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沈姝難得沒有賴床,和要去上朝的雲子彥一起起了。
見她妝容豔麗卻依舊遮不住困意,雲子彥不禁有些心疼。
“要不,你再睡會?待早朝散了之後再去宮中?”
聞言,原本困得睜不開眼的沈姝連連搖頭,睡眼惺忪道:“還是早些同太後痛氣的好!”
若是不事先和太後說好,隻怕洛凝她們貿然去鬨淑儀長公主會遭受冷遇。
也就隻有宮裡的主子們發話了,那淑儀長公主才會忌憚幾分。
“唉!你呀你,非要急這一時!也罷,你待會在馬車上睡吧!”雲子彥無奈道。
說著,霜竹已經細心地拿了一個狐裘和玉靠枕。
很快,他們夫妻兩個就上了馬車,沈姝靠在玉枕上,批了狐裘睡回籠覺,雲子彥則拿了本兵書研讀。
過了一會兒,沈姝睡熟了,雲子彥就輕輕地將她的頭挪到了自己肩上,輕攬著她。
睡著的沈姝似是不滿被挪動,嘟著嘴嚶嚀了幾聲才又沉沉睡去。
雲子彥眸中的笑意越發深了,她可真像個慵懶可人的貓啊!
……
及至宮門口,他們二人就分開了,一人往金鑾殿去,另一人則往後宮去。
沈姝到慈壽宮的時候,太後還沒有起,倒是宮裡的娘娘們已經到了不少。
她略略一掃,沒找到她姑姑,她就在宮人的引領下尋了個地方坐下。
“吆,這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兒不是三皇子妃嗎?”一個剛進殿的美人朗聲道。
她這麼一嚎,其餘喝茶聊天的妃嬪們也齊刷刷地望向了沈姝。
坐在較為靠前的司徒貴妃眸光流轉,微微勾唇道:“不愧是皇貴妃姐姐的嫡親侄女啊!當真是美豔絕倫啊!”
她端得是一副讚賞的態度,沈姝心中卻是警鈴大作。
自從她斷斷續續地了解到那些宮廷秘辛之後,她就很忌憚這位司徒貴妃。
雖然心頭一緊,麵上,沈姝卻隻靦腆一笑,道:“貴妃娘娘說笑了!阿姝不過蒲柳之姿,斷然無法同皇貴妃姑姑相提並論!”
她刻意咬重了“皇貴妃姑姑”這幾個字,希望司徒貴妃能適可而止。
然而,司徒貴妃卻被她這話中的軟釘子給紮到心了。
“嗬,三皇子妃過謙了!若你這般模樣還隻是蒲柳之姿,那本宮與這殿中的姐妹可不就是醜陋不堪了?”
她的臉上明明帶著幾分笑意,眸中卻透著一股子殺意。
司徒貴妃能穩坐貴妃之位,靠得就是那張美麗的臉。
可自從沈皇貴妃入宮之後,她的美貌就再也無法為她帶來專寵了。
不僅風頭和寵愛被搶,她覬覦已久的皇貴妃之位也一並被奪走了。
是以,她最恨得就是沈皇貴妃那張豔壓群芳的臉,如今看到與其極其相似的沈姝她本就氣惱。
沈姝還不知死活地搬出沈皇貴妃來膈應她,她可不就炸毛了?
“咳,貴妃娘娘言重了!”沈姝連忙道。
司徒貴妃話音才落,她就感覺到了這殿內的妃嬪們的目光都變得淩厲起來了,她可不想一下子將這麼一群後妃都得罪了!
“諸位娘娘各有各的美,當真百花爭豔呢!”沈姝補充道。
說著,她還裝作一副驚豔的模樣將這殿內的後妃都望了一遍。
見狀,那些個後妃的目光便又軟下來了,司徒貴妃心中的怒火卻更加旺盛了。
“百花爭豔?那三皇子妃倒是說說誰是那朵豔壓群芳的花王呢?”司徒貴妃似笑非笑道。
沈姝蹙眉,司徒貴妃這話中的敵意可是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其餘後妃麵麵相覷,她們也覺得司徒貴妃這話頗為尖銳。
就在眾人為沈姝捏一把汗時,門口傳來了一道悅耳卻清冷的聲音:“貴妃姐姐說笑了!眾人皆知花王是牡丹,這宮中敢用牡丹來相稱的也就隻有已故的百裡皇後和太後娘娘了!”
沈姝抬首,就看見了身著鵝黃色宮裝的沈皇貴妃。
司徒貴妃額角的青筋頓時狂跳。
沈氏這賤人在罵她癡心妄想!
其餘嬪妃則齊齊起身給沈皇貴妃行禮。
“妾身拜見皇貴妃!”
沈皇貴妃連個眼皮都沒抬,目不斜視地走到最靠近主位的座位坐下,這才道:“諸位姐妹免禮!”
這下,眾人才紛紛謝恩坐下。
“阿姝,你怎麼這麼早就來宮裡了?”沈皇貴妃略有些關切地問。
在她看來,若是沒有重要的事,身為皇子妃的沈姝是不會這麼早就來慈壽宮的。
“回皇貴妃的話,妾身這麼早來拜見太後是為了寶安長公主的事。”沈姝畢恭畢敬道。
沈皇貴妃眸光微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道:“長公主現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