跟著離開移花宮,到江湖中曆練。
相比之下,花無缺就受矚目得多。
林萊想起了她先前見到的小魚兒,他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就是這道傷疤讓小魚兒和花無缺這對雙生兄弟區彆開來。她突然很好奇,若是將這道傷疤填平,是不是其他人就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和花無缺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了?
“唔。”林萊摸了摸下巴,她著實好奇小魚兒和花無缺乍看下去,究竟有多不一樣,才沒讓他們倆想到這一層。
除此之外,還有一則消息引起了林萊的注意。
人稱“毒蠍子”的餘歡伯,這次惹了眾怒,被一乾江湖中人圍在了襄樊。
然而一乾江湖中人這段時間都要將嫌犯找了個底朝天了,卻沒見到餘歡伯的半個影子,他們都要開始懷疑是不是偶爾不查,叫餘歡伯找到機會逃出了襄樊城,隻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可是聯手將餘歡伯給逼近了襄樊城,想在襄樊城來個甕中捉鱉的,沒道理他們沒注意到甕出了縫隙。
那就是餘歡伯還藏在襄樊城,他們還沒搜到而已。
林萊挑挑眉,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毒蠍子”餘歡伯是五毒使的弟子吧。
當初武林大會時,五毒使可是發誓不會再來中原武林的。
總不能他們要給她玩字眼吧。
要真是如此,那她就沒必要再和他們客氣。
先禮後兵,林萊當即就寫了封信,叫人送去五毒使所在的苗疆,問問他們要不要為他們這個弟子的事負責,要是想亡羊補牢,就去襄樊城一趟。林萊自己也趕去了襄樊城,五毒使比她還先來到了襄樊城的五羊莊。
來的是四毒使與五毒使。
見到林萊,四毒使也不說廢話,中氣十足地說:“早兩年,我們就將他給逐出師門了。”
五毒使跟著說道:“那家夥專愛些邪門歪道,那鴛鴦蝴蝶派更適合他。”
林萊就不吐槽他們這些所謂邪魔外道中人口中的“邪門歪道”了,隻那“鴛鴦蝴蝶派”?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門派。”
四毒使說:“我們那兒的一個門派,門派裡供著的是歡喜佛。”剩下的他沒再說,隻讓林萊意會。
林萊揚揚眉,表示她明白了。還有,“你們來都來了,那不妨幫我擒住你們那位前徒弟,最起碼也得說些隻有你們這做師父才知道的事吧。”
四毒使和五毒使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原來這“毒蠍子”餘歡伯對外說是長得凶神惡煞,然而那不過他的偽裝,他本人實則長得很是清秀,說一句麵若好女都不為過。
此外,在五毒使門下時,餘歡伯練功練到有點火候,他的左手小拇指是青色的。
還有這個徒弟極其好色,簡直就是色中餓鬼,能撐上五天不去找女人,那都頂天了。所以五毒使覺得餘歡伯要真的還在襄樊,那他肯定忍不住,一定會想法設法去找女人,隻是他要是強迫他人,這種事對女子名聲有礙,受害者怕是會千方百計隱瞞此事,叫餘歡伯給逃過去。
四毒使還嘗試著為這個前弟子畫個肖像畫出來,還彆說,四毒使彆看因為練功導致雙手像雞爪子,可他的畫技出神入化,很有個人色彩。
林萊不禁讚歎道:“好畫工!獨樹一幟。”
四毒使想矜持,最終沒成功,咧嘴得意一笑,誰讓誇獎他的,是在武林大會上將他們五兄弟打得落花流水的絕頂高手呢。
林萊稍後拿到那幅影像畫,開始思考餘歡伯是否還在襄樊城。
若他仍舊在襄樊城,那他應該脫去了原有易容,露出他的真麵目,有可能還憑借著他若好女的相貌,將自己偽裝成個女子。這麼一來,就算搜捕他的人知道他會易容,可餘歡伯現在明顯沒有易容,他們就會陷入思維誤區,專注去找可能易容的人。
另外,林萊已經知道了這次全城大搜捕行動的諸多參與者了,這些人哪怕武功都隻能說是二流水平,可其中畢竟有好幾個地頭蛇,其中一人還帶了許多家丁來,又讓官府通融,沒道理這樣的天羅地網下,武功也不到一流水平的餘歡伯能長出翅膀,從襄樊城逃走。那麼,有可能這些人沒有搜索到地方,要麼他們搜到了某處,卻沒想過去搜這個地方的人。
就好比這些人若是來搜五羊莊,她若是說這裡沒有他們要找的人,他們就算心有怨言,也不會進來搜的。
林萊想到她之前得到的消息,說花無缺此時就在襄樊城,他還古道熱腸地要幫忙搜捕“毒蠍子”餘歡伯。可以說,論名聲地位,作為移花宮少宮主的花無缺,都是如今襄樊城江湖中人裡的佼佼者呢。
加上林萊對花無缺有點好奇,她就準備探一探花無缺的住所。
林萊一麵請四毒使和五毒使留下吃頓便飯,順帶她又請四毒使為她畫一幅畫,以作紀念,一麵她差人去打聽花無缺的住處,還有這次大搜捕行動的實時進展。
等到月黑風高夜,林萊就悄悄出門了。
等她飛身落在屋頂上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想:‘為什麼非得等到晚上啊?’
想來想去,她覺得這恐怕就是某種約定俗成的規則吧。
大家都習慣這麼做,尤其是要壞事的時候。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等林萊來到花無缺的住所外,有人先一步從牆內飛身出來。
第一個鬼鬼祟祟。
第二個悄無聲息,還一身白衣。
林萊在心裡搖了搖頭,而她實際上呢,也沒穿夜行衣,穿著一身湖色衣衫,如今光線昏暗,這個顏色倒也不怎麼紮眼。她輕功又高,一般二般人都不會察覺到她,所以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其實是無關緊要的。
林萊遠遠地墜在前麵兩個人身後。
第一個人火急火燎地鑽進了一家青樓,第二個人跟了過去,本來腳步不停,可及時發覺到他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就有了片刻的遲疑,再張望時,就沒看到第一個人的身影了。
林萊趁著這片街區燈火通明,已經將第一個人的長相看個真切,還仔細看了下他的左手小拇指。對方有意遮掩左手,這動作反而說明他在有意隱瞞什麼,加上他的長相和四毒使畫的影像畫的人,可以對得上,想來這人就是那“毒蠍子”餘歡伯了。他以某種方法賴在了花無缺身邊,得到了他的庇護,或者說是叫其他人認為他是花無缺,乃至於移花宮的人,加上餘歡伯現在看起來就是個女人,還沒有易容的跡象,其他人便不好深究,就沒機會進一步發覺到餘歡伯的違和之處,讓他成功燈下黑了。
如今“毒蠍子”餘歡伯終究是本性難移,來青樓尋歡來了。
殊不知他已經被人懷疑了。
林萊是指那第二個人,一身白衣的花無缺。
林萊輕巧地落到地上,走上前去開口道:“怎麼不繼續跟了?”
花無缺:“!”
他總是從容不迫,氣定神閒的,可這次他不得不驚訝。因為直到她出聲,他才意識到她到了自己近前,由此可見這人武功之高,能與他兩位師父相提並論了。他不由得看過去,看到一張異常年輕的臉,那又是一張極為好看的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明亮有神,還讓花無缺感覺到一種溫暖。他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形容,他隻是覺得那雙眼睛的主人,她的目光好似是有溫度的,讓他第一次明白真的有人會給人春風拂麵之感。
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她的出現突兀,反而很快就恢複如初,微微一笑道:“我適才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有一些不自在,便不自覺停下來了。”
他見林萊腳步不停,就要往裡麵走,他也不再覺得不自在,跟上去繼續說道:“我這般態度實在不可取,若是因此跟丟了那‘毒蠍子’餘歡伯,就得不償失了——林島主也是為了他而來的吧?”
林萊偏頭去看他,她並不意外他猜出她的身份。因為他的武功已經足夠高了,剛才卻還是傻愣愣地沒反應過來,那麼能做到如此境界的,武林中本就隻有那麼幾個人,稍微用一下排除法,他就能得出結論。因此他認出她身份的背後,有那麼點恭維之意。隻是這用不用說清楚的恭維話,要是彆人說出來,多少還有那麼點諂媚,可眼下說這話的是花無缺,他的態度不說多麼誠摯,而是他自有一番傲氣,又有著很奇妙的迷人風采,叫他說出來的話,非常動聽。
林萊再仔細打量了他一圈,判斷出他現在武功等級差不多有LV45,這顯然是天縱奇才了。小魚兒也不過LV25,這20級的差距可是非常明顯的。
當然,相比起來,林萊還是更勝一籌的,隻是她畢竟有外掛嘛。
更有意思的一點是看到花無缺時,她真的很難第一時間,就聯想到小魚兒。
明明他們是同一張臉來著。
花無缺就能給人一種他鐘靈毓秀,風采動人之感,一舉一動之間,也是清雋異常。
林萊心說氣質這東西還真是奇妙,麵上則是點點頭,承認了她的身份,又說道:“我師父肯定會喜歡你的。”
逍遙派對顏值要求很高,要的就是這樣的俊男美女。
花無缺有點點茫然。
林萊微微一笑:“因為你令人賞心悅目,而我們師門非是好看的人不收進門的。”
花無缺又覺得春風拂麵了,他不由得讚歎道:“令師門彆具一格。”隨後他行了一禮:“在下花無缺,來自繡玉穀移花宮。”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到了青樓中。
他們倆實在是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客人,隻是他們倆看起來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他們倆都走進了好幾步了,老鴇才反應過來。
老鴇快步走過來,麵對這樣兩個璧人,她難得生出幾分拘謹。
林萊從她的荷包裡掏出一個梅花金錁子遞了過去,“請媽媽行個方便。”
老鴇麵對金錁子可不拘謹了,隻是又有些忐忑,他們不會要在她這樓裡打起來吧?
老鴇的擔心是多餘的,林萊進來之前已經鎖定了整座青樓,尤其是鎖定了“毒蠍子”餘歡伯的氣息,不怕他逃得了,隻是沒想到餘歡伯那麼猴急,這才多大會功夫,他已經摟著姑娘們往榻上躺了,還沒進入正題就是了。
林萊傳音入床幃:“打擾了。”
驚得餘歡伯從床上跳起來,他狠下心來要把姑娘們當人質,換取一線生機,可惜他動作沒能快過林萊的。他幾乎才有個動作,林萊人已經掀開帷帳,用掌力將姑娘們送到外麵,一手又定住了餘歡伯。接著,她套上四毒使友情贈送她的天蠶絲手套,撥開餘歡伯的左手手套,確定了他的小手指是青色的,青色很獨特,是五毒使門下所特有的。
“是餘歡伯。”林萊轉過身去,對呆在不遠處的花無缺說道。
他非禮勿視,還背對著受到點驚嚇的青樓姑娘們,聽到林萊的話,就走上前來,也跟著看了眼餘歡伯的手指。移花宮是遺世獨立,卻並代表他們消息就閉塞了,故而花無缺也是知道五毒門練功後會有什麼特征的,此外——“他的手套果然是由極細的金絲編織而成,我的侍女沒有看錯,這卻是和他原本告訴我們的悲慘身世相矛盾。”
他這麼說,算是解釋了他怎麼察覺到餘歡伯不對勁的。
而這隻是其一。
林萊並沒有往下深問,她更好奇的是:“他用什麼方法叫你收留他的?難道是他賣身葬父,讓你看見了?”這也是經典橋段嘛。試想,餘歡伯果然麵若好女,他再稍微偽裝一下,變變聲音,不用再易容偽裝,就能以假亂真了,這麼一來,能騙到花無缺一時就很正常了。說到底誰也沒想到在易容上,餘歡伯是反其道而行之,以及他竟敢利用到花無缺頭上。
花無缺聞言,有些不解,他正要問個清楚,就聽到了從隔壁房間傳來的奇怪聲音。
那聲音似痛苦還快樂。
林萊:“。”
這裡是青樓嘛,有這樣的聲音很正常。
所以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林萊也就神情自若。
花無缺看起來神色也很平和,隻是當林萊故意看過去時,他微微偏開了臉。
有人比自己不自在,那林萊可就不客氣了,她故意問人純情少年:“你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嗎?”
好在這會兒老鴇過來查探情況,解救了難得陷入尷尬中的花無缺。
林萊也不為難他了,她將不能動,還衣衫不整的餘歡伯用被子卷起來,又扯過他的腰帶將被子捆起來,要將他這樣帶走。考慮到這是人家青樓的東西,她又掏出一個金錁子遞給了老鴇:“叨擾了。”
“哪裡哪裡。”老鴇更為客氣地說道。
兩人進來的時候走的是正門,離開的時候為了不引起他人圍觀,他們倆就連帶著被卷成粽子的餘歡伯,直接從二樓飛躍了出去。
因為將“毒蠍子”餘歡伯擒拿歸案,本就和她關係不大(如果不是涉及到五毒使,她都不會特意管這件事的),她也不是苦主,所以等離開青樓後,林萊就將人交給花無缺,讓他看著辦,至於她,她回五羊莊,或許還能繼續和四毒使交流下繪畫技巧。
花無缺看著她,再次覺得她和那些人果然是不同的。
林萊擺擺手:“後會有期啦。”
花無缺跟著說:“後會有期。”他其實還想要說點什麼,可一時片刻之間,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等他想到他可以問問為什麼說起賣身葬父時,目光所及之處,已經不見人家的身影了。
花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