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他家的事來,林萊其實表麵上來說知道的很含糊,畢竟那是他們家的家醜,他們自己是不願意傳揚出去的,即便是當時林萊臨時上陣去救鄭芝蘭,問鄭文鶴究竟發生什麼時,他那麼擔心鄭芝蘭,都下意識地隱瞞了一些事情。
然而對林萊來說,她有其他方法知道這個中隱情,好比在同一個時間段給鄭芝蘭下蠱的,是他的正房太太和第四房姨太太。
正房太太很好說,她畢竟是元配,天然該有屬於自己的權益。
那第四房姨太太呢,她和鄭芝蘭還是很有一段美好日子的,要知道鄭芝蘭為了讓她進門,還和鄭文鶴抗衡了一段時間,哪裡想到好景不長,為她要死要活過的鄭芝蘭在去年下半年,又愛上了一個女大學生,為人家要死要活了。這根本就是給了第四房姨太太一擊重擊,她如何能應對這其中的落差和背叛感,隻是她醒悟後,沒想著看清鄭芝蘭,反而是想讓鄭芝蘭重新愛上她。
如此一來,就有了兩個蠱蟲在鄭芝蘭肚子裡打架的一節。
那兩個蠱蟲雖然被林萊他們“釣”了出來,可鄭芝蘭心理陰影麵積可夠大的,之後他就修身養性起來,更聽不得什麼“釣魚”、“雙胞胎”、“寶寶”等字眼。當然,林寶萊和九叔這些字眼,他同樣聽不得。
偏偏鄭芝蘭聽他大伯說起他媽中元節出現在西蕉鎮的事,他就糾結了。他當然是想見見他媽媽的,隻是那樣的話,他豈不是要直麵林寶萊他們一家人,他光是想想她的臉,他都感覺自己的腸子要打結了。
所以,鄭芝蘭就想著今年中元節還有好幾個月呢,他再等等吧。
不想這天,管家鄭伯來報:“少爺,林法師來了。”
鄭芝蘭頓時僵住:“哪個林法師?”
鄭伯說:“就是那個半人半龍的林法師——少爺!”
鄭芝蘭捂著肚子:“我不見!”
鄭伯猶豫了下:“林法師其實是來拜見大老爺的。”
鄭芝蘭:“……”
鄭芝蘭也是賤的,人家不來找他,他反而好奇她找他大伯做什麼,最終他還是慢吞吞地挪向了他大伯的院子,好巧不巧和人家林法師在影壁前打了個照麵。
鄭芝蘭立刻扭過頭,不去看她的臉。
相比之下,林法師就有禮貌了:“這不是鄭大官人嗎,你好嗎?”
鄭芝蘭總覺得這個稱呼不對,“你喊我鄭先生就行了。”
林萊笑著說道:“可我還是覺得鄭大官人這個稱呼更適合你。”
這鄭芝蘭可不就是易縣的西門大官人嗎,後者也是死在了自己的女人手上。
鄭芝蘭:“?”
林萊不欲和他廢話,和他打過招呼,就去見鄭文鶴了。
鄭文鶴知道她的來意後,覺得這沒什麼,不過作為交換,他希望今年中元節她能讓自己的侄兒見見他母親。
林萊覺得這不是問題,等她離開時,她又瞧見了鄭芝蘭,她再次有禮貌地說道:“再見,鄭大官人。”
鄭芝蘭:“??”
他扭頭看向鄭伯,“大官人又是什麼意思?”
鄭伯想了想便委婉地說:“少爺,最近梨園有出戲較紅火,乃為《武鬆打虎》。”
鄭芝蘭一琢磨,頓時:“…………”
林萊帶著一個箱子回了家,贔屭又喊住她:“寶妹,有個小人近前窺伺你等府邸。”
林萊懶得糾正它的用詞,“誰啊?”
贔屭便說:“那個曲善。”
林萊:“啊。”
她差點將蚯蚓精給忘了,不知道它這段時間以來,在地下行走時又收集了什麼情報。再有,贔屭正經挺有用的,林萊想了想便說:“你守護我家有功,這樣吧,當我們打完呂非南,我就給你造個小車車。”
贔屭大喜,“多謝寶妹!”
它還不忘糾正道:“寶妹隻管稱呼其為戰車便是,小車車未免太——”
林萊截道:“多可愛啊。”
她不等贔屭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贔屭:“……”
林萊回來的時候,她的師叔們正在玩靈幻版巫師棋,見到她就招呼了下,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盤上了。
觀棋的九叔則問道:“你帶了什麼回來?”
林萊“啪”一下打開了箱子,露出了裡麵的熱武器。
九叔:“…………”
其他人瞄了一眼後:“…………”
林萊掐腰:“以防萬一。”
四目道長喃喃道:“寶妹,你這是嫌到時候呂非南死的不夠透徹呀。”
蔗姑想問她從哪兒弄的,話到嘴邊她自己就先想到了答案:“你這是從那個鄭文鶴那兒借來的吧?”
林萊點點頭。
大家問鄭文鶴是誰,知道原委後,都覺得鄭芝蘭一肚兩隻相同類型的蟲子一事很稀奇。
徐青州第一個上前拿起了一把毛-瑟-槍,突發奇想:“到時候我請呂祖下降,若是手持這槍,你們覺得如何?”
大家:“……”
林萊一本正經地說:“徐師叔,我覺得在你請諸神下降前,還是先寫封告書,闡明這槍是什麼,如何用吧。這麼一來,他們該當都會用了。”
大家:“…………”
九叔笑罵道:“先賢們自有神通,又是這區區手-槍可比的,寶萊你不要渾說。”
林萊:“哦。”
她蹲下來,扒拉了下那口箱子,然後舉起一捆炸-藥,“爹,看,炸-藥。”
九叔:“。”
還是那句話,她這次是生怕那呂非南死的不夠快,不夠透徹。
林萊還沒忘記去找了趟曲善,曲善收集到的信息,林萊這邊都有,而且在她看來曲善還是個不安分因素,誰知道他為了五行靈珠能做出什麼事來。林萊想了想,便請來了蠍子精,讓它幫忙看管一陣子曲善,讓他們這邊攻打呂非南一事萬無一失。
最終戰其實已經不能再一失了,哪怕最後石堅並沒有來,光是林萊他們現在這個配置,就已經很夠了。更彆說,呂非南一夥人都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盯上了,結果就是被突襲個正著。
嚴格來說,是呂非南自己被突襲個正著。
他的徒子徒孫們,都先被林萊他們控製住了。
呂非南是察覺到了不對,但是對他來說,現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等來了天和,不能錯過這一天。
隻是施法總有個過程,不能一蹴而就。
而林萊他們就來得正好,看到呂非南已經啟動了陣法,那他們才不會等到他施法完畢,而是想辦法打斷他的施法。
一時間,雷光四起。
炮-彈聲四起。
呂非南:“!!!”
呂非南真是恨死了,想當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絕佳換魂容器,卻不想前有林鳳嬌半路殺出,後有自己竟然被那麼個小娃娃的靈魂所傷,這導致他靈魂受損,僥幸逃脫後,他還為此失憶了。
足足有十年之久。
等呂非南再次恢複記憶,他就想著怎麼東山再起。
換魂是不能換魂了,他靈魂又不全,所以隻能先補魂,再靠五行靈珠增強自己的魂魄,到時候再去報仇雪恨。
他萬萬沒想到,他這才剛啟動五星連珠陣法,他的仇人們就殺了出來。
他們還不講武德,非要置他於死地。
呂非南雖然有陣法保護,可對方連環轟炸下,他還是受了傷。
加上他本就是個老人了,身體還是比較脆弱的,哪裡容得著這樣連環轟炸。
呂非南吐了幾口血,內心更恨,這股滔天恨意還有不甘心,最終促使他使出了殺招。
他盯著陣法外的林鳳英,陰森一笑,接著他自己拍向了自己的胸膛。
他這是要自殺?
呂非南這一幕,被外麵的人看個正著。
九叔臉色頓時變了:“不好,他這是要脫離肉身,隻煉元神了!”
林萊當即再掏出一遝雷符,朝著它們吹了一口清氣,再朝著呂非南射去。
現在物理攻擊對呂非南無效,但雷符是一直都有效的。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呂非南已然脫離了肉身,元神出竅了。
他本來就有五行靈珠,死前又帶了一口滔天怨氣,這麼一來,他這般成了鬼後,等級直升。他是無法成為鬼仙,可照他這樣子怨氣再漲的話,那他就是一步成鬼王啊。
此時此刻,呂非南怨氣森森,讓周圍的樹木都跟著枯萎了。
“不好!”
大家不能讓他在繼續升級了,勢必要先困住他。
可以說,如今形勢發生了反轉。
呂非南意識到了這點,他頭發無風自舞,煞氣衝天,還仰天長笑,“林鳳嬌,受死吧!”
呂非南並不知道當年反殺他的小寶寶,如今長大了,還就在現場,隻知道找他認識的九叔放狠話。
林萊:“。”
她知道現在不是發散思維的時候,她得想辦法應對BOSS二次變異的情況。
林萊抿了抿嘴,“蔗姑,四目師叔,你們過來幫我護法。”
蔗姑喊道:“寶妹你想做什麼?”
林萊已經坐了下來,等他們倆走近她才說:“元神出竅。”
她是要和BOSS到同個層麵,再一決勝負。
林萊是會元神出竅的,隻是她從前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從來沒有嘗試過,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
她就掐起手訣,念起了咒語,元神出竅去了。
轉瞬間,元神出竅。
四目道長和蔗姑齊齊捂住眼睛:“好閃。”
沒錯,很閃。
林萊現在的樣子,很像是她在《網球王子》世界,打網球進入無我境界時的樣子,頭發絲都在發光,而且她的靈魂就長相來說,還是比她現在的樣子要成熟一些的,看起來像是二十歲。然而就靈魂厚度來說,那真的,她一揮手打在呂非南身上,就讓呂非南感覺是山峰壓頂。
呂非南:“!!!”
呂非南也終於明白了:“是你!”
他的恨意頓時更上一層,氣焰也隨之越發囂張。
然後,被林萊一拳打倒。
一拳、一拳、再一拳。
呂非南這個新晉鬼王,完全沒有反手之力,像個小雞仔一樣,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再摩擦。
九叔:“。”
四目道長、蔗姑、徐青州:“。”
片刻後,四目道長悠悠開口:“這是最沒有牌麵的鬼王吧。”
蔗姑笑嘻嘻地附和道:“可不是麼。”
四目道長又看向了九叔,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師兄,果然寶妹是你和龍公主神交而來吧!”
九叔:“…………”
他要不是知道自己真的沒遇到過什麼龍公主,看到眼前這一幕,他都要信了。
沒辦法,就寶萊如今這副模樣,說她出身普通,根本就說不過去啊。
看蔗姑這次都信了這神交一說,她幽幽地畫起了圈圈:“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肉-身-交-配,忘記了還有神交一說。不愧是師兄,都能惹來龍公主垂青。”
九叔:“…………”
得虧那邊正在暴擊仇人的林萊沒聽到這些,不然她真的要散功了。
可憐那呂非南,他又是自殺,又是吸收周圍怨氣,又是五行靈珠加持的,還是又一次再同個敵人手上折戟,再次被人家打的慘不忍睹。
呂非南身上的怨氣都被打散了,五行靈珠還被打落了下來。
林萊:好耶,爆裝備了。
再打打看,看還沒有了。
呂非南:“…………”
說他是最慘副本BOSS都不為過,到最後他也隻有被打到隻剩一滴血,然後被收進葫蘆裡被重重封印了起來。其實這時候的呂非南,哪裡還是什麼鬼王,他連普通的鬼都打不過。
林萊也就該重新回到她的軀殼裡去了,然後,她就遇到了個小問題。
她元神出竅容易,可她元神比軀殼要“大”。
這就好比她二十歲時,去穿她十五歲的衣服,那肯定不合適。
然而十五歲的衣服可以不穿,自己總得回到軀殼中去了,不然時間一久,她更難回去了。
對他們法師來說,當然還是活著好,不然呂非南早就脫離自己受損的肉身而去了。
林萊深吸一口氣,暗示自己:‘想想那些美食,小梅都做了她現在越發拿手的辣子雞等你回去吃呢,還有洪小騏說他們洪記最近要推出烤乳鴿了,還有鹵肘子。’
‘很好,我要回去!’
不就是“衣服”不合身嗎,擠擠還是能擠進去的。
更彆說,這本來就是她穿了好多年的“衣服”,該有的彈性還是有的。
過了片刻,林萊重新在自己的身體裡睜開了眼。
她站起來,來回跳了幾下,“我好了。”
九叔:“好好好。”
蔗姑他們也圍了過來,林萊突然麵色一變:“壞了,我忘記問呂非南,他從哪裡偷來的我了?”
四目道長覺得她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啊,寶妹,你不就是你爹和你那位龍公主媽神交而來的嗎?”
蔗姑痛心疾首地說道:“寶妹,我認了。”
徐青州則說道:“寶妹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林萊:“…………”
她默默看向九叔。
九叔歎了口氣:“我解釋了,他們也不聽啊,何況寶萊你元神那樣——”
林萊:“………………”
完蛋了。
這下她是不是落進萊河裡都解釋不清了?
艸。
大艸。
事實證明,她想的沒錯。
大家雖然沒有正麵直擊他們大戰呂非南的一幕,但她那發著光的樣子,還是被人給遠遠看到了,這下子好了,簡直就是給她是半人半龍一說再添加一鐵證。上一個鐵證則是贔屭。
這下好了,大家又有謠可造了。
不對,大家都不覺得他們在造謠,而是在說事實,還是奔走相告。尤其是貨郎褚八金,他這次仍舊是奔走在第一線,恨不能路過的狗,都被他叫住說“你知道我們寶妹是龍女嗎”。
林萊:“…………”
這西蕉鎮她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四目道長笑嘻嘻說:“寶妹,你可以跟我走啊。”四目道長是走的最遲的,在他之前,朱榮遊和徐青州都先後離開了。蔗姑?蔗姑她直接回東頭村了。
林萊剛想答應,四目道長就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現在不是吃蘑菇的最佳季節,不然——”
林萊:“咳咳咳咳咳!”
四目道長:“嗯??”
林萊要將四目道長拉走,不想九叔從她的反常中發現了貓膩,他叫住他們倆問道:“四目你接著說。”
林萊:“。”
“吃蘑菇啊,怎麼了?”四目道長不明所以。
九叔看了眼低著頭的小棉襖,又問:“去年寶妹去你那裡,你們都驅了什麼邪,縛了什麼魅?”
四目道長遲疑了下,試探著說道:“特彆難纏的妖怪?”
九叔冷哼一聲:“那妖怪是不是能噴火?”
四目道長心說這花樣怎麼能詐住他,當即他便說:“當然不是了。”
九叔反問:“那你說是什麼?”
四目道長:“。”
四目道長咳嗽了一聲:“讓寶妹來說吧,我有點口渴。”
林萊:“……”
林萊都想要仰天長歎了,她剛剛就不該反應那麼大,現在好了,露餡了吧。
九叔冷笑:“林寶萊,說啊。”
林萊破罐子破摔:“是蘑菇。那奇物是蘑菇。爹啊,我也沒說錯,那蘑菇不就是能致幻,能叫人看到小人,而且每年都會長出一大片。”
九叔差點被氣了個仰倒,“你早說你去吃蘑菇了,害我見你那麼久沒回來,擔心個不停。”
這哪裡是貼心小棉襖,這根本就是漏風小背心!
九叔氣得脫下鞋,就要扔過去。
其實九叔就是做做樣子,哪想到四目道長上前攔住他,還撕心裂肺地喊道:“寶妹你快跑!”
九叔:“。”
很好,這下子九叔連師弟一起打了。
一時間,家裡雞飛狗跳,好不熱鬨。
林萊最終也沒能跟著四目道長走成,她要在家裡老老實實地疊滿一籮筐金元寶。
得,她成灰姑娘了。
她還失寵了!
林萊一邊疊金元寶,一邊唱起了《小白菜》:“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生,沒了娘呀。跟著爹爹,好生過呀;隻怕爹爹,娶後娘呀。”
林萊唱到這裡莫名一個激靈,她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來給她送飯的九叔的眼睛。
九叔:“娶後娘是吧,你飯沒了我給你說。”
林萊:“。”
過了會兒,秋生和文才悄咪咪地摸過來,給她帶了一個梅菜扣肉餅,還有一碟番茄炒蛋,筷子一雙,南瓜餅兩個。仔細看得話,這些菜就是剛剛九叔端來的盤子裡的,現在就是換個樣子被他們送了過來而已。
林萊頓時感動道:“我爹還是疼我的。”
秋生直笑:“寶妹你要是在唱什麼小白菜,那師父就不一定了。”
林萊笑著說:“就是應個景。”
文才讓她趕緊吃飯,又說:“寶妹,你唱就唱,怎麼不唱對呢。你看你要是有後娘,那很可能就是咱們蔗姑,蔗姑多疼你啊。”
秋生摸了摸下巴:“說不定是蓮姑。”
文才:“啊?那誰?”
秋生回答道:“咱們師父的前女友,當年差點就結婚了。”
文才撓撓頭:“我還以為是寶妹她親媽,那個龍公主呢。”
林萊:“…………”
林萊放下手中的南瓜餅,朝外麵喊道:“爹,秋生和文才又說起你和你蓮妹的二三事了。”
秋生、文才:“!!”
寶妹,你恩將仇報!
秋生和文才就這麼被九叔揪著耳朵拖了出去,留下林萊神情自若地吃起了她的飯。
過後,她被秋生和文才幽怨地盯著直看就是了。
林萊開始還不為所動,過了半晌她就有點受不了了。她放下金元寶,“說吧,你們倆想乾嘛?”
秋生嘿嘿一笑,“寶妹,我和文才也不怪你恩將仇報了,你就和我們倆去易縣玩玩唄。放心,我們不去什麼舞廳。”
林萊便問:“那你們想——?”
文才搶答道:“小世界!”
秋生連忙解釋說:“就是滑冰。那個‘小世界’其實是仿照其他地方的‘大世界’弄的,聽阿威他們說,這個滑冰場還是鄭少,就是鄭大官人弄的,去滑一次一小時要二十個銅子兒,不過要是去的時間長,價格會便宜一些。”他說著還大包大攬起來:“寶妹,這次我們請你。”
文才:“嗯嗯。”
林萊思考了下:“你們就是覺得你們自己去,師父不同意,就拉上我當幌子唄。”
秋生和文才:“嘿嘿。”
林萊歎了口氣:“那都是以前,現在我可不敢去薅虎須。”
不過旱冰的話,她正經挺感興趣的。
林萊眼睛一轉,“上次我從鄭先生那裡借來的武器還沒有還給他。”
秋生立刻懂了:“那我們該早早將東西還給他,那東西多貴重啊。”
文才慢了半拍,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
他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一切儘在不言中。
過了一天,他們三人就出發去了易縣。
上一次林萊帶著拿箱子武器回來時,是鄭文鶴派人開車送她回來的。這次他們要去的話,就有點麻煩了,主要是他們有三個人,家裡隻有一輛自行車。
最後還是他們去任老爺家借了他們家的自行車,又給拿箱子上了個“輕如鴻毛”符,三個人才騎著兩輛自行車去了易縣。
他們也是不嫌累,尤其是秋生還帶著個文才。
等他們雄赳赳地去到了易縣,先去還了裝武器的箱子。
這次林萊過來,鄭家人對著她明顯更熱情、周到了。
林萊:“。”
林萊沒有多留,趕緊溜了。
等到了那“小世界”旱冰場,林萊是覺得這時候的旱冰場和她記憶裡的相比,還是顯得較為簡陋的,不過有得玩就很不錯了。她當即就要掏錢,結果被秋生和文才攔住了,說好了他們倆請客的。
他們倆跟著九叔賺得報酬,大頭是都由九叔幫他們收著,這不還有些小頭嗎,他們吃喝基本不用花自己的錢,久而久之還是攢下了一些錢的。不說其他的,請他們寶妹滑冰還是夠用的。
就這樣,他們去交了半塊錢,換來了每人一小時,還有三雙租用來的旱冰鞋。
林萊瞧了瞧她手上這雙旱冰鞋,心說她不如回去自己弄雙好了。
秋生和文才卻覺得很新奇,不止旱冰鞋,這裡什麼都讓他們覺得新奇。
他們這樣子,頓時招來了有些人的白眼。
文才遲鈍一些,秋生卻是立馬感受到了這點,他狠狠地瞪了回去,接著:“寶妹!”
林萊走了過來:“?”
秋生小聲說:“寶妹,你就站在我身邊就行。這群城裡人還以為他們是個角兒了,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大人物!”
林萊:“。”
林萊心說那謠言也不一定傳到易縣來吧,她不如用滑冰來教對方做人,結果她一看,好嘛,他們果然認識自己。
林萊:“……”
好的一麵是他們更多還是畏懼於易縣地頭蛇鄭家,不好的一麵是他們中還是有人知道那則謠言的。
林萊都已經麻了。
她心情一不好,就想要搞點事,所以她就對著那幾個鼻孔朝天的人,比了個手訣,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地跑了。
林萊收回了手,她就瞎比劃下。
秋生問清楚後,就直拍手:“一群膽小鬼。”
他們三個就開始滑起冰來,不想過了會兒,鄭芝蘭被那幾個人擁簇著找了過來。
林萊停下來,再次有禮貌地打起招呼:“上午好呀,鄭大官人。”
鄭芝蘭:“…………彆那麼叫我。”
林萊沒搭理他,而是看向那幾個人:“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們,沒真的怎麼著你們,說到底我可是個正派法師呀。”
那幾個人:“………”他們該信麼?
鄭芝蘭其實也懶得理會他們,擺擺手讓他們滾蛋,他轉過頭來則態度好了很多:“他們幾個毛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這樣吧,你的賬都記在我名下。”
林萊指了指秋生和文才:“還有我師弟們的。”
鄭芝蘭點點頭。
林萊頓時很客氣地說道:“謝謝你啦,鄭大官人。”
鄭芝蘭:“…………”
林萊懶得再理睬他,就繼續跑冰去了。
她上手很快,這會兒已經滑得有模有樣了。
倒是秋生和文才,滑得磕磕絆絆的。
秋生看到她滑得那麼好,就向她求教,還問有沒有什麼符籙可用。
林萊認真思考了會兒:“我倒是想起一個甲馬符。”
文才這次反應比較快,他興衝衝地說道:“寶妹,是《水滸傳》裡戴宗用的那個符吧,我知道!”
林萊點點頭:“我想著它甲馬可以,不知道能不能甲旱冰鞋,反正都是交通工具麼。”在《水滸傳》中,戴宗用這個符讓他那匹普通的馬變成了絕頂寶馬,騎起來有如神助。其實也是真的有神們在助陣,因為這裡的“甲”其實還暗含了六丁六甲神裡的六甲神。
秋生便說:“那就試試唄。”
林萊聳聳肩:“我沒帶工具來,等咱們回了家再說吧。”她想了想說:“我們這次先從這裡買雙旱冰鞋回去。”
一雙旱冰鞋並不便宜,要一塊錢,而一塊錢買一般的鞋都能買上五六雙了,不過這次的賬是記到鄭大官人名下的,所以林萊就沒和他客氣。她還從這裡薅了他三瓶汽水,他們三個一氣喝完,這才騎著自行車家去了。
然後,“其實我們也可以甲一下自行車。”
但是自行車很貴,還是甲旱冰鞋吧。
林萊看著旱冰鞋,還聯想到了哪吒和他的風火輪,於是乎不止甲馬符,她還嘗試著往上麵疊加火符。
在正式做實驗前,林萊還不忘寫了封告書,告上神她弄的這張符裡要甲的是什麼東西,它又是做什麼用的。
上界的六甲神:“。”
他們很無語,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步上了昴日星官的後塵,在新時代人間界開辟了新業務。
這麼說的意思是林萊這次實驗成功了,但是之後出了點小意外。
那就是有了神助後,“風火輪”使起來後,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沒辦法好好操控它。
這還不算什麼,偏偏她迎麵撞上了九叔。
九叔為了躲她,就跳到了旁邊的田地裡。
結果,一個深陷,九叔差點整個人都陷進泥水裡,成為大半個落泥水雞。
九叔:“…………林、寶、萊!”
林萊:“……”
對九叔來說,貼心小棉襖終究成了爛背心。
唉。
·
·
呂非南被解決了,林萊的身世之謎卻沒有完全解開。
本來林萊還想將呂非南的殘魂從葫蘆裡召喚出來問他,結果他現在已經完全生無可戀了,什麼話都不想說,林萊隻能將他送回葫蘆了,自己想辦法調查她的身世之謎。
林萊對於這個支線任務,其實並不多麼著急。
說到底還是九叔的養恩,對她來說更重要。
雖說這段時間,九叔有點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林萊對於導致九叔成為泥人一事,已經深切地反省了,她下次再玩甲馬符時,一定要準確地告訴六甲神,她需要怎麼樣的速度。
九叔:“。”
六甲神:“。”
林萊也並非一味玩耍,吃吃和喝喝,她還有正經事要做的。
其中呂非南一黨還有餘孽在潛逃,林萊得負責將那幾個人追捕回來。於是,她吃了頓香椿炒蛋後,就裝備齊全地出門了。
這次出門,著實花了林萊一段時間。
而在她不在家的這段日子,九叔收到了四目道長的求助信,他隨後就趕去了湘西。原來湘西最近有僵屍王出沒,說是僵屍王,其實是飛僵這個等級,饒是如此,這樣的僵屍也很難對付。得虧這次有九叔,還有一休大師,九叔還用上了大殺器,這才將僵屍王製住。
確定了僵屍王不能再動彈後,四目道長還是往他身上又貼了幾張符,以防萬一。
做完這些,四目道長才去看九叔手中的大殺器:“這是什麼?”
九叔咳了聲:“是寶萊鼓搗出來的。”他們現在都很懂做什麼,都要武裝到位的道理,所以這次九叔過來湘西前,就拿上了這把專供僵屍使用的暴雨梨花釘,它能夠連發裹著符的糯米,對付起僵屍王這樣速度奇快的高等級僵屍,效果更為顯著。
四目道長:“哦——!”
一休大師聞言也好奇地湊頭過來看那暴雨梨花釘,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臉色不太妙:“說起來,四目,你還記不記得有戶遭了僵屍的人家,還少了一身旗袍?”
四目道長:“!”
九叔:“!”
難道說,還有個女僵屍?不然一個男僵屍要旗袍乾什麼?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趁機作亂,可要是這樣那人為什麼偷旗袍啊?
三個大師想到這裡,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事情怕是大條了。
實際上,不止有女僵屍,還有個小僵屍。
林萊出門時正值大家吃香椿的時節,而等她回來時,荷葉都可以吃了,看洪記都趁機推出了荷葉糯米雞。
林萊就被洪小騏洪師傅喊住,被他安利了一波,她便從他那兒買了一隻香噴噴的荷葉雞,隨即她又買了幾根竹筒糯米飯,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家裡趕。
等她到了家,還沒有進門,正在院子裡裁剪錫箔紙,用來疊錫箔元寶的文才先看到了她,當即便喊道:“寶妹你回來啦!”
秋生聞聲從堂屋裡鑽出來,他笑嘻嘻地糾正文才道:“文才你喊錯了,我們現在該喊寶妹‘大寶妹’了。”
林萊:“??”
秋生故作沉痛地說道:“因為家裡現在多了個‘小寶弟’呀。”他語氣不怎麼沉痛就是了,還“呀”。
文才跟著點頭:“沒錯,寶妹,咱們家多了個小寶,還是個男孩子。”
秋生打了個響指:“所以,小寶弟,大寶妹。寶妹你懂了吧?”
林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