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顯然對薑蘇的來電很?意外:“薑蘇?這麼晚有事嗎?”
薑蘇也不跟寧曉假客氣,直接問道:“你知道翟靳聿出什麼事了嗎?”
寧曉驚訝的問:“翟隊?出什麼事了?”說完又突然恍然大悟:“哦!對了,翟隊跟局裡請假回家了......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寧曉在那?頭頓了頓:“今天也是他的生日。聽說翟隊的父母是在二十?年前一家人從西城來北城旅遊的時候不幸被狂化的妖怪襲擊去?世的,當時翟隊也在現場......”
薑蘇有些失神。
所以那?時候她說她父母雙亡的時候,翟靳聿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二十?年前,翟靳聿還隻?是個小鬼吧,在自己生日那?天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因為妖怪襲擊而去?世,所以長大後才會進入妖管局。
所以剛才那?通電話裡的翟靳聿,才會那?麼反常。
薑蘇打斷寧曉:“你剛剛說,西城?”
寧曉說:“翟隊是西城人啊。”
“你有他家裡的詳細地址嗎?”
“局裡應該有。”
“那?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
翟靳聿的電話在半個小時後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
小姑娘。
翟靳聿皺了皺眉,接了。
“喂。”
那?頭薑蘇的聲音壓得很?低:“喂,翟叔叔,你在哪兒?啊?”
翟靳聿愣了一下:“什麼?”
薑蘇穿著單薄的連衣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我現在在你家裡,可是你家太大,我迷路了......”
翟靳聿徹底愣住。
五分鐘後,他按照薑蘇說的,在人工湖邊上?的形狀像一隻?貓的假山邊上?的海棠樹邊找到了凍得臉色發青的小姑娘。
“翟叔叔?”薑蘇的聲音弱弱的從假山後麵響起的時候翟靳聿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然後就看到半個小時前狠心?掛斷他電話的小姑娘從假山後麵探出頭來,看到他,就衝她笑了。
翟靳聿心?中那?堵堅硬的城牆轟然倒塌,仿佛不堪一擊。
薑蘇一邊走?向他一邊哆嗦著
說:“西城白天那?麼熱,晚上?怎麼那?麼冷啊?”她出門的時候就覺得冷,但是又不想回去?穿衣服了,硬著頭皮趕了過來,結果被翟靳聿家的大宅子?給?鎮住了,門口居然還有四?個衛兵把守。
她一直以為翟靳聿很?窮來著......
翟靳聿一言不發的朝她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脫身上?的風衣,然後走?過來,用風衣把她裹住,緊接著,他第一次主動把她抱進懷裡,緊緊抱住,額頭抵在她的頭頂上?,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
薑蘇被翟靳聿的懷抱包圍,頓時隻?覺得暖洋洋的,身體開?始回暖,她眨巴眨巴眼,覺得按照翟靳聿抱著她的用力程度來看,他肯定感動壞了,她都快被抱得喘不過氣來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
翟靳聿緊緊地抱著她,她就任由他抱著。
她能?夠清楚的看到翟靳聿眼神中隱藏的疲憊和痛苦。
而她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這其中有幾分憐憫有幾分心?疼,薑蘇自己也分辨不清。
如果不是巡邏的衛兵打擾,這種狀態還不知道保持多久。
衛兵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的時候,翟靳聿第一反應是抱著薑蘇躲到了假山後。
薑蘇非常不合時宜覺得自己和翟靳聿此時的景象像極了古代那?些偷情的閨閣小姐和年輕公子?哥。
衛兵的腳步漸漸走?遠。
翟靳聿卻沒有放開?薑蘇,依舊抱著她。
薑蘇壓低的聲音從翟靳聿胸口傳出:“翟叔叔,你的心?跳好快......”
咚咚咚......
咚咚咚......
“嗯......”他也感覺到了。
他鬆開?她,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她,即便她就站在他眼前,他都覺得不真?實:“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開?口,才發現他嗓子?啞的厲害。
薑蘇笑眯眯的抬起頭來:“忘了跟你說,我也來西城了,比你還早。”
翟靳聿說:“門口有衛兵,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薑蘇得意的晃了晃手裡的隱身符:“你忘啦!我有這個呀?”
翟靳聿頓時啞然,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薑蘇,一瞬也舍不得離開?。
他問:“又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薑蘇抱怨:“你就打算在這裡審問我呀?我都快冷死?
了,你看我的手,都快成冰塊了,西城真?怪,白天像夏天,晚上?像冬天。”
薑蘇說著,用手去?握翟靳聿的手,翟靳聿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又帶著絲絲的心?疼:“你應該讓我去?大門接你的。”
“我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你家那?麼大。”薑蘇說著,又想起翟靳聿欠錢不還的事了,他又是欠錢還不起,又是父母雙亡的,薑蘇以為他窮的很?,平時都不好意思?催債,誰知道他住著大豪宅根本就是個有錢少爺。
翟靳聿說:“我帶你去?個暖和點的地方。”
然後就牽著薑蘇的手,帶著她避開?巡邏的衛兵,到了他的房間。
打開?空調,調到製熱模式,又給?薑蘇泡了一杯熱茶,讓薑蘇捧在手裡暖手。
房間裡很?快就暖和起來。
薑蘇喝了幾口熱茶,凍僵的臉也回暖了。
翟靳聿坐了下來,問:“你怎麼會來?”
薑蘇絕口不提翟靳聿的事,而是歪了歪頭笑眯眯的說:“我想你了呀。”
翟靳聿明知道薑蘇這話是胡話,心?跳卻依舊因為這句話而漏跳了一拍。
“你怎麼會來西城的?”
薑蘇說:“我們在山城的時候不是遇到過我奶奶的仇人嗎,所以我就想過來打聽打聽她的過去?,免得以後仇人找上?門來我都不知道是誰。”
翟靳聿點了點頭:“你現在住在酒店?”
薑蘇說道:“住在我奶奶以前的朋友家裡。”
薑蘇一直在翟靳聿房間裡待到十?二點。
在十?二點來臨之前。
薑蘇主動擁抱了翟靳聿,她輕聲說:“生日快樂呀,翟叔叔。”
翟靳聿微微怔住,銳利冷冽的眼睛裡泛起波瀾。
——
而今晚,對於另外一些人而言,也並不平靜。
汪老夫人給?趙老爺子?打了電話,關於薑蘇的事聊了許久。
汪老夫人說起自己的疑惑,比如薑蘇實在和薑歡一模一樣?,長相還勉強能?說的過去?,但是行為舉止,說話的神情態度,看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轍,就實在叫人不得不起疑了。
趙老爺子?反倒在電話裡替薑蘇打掩護,堅稱汪老夫人人老了,記憶模糊了,又拿出以前說服自己的
那?套理論說服汪老夫人,沒有人會幾十?年都不老,薑歡也一樣?。
同時又提醒汪老夫人,要她在薑蘇麵前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最重要的是:“彆告訴他。”
汪老夫人當然知道趙老爺子?指的是誰。
“他這麼多年一直很?後悔。”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時間不會倒流,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回到我們年輕的時候。”
汪老夫人無話可說。
掛斷電話,汪老夫人幾乎被趙老爺子?說服,心?裡的疑慮十?去?**。
而另外一頭,趙老爺子?則沒好氣的看了富生一眼:“富生啊——你這一輩子?從來沒違抗過我的話,怎麼,舊主子?回來了,我這個新主子?說的話就不管用了?”
趙老爺子?這話說的重,顯然對他自作主張讓薑蘇去?西城找汪老夫人的事十?分不滿。
老管家不說話,隻?是低頭聽訓。
幾十?年了。
老管家一直恪守本分,從不逾矩。
但是對趙老爺子?來說,老管家並不僅僅隻?是一個仆人,隻?是他的管家,很?多時候,他更像是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也是他和薑歡之間唯一的聯係。
他自然也知道,富生對薑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所以趙老爺子?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富生,我不是怪你......隻?是當年那?些事,不管她是薑歡也好還是薑蘇也好,知道了,對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一直低頭沒說話的老管家終於抬起頭來,他看著趙老爺子?,目光依舊溫和,卻帶著一些堅定:“可是她想知道......她也應該知道。”
趙老爺子?看著富生,不說話了。
——
第二天,薑蘇依舊睡到下午才起來。
而汪老夫人對此毫無意見,甚至在傭人準備叫醒薑蘇吃早午餐的時候她還製止了,隻?說讓薑蘇睡。
家裡的傭人都已?經認識了這位家裡的新客人。
汪老夫人已?經敲打過家裡的傭人們,對待薑蘇要像對待家裡其他人一樣?尊重,有求必應。
其實不用汪老夫人敲打,傭人們察言觀色也知道汪老夫人對這個小姑娘的看重.
薑蘇一起來,廚房就忙碌起來。
給?薑蘇做了一人
餐。
說的一人餐,其實差不多是四?五個成年人的分量。
這也是汪老夫人交代下去?的。
薑蘇吃完飯,就去?和汪老夫人在後麵院子?裡喝下午茶。
“你看我這宅子?的風水怎麼樣??”汪老夫人喝著茶笑著問薑蘇。
薑蘇說:“不錯。應該是請過風水大師來看過的。”
汪老夫人笑笑說:“薑歡對我最大的影響就是讓我敬畏鬼神。我這一生,不說做多少好事,但是也沒做過什麼壞事,這都是因為薑歡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宅子?,從選地,到修建,各種物件擺放,都是風水大師指導的。”
薑蘇笑著說:“這位風水大師水平還不錯。”
汪老夫人說:“是啊。住進來以後一直很?安穩。”
薑蘇順勢問:“我奶奶當年在西城,也是做的這一行?”
汪老夫人點點頭,神色中帶著某種遙遠的憧憬,仿佛她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當時她還是個懵懂少女的時候:“當年薑歡可以說是西城的風雲人物了,那?時候要想請動薑歡,不管是乾什麼,起步價就是五條小黃魚,上?不封頂,來回必須要有小汽車接送,那?時候的黃金多金貴啊!但是想要請薑歡的人,還是排隊排到了萬和江。”
汪老夫人又微微笑起來:“她規矩還多,無論輕重緩急,她每天睡到下午才會做事。還挑客人,要是她看不慣的人,就是給?一百條小黃魚那?生意她也不接。薑歡也正因為這,得罪了不少人,更因為做生意,常常壞了人的好事,結下了不少的仇家。明裡暗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薑歡的命。”
“就和富生說的一樣?,她在西城,一半是仇人,一半是朋友。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就有多少人想保她的命,所以雖然明槍暗箭一直不斷,但是薑歡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說到這裡,汪老夫人對著薑蘇笑了一笑說:“當年薑歡在西城,男人都愛她,女人都恨她。關於她的坊間傳言,能?編成一本聖經那?麼厚的書。”
薑蘇問:“後來她又是為什麼離開?西城的呢?”
後來她離開?了西城,去?了北城,一定是有原因的。
汪老夫人微微停頓了一
會兒?,然後緩緩地說:“也許她是對這個地方失望了吧。”
薑蘇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很?多事......”汪老夫人說:“我大概也是老了,很?多事都已?經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
“她去?了北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嗎?”薑蘇問。
汪老夫人說:“沒有......或者她回來了我並不知道。她去?了北城,被文昭找到,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來,她又不辭而彆,離開?了文昭,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薑歡就那?麼消失在了我們所有人的生活裡,就像她突然闖進來時一樣?,那?麼突然。”
說到最後,汪老夫人似乎陷入了那?段往事之中。
她在遇到薑歡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身為女子?居然還可以這樣?。
不用守那?諸多規矩,不用賢良淑德,不用規規矩矩。
百無禁忌,無法無天。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桀驁不羈這四?個字,可以用在女子?身上?。
薑歡像是當時從籠罩在西城上?方層層烏雲後穿透烏雲投射下來的一束光。
她是彩色的、鮮活的。
有著他們從未見過的模樣?。
所以一半人喜歡她,一半人討厭她,仿佛兩個極端。
她是聰明的、狡詐的、冷酷的、卻也是最好的薑歡。
她看起來像是沒心?沒肺,實際上?卻誰都沒有被她放棄過。
後來,是這個看起來最冷酷無情的薑歡,被放棄了。
她離開?西城的時候,一定是死?了心?的。
否則怎麼會連告彆都沒有。
汪老夫人心?中傷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流過淚的眼中泛起了淚花,她側頭,輕輕揩去?眼角的濡濕,不想在薑蘇麵前失態。
薑蘇能?夠感覺到,汪老夫人和她說的話中也有所保留。
她和趙老爺子?,以至於老管家,似乎都在默契的隱去?了一部分的故事。
而這一部分故事,卻恰巧對她而言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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