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翟靳聿蹲下來,讓薑蘇下來。
薑蘇念念不舍的從翟靳聿背上滑了下來,說:“翟叔叔,等會兒你背我下山哦。”
翟靳聿沒說話。
薑蘇當他默認。
然後就踱步往那邊走了過去。
放棺材的洞已經挖好了。
棺材停放在一邊,這時候瞎眼老頭和曾雄走了上來,曾雄上山的時候是挑著擔的,裡頭有各種?工具。
瞎眼老頭走到棺材前麵,跪在地上,前麵放了個火盆。
他點燃幾張紙錢放進去,然後一疊一疊的紙錢燒進去,一邊燒一邊念念有詞。
大概是求鬼差開道的詞。
翟靳聿不知道薑蘇準備做什麼,擔心等會兒就要?放棺材入土了,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想做什麼?”
薑蘇也壓低了聲音說:“我寫了張符,待會兒你想辦法貼到棺材底下去,能保住裡麵的人不被憋死。”
薑蘇說著,直接把符塞進了翟靳聿的口袋裡。
要?是就
這麼活埋進土裡。
隻怕裡麵那個本來就氣息微弱的人熬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會活活憋死。
他們現在沒辦法把她從棺材裡弄出來,但是她卻能先保她不死,等弄清楚那瞎眼老頭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之後,再回來把她挖出來。
翟靳聿伸手進口袋摸了一下,黃紙的質感有些粗糙。
薑蘇把符交給?翟靳聿,一點都不擔心翟靳聿完不成任務,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覺得,翟靳聿好像是無所不能的,她隻需要?提出問題,他一定能幫她解決問題。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信任感是從何而來,也?無法解釋,一向多疑的她怎麼就那麼相信翟靳聿絕對不會出賣她。
而翟靳聿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
在她觀察這山脈的風水的時候,翟靳聿就從那邊走了過來。
她看他。
他點了點頭。
瞎眼老頭走完陰婚的程序,然後就開始下葬。
兩副棺材並排放進了葬洞裡,兩個生前從沒有見過麵的一對年輕男女,就這樣結成了死後的夫妻。
家屬是不能哭的,因為這是喜事,周鵬的母親隻能去強忍淚水。
薑蘇冷眼看著,隻覺得這種?習俗實在可笑。
至於當地說配陰婚有利於子孫後代昌盛的說法,也?讓她嗤之以鼻。
配陰婚不過是以前的風水先生為了多賺幾個錢才故意流傳出去的說法,居然一直延綿到了現今,真是遺毒不滅。
兩副棺材都被厚厚的黃土掩蓋,沒有人知道他們剛剛埋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切程序結束,已經是淩晨一點半。
薑蘇已經哈欠連天,隻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沒完,她強打起精神。
下山的時候,薑蘇一時忘了讓翟靳聿背她的事,翟靳聿卻是主動蹲在了她的麵前:“上來。”
薑蘇心中忽然生出了幾絲歡喜。
“翟叔叔。”薑蘇趴在翟靳聿背上,山路難走,翟靳聿卻走得很穩,她一點顛簸都感覺不到。
“嗯?”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嗯。”
——
下了山。
所有人都很疲憊。
外地來的客人,全都被周正光安排好車送去了市裡的酒店。
倉鎮離市裡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至於翟靳聿和薑蘇,卻被瞎眼老頭指使的曾雄給?接走了。
路上曾雄忽然奇怪的問了一句:“你認識一個叫李秀芝的人嗎?”
他問的是薑蘇。
“李秀芝?”薑蘇想了想,腦子裡毫無印象:“不認識。怎麼?”
“你們待會兒過去小心點。”曾雄說:“我師娘腦子有點問題,是她讓我師傅叫你們過去的。”
薑蘇眼睛裡閃過一絲暗光。
——
這麼黑,瞎眼老頭的家裡卻一盞燈都沒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都已經睡了。
瞎眼老頭家裡蓋得兩層的樓房,他們都住在二樓。
一進屋,薑蘇就聞到一股黴味,氣味很重,連翟靳聿都微微皺了下眉。
曾雄習慣了,都聞不到,他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照著前麵,和薑蘇解釋:“我師娘腦子有點問題。見不了光,要?是見了光,她就會發瘋,就算是白天,窗戶也是關上的,晚上也?不能開燈,就這麼一直黑漆漆的。我平時都受不了,能不在這待就不在這待。待會兒要是她亂說話,你們就直接走了就行。”
語氣中,對李秀芝是滿滿的嫌棄。
上了二樓。
曾雄關了手電筒。
把薑蘇和翟靳聿領了進去。
曾雄說:“到了。”
黑暗中,角落裡傳來一道粗嘎難聽又咬牙切齒含著刻骨恨意的聲音:
“薑歡,是你嗎?”
薑蘇的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