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寶安長公主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臣妹一直都知道您是皇帝,您是雲國的主宰,像臣妹這樣的卑賤之人是不配同您一道說話的。”寶安長公主冷笑道。
聽著這充滿暗諷的話,昭德帝的臉就繃的越發的緊了。
就在這兄妹兩個即將要爆發一場大的爭吵的時候,昏睡著的太後突然就醒了。
“父皇、皇姑,你們莫要再爭吵了,皇祖母落淚了!”沈姝急忙道。
雖然太後沒有言語,但是她知道太後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吵起來的。
即便是太後現在也非常地恨昭德帝,但是昭德帝畢竟是這雲國的主宰。
他可是掌握著寶安長公主和天下萬民的生死的人。
若是寶安長公主因著這一時之氣徹底將昭德帝給得罪了的話,那麼當太後真的薨了,寶安長公主的日子可要這麼過?
這昭德帝可不是什麼顧念著兄妹之情的人。
聞言,昭德帝的神色果然緩和了幾分。
他淡淡地掃了寶安長公主一樣,就徑自往塌邊走了。
他過來之後,沈姝就極為識趣地往一旁退了退。
見狀,寶安長公主就氣的牙癢癢,她恨不得衝過去直接將虛情假意的昭德帝給扔到一邊去。
好在,沈姝一直注視著她,在得知她的意圖之後,沈姝就急忙將她的袖子給扯住了。
有著沈姝的提醒,寶安長公主才恢複了幾分清明。
是的,她就是再如何恨昭德帝,也不該做下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自己倒是不懼生死,可是她還有夫君和子女和孫兒。
她不能因著自己而將他們都給連累了。
見寶安長公主朝著自己微微頷首,沈姝就舒了一口氣。
還好,她大伯母冷靜地還是很快的。
這邊沈姝才攔住寶安長公主,昭德帝那裡已經將給太後診治的太醫們給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了。
“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怎麼母後在你們的診治之下是越來越虛弱了?”
雖然他下令將太後給軟禁了,可是這到底是他的生母。
看著太後現在毫無生氣地躺在塌上,他這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
聞言,那些個太醫全部都跪了下去。
過了許久,賀院判才顫顫巍巍道:“太後娘娘積憂成疾,再加上年歲已大,如今……如今是藥石無醫了。”
這話,其實已經很委婉了。
但是,還是成功地將昭德帝給激怒了。
“年歲大了?朕瞧著你的年歲也不小了,怎麼你還活得好好的,母後就病得藥石無醫了?”
話音剛落,賀院判就已經開始叩首了。
“微臣無能!”
他很清楚,現在他是怎麼說怎麼錯,所以,就直接認罪吧。
“無能?你們的確是無能!這麼多的人,居然將朕的母後治不好?”昭德帝挑眉道。
這話,那些太醫們哪裡敢接話,隻是一味地叩首認錯。
眼瞧著昭德帝要將火氣全部撒在這些儘心儘力的太醫身上,寶安長公主就道:“你現在就是將這些太醫們都給砍了都是無濟於事!若是你真的還牽掛著母後的身子,您還不如讓太醫們趕緊去為母後熬藥。”
她母後現在,是真的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了。
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讓阿姝將雲子彥蘇醒的消息告訴給她母後是好還是壞了。
在這之前,她母後雖然病入膏肓,卻因著心中有所牽掛還能強撐著,現在,在得知雲子彥還活著的消息之後,她是徹徹底底的無牽無掛了,也就沒了再強撐著的毅力了。
短短的時間內,她母後的病情就肉眼可見地嚴重了許多。
聞言,昭德帝的眸子就眯了眯。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他就道:“滾!去給母後熬藥去!若是……若是母後有個好歹,朕要你們這群庸醫全部去為母後殉葬!”
話音剛落,那些個太醫各個麵無血色,一臉驚恐。
太後這是大限到了,哪裡是他們這些個凡夫俗子可以救治的?
陛下這是鐵了心要他們的命!
寶安長公主暗自翻了個白眼,而後就道:“母後……母後還要多少時日了?”
賀院判觸及寶安長公主那溢滿悲傷的眸子就是一怔,但是他還是如實道:“少則一時半刻,多則一兩日。”
就太後那細若遊絲的脈象和整個身子狀況來看,是到了瀕死的時候了。
就算是她自己心裡其實已經暗自有了數,可是當賀院判真的將這句話給說出來的時候,寶安長公主還是一個趔趄。
若非是沈姝手快,她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在沈姝的攙扶下怔然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哀嚎一聲:“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