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覽挑釁自己,龐德大怒,當即催動胯下戰馬,高舉長刀對著高覽猛力劈砍,高覽左遮右擋,看看漸漸不支,便邊打邊往後退去。
龐德豈能給高覽退走的機會,當即呼喝手下一起對高覽軍陣猛衝,雙方混戰半個多時辰,高覽帶來的兵士數目本就不如龐德,眼看漸漸落入下風。
正在此時,隻聽一聲號響,斜刺裡麵衝出一支軍來,卻是淳於瓊趕到了,他出現的時機地點極為精準,上來就衝擊龐德騎兵的側後方,將其一分兩半。
等龐德想要應對,為時已晚,他隻得聚攏殘軍,直接從高覽軍陣方向突圍。高覽雖然拚命阻擋,但還是有近半西涼騎兵衝了出去。
高覽眼看龐德就要逃走,當即發箭射去,正中龐德肩膀,龐德有甲胄護著,箭尖隻入肉三分,他咬咬牙將箭杆折斷,帶著殘軍逃走了。
高覽淳於瓊合兵,將沒來及的西涼軍包圍殲滅,西涼軍都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皆是紅著眼睛拚死反抗,給高覽淳於瓊兩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淳於瓊一邊令人堵截西涼兵,一邊對高覽說道:“前日公開處刑,可是把西涼兵都逼上了絕路,最近這幾戰,西涼兵大都死戰到底,即使自儘也不願意被抓,麻煩的很。”
高覽聽淳於瓊隱隱有抱怨之色,心道這也難怪,追殺潰兵的損失,遠比對付頑抗到底的敵人來的損失小,西涼兵如此死硬,冀州兵士的損失也大了許多。
他一槍戳死慌不擇路跑到兩前的西涼兵,說道:“主公自有主公的道理。”
“先前咱們在冀州打仗,哪有西涼兵這樣全村趕儘殺絕的,他們壞了規矩,咱們自然要以牙還牙。”
淳於瓊歎道:“話雖如此,曹操打過來的時候,不也屠過冀州城池?”
“這個天下,誰拳頭大誰才能講道理,要是咱們敗於曹軍之手,隻怕他們的報複更甚。”
高覽笑道:“那全力打贏不就完了?”
“再不濟也和他們拚個同歸於儘,如今他們怕被我們抓到,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個漩渦已經開始轉了起來,在停下來之前,隻怕誰也彆想逃出去。”
“更何況咱們更有理由恨他們,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手下很多家人都被西涼兵殺了,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這幾次打仗也像瘋了一樣?”
淳於瓊見冀州兵紅著眼死死攔住西涼兵,雙方如野獸般糾纏在一起,兵器斷了就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用拳頭膝蓋,甚至牙齒一樣對付麵前的敵人,不禁歎息道:“確實如此。”
“既然這仇已經不死不休了,那就將對方殺光吧。”
他縱馬衝出,直入潰兵陣中,長刀所過之處鮮血飛濺,為西涼兵的窮途末路增添了一抹血色。
雙方騎兵連續死戰,皆是傷亡慘重的的消息,當即傳到許都,正在曹操下首議事的謀士將領們,卻都難掩麵上的喜色。
在他們看來,凶虎這明顯是昏了頭,大戰在即,本應蓄勢保存實力,以逸待勞,方才是兵法之上策,然而現在曹操最為主力的虎豹騎未出,隻用了馬超手下的近乎棄子的西涼騎兵,就引動了袁熙軍提前布置的多個後手底牌,把兵力布置的情況暴露的乾乾淨淨。
而且起因就是西涼兵屠了幾個村子?
荀攸笑道:“凶虎還是太年輕了,沉不住氣啊。”
“他現在憑一時意氣,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即使將西涼兵擊退,那又如何?”
“在這個戰場上,一兩萬人隻是九牛一毛,根本改變不了大局。”
“更何況馬超也是個記仇的,我聽說自己這幾戰他雖然死了數千騎兵,但主力尚存大半,他為了麵子,接下來隻會變本加厲和凶虎軍糾纏。”
“凶虎軍惹上了他,隻會讓西涼軍變成甩不掉額跗骨之俎,等大戰開始,他們馬上就會全麵陷入下風,誰也救不回來。”
夏侯惇曹仁等人聽了,皆是大笑附和,在他們眼裡,馬超的西涼兵本就是曹操用來勾引凶虎犯錯的誘餌,沒想到凶虎直接上了鉤,這對於兩方對峙來說,已經是失去了先機。
這樣下去,等再過兩個月曹軍做好全麵開戰的準備時,袁熙軍已經和馬超軍打的疲憊不堪,還怎麼對付養精蓄銳的曹軍?
坐在上首的曹操,也是在笑聲連連,這次馬超的表現,以及袁熙應激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料算,他甚至覺得這是假消息,按道理凶虎不該如此沉不住氣的!
鐘繇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左右環視廳堂,打量了牆壁窗戶許久,荀攸見了,低聲道:“元常,明公還在上麵,你在想什麼?”
鐘繇這才回過神來,低聲苦笑道:“我這幾年習慣了。”
“自從前幾年在懷城遇刺後,我就養成了這個毛病,時刻都覺得有人衝進來刺殺。”
“都說凶虎不該如此莽撞,但我覺得這才是凶虎風格。”
“那個人表麵仁義,其實心腸狹窄的很,更是睚眥必報,惹了他之後,他會用千百倍的手段報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