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就是紀家伯爺紀伯敏的生辰, 一大早,曹氏就開始忙活個不停——
兩家已然定了親,這壽禮比起彆家, 自然就要厚上幾分。
看金永芳還坐在那裡,忙招呼道:
“衣服我不是讓人給你送去了嗎?快好好穿戴起來。”
半晌又咬著牙加了一句:
“怎麼也要把永蘭那個死丫頭給壓下去。”
之前答應紀家,會幫他們把請柬給娘家曹家那邊送過去。
本來曹氏也就是說說罷了, 其實並不願意登娘家的門, 以免再次受辱。
可誰承想昨日就聽說一個大消息,那就是皇上立嗣的旨意這幾日就要下了, 被選擇作為嗣君的不是旁人, 正是五殿下蕭玦的幼子。
許是為了印證這個消息, 昨日裡紀家長子、駙馬爺紀明城官職就被越級擢升——
如今在宮裡撫育那位即將成為嗣君的小殿下的, 可不就是悅安公士?
而且因為皇上和五殿下之間, 從前有些隔閡的緣故,就是以後,小殿下的成長,也準備全交給悅安公士。
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真等新君即位,悅安公士以及紀家, 豈止會一飛衝天?!
既然已經知道紀家將來前程不可限量, 想要和他家結交的又怎麼會少了?
曹氏沾沾自喜於有先見之明,早早的把女兒許配給紀家之餘, 更是想要把紀夫人交代的事情辦的完美些。
為此,曹氏還是厚著臉皮跑了一趟娘家。使出渾身解數,總算讓娘家那邊答應下來,會去紀家。
事兒倒是辦成了,曹氏心裡卻又開始不舒服了。認為兄嫂太過拿大, 明明是她這個出嫁女,為娘家考慮,才讓他們和紀家搭上關係,結果竟然還不落好,又想到侄女永蘭瞧見她時不冷不熱的樣子,心裡可不越發惱火。
母女倆很快收拾妥當,和外麵等著的金老爺彙合,一家人徑直往紀家而去。
等到了紀家府門前,曹氏越發為自己給女兒選擇的這件婚事而驕傲——
那麼多排場的馬車雲集紀家府門外,說是車水馬龍都不為過。
就是金永芳,之前還有些提不起精神來,這會兒也坐直了身體,臉上帶了些笑模樣。
金家馬車還沒有停好,就聽見一陣喧嘩聲,曹氏抬頭看去,卻是一輛嵌著鳳羽的奢靡馬車,正緩緩而來。
卻是悅安公士到了。
過來紀家的客人紛紛閃開,讓出中間一條路來。
果然是公士,就是排場。更甚者即便是兩邊的隨從,也相較於其他人家,威武氣派的多。
金永芳看的眼熱,又想到以後她和悅安公士就是妯娌了,又不覺有些竊喜。
曹氏更是頭昂的高高的,仿佛很快就能分得公士府的榮光似的。
等悅安公士進去,金家的馬車稍事整頓,也跟著進了伯府。
李氏剛把公士兒媳婦迎進去,一抬頭,就瞧見了曹氏和金永芳,忙笑著上前接住:
“啊呀,你們可算是到了……”
這麼說著,就開始往二人身後張望:
“怎麼沒見雍國公夫人?”
曹氏頓時就有些僵硬:
“我哥嫂他們,應該出發的晚些……”
話音未落,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曹氏回頭,可不正是嫂子,正和鎮國候夫人江氏聯袂而來?
看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彼此之間那叫一個親密無間。
曹氏臉一下漲得通紅,連帶著對娘家的怒氣之外,就是姚家也開始遷怒——
還堂堂侯府呢,就沒有見過那麼不講究的人家!姚家到底是多厚的臉皮,前腳和芳姐兒姻緣不成,後腳還能跑到她的娘家,求娶曹永蘭的?
更不能接受的是,這樁婚事還真成了。
倒是她這個曹家女,落了個裡外不是人。
虧她昨日還特意詢問過嫂子,想著不然一起過去。結果嫂子不冷不熱的拒絕了她,後腳就和江氏一道來了。
李氏也明顯怔了一下,下一刻已經拉著曹氏的手,滿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幾人寒暄片刻,便一起往內室而去。
曹氏卻是越發不自在——
就在剛剛,永蘭倒是同她見了禮,自家嫂子和江氏倒好,卻是有誌一同的無視了她。
眼瞧著李氏看她的眼神越發怪異,曹氏氣的簡直都要吐血了。
就是金永芳,也漲紅了麵皮,隻覺臉一陣陣發熱。
一行人各懷心思,進了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