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嚴重懷疑敏郡王世子的話是在為他自己脫罪。
畢竟,那樣下作的迷香味道都很重,還經久不散。
可她們來的時候,這屋子裡並沒有什麼濃重的香味。
有的,隻是他們榻上傳來的曖昧味道。
“皇祖母,孫兒真的沒有說謊啊!我進殿後就有些猶豫了,可……可是在這門口徘徊了片刻之後,我就腦子發熱……再加上這位側妃又剛好在榻上,孫兒就……”
說到這,敏郡王世子就沒有再繼續了。
畢竟,接下來發生的事,太後她們都已經看見了,實在是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嗬,我看你是色心作祟!”太後嗤笑道。
聞言,敏郡王世子的頭頓時就垂得更低了,壓根不敢還嘴。
雖然他很清楚他這是著了彆人的道了,可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心智不夠堅定,色心旺盛。
訓完他,太後終究還是對沈皇貴妃道:“他一口咬定是中了迷香,就請個太醫來查驗一番吧!”
沈皇貴妃頷首,隨後就往外走了。
待她再回到內殿,她就對一直瑟瑟發抖的胡氏道:“你且說說,你是怎麼來到這芳檸殿的?”
好好的賞月宴,她不好好待在殿內,跑到這偏僻的芳檸殿做什麼?
“回稟娘娘,妾……妾身的衣裙被酒水打濕了,來此更換衣物。”胡側妃如實道。
若非如此,她是真的不願意出殿。
若是沒有離開仁樂殿,她也就不會落得現在這麼一個尷尬的處境。
雖然這件事情尚未完全查明,可她心裡很清楚,她這後半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莫說再同二皇子妃鬥了,她能活著就不錯了!
穢亂宮闈本就是重罪,更何況她還是被算計著同敏郡王世子這樣的宗室紈絝有了肌膚之親?
她已經失去了清白,怕是二殿下已經不會再像從前那般護著她了。
而且,就算是二殿下不在乎,依舊願意保她,那張貴妃也不會同意啊!
她這次的過失,算是讓二殿下成為笑柄了。
張貴妃最是在乎二殿下的聲名,如何容得了她這個給二殿下戴了綠帽子的女人?
“你可有什麼證據?”沈皇貴妃問。
要是更換衣服,為何沒有丫鬟跟著?
她方才已經細細看過了,這附近並沒有什麼丫鬟啊!
“娘娘請看!”胡側妃直接指著自己的衣擺上的深褐色汙漬道。
沈皇貴妃走近看了看,這才點頭道:“的確是宴會上的酒水汙漬。”
“娘娘,妾身自知小命難保,隻求您還妾身一個清白!妾身可以死,可妾身不能背負著與人偷情的惡名是啊!”胡側妃啜泣道。
莫說她帶著汙名會走的不開心了,就是她家裡的其他姐妹的婚嫁也會被影響。
更彆說她膝下還有一個小郡主了!
待她長大成人,從彆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生母是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她怕是會受不了吧?
沈皇貴妃的眸中閃過幾分憐憫,溫聲道:“待本宮查明一切再說!”
說真的,她是挺同情胡側妃的。
敏郡王世子再怎麼都是個正兒八經的皇室宗親,昭德帝就是再怒,也會留他一條狗命。
胡側妃就不一樣了,昭德帝怕是會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在她身上。
莫說被處死了,就是死,怕是也要受儘折磨而死!
雖然沈皇貴妃並沒有承諾什麼,胡側妃還是連連叩首道:“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她當真同這位浪蕩的敏郡王世子沒有什麼私情,她才不怕查呢。
眼瞧著她磕頭磕得白嫩的額頭青紫一片,已經隱隱開始沁血,沈皇貴妃頓時無法漠視了。
她歎息道:“你這又是何苦呢?起來吧!”
胡側妃叩首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就繼續瘋狂磕頭了。
她這是何苦呢?她隻是想得一個清白啊!
……
兩刻鐘之後,太醫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剛行了禮,他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敏郡王世子和胡側妃。
隻瞧著敏郡王世子衣衫不整,那胡側妃白淨的脖頸上的曖昧痕跡,他瞬間就是一個激靈。
這……這是出了大事啊!
心中想著,他的舉措就變得越發拘謹了。
“不知太後和皇貴妃娘娘傳喚微臣所為何事?”他小心翼翼地問。
宮人隻說沈皇貴妃召他前來,並沒有告訴他所為何事。
“你查查這香爐。”沈皇貴妃指著這殿內唯一的香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