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08
林萊趕在中秋節前回來了, 大家都高興壞了。
九叔仔細地打量了下,見她沒有什麼大礙,這才跟著鬆了口氣, 又問她那奇物解決了沒?怎麼用了這麼久。
林萊:“唔。”
因為吃了好多頓嘛。
林萊揣著手說:“算是解決了——它明年這時候還會萌發, 到時候我和師叔還得再次聯手對付它一次才行。”
九叔不疑有他, “這沒什麼,你沒事就好。”
林萊點頭:“沒事沒事。”
她不僅人沒事,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一袋子乾菌子, 是寨子裡的人送給她的。林萊想著這不是要中秋了嗎, 正好拿菌子泡發了和小公雞一起燉,或者說燉大鵝也成,味道肯定也很鮮美。
其實不止菌子, 那石小檗還送了她個銀質長命鎖, 說是這次給她的謝禮。四目道長那裡的話, 石小檗自然也少不了他的謝禮,他還讓他寨子裡的人,幫著林萊和四目道長將那些無辜之鬼的骸骨, 給重新安葬好了, 還請了四目道長為他們超度、念經。由此可見,石小檗做事確實周全。
林萊為此覺得此人可以結交, 隻是他們寨子裡的人都很少到外麵去, 所以這次過後, 她都不知道還沒有機會再和人家打交道。
話說回來,這不是到了中秋嗎,家裡得上點貨了。
這次他們要去縣城進貨,因為需要人看家,最後抓鬮的結果是九叔和文才看家, 林萊和秋生趕著驢車去了縣城。
第一站就是糕點店,他們要買中秋節必備品,月餅。
秋生站在櫃台前到處看看,忽然看到了什麼,他仔細辨認了下那些字,就笑嘻嘻喊了寶妹過來,“寶妹你看,這是不是‘香蕉五仁肉月餅’啊?”
林萊邊走過去邊說:“啊?你看錯了吧?”
她過來一看,頓時麵無表情。
我去,還真是香蕉五仁肉月餅,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組合啊。
賣月餅的小哥兒見狀過來招呼他們,他還眉飛色舞地說呢:“這是我們大師傅跟著省城大月餅店學的,今年第一次賣呢。你們要是不喜歡香蕉,這裡還有鳳梨口味的。”小哥兒還給他們展示了報紙,《申報》上麵果然提到了省城某某糕餅店推出了此類新口味月餅。
林萊:“??”
她不理解,她大為震撼。
秋生撓了撓頭:“寶妹,咱們要試試嗎?”
林萊頓住了。
要不怎麼說好奇心害死貓呢,她現在還真有點想見識下這香蕉五仁肉月餅到底是個什麼味道,雖說“五仁”這兩個字已經在對著她說“不,你不想”了。
可,最後林萊還是遵從內心想法,讓小哥兒幫她拿了一盒兩個香蕉五仁肉月餅。之後,他們買的月餅就是更正常的口味了,像是蓮蓉的。
這時候林萊就發現了這家糕點店果然是像那小哥兒說的那樣,在緊跟潮流了,看都有加了各種燒臘肉的月餅了。
啊這。
林萊不懂了,現在省城那邊都這麼積極“創新”的嗎?
秋生也不懂,他看著那加了燒臘肉類月餅,用眼神示意他們家寶妹。
林萊覺得他們可以適當好奇,所以這烤肉月餅還是算了吧,“咱們直接去買烤鴨烤鵝的,不是更好嗎?”
秋生立刻說:“那肯定是啊。”
小哥兒:“。”
買完月餅,林萊和秋生他們倆又去買了糖果還有衣服這些,用來犒勞自己。林萊還沒忘記蔗姑,她給蔗姑買了套海棠色裙子,還有雙繡鞋,正好可以搭配起來穿。
他們倆還在縣城吃了頓飯,蒸籠盅飯。
在秋生等著吃第二盅時,街上有人騎著自行車經過。
秋生突然激動:“寶妹快看、快看!”
林萊跟著看過去,看那人得意洋洋地騎著自行車,恨不能街上每個人都看過去。其實這也能理解,現如今自行車在哪兒都是很厲害的東西,而且還貴。
秋生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悄悄問道:“寶妹,你說那一輛車得多少錢啊?”
林萊回答道:“裸車的話,一百三十塊起步。”買了車子的話,還得去買牌照,否則不給上路的。
秋生:“!!!”
他差點爆粗口了,好他媽貴啊!
他在心裡想了下,在他們西蕉鎮現在最好的豬肉也就二十個銅子一斤,也就是說一個大洋能買七斤豬肉,一百三十塊的話?那豈不是——秋生算了好一會兒,終於算明白了,“九百多斤豬肉啊,那都要堆成肉山了,才能換一輛洋車子,剛才那個人還真是狠得下心啊。”
要是他,他萬萬是舍不得的。
林萊聳聳肩,她放下自己的盅喊道:“老板,我要再來一份,這次要臘肉盅。”
秋生連忙說:“我的是排骨盅。”
老板:“好嘞!”
他們在這兒吃香噴噴的蒸籠盅飯,平均一盅才要五個銅子兒,肉的話,老板都還給的足足的。
這對他們來說,才是物有所值的東西。
其實吧,林萊他們想要去買洋車子,還是能買的。隻是對林萊來說,買自行車的錢還沒有過了明路,要是啥時候再來個出手闊綽的大客戶,那說不定她咬咬牙也就去買一輛來了。現在嗎,還是吃吃吃吧。
那一百三十塊大洋的衝擊太大,以至於他們隨後去買烤鴨,聽老板說一隻烤鴨都要八十個銅子兒,秋生都覺得還好了。
在烤鴨店,林萊他們最終買了兩隻烤鴨,另帶一摞薄餅,總共花了一塊錢並三十個銅子兒。
秋生負責拎著烤鴨+餅,感覺到沉甸甸的,他就更有勁了。
還是這麼多肉,拎在手裡實在啊。
他們這次買的烤鴨味道很是紮實,再卷點小蔥和黃瓜絲、醬,那真是全方麵的滿足。
他們買的其他吃的,像是綠豆糕、雞蛋糕,還是柚子與甘蔗,就沒有不好吃的。
看文才在飯後就抱著一截甘蔗,啃得正歡。
他吐出來的渣子,還引來德禽們過來啄食。
林萊沒跟著一起吃甘蔗,她在盤要給蔗姑送去的東西。衣服,烤鴨,對了,還有月餅。
就這樣,林萊翻出來她花了十五個銅子兒買的那一盒香蕉五仁肉月餅。
林萊看著這盒月餅,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九叔看到這一幕,就調侃道:“你這就想吃月餅了?”他還以為她饞了。
林萊解釋說:“爹,怎麼說呢,這是糕點店新出的新口味月餅,香蕉五仁肉月餅。”
九叔:“啥?”
秋生肯定道:“師父你沒聽錯,就是香蕉五仁肉月餅。”
九叔不是很懂:“他們為什麼要往月餅裡塞香蕉?”
林萊說道:“我也想知道。”
文才這時候插話進來:“要不我們先嘗嘗,說不定很好吃呢。”
林萊沉默片刻才說道:“行吧。”
秋生跑去廚屋拿刀,他也負責將一塊月餅切成四份。
其實聞味道,月餅還是挺香的,再看餡料,糕餅師傅也沒有偷工減料,給的很足。
就是這次林萊說什麼都不要做第一個試吃員,她看向其他人,很懂孔融讓梨地說:“你們誰先來?”
文才舉手。
林萊就拿了一塊遞給他,盯著他。
她這樣弄得九叔和秋生也對著文才齊齊側目了,文才一時間壓力有點大。
文才小心地咬了一小口月餅,嚼嚼嚼。
林萊:“怎麼樣?”
文才臉都皺了起來:“能吃。”
大家齊齊戰術後仰,文才都說“能吃”了,那這香蕉五仁肉月餅肯定不怎麼樣了。
林萊覺得買都買了,那肯定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她還是拿起她那份月餅,狠心咬了一口,嚼嚼嚼。
林萊:“…………”
能吃是能吃,就是這味道太複雜了吧。
真的,香蕉、肉、五仁月餅要是單獨吃,那每個都還不錯,哪怕五仁月餅要拖一拖後腿,可再怎麼樣都要比他們組合起來,要好吃得多啊。
林萊都想發出靈魂一問了:“為什麼啊?”
味道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啊。
林萊現在還很慶幸她當時沒有買楊桃、柑橘五仁肉月餅了,還有什麼烤鴨月餅。她還有點懷疑小哥兒當初拿出來舉證的《申報》,誇這類月餅的那篇文章的記者是不是偷偷收了糕餅店老板的錢了。
反正,他們一家四個人都不喜歡這香蕉五仁肉月餅。
他們還是吃蓮蓉月餅吧。
剩下的那塊五仁肉月餅呢,林萊並沒有浪費,她在稍後招待蠍子精時給它了。
蠍子精吃的糙,味覺又和人類的不同,那個月餅它幾口就吃完了。
林萊立刻說:“你是個勇士。”
謝驚風受寵若驚:“法師你終於認可我了!”
林萊笑而不語。
謝驚風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兀自開心去了。
說起蠍子精來,它現在被那秦家人供奉在他們家後院,這兩年多來,那秦家人果然出入平安。他們家原本還擔心過秦明和遭了毒手,失卻了那麼多生氣,會留下病根,可如今瞧著他身體康健,和老婆小琴結婚後不到一年,小琴就懷了孕,秦家人便徹底放下心來,隻等著小琴肚子裡的孩子瓜熟蒂落了。
這不,九月份小琴就順遂地生下了個男孩兒。
秦家上下一片喜氣,他們還沒忘記給九叔和林萊這對師徒送來了他們自釀的喜酒,以表謝意。
蠍子精呢,本來隻管重點關照秦明和,可等那小孩兒有些弱症,秦家人焦急地求到它這裡時,它也沒有徹底甩手不管,就說它當時不是賠給他們家一枚丹藥嗎,那丹藥保管他們家小孩兒無虞。
蠍子精還親自拿那枚丹藥,示範了一番如何治病。
幾次過後,那小孩兒就肉眼可見的康健了起來。
秦家人這才對蠍子精和它的丹藥完全信服了,供奉起它來也更用心了。
哪想到這枚丹藥,還引出了一場劫難。
也不能說是劫難,因為那偷丹者來秦家偷丹時,蠍子精就在。
蠍子大王的尊嚴怎容如此被人挑釁,它當即就出手了。
不曾想對方並非是人,而是和它一樣是個精怪。
對方還有些特彆的神通,雖然打不過蠍子精,卻能逃得掉。
蠍子精趕緊追過去,沒想到很快它就把那個小偷給追丟了。
“過分!太過分了!”
“那家夥最後藏得嚴嚴實實的,不讓我給找到,不然的話,哼!”
林萊沒理會蠍子精的有能但不多狂怒,她仔細觀察了下“案發現場”,還有那偷丹者進來秦家的地下通道,很快,她就在一處發現了一點亮晶晶的東西。
林萊定睛一看,發現那是某種粘液。
等等,這東西怎麼那麼眼熟呢。
林萊想了下,就想起來了。之前她和秋生根據匪首尚義傑的供述,按圖索驥,找到了他當年偷藏起來的寶箱,不想有人捷足先登,將藏寶地和寶箱搞得一團亂,還在寶箱鐵鏈上丟下了同樣亮晶晶的粘液。
林萊又想這次此精怪是衝著蠍子精煉製的丹藥來的,而寶箱事件中,被那次的嫌疑人重點關照的,也有可能是什麼丹藥。那這麼一來,這兩起事件就有可能是同一個犯罪嫌疑人啊。
不同的是,這次那嫌疑人顯露了真身,還和蠍子精打了一架。
想到這兒,林萊就去喊其中一個當事精怪:“謝驚風。”
蠍子精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聽到。
林萊提高了音量:“我說謝驚風,你先不要無能狂怒,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次蠍子精聽到了,它強橫地說:“我沒有無能。”
林萊:“嗯?”
謝驚風:“……你想問我什麼問題?”
林萊說道:“照你看,那會是個什麼精怪?”
蠍子精想了想說:“那家夥有斷尾求生的本領,又擅長打洞,走起路來像是沒有腳一樣,我覺得它大概率是個曲蟮,也就是蚯蚓。”
林萊摸了摸下巴,“有些道理。”
她接著說道:“你說它斷尾求生,你弄斷它的尾巴了?我是說你將它弄成兩截了?”
蠍子精矜持地一抬下巴:“都說我蠍子大王——”
林萊截斷道:“那一截在哪兒?”
謝驚風:“…………”
它不要麵子的嗎?
或許是謝驚風的怨念太明顯,林萊有注意到了,她就說道:“我一直都想找到它,可惜一直沒什麼線索,如今你留下它一截,那可就幫了我大忙了。”
蠍子精頓時被順毛捋了,偏它還要謙虛下:“這沒什麼,能幫得上法師就好。”
林萊笑了笑:“嗯。”
蠍子精將這次手下敗將的一截身體拿了出來,這一截身體如今還沒有完全失去活性,可見蠍子精說對方是個蚯蚓並非無的放矢。
林萊從她的布包裡掏出八卦鏡,在八卦鏡的照射下,這一截身體顯露了本相,果然是蚯蚓。
林萊並不奇怪蚯蚓還能成精,端看《封神榜》這本書中就提到過蚯蚓成精的丘引,隻是那時候人類還沒有徹底走上曆史舞台,精怪還很容易成精,現在麼,精怪越來越難得道了。也不知道等以後建國了,在“建國後不準成精”這條金科玉律下,會不會更沒有精怪出沒了?
林萊收回發散的思維,重新回到這個蚯蚓精上,考慮到對方在追逐丹藥,那很有可能對方最初得到的奇遇,就是和丹藥這類寶物有關。
再有,要說林萊和對方有什麼深仇大恨,那還真沒有。
當初寶箱裡的《劍川圖》等名畫,就算沒有這蚯蚓精二次破壞,它們怕也是等不到林萊去將它們解救出來。
可要是沒有這蚯蚓精,林萊說不定還能見到它們的遺體呢。
所以,她和這蚯蚓精有仇是有仇,但就是一般有仇而已。
不管如何,她這裡先將人給找到再說其他吧。
林萊當即就使出了“返本還源”符,接著她和蠍子精就跟著那一截身體,去找逃走的那一截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倆進入了一片密林,最終在一片樹木尤其幽深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們要找的目標,正在此地地下。
蠍子精性急:“就讓我砸了此地。”
林萊攔住了它,她是覺得萬一那蚯蚓精在它的洞穴裡藏了什麼寶物,謝驚風這麼一通簡單粗暴的打砸,砸壞了那些寶物怎麼辦。
林萊很有先見之明,因為那給自己起名叫曲善的蚯蚓精,還真給自己的洞穴裡囤積了很多它這麼多年來找到的寶物。
雖說曲善作為一個精怪,它渴求的寶物和人類的取向有很大不同,但還是有部分是重疊的,比如說藥材類寶物。
曲善這裡就藏了一些,它如今斷了一截,就準備靠這些靈寶,來修複自身呢。
曲善想不到的是這次不光那蠍子精找了過來,還來了一位人類法師。
曲善眯了眯眼睛,又眯了眯眼睛。
謝驚風喝道:“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們林法師嗎?”
林萊扶額:“我說有沒有可能它近視眼?”
畢竟老是在地下活動。
謝驚風:“哦。”
曲善果然是近視眼,它又走近了些,這才看清楚這位人類法師麵貌,它頓時一驚:“原來是龍女,曲善失敬了。”
林萊:“…………”
它個精怪也這麼八卦的嗎?
不過曲善還真是真心實意地敬仰她,到底爬蟲類中龍絕對是最頂端的存在,而且拋開了出身不說,林萊她本身就很厲害,曲善如今落到他們手中,自然是能屈能伸,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說其他。
曲善可以放心了,林萊她本來就不是過來對它喊打喊殺的,更彆說如今她來到了它的“洞府”,見到了它的收藏。便是曲善所在的這個小室,就存有很多藥材類寶物,林萊對著一朵靈芝湊過去一看,先聞到了一股醇厚的藥香,她忍不住說道:“此靈芝品質不凡啊。”
曲善當即聞弦歌知雅意:“龍女喜歡,拿去便是。”
林萊:“…………”
她忍不住說道:“不要叫我龍女,我叫林寶萊,你喊我林法師就行了。還有,我不是在索賄好嗎?”
曲善忙說:“林法師高風亮節,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萊:“。”
蠍子精冷笑兩聲:“寶妹,這家夥滿口花花,不如讓我直接將它打死了事。這麼一來,你要是看中它這些收藏,到時候隻管拿去便是。”它為了顯示和林萊更親近,就改口稱她“寶妹”。
林萊:“…………”她是個好人好嗎!
林萊想歎氣了,她還想著她到底做了什麼,給了他們她“恃強淩弱”的印象。
無語。
林萊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還是解釋了下她這次的來意,期間她提到了那個寶箱。
曲善一邊往嘴裡塞靈芝,一邊努力回想,他這樣子誰見了不說一聲身殘誌堅。
林萊都想說“要不等你傷好一點,咱們再說吧”了,曲善這時候開了口:“我想到了。那寶箱裡的寶物原本乃是大貪官王某某的家財,沒錯吧,林法師?”
林萊說道:“沒錯。”
曲善接著回憶道:“我當時聽聞那王某某秘密招攬了一位姓關的方士,這關方士十分擅長煉丹,那王某某花了大把銀子,說是起碼五萬兩,這才請動了他。我就想著那得是什麼好丹啊,就想著——”它頓了下才說道,“借來一觀。”
蠍子精嘲笑道:“說什麼‘借’,你明明是偷!”
曲善裝沒聽見:“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其中一粒,也就是林法師說的寶箱中的那紫檀木盒子裝的那粒丹藥,結果——”它神色扭曲了下,“結果我才發現那才不是什麼能固本培元的丹藥,而是給那王某某治不舉之症的!”
林萊:“哈哈。”
蠍子精:“哈哈哈哈哈哈。”
曲善:“…………”
就這樣,曲善因為那麼一顆“大補丹”,間接和林萊有了交集。
林萊現如今找到了這家夥後,還知道了就像她先前猜測的那樣,這曲善最開始就是因為陰差陽錯下吞服了一種叫“瓊露丹”的丹藥,這才有機會得道成精。
至於這瓊露丹,它最開始是從哪兒吞到的?
據曲善自己說,是在一處墓穴裡。
林萊聽到這兒,並沒有再追問的意向。她是想發財,卻沒想過去做盜墓的勾當。
她還攔住了蠍子精,讓它不要多為難曲善。
曲善知道自己這次理虧,就趕緊送出一堆藥材來,請蠍子精笑納。
曲善又看了看這位林法師,有點拿不準她中意什麼,就沒有貿然賄賂她。曲善是想著等它打聽打聽,再“對症下藥”。
林萊突然說道:“說起來,這上麵的樹木尤其幽深,該當是你讓這片土地尤其肥沃的緣故吧?”
曲善道:“正是。”
它畢竟是蚯蚓不是。
林萊:“唔——”
曲善便問道:“法師可是有用到我的地方?”
林萊清了清嗓子:“我有一個菜園。”
曲善頓時明了,它便毛遂自薦。
林萊就讓它先把傷養好,再來說這件事吧。
曲善立馬說:“法師真是仁慈友愛。”
林萊:“。”也不用這麼諂媚吧。
在曲善養傷期間,林萊繼續做她的法師,這天褚八金推搡著葛大吉來了他們家。
這褚八金是遇到山魈的那個貨郎,也是他負責在外麵傳播《寶妹治水怪二三事》。
葛大吉則是西蕉鎮上古董店的老板,他之前用三枚銅錢從林萊這兒換去了三個平安符。
這兩個人是好朋友,當時還是葛大吉過來換平安符時,提到褚八金遇險,讓林萊之後去找了褚八金,才有了後麵的事。
現如今這倆人結伴上門,林萊又怕是什麼水怪委托,她就躲到了一邊。
不想這次她自作多情了,褚八金推搡著葛大吉是來找九叔的。
林萊:“。”
她更惱了,去弄她的雕板了。
是冥幣雕板,沒辦法,最近下麵有漲價了,原先他們家那一百兩麵額的雕板就不夠用了,得提升到一千兩才行。林萊想著照這樣的趨勢,一萬兩都不遠了。不不,還是遠一點為好,即便如此,林萊這次根據九叔的吩咐雕刻新雕板,她除了弄了個一千兩的,還弄了五百兩、兩千兩的。看接下來,他們能不能先升級到五百兩——鬼差們胃口可以大,但不能這麼大不是。
堂屋那邊,葛大吉在褚八金暗中催促下,才慢吞吞地開了口,說起自己的來意。
原來,這幾天葛大吉做了個夢,夢中有個穿著盔甲騎著寶馬的將士,說他拿到了不該拿的寶物,讓他儘快交出來,不然他們的將軍就要對他不客氣了。
本來葛大吉沒有將這個夢當回事,也沒有任何動作。
可他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將士入了他的夢,這次對方還叫出了他的名字和家庭住址,說:“是你沒錯吧?”
這就有點奇怪了,因為這看起來對方就是衝著他來的。
葛大吉就有點緊張了,還有一點是他最近還真等到了件稀罕玩意兒。
起碼那方金印在他看來,還是挺值錢的。
葛大吉稍後和褚八金他們喝酒時,喝了幾杯後,他就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褚八金頓時就興奮了,說:“老葛你這是遭了邪、魅了啊。”
葛大吉:“……你那麼興奮做什麼?”
褚八金:“……我是覺得有九叔和寶妹在,你甭管碰到什麼厲害玩意兒,都不用怕的。”
褚八金對這種事是有點上頭了,看他之後就推搡著葛大吉來了九叔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