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都丟得是他的人,她害羞得倒是不要不要的。
南星鼻子裡哼出一聲,猛地一抬頭,額前的發絲淩亂,活像是進了雞窩滾了圈兒。
她道謝也未,都不搭理男人眼中的戲謔,突然發力,狠狠地踩了他一腳,轉身跑了出去。
獨留他一人在空蕩蕩的藥堂。
宋京墨笑了聲,無奈看了看眼鞋尖被踩臟得灰印子,滿地狼藉,她倒是溜得快。
南星一路橫衝直撞跑回屋子,將屋門反鎖上,後背抵在門上,心跳快如擂鼓。
這是怎麼了?好像一瞬間全部都變了。
她腿發軟,再也控製不住順著門背滑落。
走廊外響起腳步聲,隨即她的房間門被敲響。
南星猛地支棱起耳朵來:“誰?”
“是我。”男人平靜嗓音波瀾不驚響起。
南星不說話了。
察覺到她一聲不吭的抗拒,宋京墨開口:“是不是晚上吃得太多了胃不舒服?我給你拿了助消化的藥,你開門,我把藥給你就走。”
南星被他一提醒才想起來,她藥沒拿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都什麼呀?
她委屈極了,吸了下鼻子,什麼風度翩翩溫柔平和,都是裝得!
屋裡的人不答話,宋京墨將手裡的藥放在窗台上,嗓音溫柔:“那我給你放窗台了,我走了你再出來拿,好不好?”
“晚上吃得太多就睡的話對胃不好,長庚聽話。”
他說完,竟然真的轉身就走了,腳步聲在走廊上漸漸遠去。
南星支棱著耳朵聽了一陣,她胃裡本來就難受,又受了驚嚇鬨了這麼一出,抽噎得難受。
聽了一陣兒發覺外麵沒響動了,她才撐著顫顫巍巍的腿將門打開一道縫兒,窗台上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藥。
南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猛地要關門,旁邊早就伺機等待的男人手掌更快一步,落在半開的門上,猛地將門全部拽開。
沒防備的南星驚叫了一聲,手腕他拽住一並進了屋子,關門,上鎖,一係列動作做的行雲如流水。
南星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張嘴就罵:“宋京墨你個騙子!”
她拿了床上的枕頭,被子,所有能拽的東西一股腦兒砸向他。
宋京墨微側了下臉,沒把這點力道放在眼裡,不擋不躲,步步逼近,帶著商量的語氣:“長庚,先把藥吃了。”
她充耳不聞,砸完了手頭的東西瞪著雙哭得紅腫的杏眸看他,就是打定主意不答話。
宋京墨抬手鬆了鬆領口的扣子,端了杯水過來,掌心裡是白色藥丸,攤開衝著她,語氣依舊溫柔:“是自己吃,還是想讓我喂?”
他說這話時語氣端得正經,眸光卻帶了幾分逗弄,彎下腰來,壓低嗓音:“原來長庚還沒親夠......”
“我自己吃!”她認慫得理所當然,當下小爪子從他掌心飛速一晃,將藥丸拿了,放進嘴裡咽下去。
完全是把“不歡迎他”擺在了臉上。
宋京墨被她坦誠的小表情逗得忍俊不禁,盯著她吃完藥,倒是也不著急走了,將杯子放回去,拖了把椅子慢悠悠地坐下,看向她:“我們談談?”
句子是疑問句,隻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不想和騙子談。”南星把頭彆過去。
男人雙手攤開,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我怎麼騙你了?”
他這稍微一激將,她就上了鉤。
南星瞪著眼眸怒視他:“你一直都裝,什麼病秧子?我可是都想起來了,你什麼都會!”說什麼他是杜若收留的徒弟,他那般的風姿,才華熠熠,什麼都懂,怎麼可能?
甚至那個來暫住的花千蕊都知道他的家世。
她卻傻傻地,他說什麼她都信。
到頭來隻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你還用了什麼妖法子兒,讓我忘記了之前的事兒,還一直在裝,還騙我.......剛剛還那樣......那樣親........”
怎麼能做那種事情。
她後半截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光著腳蹭到桌子邊一把舉起桌子上的水杯,照著他的臉想潑下去,劈頭蓋臉澆個透心涼。
宋京墨垂了下眼睫,“長庚,我並沒有打算騙你,這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
“有些身份,不是自由的雲朵流水,是一把大鎖,鎖得人動彈不得。”
家命難違,他本是打算之後同她解釋的。
但是現在,時間不等人啊。
他低低歎息一聲,“你要是生氣,那就來吧。”
男人睫毛溫順地斂下來,不躲也不還手,似乎就這麼準備受著。
她高高舉著的手在半空頓住,卻猛地想起雪地裡,她被他抱在懷裡用體溫捂了又捂,逢年過節留給她那一把把的橘子糖,風塵仆仆去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