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12
林萊被他們倆“大寶妹”、“小寶弟”弄得一頭霧水, 一時間想不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就乾脆擺擺手不要他們說了。
林萊進了門，秋生笑著走過去接過她手裡拎著的東西, “哇, 好香！”
林萊說：“洪記推出的荷葉糯米雞。”
秋生聞了一口那濃濃的香氣, 由衷地說道：“果然寶妹一回來, 我們就有好吃的了。”
文才放下裁紙刀，聞香趕來：“讓我聞聞！”
林萊去打了盆水, 準備先洗把臉, 因沒見九叔動靜就問：“我爹呢？”
“寶妹, 我再去弄個酸辣土豆絲吧。哦, 師父啊，師父去金鳴大街那邊了。”文才看看日頭，是還不到他們平時吃飯的飯點，但也差不多了，就挽起袖子準備去做飯。
秋生補充道：“就是那個在外地做生意的老苗，寶妹你知道吧？他兒子小時候頭上老生虱子, 他媽索性就一直給他留了光頭。”
林萊想了想：“苗小永？”
秋生忙點頭：“對對, 我們都叫他沙彌、小和尚的。”
文才這時候在廚屋裡喊道：“秋生，你過來幫我燒火。”
秋生：“來了來了。”
秋生說著“來了來了”，腳卻沒有挪動，繼續和他們寶妹說道：“那苗小永的爺爺今年三周年祭，老苗說是在外麵賺了一筆錢，覺得是他老子保佑, 所以今年他就準備給他老子大辦。”
文才夠頭接道：“還燒起錫箔來了。”他不忘看了秋生一眼。
秋生這才走向廚屋，嘴裡還不沒停：“師父就被他家給喊去了，看來要忙個好幾天了。”
“對啊對啊, 寶妹你回來的正好，到時候我們去他們家吃席。”文才關注的點卻是這個，“再拌個黃瓜吧。”
林萊：“行。”
九叔因為是到那老苗家忙了，就沒回來吃飯，所以這頓飯就他們三個人吃。
他們三沒有進堂屋吃，而是圍在了葫蘆亭裡的石桌旁，秋生將荷葉解開：“謔，好香！就是這糯米好像有點多啊。”
林萊聳聳肩：“價格就便宜一點咯。”這份荷葉糯米雞，洪小騏洪師傅才要了她三十個銅子兒，還說她都是他們家的老顧客了，合該給她便宜一些，他們往外賣一份可得再多加五個銅子兒的。
秋生一想：“也是。”
不過這被雞肉侵染了的糯米，吃起來老香了。
大家都直接將這份糯米當飯吃了，連文才做的雜糧煎餅都被冷落了。
酸辣土豆絲和拍黃瓜倒是沒剩，就是林萊原先一起買回來的竹筒糯米飯，他們嚷嚷著吃不下了，可過了沒多大會，他們就齊齊沾著白糖，把竹筒糯米飯當飯後甜點給吃了個乾乾淨淨。
林萊回味了下，覺得這竹筒糯米飯裡用的紅小豆被處理的好軟糯，還有——“是不是要到端午節了？”
“是啊，這都進五月了。”文才怕拍自己的肚子，懶洋洋的不願意動彈。
秋生更過分，他都已經躺到躺椅上，準備消化消化外加睡個午覺了。
“五月啊，”林萊去洗了個手，“想吃櫻桃了。”
粽子什麼的，到時候再說，她可不想今年還遇到什麼香蕉肉粽子的。
文才聞言直點頭：“是該吃櫻桃了。”
秋生冷不丁地說：“所以，咱們就不管咱們的小寶弟了？”
林萊：“！”
林萊反應過來：“他難道是跟著我爹去老苗家了？”
秋生從躺椅上坐起來，和文才對視一眼，“你沒說？”
文才：“你也沒說？”
林萊：“？”
秋生站起來：“其實他——算了，寶妹，你還是直接去看吧。”
他和文才隨即就領著林萊進了屋，到了廂房的閣樓，那上麵原本放了一些雜物，現在卻放了一口棺材。
還是一口小棺材。
林萊此時已經明白了過來，“是個僵屍呀？”
“正是！還是個小僵屍。”秋生肯定道，“師父將他領回來時，還把我和文才嚇了一跳。”
文才點點頭：“師父說這隻小僵屍和其他僵屍不一樣，他不吸人血的！”
林萊：“哦？”
秋生眼睛一轉，又笑嘻嘻地說道：“這還就罷了，這小僵屍還挺機靈可愛，這才幾天功夫，他就排到我和文才前麵，讓師父愛的不要不要的。”
文才剛要說“還好吧”，秋生就先給他是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說話，讓他自己來。
林萊這時候還沒有什麼危機感，她聽秋生那麼說，就很冷酷無情地說道：“那你和文才就該好好反省反省，怎麼那麼輕易就被個後來人給比了個過去。”
秋生：“……”
文才：“……”他都沒說話啊，怎麼也被一起罵了。
秋生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後重整了旗鼓：“寶妹，說不定這個小僵屍會什麼迷惑術，把咱們師父給迷惑——你彆那麼看我，我知道我這話兒說的很沒道理。”
文才偷笑。
秋生乾脆說：“反正師父現在可疼他了。”
林萊摸了摸下巴，如果是那隻小僵屍的話，那有這種情況也不是很奇怪——在英叔僵屍電影宇宙裡，《一眉道人》中就出現了一隻很萌的小僵屍，吃素，還在最後大戰吸血鬼時幫了大忙。
林萊想著就去看他們眼前的小棺材，想著是他的話，那她是不排斥家裡多個人口的。
所以：“我說我們非得在人家床前編排人家嗎？”
秋生臉皺了起來：“‘床前’？”
文才現在是無條件站他們寶妹的：“寶妹也沒說錯啊，那個小僵屍本來就在這裡麵睡覺，這不是他床前是什麼。”
林萊又說：“秋生你要是想繼續人家床前呆著你就繼續呆著吧，我和文才就先下去了。”
文才：“寶妹我們走。”
秋生：“。”
秋生連忙追過去：“我說寶妹你不要說的，我有什麼不良癖好一樣。”
他們仨就這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小僵屍繼續在他的床上睡覺。
林萊這次在外麵忙了好一段時間，饒是她也覺得累，所以她消完食就準備先去睡個覺，休養生息一下。
等她醒過來，天已經擦黑了。
林萊簡單洗漱了下，就出了她的臥房，來到了院子裡。
文才先看到她：“寶妹你醒了！師父回來了哦。”
林萊就快步往堂屋裡去，甫一進門，就趕上九叔拿起煙杆。
林萊有意賣乖就笑著說：“爹，我來給你點——”結果，她話音還沒落下，就有人先她一步，拿起火柴盒給她爹點好了煙絲。
林萊：“！”
九叔：“。”
林萊目光左移，落到了搶了她活兒的人身上。
嚴格來說，那並非人，而是個小僵屍。
他穿著僵屍的經典皮膚，清朝官員服，臉色煞白，眼圈烏黑，看上去隻有五六歲大。
果然是《一眉道人》裡的那隻吃素的小僵屍，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來曆，不吃素不說，眼下看起來還很靈動。
也許是林萊目光淩厲，也許是認生，小僵屍當即就往九叔那邊跳了一步，這下他就是緊緊挨著九叔了，還發出嘰嘰的聲音。
九叔清了清嗓子：“寶萊，你回來了啊。這是——”
一直在旁邊看熱鬨的秋生立刻上前一步：“寶妹，這就是小寶了，你看看他和九叔是不是有父子相？”
林萊：“。”
九叔更是無語，他都要給秋生一煙槍了：“你這混小子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秋生趕緊跑開了，將空間留給他們三人。
林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所以，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九叔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心虛，可他轉念一想他心虛什麼。都是秋生那個混賬，亂說什麼父子相。九叔當下便拍拍小僵屍的頭，讓他蹦開一步，九叔便側著看向自己的前貼心小棉襖，“這不是你不在家的那段時間，我接到你四目師叔的求助信，幫他去治理僵屍，這小家夥是個例外，他無處可去，我就給帶了回來。”
林萊挑挑眉，她爹這也太簡言意賅了吧。
不過她並沒有追問，她是覺得她爹是故意省略了很多細節，應該是不想當著小僵屍的麵說。
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是：“他不會真叫小寶吧？”
九叔笑罵道：“秋生和文才那兩個混小子是不是給你說了什麼有的沒的，真是一天都不給我安分。”他抽了口煙後說道：“這小家夥怕是姓熊。”
小僵屍嘰嘰起來，還扯了扯九叔的袖子，朝他搖頭。
九叔見狀就說：“不姓熊啊？好，我知道了。”
小僵屍點頭再點頭。
九叔抬起頭來：“看來他不姓熊，咱們也不能小僵屍小僵屍地叫他，就暫時叫他小寶好了。”
林萊還沒有什麼反應，站在窗外偷聽的秋生就來了句：“小寶弟！”
林萊：“。”
九叔火了，轉頭朝窗口方向喊道：“怎麼哪裡都有你！”
林萊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秋生身上，這家夥好像一直在搓火呀。她眯了眯眼睛，等到晚飯端上來，她看到正中間擺了一份燒雞。
林萊隨口問了句：“燒雞哪來的？”
九叔說：“老苗給的。”
林萊笑著問道：“爹，看來老苗今年是真的發財了啊。”
九叔點頭：“可不是。”
“燒雞，吃燒雞咯！”秋生這時候嚷嚷道。
“嗯。”林萊看了眼秋生，“雞屁股是秋生的，大家都不要和他搶。”
秋生：“。”
秋生剛想說自己乾嘛了，可他自己想了想自己那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勁頭，頓時蔫吧了。
文才在心裡說秋生活該，他自己則美滋滋地上前拆分那隻燒雞。兩隻雞腿，師父和寶妹一人一個，他就分一下雞胸脯吧。還有——“雞屁股，我找到了，秋生給你！”
秋生：“……”
因為是晚上，小僵屍不僅能出現在人前，他精神頭還挺好，隻是他並不能吃大家都能吃的飯，隻能直挺挺地坐在旁邊，看著大家吃飯。他已經來到林家好幾天了，和秋生、文才都算熟悉了，知道他們倆尤其是秋生看自己不順眼。就算秋生沒有表明立場，可和他自己相比，無論是秋生還是文才都已經是大孩子了，他們天然比自己厲害，當然，他們都沒有九叔厲害！隻是小僵屍沒想到，寶妹一回來，秋生這個大個子就變得好像沒那麼厲害了？
小僵屍還注意到了文才，將雞腿一個給九叔，一個給了那個寶妹。
小僵屍若有所思，嘰嘰。
林萊聽到他的聲音看過去，“爹，他是餓了嗎？”
九叔看了看，“還沒有。等咱們吃完飯再說吧。”
林萊：“哦。”
老苗讓九叔帶回家的燒雞，味道還是可以的，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除了秋生。
秋生看了看自己碗裡的雞屁股，又見文才將雞肉撕下來，大口大口地嚼啊嚼，他就可憐巴巴地喊道：“寶妹，好寶妹。”
林萊沒吱聲。
文才抬起頭來：“雞屁股你不吃？那給我好了。”
秋生：“去你的！”
雞屁股其實還是好吃的，隻是秋生更想大口大口吃肉。
“寶妹！！”
這次林萊終於理他了：“我又沒說隻讓你吃雞屁股。”
對呀！秋生一聽，連忙下筷子去撕了一大塊雞肉，九叔見狀搖了搖頭：“餓死鬼投胎嗎你？”
秋生：“唔唔唔。”
這不是陡然乍“富”嗎，他還以為他今天晚上就隻能吃雞屁股了。
小僵屍見秋生吃癟，又嘰嘰起來。
秋生聽到了，沒空理他，隻顧著吃肉了。其實家裡今天晚上還有一道麻婆豆腐以及清炒豆芽，麻婆豆腐還是小梅做了，知道寶妹回來了送過來的，做的可好了。隻是對秋生來說，這些都沒有燒雞有吸引力。
相比之下，林萊就更喜歡那道麻婆豆腐，拿勺子舀了豆腐放到米飯上，和著米飯一起吃了。
等大家吃完飯，照舊是誰做飯誰不洗碗。
這頓飯是文才做的，所以——“秋生，來吧！”
秋生一邊嘀咕“我燒火了”，一邊還是將手放到了身後，“石頭剪刀布。”
林萊：剪刀。
秋生：布。
秋生：“……三局兩勝！”
林萊：“成。”
林萊：剪刀。
秋生：布。
秋生頓時哀嚎出聲：“怎麼這樣！”
可是沒辦法，他隻有願賭服輸，手腳麻利地收拾起碗筷。
小僵屍這會兒沒空嘰嘰秋生了，他餓了。
九叔一瞧，就去拿了兩個西紅柿來。
第一個西紅柿，九叔還親自喂到了小僵屍嘴邊，看他乖乖地將西紅柿吸乾淨，而且他看起來還真的挺喜歡吃西紅柿，而不是想著去吸人血，九叔頓時眉開眼笑：“真乖。”
小僵屍：嘰嘰。
我就是很乖的。
林萊：“。”
秋生、文才：“。”
半小時後，林萊的書房。
林萊盤腿坐在上座，秋生和文才坐在她下首兩側。
秋生第一個發言：“大師姐，師父他竟然有那般慈愛的一麵，你也看到了，請問你要如何應對？”
文才撓了撓臉：“是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師父笑得這麼慈祥，往常他對我們可是彆提多嚴厲了！”
林萊糾正道：“是對你和秋生。”
秋生、文才：“。”
秋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寶妹，你還在嘴硬嗎？你想想師父他什麼時候摸著你的頭，笑著說‘寶萊寶萊，師父的好徒兒，好乖好乖’了？”
林萊：“……我爹就對小僵屍說了個‘好乖’而已。”
秋生便問：“那師父對你說過這個詞嗎？”
林萊點點頭：“當然啊。”
秋生：“…………”忘記她一直很受師父疼愛了。
文才這時候說：“看來隻有我和秋生惹師父嫌了。”
秋生：“……你不要先這樣滅自己誌氣！”
秋生本來隻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可現在他越想還真有了些真情實感的酸，“師父這才將小僵屍領回來幾天啊，都沒見他為這個家做出什麼貢獻，師父怎麼就對他那麼好了？怪不得人家都說‘大兒子小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林萊：“……這都什麼跟什麼。”
秋生朝她擠擠眼：“寶妹，你懂我的意思就成。”
林萊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覺得我爹誇小僵屍，是因為見他真的能吃素呢。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要這麼杞人憂天，尤其是你秋生，彆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在撩火，你是不是以後吃雞時隻想雞屁股了？”
秋生見被戳穿小心思，就連忙討饒。
林萊想了想說：“好了好了，等我先去問問我爹這小僵屍的來曆。”她咂摸了下，“這次的燒雞味道還成，這樣吧，等過兩天我去找胡大師傅，請她幫咱們家整治一次燒雞，她做的燒雞才叫絕呢。”
文才立刻說道：“好啊好啊。”
秋生則瞪大了眼睛：“是狐狸精那個胡吧？寶妹，你不如到時候帶我一起去，我可想開開眼了。”
林萊笑著說：“那你就想著吧。”
秋生：“寶妹——”
他這次再這麼喊她都沒用了，林萊讓他們倆該乾嘛乾嘛去，她去了九叔那屋。
九叔正在看書，見她過來就放下書：“你和秋生、文才他們倆嘀咕啥呢？”
林萊撇撇嘴：“這不是你慈祥一笑百善生，我們嫉妒了唄。”
九叔：“……你那都是什麼俏皮話。”
林萊吐吐舌頭：“爹，那小僵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九叔剛要說，就聽到蹦蹦跳跳的聲音，讓她先等等。
片刻後，便見小僵屍端著他的洗腳盆，蹦蹦蹦蹦地過來了。
小僵屍將洗腳盆放到九叔腳邊，嘰嘰嘰嘰。
九叔便道：“好好，我知道了，我該洗腳了。你先去旁邊玩會兒，我和你寶兒姐姐有話要說。”
小僵屍：嘰。
他就蹦蹦到一旁，玩起了個小車車。
林萊看過去，“這不是——？”
九叔咳嗽了聲：“我就拿過來給小僵屍玩一下。”
林萊隻是那麼一說，她並不介意她的小車車給小僵屍玩：“那就玩唄。”
九叔看了她一眼，又示意她看自己腳邊的洗腳盆，“這孩子多貼心。”
林萊忍不住說：“我難道就不孝順、不貼心了？”
九叔想到了她之前乾的好事，就暗自搖了搖頭：“你是貼心，都貼心到讓我成了個泥人，我那雙鞋子你知道文才他們刷了多久嗎？”
林萊眼神遊移，之後才說道：“那是意外，等我下回我保證我一定是人間界最靚的跑冰手。”
九叔笑罵道：“你可算了吧。”
他又問她這次出門在外的收獲，知道她將呂非南的餘孽都抓了回來，“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
林萊點點頭，“那你——”她瞥了眼不遠處試圖踩進小車車裡，滑動起來的小僵屍。
九叔沉聲說道：“我和四目、一休大師都懷疑他是被咬成僵屍的。”
一般來說，僵屍乃是積怨而生，多是成年男性，便是女性僵屍都少見，更彆說是小孩子了。因為小孩子大多還懵懵懂懂，沒有很刻意的、能讓自己死後成為僵屍的一口怨氣。再有一點，男性僵屍和女性僵屍是生不出小僵屍的，他們已經失去了這種功能，更甚者絕大多數僵屍還失去了作為人類的情感，剩下的隻有嗜血的欲望。當然，還有很小一部分高級僵屍，能保留部分情感，像是這次九叔他們遇到的僵屍，就是一對夫妻僵屍。
那個僵屍王被他們擒獲後，女性僵屍趕來救他。
然後，被他們擒獲。
總之呢，小僵屍少有，像小寶這樣吃素的僵屍更是罕見。
林萊想到僵屍蘇醒後，通常第一批下手的對象是他們的親屬，那小僵屍會是這種情況嗎？還有他為什麼沒有完全變成那種僵屍？因為不管怎麼說，除非是很厲害的僵屍，才有可能克製住自己吸血的欲望，否則的話，絕大多數僵屍都是無法幸免的，因為進食就是生物的本能。
林萊這麼想著，就和九叔小聲討論起來。
九叔說道：“我和你四目師叔有個猜測，那就是小寶生辰八字特殊，有可能是陽年陽月陽時生，這讓他能稍微抵抗僵屍本能，再一個他成為僵屍後就陷入了沉睡，至今還沒有嘗過鮮血的味道。”
林萊懂了：“所以爹你不忍心將他燒死，就將他帶回家來了？”
她怎麼覺得這一套很熟悉呀，她一想，這不就是自己嗎。
林萊頓時挑了挑眉：“爹，你是不是還想他隻要還有一線生機，就值得一個活下來的機會？畢竟你是不能保證他以後不大開殺戒，可彆人同樣不能保證這孩子就不能一直吃素。何況您老人家身邊還有個成功的先例，您就更有信心看管好小僵屍。”
九叔愣了愣：“什麼‘成功的先例’？”
林萊指了指自己：“我啊我。你看你以前還擔心過我會變成呂非南那個大壞蛋，即便如此，你還是含辛茹苦地將我養大了。不說其他的，我小時候老是貪吃，你哪次不都是看著我，不讓我吃太飽。”
九叔聽她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那些記憶。
他忍不住露出懷念的笑容，“你好意思說呢，你那時候真是恨不能吃到嗓子眼，我真擔心我一個看不住你什麼都吃，也難怪你自詡你是饕餮。”
林萊：“……爹，咱不提這個還能好好做父女。”
九叔直笑不說，他還火上澆油：“現在好了，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