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恪點頭,卻是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當先邁步往書院大門而去。
宮澄明幾人忙也跟了上去,心裡卻是和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那叫一個七上八下——
這位可是春暉書院第一任山長,按說是郡君娘娘親自選的人,理應是個厲害的才對,可怎麼瞧,這也太年輕了吧……
應該沒考上舉人吧?畢竟真是舉人的話,那前程正遠大著呢,怎麼說也應該攻讀詩書,考個進士才是,如何也不會跑到清苑這個偏僻的小縣城當個山長……
要說就是個小秀才吧,偏偏這人氣度非凡,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股子高高在上的貴人之氣。
難道是名門之後?
卻又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少年舉子都不會來清苑,出身名門的更不可能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間,前麵的蕭恪一行卻是停住了腳步。
袁成的聲音跟著響起:
“這是何意……”
卻是對著大門那裡,這會兒正擺著一張書案,書案上文房四寶之外,更有一大張雪白的宣紙。
好歹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宮澄明總算冷靜了些,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上前幾步:
“袁管事,是這樣的……”
昨兒個工匠過來,說是袁成的意思,既然三座學堂要合為一個,那就連大門也扒了重建,大門上的題字要先寫出來。
宮澄明等人商量片刻,覺得既然是書院大門,自然應該由第一任山長親筆書寫。
當然,會設了這張書案,除了是對山長的尊重外,還有些試探之意。
袁成一下攥緊了拳頭,氣的好險沒踹宮澄明一腳——
這都叫什麼事啊。
要是能讓主子寫,他何苦還讓工匠過來找宮澄明?
須知宮澄明雖然就是個秀才,可一筆好字卻是聞名州府,之前可是經常有人遠道而來,求宮澄明賜字的。
反觀王爺,據說從小就舞槍弄棒,讓他殺人或者比什麼都順溜,提筆寫字,那不是難為人嗎。
可偏偏主子麵前,斥責的話還沒辦法明說,當下隻不停的給宮澄明使眼色,無奈他眼睛都快擠瞎了,宮澄明都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更甚者還上前一步,拿起最大號的狼毫,捧著遞到蕭恪麵前:
“山長,您請。”
——
倒不是說宮澄明沒瞧見袁成使眼色,而是這會兒,心裡已經有些不忿,甚至猜測,莫不是這位姓蕭的年輕人,其實是袁成背著郡君娘娘,自己弄過來的人?
他可是聽說了,郡君娘娘給出的山長報酬,優厚著呢。
作為土生土長的清苑人,宮澄明對清苑縣有著深厚的感情,也因此對隻聞其名從未謀麵的那位姚郡君,崇拜不已。
從聽說要建書院,還要聘請一位博學的山長幫著打理發展書院,宮澄明就激動不已,一心想著,一定要幫著郡君娘娘完成這一盛舉。
甚至主人翁的心態之下,還會幫著監督每一個人,務必不讓有人坑了郡君娘娘才好。以前瞧著袁成是個好的,現在瞧著,怎麼也像個內裡藏奸的。
最好袁成彆讓他發現有什麼貓膩,不然他一定會稟告郡君娘娘。
“讓相公題字?”舜華眼中卻是露出笑容,上前一步,直接就開始磨墨,“相公,我來給你磨墨。”
雖然不懂自家夫君練得什麼體,可舜華卻覺得,蕭恪的字寫得可漂亮了。
宮澄明的話,蕭恪自然不會搭理,可媳婦兒開了口,那就不一樣了。
不但要寫,還要寫好。
當下行至書案前,端詳了眼宣紙大小,這才從宮澄明手裡拿過狼毫,飽蘸濃墨,隨即揮毫寫下“春暉書院”幾個大字。
袁成站的遠,隻瞧見自家主子一會兒就,卻不知道幾個字到底寫得如何。忙抬頭看向宮澄明幾個——
幾個小秀才,明明瞧著很怕主子的模樣,卻還硬著頭皮站的最近。
不想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實在是幾人都是一樣的表情,看著那幅字,一個個苦大仇深的模樣。
這是,寫得不好?
袁成冷汗又要下來了。咬牙上前,想著就是用武力,也得讓宮澄明說好聽話。
不想他還沒靠近呢,宮澄明卻是“啊”的一聲。
驚得袁成腳下一踉蹌。
然後下一刻,竟是瞧見了更匪夷所思的一幕,宮澄明竟然一把握住了蕭恪的手,激動的眼圈都要紅了:
“山長,您,您竟然是師從溫融大師?”
這鐵鉤銀畫,字字入木三分,分明和大楚最有名的書法家溫融同門一體!他何其有幸,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見到溫體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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