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父母去世後,這麼多日日夜夜,邢氏日日痛悔不已,她不願頂著焦霆夫人的名頭活在這世上,更不願死後和這個狼心狗肺的狠毒男人同穴。
邢氏甚至已經決定,真等自己不成了,就讓文兒一把火把自己燒成灰,然後直接揚到大海裡。
“做夢!”焦霆神情猙獰。
一想到他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毀在了邢氏手裡,焦霆吃人的心都有。邢氏想要和他撇開關係,根本是門兒都沒有。
“整個震澧,我看誰敢幫你簽這份和離書?”
和離書是要經過官府同意的,焦霆可不信,震澧上下有哪個官員敢在這上麵簽字。
邢氏明顯也想到這個問題,笑容一下僵在臉上。
“沒事兒,有我家相公出麵,看哪個官員敢不同意。”知道邢氏的遭遇,舜華心裡對焦霆厭惡已極,“阿文,你隻管去讓他寫。”
“好。”邢文一口答應了下來,瞧著舜華的眼神還有些緊張。
舜華看出他的窘態,就有些莞爾——
許是在焦家壓抑的太狠,邢文早習慣了諸般感情都不表露在臉上,就是話也很少。隻不時偷瞄過來的視線,暗示了少年人多渴望有個家人。
想了想道:
“你快去讓他寫,寫完了之後,好好睡一覺,明兒個一早有驚喜哦……”
頂多明天,大哥和二哥就會到了,相較於自家殿下,二哥才是邢文真正的姐夫啊。
驚喜?邢文明顯有些疑惑,卻很是信賴的點了點頭:
“等他寫完和離書,我去幫姐夫。”
下麵的喧囂聲,他離這麼遠都能聽見。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兄弟”,邢文也了解焦崇,那人的狠毒根本不在焦霆之下。
這回又被姐夫擺了一道,不定氣成什麼樣呢。
舜華還沒回答呢,下山路口那兒一個粗獷的聲音就跟著傳來:
“你們這些人聽著,想要活命的話,就趕緊丟了手中兵器,那樣的話,我家殿下還可以既往不咎!如果誰能捉住焦崇這個逆賊,還可以立下大功一件。要是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彆怪我們家殿下不客氣!”
殿下?
邢文猛地抬頭。邢氏則直接看向舜華。
至於說地上的焦霆,更是仿佛被雷劈了似的——
殿下,什麼殿下?
蕭瑢已經救回來了,舜華也沒有隱瞞幾人的意思,斟酌了片刻笑著道:
“他說的不錯。殿下確實是奉了皇命過來的。”
“你撒謊!”焦霆也回過神來,卻是連身上的傷也顧不得了,掙紮著衝著舜華道,“什麼殿下?你們一定是反賊,反……哎呦!”
卻是被那屬官一拳砸到胸口上,又朝地上狠狠的“呸”了聲:
“怎麼對我們王妃說話呢?想要找死不是!”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焦霆忍不住再問了一遍。
“你既然是官身,那這個令牌應該見過吧?”那屬官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枚令牌,在焦霆眼前晃了晃。
“皇城司?”焦霆眼睛一下睜的溜圓,無窮的恐懼海水一樣湧來——
即便身處偏僻一遇,焦霆也知道,能被皇城司如此恭敬的殿下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大楚六殿下蕭恪。
“算你還不蠢!”
“那,水牢水牢裡的那個……”
“那是萬歲爺最看重的三殿下!你竟然敢把三殿下,綁在你家水牢中將近一月之久,把三殿下折磨成這般模樣,焦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等著你的會是什麼吧?如果你能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說焦霆之前還有些掙紮,這會兒則徹底成了死狗相仿——
他竟然把皇上的兒子綁在自家水牢裡?
可不對啊,明明那人跟自己說,對方是即將蒞位儲君的五殿下平生眼中釘肉中刺,隻要能把這人給弄死,等五殿下繼承大統,他就能封侯拜相……
怎麼現在,卻忽然成了當今最愛重的兒子?
“不,不可能……”
同樣認為不可能的還有焦崇。
一覺醒來,被焦霆捉奸在床,焦崇真是駭的魂兒都飛了。
一番雞飛狗跳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自己帶回來的人竟然劫了水牢不算,還把他爹焦霆打成重傷,然後挾持人揚長而去。
焦崇已經能想象的到,他爹焦霆這會兒得怒成什麼樣。焦崇這會兒,真是把蕭恪剁了喂狗的心思都有!
還想著他帶了這麼多人過來,蕭恪不定嚇成什麼樣呢。隻是既然敢招惹他,對方就要做好承受他雷霆之怒的準備。等抓到那個敢把手腳動到他頭上的兔崽子,非得碎屍萬段不可!
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比他還傲,更甚者還口出狂言,自稱是什麼殿下。
氣的焦崇當即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要是殿下,我還是太上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