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姨老太太知道,小姐今天竟然和秦家兄妹鬨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不定心裡怎麼不舒坦呢。
彆看姨老太太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可春草不知為什麼,瞧見她,就總覺得心裡怵得慌。
正胡思亂想間,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春草忙打開車帷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才發現好幾十輛馬車都避讓路旁,至於說回侯府的必經之路長安街,則一片空曠,不見半個人影。
一時不免有些納罕,忙小聲吩咐車夫:
“你去打聽一下,看怎麼回事……”
車夫應了一聲,剛要下車,就瞧見幾匹馬從長街儘頭疾馳而來,馬上人清一色全是皇城司服飾,明顯都是皇城衛。
那撥皇城衛之後,又先後有五六列皇城衛疾馳而過。期間足足有兩炷香的時間,大街上硬是沒一個人敢動彈。
一直到再沒有皇城衛出現,大街上的人才算又活過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隨即傳來:
“……聽人說是個女刺客……”
“被那位一下扭斷了脖子……說是人頭這會兒正懸掛在城門那兒呢……”
“皇城司門前的血還熱乎著呢!”
“魔鬼……天生的殺星……”
被打發去打探消息的車夫終於回轉,卻是麵色煞白:
“說是六皇子當街殺人……”
話音未落,就被神情不悅的舜華給打斷:
“是對方意圖對殿下不利吧?”
這句話一出,車夫也就算了,馬車近旁一個馬臉漢子,眼睛卻一下睜大——
呦嗬,竟然還有人替殿下說話?
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遇著。
“不錯。”車夫自然不敢隱瞞,“對方確然是刺客,突然竄出來,想要行刺六皇子。”
舜華下意識的就想詢問六皇子有沒有傷到,卻又緩了緩——
剛才車夫說得清楚,六皇子當街殺人,那自然是刺客已經死了,六皇子無恙。
“要不然奴婢下去問問?”瞧出舜華很是在意,春草忙道。
“不用了。”舜華擺擺手——
六皇子既然安全,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至於說去打聽,則大可不必。
畢竟坐在馬車裡都能聽見有人咒罵六皇子,就是去打聽,也不外乎依舊是這樣的話。
沒得汙了耳朵。
春草應了一聲,剛要放下車帷,卻忽然頓住,眼睛也睜的老大:
“小姐,是秦公子……”
卻是路對麵,一行人正如喪家之犬一般匆匆而過。跟在一頂轎子旁邊的,可不正是姚家的準姑爺秦敬雲?
隻是相較於往日眾人心目中翩翩佳公子的形象,這會兒的秦敬雲臉色蒼白,眸光晦暗,說是惶惶如喪家之犬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