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正堂內頓時一靜, 正寒著臉訓斥江氏穆久林神情明顯僵了一下,臉色頓時就有些難看——

因為妻子葉氏事,穆久林本就一肚子邪火。結果晚間時, 鎮國侯府這邊派去報,說是侯府這邊發生了了不得大事, 他們家大小姐姚舜華,竟然做出了暴力劈開庫房門這樣匪夷所思事。

姨老太太周氏本就纏綿病榻, 經此一事, 更是直接昏厥……

穆久林氣一夜都沒睡好, 深覺葉氏所言極是——

姚舜華那死丫頭, 果然就是個惹禍頭子。

之前還真是看走眼了, 再想不到平常沉默寡言小姑娘,突然就變得如此乖戾難纏,目可憎。

今天一大早, 可不是早早就偕同葉氏, 一起過來姚家興師問罪了?

至於說訓斥江氏這樣事,穆久林並不覺得自己做有什麼過分,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眼下姚平遠不在府中,那一切自然就是江氏過錯。

會選擇江氏作為突破口, 也有為了避免重蹈葉氏前車之鑒原因——

畢竟還是年齡小, 昨天葉氏和裘氏陷於困境時候, 才會任憑葉氏被六殿下那個魔鬼為難, 卻絲毫沒有上前幫著解圍意思。

殊不知大世界複雜著呢,想要為難一個小丫頭,法子多是。

比方說眼下,隻要江氏低頭認罰, 她一個當女兒還敢忤逆不成?

至於說江氏會反抗,抑或會找娘家出頭,穆久林根本一開始就摒棄了這樣可能性——

那死丫頭砸爛庫房大門,可是為了給江氏娘家送東西。

這樣不告而取,和偷盜有什麼兩樣?再加上如此潑辣性子,真是傳出去,是什麼好聽話嗎?

小丫頭正是在議婚年紀,以江氏柔弱又沒有一點兒主見性子,借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把事情鬨大。

倒是沒有想到,江氏這回竟然漲了膽,敢讓去娘家通風報信了。

更讓穆久林無法忍

受,是江承佑對他稱呼——

以堂堂國公爺身份,長時間屈居在侍郎位置上,可不是穆久林不可言說痛?

大受刺激之下,瞧著江承佑模樣,就帶出幾分狠絕之色來:

“嘿嘿,江侯爺瞧著還真是春風得意,也是,江侯爺這外甥女孝順,當真是世所難尋,想來靠著這個孝順外甥女和聽話好妹妹,用不了多久,鎮國侯府東西都會自己長腿跑到東陽侯府去吧!”

言下之意,分明是指責東陽侯府勾、結外嫁女,盜取鎮國侯府財物意思。

江承佑臉上笑容跟著斂去,冷冷直視穆久林:

“穆侍郎意思,我妹夫平遠,就是個無情無義,即便妻侄病入膏肓,也決不舍得拿老參去救妻侄一命?還是說,我妹妹身為侯府女主,卻要受穆侍郎義妹轄製,連拿一棵老參救性命垂危侄子權利都沒有?”

最後幾句話,江承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穆久林手一下攥緊了太師椅扶手,用力太大,指關節那裡都有些發白——

果然是武夫,這說話竟然一點兒不帶轉圜嗎?

尤其是江承佑直接點出了事情關鍵點,他申國公府義妹周氏轄製侯府女主江氏——

這麼多年了,江家那邊不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嗎?怎麼突然就說到這個?

還是說,江家真察覺到了什麼?這麼想著,穆久林太陽穴那兒止不住突突直跳。

雖然快恢複,可那一瞬間緊張,依舊被江承佑儘收眼底——

這件事怎麼說,確然都是江家理虧,江承佑此來雖是打著給妹妹和甥女出頭心思,卻也沒想過就要和周氏或者穆家徹底撕破臉。

畢竟這兩個一個對妹夫有大恩,一個是妹夫母族。

本來還想留些情呢,卻被舜華否決。

雖然對舜華猜測穆家和周氏關係非同一般話,江承佑覺得有些孩子氣,並沒有聽進去多少,可誰讓是自己疼愛妹妹和外甥女呢?

江承佑也不介意幫著試探一番。怎麼現在瞧著,還真是有些不對呢?

被江承佑這麼審視著,穆久林心頭頓時警鈴大作,旋即冷哼一聲:

“都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即便是事急從權,江侯爺敢說這件事做就光明正大?你也是做舅舅,竟然絲毫不為外甥女名節考慮嗎?還是說,對江侯爺而言,隻有兒子命最重要,外甥女名節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直接看向舜華,厲聲嗬斥道:

“好壞不分、內外不明,姚家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糊塗蟲!”

“這段時間內,你闖禍還少嗎?待字閨中姑娘罷了,和誰家學那般狠毒心腸,竟是在家裡裝神弄鬼不算,還直接打斷了年邁下雙腿!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有禦史風聞上奏,彈劾你父親教女無方!眼瞧著姚家累世積累好名聲,就要徹底毀在你手上,你可知罪?!”

因行為不端導致禦史紛紛彈劾,竟而導致侯府名聲受損惡果,這樣罪名,絕不是江氏抑或姚舜華兩個女流之輩所能承受。

江氏何嘗不明白這一點?臉色瞬間慘白,身形都有些搖搖欲墜。

轉頭瞧著舜華,淚水落得更急:

“我兒,是娘親連累了你……”

一時愁腸百結、心如刀絞——

都是她糊塗,要是早想到把庫房門砸開,何至於讓唯一女兒背負這樣惡名?事情真傳出去話,女兒名節說不定就真完了。

越想越惶恐,竟是“噗通”一聲朝著穆久林就跪了下去:

“舅舅如果有氣,儘管責罰我……那庫房門是,是我讓華姐帶砸,根本與華姐無關,還請舅公幫著到外前解釋一二……”

穆久林好險沒給氣樂了,心說這個外甥媳婦還真是天真要命!

冷笑一聲剛要開口,一直沉默不語舜華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扶起江氏:

“娘您莫要難過,女兒行直坐端,那些無恥小亂嚼舌頭,女兒才不會

放在心裡。”

“爹爹在家時,經常教女兒,命大過天,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就是爹爹回來,對女兒當機立斷救了表哥,也隻有誇獎,絕不會責罰。”

說著轉頭直視穆久林:

“舅公您說,華姐兒說可對?”

穆久林臉都黑了,冷冷盯著舜華,心說這臭丫頭是潑猴子嗎,到了這個時候,依舊冥頑不靈。

旁邊葉氏再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怒聲道:

“小丫頭真是不識好歹,就是你爹,可也不敢這麼和舅公說話!隨意打殺長輩身邊得用,砸爛庫房門鎖,忤逆長輩……你爹是頂天立地大英雄,怎麼就會養出你這麼心腸狠毒女兒來!”

舜華回頭,眼圈卻是紅了,瞧著葉氏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舜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舅公和舅婆這麼厭憎?竟是恨不得舜華死了才好嗎?昨兒個那麼多前,舅婆明明什麼都沒瞧見,卻硬要幫著外作證,誣賴舜華推入水……要不是六殿下英明,說不得舜華早就坐實了心腸狠毒名聲了!”

“……這才過去多久啊,竟然又和舅公雙雙登門,興師問罪,左一句舜華是賊,又一句舜華該死,既如此看不得舜華,兩位老家索性直接打殺了舜華就是,何必弄這麼多彎彎繞繞!”

因為牢記著父親教導“寧流血不流淚”,舜華從小性子就特彆剛強。

就是有什麼為難事,也從來都是找個沒地方默默垂淚。這樣當著外哭泣,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再加上她眼下妍麗奪容顏,讓更是止不住心生憐憫。

看著哭淚似女兒,江氏先就遭不住,尤其是舜華轉述鄭太妃宴席上事情,裘氏也是第一次聽說——

昨兒個鄭太妃盛情挽留,林氏便留宿在鄭王府,並不曾回轉。

驟然聽說這樣事,江氏說是如五雷轟頂也不為過——

從嫁入姚家,江氏自問對

申國公府一向恭敬,逢年過節,節禮較之自己娘家,還要厚上三分,怎麼也沒有想到,葉氏背地裡竟然這麼著作踐唯一女兒,一時簡直悲憤欲絕:

“華姐兒,是娘不稱職,才讓你在自己個家,還要受這樣委屈!”

再看向堂上穆久林並葉氏時,神情中全是無法控製憤怒和不管不顧:

“從嫁進侯府,甥媳婦自問做事並無半點可供指摘地方,不管是孝敬姨老太太,還是舅舅舅母,從來都無半分怨言——”

“剛嫁進府不到一月,姨老太太就說舅母看中了甥媳婦帶來那支三尺高紅珊瑚……年底時皇上賜下兩根三百年老參,姨老太太用了一支,另一支做主孝敬了您二位……第三年上,皇宮中賜給侯府女眷兩匣子新花樣首飾,明明甥媳婦才是花朵一般年紀,結果一匣子歸了姨老太太,另一匣子進了申國公府……”

說著揚聲就去叫身邊尤嬤嬤:

“嬤嬤去把那冊子拿過來,上記載清楚,這些年來,咱們侯府有多少東西歸了姨老太太,又有多少東西進了申國公府!難不成甥媳婦做了這麼多年姚家媳,連拿支參救危在旦夕侄子資格都沒有嗎?還是說舅舅舅母意思,我們鎮國侯府財物,隻有你們才能取、用,我這個正經女主,卻是一絲一毫都不碰不得?!”

要不就說彆把老實欺負狠了,不然真是反彈話,會更要命。

穆久林這會兒可不是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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