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蘇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滿臉漠然。
吹乾了頭發。
她就回了二樓。
半個小時後,有一個三十歲左右麵容普通的男人敲開了院門。
他手裡拎著個箱子。
老孫警惕的問他找誰。
男人彬彬有禮的模樣:“有一位薑小姐讓我過來的。”
老孫讓他稍等,問過薑蘇之後才把男人請進去,一直帶到了二樓。
男人看?到薑蘇,麵色如常,隻是禮貌的點了點頭:“薑小姐吧,是趙老爺子讓我過來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薑蘇說:“幫我把他身體裡的子彈都取出來,然後把他的傷口縫合一下。”
男人並不吃驚,也不多問,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充電式台燈放在桌子上,然後打開了自己拎過來的那隻箱子就準備工作,他的動作頓了頓,有些異樣的看?了薑蘇一眼:“你要在這裡嗎?”
薑蘇點了點頭。
男人就沒再說什麼,開始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二樓比一樓的溫度要冷很多,像是開了冷氣。
男人先檢查了一下翟靳聿的生命體征,確認死亡後,用剪刀把翟靳聿的上衣剪開,看?過太多慘狀的男人看?到傷口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給自己頭上戴上一個光線很強的探照燈就戴上手套拿起了手術刀。
薑蘇就站在那裡,看?著男人用手術刀劃開翟靳聿的傷口,翟靳聿新死不久,手術刀劃開他的皮膚,還是會有血流出來,男人把血止住,然後用鑷子把子彈一顆一顆從翟靳聿的身體裡取出來,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
子彈落在鐵盤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像是落在薑蘇的心上。
男人處理過很多類似的情況,但是被人這麼麵無表情的旁觀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個模樣稚嫩的小姑娘。
他把子彈取出來,然後開始
縫合,他縫針的動作非常快,他人長得平平無奇,算不得好看也算不得難看,隻是普通,那是那雙手卻十分好看,十指修長,蒼勁有力,手法幾乎叫人有些眼花繚亂。
除了槍傷,翟靳聿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刀傷,包括手臂上幾乎被子彈炸開的傷口,很是觸目驚心。
男人一一縫合,最後沾了酒精的棉球把表麵的血跡擦拭掉。
把手術刀放進盒子裡,脫下手套丟進箱子,說:“可以了。”
“辛苦。”薑蘇淡淡的說。
男人衝著薑蘇點了點頭,然後說:“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薑蘇點頭。
男人就收拾好箱子,沒有留下半點垃圾,乾淨利落的走了。
老孫送他送到院子外麵。
看?著男人開著那輛低調的大眾走了。
老孫進去屋裡。
看?到黑術正冷著臉盤腿坐在沙發上,就問:“吃了嗎?要不要給你做點吃的?”
黑術說:“說說吧,今天出什麼事了?”
——
二樓。
薑蘇把眾鬼招過來。
“你們誰想投胎?”
大大小小的鬼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為不知道薑蘇是什麼意思,都沒敢吱聲。
投胎當然是件好事了。
他們這些孤魂野鬼,除非有什麼機緣,否則是不能投胎的。
因為沒有人供奉,用不了幾十幾百年就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就算是當鬼,也是件無趣的事,什麼都做不了,如果沒有老孫心善供奉它們,它們連吃飽穿暖都是問題,隻是下不了決心灰飛煙滅,才在這閣樓裡得過且過。
隻是現在薑蘇突然這麼一說,它們也不知道薑蘇到底想乾什麼,就都不敢出頭。
薑蘇不耐煩,隨手一指,點了那隻她進院子第一天遇到的吊死鬼出來。
“你,出來。”
吊死鬼被薑蘇手指一點,雙腿就發軟,戰戰兢兢的出來:“小、小仙姑......”
薑蘇懶得跟它廢話。
直接把它抓過來,然後咬破手指在它額頭上畫上一張符。
吊死鬼以為自己要灰飛煙滅了,一陣嗷嗷慘叫。
嚇得眾鬼齊齊後退幾步。
“閉嘴。”薑蘇冷冷的打斷它。
吊死鬼立刻閉了嘴,然後發現自己還好端端的沒消失。
“我要去地府,借你引路。我念咒超度你,不久就會有鬼差來引你去地府,你什麼都不要說,跟著他走就行了。”薑蘇說道。
隻見吊死鬼額頭上的血符隻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吊死鬼有點兒受寵若驚:“小、小仙姑,你、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會有鬼差來帶我去地府投胎?”
薑蘇不耐煩的一點頭。
吊死鬼頓時大喜過望,想叫又不敢,捂著嘴一陣唔唔的叫。
這時剛才畏畏縮縮不敢上來的眾鬼們都是一陣後悔不迭。
錯過了這個機會,怕是以後再也沒有了。
怎麼就挑中了吊死鬼呢?
剛才的同情一下子變成?了嫉妒。
全都哀怨的看?著吊死鬼。
薑蘇又對眾鬼說:“你們,全都過來,用你們的陰力護著他。在我回來之前,他如果受了什麼損傷,你們就全都不要當鬼了。”
眾鬼連忙全都圍了過來,慘兮兮的圍成一圈,把長木桌圍了起來。
場麵看著有些詭異。
“你跟我下去。”薑蘇說完直接往樓下走去。
那吊死鬼對眾鬼說道:“兄弟姐妹們,真?是對不住,我今天——”
“還不快過來”薑蘇隱含不耐的聲音傳來。
吊死鬼頓時閉嘴,衝著眾鬼瀟灑的一揮手,連忙飄了下去。
薑蘇走出去院子,看?了一眼天,手指掐算了幾下。
然後燒了幾張符。
讓吊死鬼站在院子裡,她轉身走回屋裡,一臉平靜的對正在看著她的老孫和黑術說:“我要去一趟地府。”
老孫還沒反應過來。
黑術已經眉毛一豎,怒斥道:“你瘋啦!”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感覺被掏空了。明天再加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