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胡說, 祖母,娘,咱們把他趕出去好不好?”果果氣的直跺腳——
這段時間, 雖然金夫人也帶著金寶善來了好幾次,可那次都是金寶善賴著非和果果一塊兒玩,果果卻是很討厭金寶善。
之所以如此, 一則是金寶善見什麼就想玩什麼, 天佑送給果果的好幾個精巧的小玩意兒,全都讓金寶善給玩壞了。
雖然果果一直記著娘親教的, 她是小主人, 對客人要禮貌, 可瞧見金寶善弄壞了天佑送她的玩具, 還是會抹眼淚。
這二嗎, 小丫頭還是典型的外貌協會的成員。要是金寶善和他的小胖墩表哥曹金寶一樣,是個性情敦厚的,小丫頭也不會討厭,偏是這家夥還是個愛哭鬼,動不動,就像眼前這樣, 嚎哭著要東要西。
這要是和之前一樣, 他要玩具,或者果果就忍了, 結果金寶善倒好,竟然想要的是天佑和果果,還要兩人長大都做他的新娘子。
果果雖然還小,卻也知道這樣的話不是好話,可不是當下就惱了?
哪裡想到, 金寶善竟然就這麼直接嚷嚷了出來。
“你什麼都不想,你其實是想去大理寺走一遭。”身為大理寺卿的兒子,林蕭完美的繼承了父親的毒舌,小家夥甚至還把自家老爹冰冷的眼神學了六七成,嚇得正在嚎哭的金寶善登時就噎了一下。
小江恒完美的繼承了父親的俊美,和江沐陽的腹黑無疑還相差甚遠,卻很好的展現了搖旗呐喊堅決跟著大哥走的特質:
“欺負果果和佑佑,讓你去大理寺,殺頭!”
最後還額外贈送了個很酷的擰脖子的手勢。
終於察覺到這會兒自己是惹了眾怒,金寶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隻留下抽泣聲。
金永芳這會兒也快步走了過來,看金寶善這模樣,一張臉頓時羞的通紅——
兩家有議親的意思,按理說,金永芳不應該這個敏感的時間段登門的。
隻一則近來朝堂上風雲動蕩,其中受到最大影響的就是睿王府。
而睿王恰恰就是鎮國侯府的女婿。
換言之,真是睿王出事,鎮國侯府怕是也會被連累。
金永芳本就坐臥不寧,結果韓氏竟然要帶著曹永蘭到姚家去。
金永芳當即就決定,即便會被人笑話,她也要跟著過來——
旁人不清楚,她卻明白,這樁姻緣,根本就是她用了計謀從曹永蘭手中搶去的。
當初她和曹家人一起去廟中上香,就和曹永蘭坐的一輛車。結果路上遇雨,她和曹永蘭坐的車子陷進了泥裡。
正狼狽的時候,是一員小將從旁邊經過,幫她們把車子趕了出來。
隔著車帷瞧見小將軍俊朗的容顏,矯健的身姿,金永芳一顆心立時就和擂鼓一般,一直到那白馬小將翻身離開,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結果一回頭,卻發現曹永蘭也正和她一般發呆。
甚至金永芳明顯察覺到,曹永蘭眼神中的不對勁——
那裡麵的傾慕之意,隻要不是眼瞎,就都能看出來。
很快,兩人就從雍國公夫人口中知道,剛才那小將軍,不是旁人,正是鎮國侯府三公子姚子瀾。
金永芳和曹永蘭就相差兩個月,兩人說是一起長大的也不為過。
可待遇卻相差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作為雍國公幺女,曹永蘭上麵有爹娘護著,下麵有嫂子疼著,反觀金永芳,因為祖父母和爹娘都盼著一舉得男,結果卻生了個女兒的緣故,在家裡的待遇根本就沒法和曹永蘭相比。
好在外祖母很疼她,她母親金夫人又一心和娘家搞好關係,索性很小的時候就把她送到曹家住。這也養成了金永芳什麼都想和曹永蘭比的習慣。
之前她就察覺,曹永蘭心中應該有人了,還特意旁敲側擊詢問過,結果曹永蘭卻硬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發現曹永蘭可能和她一樣,對姚子瀾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金永芳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反而生出了鬥誌——
既是能牽動自己心的,還是曹永蘭也有好感的,真是能搶過來,根本就是雙倍的愉悅。
因到了議親的年紀,她早兩年就住回自家了。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畢竟,她還有個同樣愛和舅媽比的娘呢。
回去後暗示了幾句,母親金夫人果然如她所料,起了和姚家聯姻的心思。更在聽說曹家也想和姚家聯姻時,火冒三丈,打聽了兩家要見的日子,帶著她就回娘家了。
那之後一切就水到渠成。曹家怕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姚家已經把視線往金家那邊轉了。
結果曹永蘭竟然要到姚家來,金永芳擔心事有叵測,可不是跟著過來了?她本來就是帶著弟弟金寶善一塊兒在曹家小住的,見她要出去,去的還是姚家,金寶善就開始死鬨活鬨——
姚家有很多好玩的,姚家的果果還還漂漂!
最後還是韓氏做主,索性就帶著金寶善過來了。本來還想帶著曹金寶的。隻是曹金寶恰好去了外祖母家,就沒跟著一起來。
結果誰想到,金寶善竟然就和姚果果發生了矛盾,還嚷嚷要果果和什麼悠悠給他做新娘子……
這樣口無遮攔和耍賴的弟弟,真讓金永芳有些無地自容,一時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忙不停的跟林氏並江氏道歉,又詢問悠悠是哪家的小姐,她也一並表示歉意。
“不是悠悠,是咱們大殿下。”舜華瞥了金永芳一眼,聲音淡淡。探頭看了看天佑,依舊閉著眼睛,對外界無知無覺。
“大殿下?”金永芳臉明顯白了一下,甚至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大楚朝堂誰不知道,大殿下這會兒處境非常不好,而這還隻是開始,等以後皇上過繼的嗣子站穩腳跟,更甚者到新帝登基,彆說大殿下,怕是但凡和大殿下走得近的,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睿王妃怎麼這般糊塗。本來叫金永芳說,她根本就不該接受大殿下住睿王府。結果把人接過去就算了,怎麼還要往侯府帶?
這不是明擺著坑娘家嗎?
雖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這樣的姻親,彼此間的關係又豈是那麼容易能撕擄開的?
一直到離開姚家,金永芳臉色還有些不好。
看她神情不對,韓氏還想著她是因為金寶善鬨騰臊的呢,就隨口安慰道:
“沒事的,姚家不是那等計較人家,小事罷了,不會有人放在心上的。”
“是嗎?”金永芳笑的很是勉強,“我就是覺得吧,善哥兒太過口無遮攔,挺對不住人家的……”
卻是回了曹家,就帶了金寶善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