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坐在地上,迎上沈梵灼灼的目光,忽然感覺他比程君苒都可怕。
程君苒隻是個嗜血的變態,毫無人性,像瘋子一樣舉起電鋸見人就砍,而沈梵卻隻是靜靜站在那,就散發著一種不寒而栗的氣場。
尤其是那雙顏色淡淡的眼睛,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淵,看似寧靜深邃,實則殺機四伏,稍不留神就會卷入其中灰飛煙滅。
陸西直覺有種危險的預感,他深吸口氣,抬起屁股轉身就跑,然而還沒跑出幾步就被身後的人一把鉗住了脖子,像野獸一樣狠狠嵌在懷裡。
滾燙的氣息撲在後頸的腺體上,陸西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他察覺到尖利的牙齒正抵在脆弱的腺體上緩慢撕咬,星星點點的刺痛像是有跟鋼針一下下紮在他的神經上。
趴在他肩上的人卻問:“舒服嗎?”
陸西疼得冷汗都要下來了,那次是因為藥性麻痹了感知,快感蓋過了痛覺,這次他可是在清醒狀態下,對於Alpha而言,攻擊腺體就等於扯對方的蛋。
敢問扯蛋還有不疼的?
陸西剛想罵一句舒服個屁!
可惜他剛說出前兩個字,抵在他腺體上的牙猛然刺破皮膚,深入進青色的血管,連帶著曇花氣息的信息素也緩緩注入其中,彼此交融。
一瞬間陸西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沈梵及時伸手摟住他的腰,好像整幅身心都沉浸在這飄然的快感中,無法自拔。
可陸西卻像是墜入了無間地獄,渾身肌肉都在激烈抽搐,大腦痛得一片空白。
陸西嚇得站起來就跑,卻又被走火入魔的人撲倒在地。陸西被壓在下麵,腦子已經完全成糨糊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麵無表情又毒舌的沈梵嗎?這完全就是精蟲上腦的色魔!
陸西被親的不敢睜開眼,隻能支支吾吾的說:“沈梵你清醒點!”
察覺到對方的手慢慢伸到了身後的某處,陸西猛然瞪大雙眼!
陸西:“你是Omega!”
沈梵:“從現在開始是你的omega了,高興嗎?”
陸西:“要是咱倆能換一下位置,我就更高興了……”
沈梵聽到這句話,忽然笑了,對著陸西笑得很甜很甜,仿佛月色下墜入了一片夢幻的曇花海洋。
沈梵俯下身:“等你打過我再說吧。”
陸西:“嗯唔……“
眼看就要節操不保,頭頂忽然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像是昏睡在宿舍的學生都蘇醒了。
他們在樓道裡發出嘈雜的聲音,在發現程君苒不見了後,開始大聲議論,而且聽聲音馬上就要朝這邊走來。
陸西這才後知後覺的推了沈梵一把:“程君苒呢?”
被這些人打擾,沈梵眼眸不悅的沉了一下,朝旁邊的水池指了指,陸西這才看到程君苒趴在對麵的水池邊上,下半身已經被扔進了蓄水池中,腦袋旁邊扔著一把斷掉的電鋸,水裡全是暈染開的紅色。
看到程君苒頭發都被血糊住了,陸西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後怕的看向沈梵:“你把他打死了?”
沈梵:“他還活著。隻是活不了太久。”
陸西心怦怦跳:“什麼意思?”
沈梵:“腺體碎了。”
陸西:“你下手真狠。”
沈梵:“反正他愛的人也不在了,也是解脫。”
陸西:“……”
之後陸西換上了沈梵拿來的備用衣服,才出去跟同學們見麵,他帶著同學們沿昨晚的路線找到公路,這次在路上,他們攔截到了一輛拉貨的大卡車,司機是位熱心大叔,願意載著他們去附近的鎮上報警。
很快警察趕到,凶殺現場被封鎖,涉案人員程君苒也被逮捕,警方在校舍內找出了幾十把電鋸,還在後麵的廢棄車庫裡發現一輛無牌的紅色桑塔納。
學生們的家長接到警局電話紛紛趕來領走了自己的孩子,估計經此一事,以後這些人應該都不會再想去什麼團建秋遊了吧。
陸西跟沈梵在醫院處理好傷口後,也被警察叫去接受調查,在傳訊過程中沈梵基本保持沉默,隻有陸西用胳膊肘使勁懟他時,才偶爾發出一個嗯,弄得負責審訊的小警察也非常無奈。
好在陸西把案情發生的過程描訴的比較清楚,而且有很多同學幫他們作證,就算最後把程君苒打成那樣,也隻能算是正當防衛,做完筆錄後很快就被釋放回家。
沈梵的腿被醫院強製打了石膏,雖然膝蓋骨沒碎,但膝關節錯位,肌腱斷裂,也必須得坐一段時間的輪椅。
陪沈梵去醫院拆石膏那天,秦楓然也趕來探望,還給沈梵帶著不少水果和一束白玫瑰。
自從在校舍險象環生,班裡的同學都知道了陸西和沈梵的關係,隻是還不知道沈梵這個omega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這個Alpha的屁股。
陸西替沈梵接過花束半開玩笑道:“這麼明目張膽的給我的omega送花,我可是會嫉妒的哦。”
秦楓然知道他在說笑,彎起嘴角:“那下次我也給你帶一束,再寫張賀卡,就寫:來自前男友的玫瑰花,讓沈梵也嫉妒你一下。”
陸西笑得燦爛,卻被一旁的沈梵突然摟住了腰,他一臉疑惑的看過去,隻見沈梵拿起陸西手裡的玫瑰花,笑著還給秦楓然:“水果我收下,玫瑰就算了。”
秦楓然看著遞過來的玫瑰無奈笑了:“什麼時候心眼這麼小都容不下一束玫瑰了。”
沈梵:“當然容不下,因為我心裡已經開滿虞美人了。”
秦風然啞然失笑:“你們這樣真的好嗎,曾經暗戀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前男友一起給我塞狗糧?”
沈梵:“誰讓你當狗。”
陸西:“就是,趕緊找個喜歡的人,我倆也願意吃你的狗糧。”
本來心情還有些陰鬱的秦楓然也忍不住笑起來,“乾脆咱們仨一起過得了。我買車買房養你們倆。”
陸西嘴快的接上:“那好啊,不過我不當受。”
沈梵:“我也是。”
被兩人齊刷刷盯住的秦楓然:“……那還是算了吧,我有痔瘡。”
夕陽西下,病房裡回蕩著三個人笑聲,窗外的天空霞光萬丈。
很快陸西又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負責看守程君苒的警官說他點名要見自己,否則拒不交代。
雖然陸西也有不見的權利,可也不能給人家人民警察添麻煩不是,何況人家都開車來接了。
沒辦法,陸西隻好第二次坐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