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的光暈下,蒸汽升騰起來,讓人感覺異常溫暖。
然而在這溫馨的表象下,卻洶湧著冰冷的殺意。
瞎眼老頭衝泡好兩杯茶,沒有說話,隻是把茶杯分彆推向薑蘇和翟靳聿。
李秀芝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和藹:“喝吧。”
曾雄在一邊看到,心裡卻有些發寒,想到以前被他帶回來的那些女孩子,也是在她這樣“和藹”的笑容下喝下茶。
薑蘇端起茶杯。
曾雄的目光立刻轉了過?來,眼神緊張又期待。
李秀芝也緊緊的盯著薑蘇,眼睛裡閃爍著瘋狂。
瞎眼老頭也看著薑蘇,眼神複雜。
薑蘇端著茶杯,往嘴邊送去,杯沿挨到唇邊——她忽然一抬眼,笑了:“你們都看著我乾什麼?”
曾雄立刻心虛的移開目光。
李秀芝卻依舊緊盯著她:“你彆管我們,喝喝看,好喝嗎?”
薑蘇卻沒有喝茶,而是微笑著問:“為什麼隻泡了兩杯?就我們兩個喝,多不好意思啊?你們也一起喝嘛。”
曾雄立刻說道:“這個茶很貴的,是我師娘的珍藏,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是專門留給你們這樣的貴客喝的。”
薑蘇忽的笑了一下,笑的十?分燦爛,她唇紅齒白,笑起來更是猶如春風拂麵,說不出的好看,都把曾雄給看呆了。
但是隻是一瞬,她就斂了笑容,表情驀地變得冰冷起來。
隻聽到砰的一聲悶響。
曾雄
心裡咯噔一下。
隻見薑蘇把茶杯往木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秀芝:“我喝了這杯茶,怕是今天就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她的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冰。
李秀芝瞳孔緊縮,臉上卻強裝鎮定:“我好心拿茶招待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我奶奶有沒有把她的本事教給我?”薑蘇微勾起唇,端起茶杯,用手指伸進去攪開浮起來的茶葉,一眼杯底的沉澱物,嗅了一下那茶的香味:“讓我猜猜這裡頭都有些什麼?木蟲屑、血花粉、還有金葉......喝了的人怕是看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陽了。”
薑蘇抬眼盯著瞳孔震動的李秀芝,冷冷一笑:“李秀芝,看來薑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啊。”
李秀芝的表情驟然變得僵硬!
曾雄卻是猛地一震,瞪大眼看著李秀芝:“你騙我?!”
瞎眼老頭始終沒說話,也沒動作。
李秀芝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她死死地盯著薑蘇,陰冷的說:“我本來想給你一個痛快,誰知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和薑歡一樣賤!好,既然你不想那麼快死,那我就成全你!我也讓薑歡的孫女嘗一嘗,我當年被挖掉雙眼,打斷雙腿的滋味!”
她瞪向瞎眼老頭,厲聲一喝:“你還愣著乾什麼!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隻見駝著背的瞎眼老頭突然挺直了背!整個人氣勢一變!猛虎一般氣勢洶洶地撲向翟靳聿!
叫人心驚膽戰!
薑蘇佯裝害怕:“翟叔叔保護我!”
在薑蘇開口前,翟靳聿就已經動手了。
那瞎眼老頭不顯山不露水,看著就像是農村裡最普通的下田插秧的莊稼漢,卻沒想到居然是個高手!眨眼間已經和翟靳聿連過?三招。
翟靳聿並不意外,他到了倉鎮之後處處留心,早就發現瞎眼老頭雖然看著像是個普通老頭,但是他氣?息長短有規律,腳步也沉,一舉一動在不經意間露出不少破綻。
普通人自然難以發現,然而翟靳聿自從兒時那場意外發生後,就開始習練功夫,自然看得出這個瞎眼老頭是個刻意偽裝的練家子。
所以此時過招,才毫不意外。
而瞎眼老頭卻是大吃了一驚。
主要是翟靳聿偽裝的太好
,瞎眼老頭本以為翟靳聿隻是個喜歡健身的大個子,看著唬人,其實就是個花架子,這樣的人,他一個人就能放倒三個。
但是翟靳聿那一起身,他就心叫不好!
今天恐怕,他們三個都得折在這裡了。
連過?幾招,他越打氣?勢越弱,翟靳聿卻是越來越強。
他急道:“我打不過?他!曾雄!帶你師娘走!”
曾雄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李秀芝尖利的聲音叫到:“先把那個女的給製住了!”
曾雄往薑蘇那邊一看。
薑蘇正坐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竟是一點都不害怕。
李秀芝見他呆在那兒,高聲叫道:“你不抓她!我們三個一個都跑不掉!”
曾雄此時也顧不了那麼許多!
就向薑蘇撲了過?去。
薑蘇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要坐以待斃了,她那雙仿佛淬了冰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讓曾雄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
就在此時,薑蘇另外一隻手終於從桌子底下抬了起來。
誰也沒有發現,薑蘇從被曾雄帶過來開始,左手就一直捏著一個拳頭沒有張開過?。
而現在,她張開了。
她的掌心畫著一張符。
鮮紅的血跡,仿佛還在掌心流動。
而現在,她把掌心對準了曾雄。
撲過?來的曾雄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彈了出去!
砰地一聲!他整個人砸在了牆上!
發出了一聲慘叫!
然後又重重的從牆上跌落下來,發出一聲悶響。
“你!你到底——”
李秀芝的話沒有說完整,突然就像是剛才的曾雄一樣整個人從輪椅上彈射出去!砰地一聲砸在了她後麵的牆上。
薑蘇的手朝向了她,沒有放下來。
依舊抬著。
而李秀芝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擠壓在了牆上,上不去下不來,她的雙腿早已經殘廢,垂直的墜著,隻有雙手在費力的想要掙紮。
薑蘇冷冷的看著她,忽然開始合攏手指。
李秀芝立刻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力量更加用力的從四麵八方壓了過?來,手腳全都被合攏到了身側,連手指都無法自由活動,那股力量越收越緊、越收越緊,她仿佛聽到他的骨頭發出了難以承受的聲響,痛得她冷汗直流
,讓她突然想起幾十?年前那挖眼之痛,她電光火石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恐的看向了薑蘇。
薑蘇依舊坐在那兒,抬著手,慢慢地收攏著手掌,而她的手掌每收攏一分,那股無形的力量就加重一分。
李秀芝脖子後仰,感覺喘不過?氣?來,肺裡的空氣都要被擠了出來。
薑蘇眼中殺意一閃。
就在她要徹底合攏手指的時候。
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眼中殺意一凝,抬頭。
翟靳聿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薑蘇,不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