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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雜物間虛掩的鐵門,地麵堆放的雜物幾乎把屋內的空間占得滿滿當當,琳琅滿目,隻餘下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通向內部。

陸西舉起手機,光束沿著狹窄的過道朝裡照去,可惜前方的視野被一麵高大的書櫃所阻擋,他們隻有走過去繞過書櫃,才能看到裡麵的情況。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耳畔回蕩的鋼琴聲也越來越響。

陸西喉結滾動,忍不住停下腳步:“你確定那個殺人狂真不在裡麵?”

這要是進去跟砍頭魔打個照麵,他估計得嚇到原地去世。

沈梵看著書櫃,缺少表情的臉漠然依舊:“不確定,不然你去剛才那間宿舍看一眼,如果裡麵沒人,那**不離十就在這。”

陸西:“……”

那還是算了吧。

陸西打著手機,從衣櫃和牆麵之間狹窄的縫隙側身擠進去,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迎麵撲來,這時手機光突然滅了,一片黑暗中隻能聽到咚咚的鋼琴聲,陸西貼著牆小心翼翼朝前邁了一步,隱約感覺鞋底踩到了一灘液體上。

他肩膀一抖,按亮了手機朝前照去,一瞬間空氣仿佛靜止了,他望著天花板上那道搖搖晃晃的黑影,像是被點了穴一般站在原地。

還在書櫃後麵的沈梵看陸西站在那許久不動,不耐煩的推他一把,“讓開。”

陸西視線依舊盯著那道黑影,兩條腿機械的朝前邁了一步。

沈梵蹙著眉擠進來,抬頭看到被吊在電風扇上的無頭屍體,隨著轉動的扇葉搖搖晃晃,像是一隻巨大的晴天娃娃。

剛才在走廊聽到的鋼琴聲,就是無頭屍體在旋轉時,下麵兩隻腳觸碰琴鍵發出的顫響。

陸西靠著牆壁,狠狠吸了兩大口氣,狂跳的心臟才漸漸平複下來,他看向擺在鋼琴上陳冬的人頭,不禁有些感慨:“陳冬練過跆拳道,而且他體格本身也不弱,能把他一擊致命,看來這個凶手也不簡單。”

沈梵端著肩膀,視線淡淡掃過地上的血跡:“你怎麼知道是一擊致命?”

陸西環顧四周:“你看這屋裡東西雖然多,但都擺放的很規整,這就說明陳冬被凶手殺死的過程中兩人沒發生過激烈搏鬥,憑陳冬那一點就炸的性格,怎麼可能束手就擒,肯定是對方強到他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砍掉了頭。”

沈梵聽著陸西的推測,薄薄的唇瓣挑起一抹輕微的弧度。

“那倒未必。”

說著,沈梵直接踩著滿地的血跡,走到了鋼琴旁邊的木桌前,朝摞在桌麵上的木凳揚了揚下巴:“這把木凳跟鋼琴是配套的,平時應該會放在鋼琴下,剛才凶手為了把陳冬的屍體掛在風扇上,才把它從鋼琴下搬到了桌麵上。”

陸西一臉莫名:“so?”

沈梵沒回答陸西,而是抬腿直接踩到了桌麵上,朝著電風扇的地方伸出了手。

陸西看著沈梵的動作,再看摞在桌麵上的椅子,他忽然明白了,這間雜物間的棚頂本身就不是很高,像他和沈梵這樣的身高,踩在桌子上就足以夠到上麵的風扇。

可是凶手卻需要在桌麵上再摞一把凳子,這就說明,凶手的身高至少要比他們矮半個頭。

但這樣一來,他之前的猜測就被推翻了,如果凶手隻是個身材矮小的人,陳冬根本沒有必要畏懼對方,為什麼他在被殺害的過程中卻沒有任何反抗?

就在陸西百思不得其解時,沈梵站在桌麵,居高臨下看著那麵書櫃:“這麵書櫃的位置太突兀,估計之前也不是擺在這的,大概率是陳冬為了藏身把書櫃移動到這,卻在移動中推倒周圍其他東西,發出剛才那聲巨響。”

陸西接上他的話:“然後就把殺人狂從咱們那引到了他這。可他當時應該立刻去反鎖門的吧?那麼大的聲音,隻要耳朵不聾都該明白自己暴露了,可為什麼他卻連門都沒鎖,剛才咱們進來時那扇門完好無損,上麵沒有任何被斧子砍出的痕跡,難道陳冬就是想開著門跟砍頭魔一對一的solo?“

沈梵膝蓋一彎,從桌上跳到地麵,動作輕快的從頭到尾沒發出半分聲響。

他走到陸西身邊,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飄渺:“他不是沒鎖門,而是鎖後又打開了,因為門外的聲音他認識。隻是他開門時沒看到那個人背在身後的斧頭。”

靠近沈梵的耳朵,瞬間被一股寒意凍得發僵,陸西愣了許久,才轉頭看向他:“認識的人,你是說,這個人就在我們班裡?”

迎上陸西驚懼交加的目光,沈梵卻又像之前一樣否定:“我可沒說。”

陸西:“……”

你明明就有。

隨後兩人離開了雜物間,從左側的扶梯去了一樓,進大廳一看,所有人都在原地,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終於回到大廳,陸西本應該鬆口氣的,可是想起沈梵剛才說的那句話,陸西看著周圍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帶上了猜忌,也許此刻站在他周圍的某人,就是真正的砍頭魔。

陸西把陳冬已經死在雜物間的事情告訴了大家,在短暫的安靜後,下麵開始傳出斷斷續續的哭聲。

“怎麼辦,周閒和陳冬都死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早知道我就不來秋遊了,還不如聽我媽的話去補英語呢!”

“我要是死在這,我爸我媽該怎麼辦啊……”

看著台下一張張沮喪的臉,程老師心裡也不是滋味,從背包裡找了一包奶糖讓陸西分給大家,可現在頭都快保不住了,誰還有心情吃糖。

當陸西把手裡的糖遞過去時,基本所有人都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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