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急急如律令11 小僵屍。(1 / 2)

始於聊齋 非摩安 43971 字 2個月前

急急如律令11

說是要按兵不動, 林萊他們並不是除了吃吃喝喝外,就真的毫無動作。

像是其中一條,林萊她還得進一步確認下這次在庚家作祟的, 除了那個玉虎鳴外,還有沒有說是要北上的徐峰嵐。

萬一徐峰嵐沒有在這裡,那他又去了哪邊?

所以,林萊就朝庚家跑了一趟。

她在那邊潛伏了一天多,終於等來了玉虎鳴玉道人大展身手。

和他搭戲的,正是徐峰嵐。

原來玉虎鳴為了讓這出戲看起來更逼真,更熱鬨, 更能顯露出他的能耐來, 還安排了個“反派”。

兩人一正一邪地鬥法, 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鬨。

讓遠遠看著的庚忠明庚老爺,對玉虎鳴這個高人越發信服。

林萊呢,她則是在另一邊占了個一等座,邊吃著飴糖邊看得津津有味。她覺得光是這出戲, 她這一天多都沒白白潛伏。

再等了半天,林萊確認了玉虎鳴還是有將那個可憐的小男孩庚昌光治好, 這才回到了她和師叔們訂的旅店。

一行人顧不得說話,就先去喝了一碗熱辣辣的胡辣湯,這次他們就的是烙餅, 吃完整個人都是暖融融的。

大家再要了一碗湯, 這次慢慢喝了。

林萊還有機會說了她這次的發現, 她朱師叔一聽就“謔”了一聲:“他們還挺拚的啊。”

徐青州則說道:“也就是那庚老爺是個外行人,不知道開壇鬥法不是越熱鬨越好——嗯?你們為什麼都看我?”

林萊低頭說道:“徐師叔不是每次都要流血受傷嗎?這不是讓場麵顯得更‘熱鬨’。”

朱榮遊也笑:“人家主家一看徐師兄都這麼拚命了,那肯定是給報酬給得很爽快。”

徐青州:“……我也不是每次都受傷。”

林萊抬起頭來:“我可以作證。我和徐師叔先前在皖北打僵屍時,徐師叔就沒有受傷, 反而是先前我們遭遇到人販子時,徐師叔挨了一悶棍。”

朱榮遊笑個不停:“徐師兄當真是命運多舛。”

林萊:“就是說啊。”

徐青州:“。”

他不服氣,嘟囔道:“你們倆是在說相聲嗎?”

朱榮遊和師侄對視一眼:“徐師兄你猜怎麼著,這附近就有說相聲的班子,要不咱們吃完飯去瞧瞧。”

林萊跟著搭腔:“是對口相聲嗎?”

朱榮遊看了眼徐師兄:“寶妹啊,怎麼就不能是群口相聲了?”

林萊“哦”了一聲:“三個人呀,可以的。”

徐青州:“我聽出來你們在擠兌我了。”

林萊沒說話,隻比劃了個“三”。

徐青州:“。”

徐青州覺得他被欺負了,左右看看,“我聞到烤紅薯的味道了,咱們要吃它不?我去買。”

林萊:“成。”

朱榮遊:“可以。”

徐青州過了一會兒回來,還兜了一兜凍梨,說是稍微在爐子上烤烤就很好吃了。這個確實。

三個人再次吃的一本滿足,緩了一會兒後,他們才說起接下來的計劃。

在確認了玉虎鳴和徐峰嵐從庚忠明那騙的金光珠後,林萊這邊自然是要暗中尾隨他們南下,一直回到呂非南那裡。

這一行動,林萊覺得有她和徐師叔就可以了。

她朱師叔這個“奶媽”的話?

朱榮遊捂了捂下巴:“我發現和寶妹你在一塊兒還是很有意思的,再者這段時間我做師叔的,蒙你多多照顧。這樣吧,你們去跟蹤玉虎鳴他們,我就直接去西蕉鎮等你們,看到時候咱們還需不需要聯合起來,去對付那呂非南。”他頓了頓再說道:“寶妹你還沒確認那呂非南是否就差這個金光珠了吧?”

林萊沉吟道:“是不確認,不過我想著那呂非南惦記五行靈珠並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據我所知,這金光珠是最容易拿到手的,說不定他們就是將這個最簡單的放到了最後。”

她想到了什麼,“師叔們,這利用五行靈珠來加強自己,還需要什麼條件嗎?比如天時什麼的?”

徐青州和朱榮遊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朱榮遊說:“寶妹,我們對五行靈珠的了解可能還沒有你多。”

林萊隨手將紅薯皮摞到一起,聞言說道:“其實我也是從大師伯那兒知曉這些的,便是金光珠在庚老爺這裡這點,都是大師伯告訴我的。他老人家到底是見多識廣,要不我回頭再給大師伯寫封信,再問問他。”

兩位師叔點了點頭。

朱榮遊還感歎了句:“聽起來大師兄對寶妹你正經有幾分青眼相看的意思。”

徐青州:“沒錯。”

林萊伸手比了個耶:“敢問誰不對我青眼相看?”

兩位師叔愣了愣,都笑開來,朱師叔還說:“還真沒有哈。”

林萊晃了晃手,得意極了。

對現在的林萊來說,這種事已經不能讓她感到不自在了,她可是經過了龍女這一謠言多重洗禮的人了。

群口相聲說完,他們就開始按計劃行事了。

玉虎鳴一行人果然從庚忠明那兒騙到了金光珠,他們得手就趕緊撤了。

本來玉虎鳴還有幾分不舍,他在庚老爺那兒可是得到了座上賓的待遇,吃得好喝得好,這讓他乍然離開,他還有點不適應,還是徐峰嵐不為所動,還搬出了呂非南,這才讓玉虎鳴嘀咕著,有些不滿地跟著他離開了。

從這一節便能看出這兩人性格上的詫異,接下來的南下之路上,玉虎鳴果然也是屁事更多的那個。

甚至有一次玉虎鳴在飯館吃飯時,瞧見飯館老板的女兒生得清秀可人,要言語調戲人家不說,他還色-欲熏心,非要天黑風高後去奸-淫人家。

虧得徐峰嵐攔住了,說等他們辦成大事,到時候要什麼美女沒有。

玉虎鳴這才暫時歇了心思。

暗中跟蹤他們的林萊冷哼一聲,還攥緊了拳頭。

徐青州說道:“真是師父壞壞一窩。”

林萊總覺得原本的俗語不是這麼說的,但她覺得她徐師叔在這裡用的沒錯,她自己則說道:“到時候,我肯定叫那個玉虎鳴雞飛蛋打。”

徐青州:“……寶妹你這個詞用的好生動。”

林萊隻是揚眉。

徐青州又說:“隻是寶妹你還小,這種詞還是不知道的好。”

林萊:“……師叔,我都十五歲了!”雖然是虛歲。

徐青州:“哦。”

這個插曲過後,大家繼續南下。

在這個過程中,大概是圓滿完成了師爺交代下來的任務,要麼是閒得慌,玉虎鳴就放鬆了下來,說了不少他們這邊的內幕消息。

比如:“就剩下這金了。”

再比如:“師爺總算可以重出江湖了。”

徐峰嵐讓他出門在外,還是謹慎為妙。

玉虎鳴雖然閉了嘴,可他顯然對徐峰嵐很不服氣。

按道理說,呂非南是玉虎鳴的師爺,卻是徐峰嵐的乾爹,那徐峰嵐比玉虎鳴還高一輩,玉虎鳴對他的態度卻不夠尊重,這裡麵又有什麼緣故呢?

不過對林萊來說,這個中緣故不太重要。

玉虎鳴先前透露出來的消息,才是更重要的——徐峰嵐是對的,出門在外,恐“隔牆有耳”。徐峰嵐他們這次可是遭遇了雙重意義上的隔牆有耳,林萊她有拿出了“隔牆有耳”符,就是有一點不好,她在符裡注入的靈力是有限的,得隔段時間重新裂一張符,而且還得附加伏藏隱匿符來使用。如此,各種意義上都很謹慎的林萊和她徐師叔,才至今都沒有被同樣謹慎的徐峰嵐發現端倪。

話說回來。

玉虎鳴那個大嘴巴,作為一名豬隊友真是合格。

林萊從他這兒得到了至關重要的信息,讓她明白了和呂非南的決戰日不遠了。

看來,她回到西蕉鎮後得即刻準備起來了。

等林萊和她徐師叔進入廣東境內,已經是二十天後了。

他們跟著玉虎鳴和徐峰嵐南下,路上就用了不少時間。

等跟著他們倆到了他們倆的目的地,萊源府龍湖縣,林萊和徐師叔並沒有急著離開。他們也沒有一味跟著玉虎鳴他們就是了,誰知道那呂非南在龍湖縣都布下了什麼眼線,那林萊他們自然不好貿然打草驚蛇,隻是在外圍徘徊了幾天,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這才朝著西蕉鎮而去。

等到了西蕉鎮,林萊見到熟悉的風景,頓覺得安心了不少。

便是見到了村頭那個贔屭石像,她都好心情地摸了摸它的頭。

這個贔屭石像不是原本那個很大的贔屭石像,而是個小的,和一些人家門口的獅子像差不多大小。

這小的贔屭石像呢,是讓贔屭能夠頂名替身的。

也就是贔屭能夠借助小贔屭石像,看這邊的風景,探聽這邊的動靜。

這是年前林萊給它弄的,畢竟要過年了,每個人身上都該有喜事發生。再者,贔屭並非全無所用,所以——

現下,贔屭小石像中傳來了贔屭的聲音:“寶妹,你回來了。”

林萊:“嗯。”

贔屭又說:“寶妹,汝當做好心理準備,汝父心情十分不妙。”

林萊:“啊?”

林萊一琢磨贔屭這話兒,“難道我爹心情不好和我有關係?”

贔屭:“正是。”

林萊:“??”

林萊此刻還很茫然,她做什麼了,讓她爹很不高興了。她這段時間都沒在家啊,而且她在外麵更沒有惹是生非。

林萊這麼想著,就看向她徐師叔:“師叔,你知道原因嗎?”

徐青州搖了搖頭:“寶妹很乖啊。”

林萊讚成道:“就是說啊。”

贔屭這時候說:“好似和呂非南有關。”

林萊:“啊?啊!!”

她好像知道原因了。

林萊咧咧嘴,和徐師叔說道:“師叔,咱們先回去再說。”

林萊他們家現在可熱鬨了,不僅朱榮遊已經先一步到了,他還喊來了四目道長,還有東頭村的師妹蔗姑。不僅如此,四目道長這次過來時,還帶上了他的徒弟家樂。

家樂和文才、秋生他們差不多大,性格也很開朗,和師父過來西蕉鎮沒多久,就和秋生、文才他們倆混熟了。

秋生、文才都舍得將他們家的自行車給家樂騎了,當然,這其中也有秋生和文才要炫耀的意思。

這麼多人下來,家裡自然熱鬨了。

秋生第一個看到了他們寶妹,就連忙撇下文才和家樂,朝著她那邊跑了過去。

“寶妹啊!”

第二句話就是:“寶妹你可能完蛋了。”

林萊:“……謝謝你的提醒。”

林萊進了家門,挪挪挪地進了堂屋,果不其然她爹見到她後,先是一喜,接著就拉下了臉。

那樣子讓其他人都有些發怵,不敢吱聲。

林萊知道這種時候她越不能心虛,就小幅度擺擺手:“爹,師叔們,你們好啊。”

九叔:“……林寶萊,你跟我過來!”

林萊:“哦。”

她呲呲牙,看來她爹確實很生氣。

四目道長和蔗姑給她加油打氣,卻不敢多給她說句話就是了。

林萊衝他們扯扯嘴角,還心想看來她這次怕是逃不過一頓竹筍炒肉了,便秉承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快速跟上了九叔。

等到了內堂,九叔黑著臉坐在上座,一言不發。

林萊窺著他老人家的臉色,就先開了口:“爹,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九叔臉色更難看了:“你給我把話說全了。”

說就說。林萊乾脆說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自己一個人調查我的身世之謎,調查那妖道呂非南的。”

九叔盯著她,覺得她怎麼這麼有恃無恐,頓時火起。

他猛地拍了一下茶幾,“‘一個人’?那外麵你的師叔們不是人嗎?啊?!”

林萊頓住。

九叔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踱步:“要不是朱師弟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你都調查呂妖道那麼久了。對了,你這次出門不是還喊了你徐師叔嗎,那你是怎麼和他說的?是和他說要調查呂非南吧!好啊,合著就我一個人被你蒙在鼓裡!”

林萊當即喊道:“這不是因為你是我爹,我最親的人嗎?”

九叔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林萊有理有據:“那爹你呢,這麼久以來,你乾嘛不和我說我的身世,說一說那呂非南,反而和四目師叔說了什麼。”

九叔一噎。

林萊見狀忙過去,攙扶著九叔坐下來,又給他倒了杯茶。“爹啊,你看咱們父女都是關心則亂,近鄉情怯——反正都是這麼個意思。您隻要知道我瞞著您,都是太在乎您的感受了就行了。再說了,我能自己查出那麼多線索來,您該為我感到高興才對。”

九叔當下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樣,原先凜然氣場都弱了不少,他張了張嘴:“你想知道你親爹親媽是誰啊?”

林萊眨眨眼,心說她爹最在意的是這一點嗎?

當下她就說道:“這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再縱容那呂非南繼續為非作歹,禍害無辜呀。”

林萊趁熱打鐵道:“爹,你難道不想如今一舉將他給鏟除嗎?”

九叔順著她的話說道:“我當然想了。”

林萊便說:“我就知道,爹,您可是為正義計的得道高人,之前您都敢勇鬥妖道了,這次有機會將他鏟除,您肯定不會錯過的。所以啊,爹,你就該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大家一起來參謀參謀,正所謂眾誌成城——哎呦。”

她捂住自己的腦門,“爹?”

九叔收回給她腦瓜崩的手,冷哼一聲:“你說的好聽,還不是想蒙混過關。”

林萊一臉無辜:“我哪有。不對,咱們父女之間根本就沒有矛盾啊,不過是感情太深厚,有那麼一點點小誤解罷了,話說開了不就好了。爹——北邊實在是太冷了,我都要凍出凍瘡了。”

九叔這才仔細看了看她,發覺她是瘦了些,還風塵仆仆的,頓時就心疼了起來。

九叔便說:“算了,你先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吧。”

林萊繼續撒嬌:“我還好餓。”

九叔臉色更加緩和了:“叫文才去。”

林萊:“好嘞。”

林萊就要往外走,臨出門之際她還探回頭來:“爹,你真好,愛你。”

九叔頓時難為情起來:“行了行了,彆肉麻了。”

等她走了,九叔直搖頭:“什麼‘愛’不‘愛’的,惡不惡心。”

九叔又想她這樣肯定是跟那些洋人學的,真是好的不學。

另一邊。

林萊完好不損地出現在堂屋,眾人喝茶的喝茶,看書的看書,要不乾脆蹲坐在那兒當思考者。

林萊:“。”

他們肯定去偷聽了。

林萊不和他們計較,就喊了聲:“文才。”

趴在牆上的文才慢慢下來,“有!”

林萊先去問了同樣風塵仆仆的徐師叔:“師叔,你餓不?想吃什麼?”

四目道長把眼鏡重新戴好,搶先說道:“寶妹,這裡這麼多師叔你到底問得誰?”

林萊微微一笑:“問的唯一沒有去偷聽的那位師叔。”

四目道長、朱榮遊、蔗姑:“咳咳。”

“哪有。”

“我們才沒有——”

林萊信了他們的邪,直看向最老實的徐師叔。

徐師叔說道:“我想吃蒸蛋。”

林萊點點頭,她又點了個南瓜粥還有香煎鯽魚,還有老杜鹵味店的鹵豬頭肉。說的大家都覺得餓了,紛紛要求分一杯羹。

林萊本來還有點不情不願的,可一想到大家來到這裡,都是要和她組隊的,就改變了主意:“那,再來一隻脆皮燒鵝,等等,兩隻好了,鹵豬頭肉要兩斤。對了,文才你再去洪記那裡,跟洪小騏洪師傅要份蓮子豬肚湯,再買二十個燒餅。”

秋生當即舉起手來:“我跟文才一起去。”

家樂也舉手:“我也。”

林萊點點頭:“行。那就這樣吧。”

她從自己的布包裡數出了四個大洋,遞給了文才。

文才他們呼啦啦地出門去了。

幾個師叔很是滿意,四目師叔還喊住了要回屋換衣服的林萊:“寶妹,你真好,愛你。”

林萊還好啦,不好的是才剛剛出來的九叔。

九叔想都不想,直接脫了鞋朝著四目師叔扔過去。

“愛,我叫你愛!”

四目道長笑嘻嘻地說:“師兄,我也愛你啊。”

這下子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九叔更加惱羞成怒,非要用自己的鞋堵住師弟那張臭嘴不可。

其他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紛紛加油助威起來。

林萊則笑著回屋了。

半小時後,大家圍坐一桌開始大快朵頤。

等到吃完後,九叔又將林萊叫到一邊,還瞪了眼其他人,讓他們不要過來。

等到了內堂,九叔喝了口茶,他是準備說當年的事,隻是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林萊在旁邊坐著,見狀就很貼心小棉襖地說道:“爹,要不我先說?”

九叔:“嗯。”

林萊就說起了她是怎麼鎖定呂非南和她的身世有關的,又是怎麼將尋找五行靈珠的徐峰嵐和呂非南聯係到一起,又是怎麼確定他們倆確實存在密切關係,還有呂非南很有可能已經得到了全部的五行靈珠,不日就要有大動作這些。

九叔聽著聽著就皺起眉來,到後來才漸漸鬆開眉頭,說道:“看來和我想的不一樣。”

林萊頓時正襟危坐起來。

九叔組織了下語言:“我原本以為是那呂非南,占了你三魂七魄的便宜,不想事實怕是反了過來,他沒能從你這裡占到便宜才對。”

林萊立刻說:“請您展開說說。”

九叔就開始將那過去的故事。

呂非南這個人本來就壞,他還習得了不少道術,偏他正經有些天賦,以致於學到了道術後如虎添翼,做起壞事來更加無法無天了。短短幾年下來,他做過的壞事就罄竹難書,惹來不少正義之士反感,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隻是大家功力都不如他,這麼多年來,唯二給呂非南造成重創的就是石堅和九叔。

尤其是石堅那次,石堅的五雷正法在這如今實屬最強功法,呂非南雖然僥幸逃脫,可他還是受了重傷。重傷之下,呂非南又有那麼多仇家,那他自然想要儘快恢複過來,所以他就想到了一些秘法。

九叔後來追擊他,就是察覺到了呂非南有可能在找特殊八字出身的人,用他們的肉身外加魂體來為己所用。

這太惡毒、殘忍了,九叔當時又年輕氣盛,自然是一路追蹤呂非南不放。

功夫不負有心人,九叔最終在萊河縣附近找到了呂非南,還和他開壇鬥法。

呂非南用了替身,金蟬脫殼而去。

原本九叔還以為呂非南是不敵自己才這麼脫身的,可他又覺得這並不是呂非南的作風,他當下便覺得其中有詐,就沒有就此被騙過,繼續去追蹤那呂非南。

等九叔再次找到呂非南時,呂非南已經擺好了陣法,陣法中央有他,還有個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的寶寶。

不僅如此,九叔還來遲了一步,陣法已經啟動了。

九叔懊悔莫及,想著是否還有方法阻止這一切,就上前去,先辨認下那陣法到底是什麼。

結果不等他看出個所以然來,陣法中央就出現了變動。

呂非南魂魄回體,再嘔出一大攤血。

不等九叔有所動作,呂非南就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陣,連他旁邊做護法的徒弟都沒管。那徒弟一見這情況,也跟著迷糊了,慢了半拍才起身,一溜煙也不見了蹤影。

九叔見狀便要去追擊,此時聽到寶寶的大哭聲,他停下了腳步,先去查看了陣法中央的寶寶,發現她額頭中央突然顯現出一粒胭脂痣,九叔覺得這一幕實屬怪異,加上之後他又翻閱書籍,弄懂了那個陣法乃是用來轉魂用的,就害怕當時兩個人已經交換了靈魂,再不濟那呂非南還在這個小寶寶身上留下了“種子”,等待著有一天再將這個轉魂法完成。

林萊聽完,呆呆地指了指自己:“那個小寶寶就是我咯?”

九叔頷首:“不錯。”

林萊又說:“爹,你說我是什麼神仙轉世?還是說我是什麼五世奇人,十世善人轉世,所以那呂非南才找上我,非要我的身體不可。”

九叔:“……我看你是厚臉皮神脫胎。”

林萊吐吐舌頭。

不過因為她這般耍寶,氣氛輕鬆了起來。

林萊是一點都不擔心她的靈魂被呂非南給“汙染”了,那呂非南即便是因為她這次出生時的八字奇特,而找上了她,可呂非南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經曆這麼奇特,就靈魂厚度來說,他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當時被自己反殺了。

再說九叔。

九叔因為不知道自己經曆奇特,就害怕她不是完完全全的她,而是又一個呂非南,嚴格來說,是呂非南開的小號,可他老人家這麼多年來,還是含辛茹苦地將她養大,引導她向善,而不是因為她有可疑,就將她滅殺在搖籃裡。

哇嗚。

“爹,愛你!”

九叔:“…………”

見九叔又要惱羞成怒,林萊連忙說:“我這不是覺得你確實有得道高人的風範嗎,沒有因為我來曆不明,就直接滅殺了我。等等,爹你還是有所防備的,不然你當年不會寧願花兩個大洋,都要送我去上學,而不是讓我拜你為師。嘖嘖。”

九叔氣得要打她。

林萊皮了下,又趕緊求饒。

過後,她摸了摸下巴:“那爹你又是什麼時候確認我就是我呢?”

九叔沉吟道:“你本來就是個好苗子麼,再者你瞧你向祖師爺禱告,說讓他老人家將五雷正法傳給你,祖師爺不是提拔你做了第一候選人嗎,我便完全確定你沒問題,要知道祖師爺可不會隨便將五雷正法傳人,起碼這繼承人得是心正、身正、方可道法正。”

“原來如此。”林萊話鋒一轉,“可祖師爺提拔我這件事都好久了,怎麼不見爹你將這段往事告訴我啊?”

九叔:“。”

九叔是覺得她怎麼那麼多問題,不過在她的注視下還是說了:“本身那呂非南從我這裡逃脫,我就有責任再將他拿住。再說,祖師爺提拔你這件事是好久了,可那時候你才多大,我要是貿貿然將這件事告訴你,你心急之下衝動行事,反而害得你自己受了傷算怎麼一回事。”

林萊“唔”了一聲,“也是。”

九叔:“……你‘也是’得好勉強,哼。”

林萊眨眨眼,“我說爹,有沒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件事你習慣性不說,就真的成習慣了。”

九叔:“。”

九叔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他語氣生硬地說道:“那呂非南這次竟然蟄伏那麼久,實在是超乎我的預料。”

他忽然明了了什麼,就看向自己這漏風的小棉襖,“寶萊,說不得我先前的猜測是對的,那就是當時呂非南非但沒有心想事成,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又看了看她額間那粒胭脂痣,喃喃自語道:“我當時還以為你這胭脂痣是呂非南留下來的印記,卻沒想過這有可能是你本身就有的,你當時為了自保,就強行開啟了它。”

林萊覺得這大概率就是真相了。

又或者這粒胭脂痣,她當初真的沒有,而是她強行剝離了呂非南的攝魂術。

或者呂非南三魂七魄中的某魂某魄,然後將它變為己用。

要是後者的話,那她還是成了靈幻版哈利·波特,但是伏地魔屬性版。

然而不管怎麼說,他們這個片場裡,呂非南才是伏地魔,是大反派,是要被他們鏟除的對象。

不然,一旦呂非南利用五行靈珠重塑自身,那這個世界可又多了個大魔頭了。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雖然她徹底理清楚了她和呂非南的關係,但她的身世之謎還是個謎。等等,九叔剛才提到了萊河縣,那她很有可能是萊河縣人咯?

那,她也不算全然沒有線索。

更多的線索,她之後也可以從呂非南那裡索取啊,他總該知道他是從哪戶人家將自己偷來的吧。

這麼一來,主線任務一便是大戰呂非南這個BOSS.

林萊仍舊選擇了組隊,她數了數,他們家現如今有品級的法師連上她,就有六個,其中她朱師叔可以充當奶媽,蔗姑和四目道長做輔助,她和九叔、徐師叔負責輸出。

另外,道具這些她還能提供很多。

林萊說道:“到時候,咱們就主打一個包圍戰。”

朱榮遊說道:“不是閃電戰嗎?寶妹你瞧,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知道呂非南,還知道很多,可他並不知道我們知道了他很多。”

徐青州言簡意賅:“突襲,還是直搗黃龍。”

朱榮遊點頭:“沒錯。”

九叔說道:“那呂妖道奸詐多謀,身邊還有些徒子徒孫,我們在人數上並不占優勢,到時候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林萊突然喊道:“大師伯!”

大家:“啊?”

林萊解釋說道:“我們可以請大師伯來啊,就是大師伯一來,他才不管什麼戰術,直接手搓雷電朝著呂非南的老巢丟下去,過後我們怕是連呂非南的屍骨都找不到。”

四目道長:“大師兄啊。”

朱榮遊:“五雷正法啊。”

蔗姑:“不講理啊。”

九叔:“……你們講群口相聲呢。”

大家:“嘿嘿。”

四目道長這會兒又說了:“寶妹,你們這兒的鹵鴨腦殼真夠味,鮮辣鮮辣的。”

林萊手裡也拿著一根鹵雞爪在吃,聞言她就:“嗯嗯。好像老杜還推出了甜辣味的鹵水,啊,找到了,鴨架是甜辣味道的,你們誰要?”

蔗姑當仁不讓:“我來。”

朱榮遊瞧了瞧後說道:“我也嘗嘗。”

徐青州看了看寶妹,就說道:“我還是吃這個鹵雞爪吧。”

四目道長自己的鴨腦殼還沒吃完,就沒有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了,不過:“師兄,你的酒呢?怎麼不拿出一壇出來。我也不喝其他的,就給我來壇紹興酒意思意思好了。”

九叔:“沒有。”

四目道長撇撇嘴:“師兄怎麼這麼小氣。”

朱榮遊附和道:“就是說啊,還是咱們寶妹大氣。”他說著就去看他們寶妹。

林萊:“師叔你看我也沒用,我沒藏酒。等等,梅子酒喝不喝?”

蔗姑手一揮:“我喜歡這個,寶妹快去拿。”

林萊:“等著。”

等她走後,九叔沒好氣地說:“一群酒囊飯袋。”

四目道長嘿嘿直笑:“那師兄你彆吃啊,我看你這麼一會兒下來也沒少造。”

九叔理直氣壯地說道:“這是我家。”

再說林萊那邊,她去拿梅子酒時,看到廚屋還亮著燈,就湊過去一看,發現秋生他們還沒吃完,這會兒還喝上酒了。

林萊就問:“你們喝的什麼酒?”

秋生嚇了一跳,見是她才放鬆下來,“寶妹是你,我們沒喝啥酒,就是度數最低的米酒。”

林萊:“那成。”

她就讓他們繼續喝喝,她去拿她的梅子酒了。

等她離開,秋生抹了抹腦門,心說幸虧他沒把他的香煙拿出來給家樂抽,不然寶妹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文才就沒那麼緊張了,因為他不太喜歡喝酒,所以這次吃菜更多。他想到這裡,還看了看灶上,發現小米湯可以了,就在他們寶妹經過時喊住了她,“寶妹,小米湯好了。”

林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壇,“他們還要喝酒呢,等會吧,你們先喝也是可以的。”

文才:“哦。”

秋生又問:“寶妹,你那又是什麼酒?”

林萊回:“梅子酒,你們要喝嗎?”

秋生說:“可以嘗嘗。”

林萊點點頭,就給他們一人倒了半碗,這才離開。

等她走了好一會兒了,一直沒說話的家樂才開了口:“寶妹好英姿颯爽。”

秋生:“那是。”

他附和完就直覺不對,便去悄悄打量家樂,發現他竟然有點扭捏,而且剛才他好像一直沒說話,這不太對吧,要知道家樂可是個話嘮。秋生頓時放下碗,喊文才一起鎖住了家樂的喉嚨:“說,你是不是對寶妹有意思?”

文才:“!”

家樂趕緊說:“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寶妹很有威嚴,我不敢造次的。”

秋生、文才將信將疑。

最後還是秋生端詳了下家樂,說道:“你小子還沒我長得好看,寶妹肯定看不上你的。”然後,他就放開了家樂。

文才這次一下子就跟上了秋生的思路:“家樂你學自行車都用了好幾天,可見也不是個聰明人,那寶妹更不會看上你了。我跟你說吧,我們寶妹聰明著呢,怎麼會屈就個呆瓜。”說著,他也放開了家樂,和秋生一起放心了。

家樂:“…………”

好、好紮心。

·

·

其實林萊這次的幫手,不止九叔和她的一群師叔們。

像是贔屭。

贔屭知道她要去對付妖道,就喊住了她,說道:“吾可助汝一臂之力。”

林萊立刻說:“那倒不用!”

贔屭:“??”

林萊:“我是說就你家那三瓜兩棗的,真不至於。”

贔屭:“…………”

贔屭被狠狠紮心了,它過了會兒才緩了過來:“吾是說吾王百萬兵馬的英魂。”

林萊:“啊?”她轉瞬間就反應過來,“你是說讓我用那方金印去召喚當年藩王商玉林座下變成陰兵的陰兵?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們藩王都是多少年前的古人了,便是當年他的兵死後還有滯留在人間的,怕是也沒有多少了吧,再說地址也不對。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這次就不用了。”

不過贔屭這個提議,倒是給了林萊一些靈感。

陰兵的話,她可以去召喚鬼差。

不止如此,活著的兵,說不定更有用。

說到底還是時代變了,再一個“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即便是法師,遇到子彈和炮彈這些更多時候也是白送。

正好林萊認識這方麵的人士,即隔壁易縣的鄭文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