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騭和步家女郎聽到砸門和叫喊的聲音,皆是臉色大變,步騭掙紮著爬了起來,出聲道:“喊的就是那笮和,其人凶暴,而且人多勢眾,主公還是趕緊避一避吧!”
他說的急了,不自覺聲音大了起來,門口的步家女郎聽了,不禁睜大眼睛,主公?
什麼主公?
這時候守在門口的孫禮急奔到門邊,借著門縫看了一眼,便回來報道:“門外至少來了百十個人。”
步騭不知道袁熙在外麵也有人,這下更是慌張,便要拉著袁熙出去,說道:“後門肯定也被堵了,隻能委屈主公一下,先從東邊翻牆出去吧。”
袁熙笑了笑,把步騭按了回去,說道:“不用急,讓我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正說話間,大門的門閂已經被人用刀插入門縫挑開,一群人踹開大門,氣勢洶洶的趕了進來。
外麵假扮夥計的袁熙侍衛們見了,便要跟著搶進門來,結果被徐州軍士攔在外麵。
先前的百夫長喝道:“怎麼,這可是笮將軍,你們想要找死不成?”
他倒是有心相救這些夥計,畢竟陳登病重後,笮和便成了廣陵一霸,誰要是惹了他,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家破人亡。
而這甄家商隊雖然說是奉命而來,但天高皇帝遠,笮和就是找個由頭把這些人全殺了,又有誰能查清楚?
結果甄家商隊夥計之中領頭的年輕護衛走了上來,笑著對百夫長道:“將軍放心,我們這些升鬥小民,自然是不敢亂來。”
“但主人在裡麵,我們要是失責,回去也是個死。”
“煩請通融一下,讓我們把主人帶出來。”
百夫長猶豫了下,說道:“好,隻能幾個人進去。”
他低聲道:“好聲服軟,千萬彆觸怒了那位,不讓你們活著出不了廣陵城!”
商隊護衛卻是張放,他謝了百夫長,趁著扭頭點人的當口,對著一個心腹部下使了個眼色,那部下心領神會,慢慢退到商隊後麵,趁著眾人不注意,一溜煙往城門方向去了。
百夫長見張放點了幾個侍衛搬了個箱子進去,心下生疑,便喝道:“你們這是乾什麼?”
張放讓人打開箱子給百夫長一看,裡麵都是珠寶財貨,然後笑道:“這是替主人打點關係的,兩手空空,也不好說話。”
他伸出手來,往百夫長手裡塞了樣東西,笑道:“出門在外,我們都是講究和氣生財的。”
百夫長不露聲色把手縮回袖子裡,點頭道:“你倒是能乾的很,進去吧!”
張放其實心裡很是焦急,笮和帶著幾十個兵士已經進去了半盞茶了,他唯恐袁熙出了事情,偏偏還要耐著性子和百夫長周旋,如今見百夫長點頭,趕緊壓下心頭焦急,帶著人往府裡趕去。
那邊笮和已經帶著兵士堵在了步騭院子門口,他氣勢洶洶指著袁熙等人,對拄著拐杖出來的步騭喝道:“他們是什麼人?”
步騭看了眼袁熙,趕緊解釋道:“這是下官的好友,遠道而來探望的。”
笮和年紀三十多歲,生的白白胖胖,方麵大耳,看上去頗有福相,但眉宇之間有一股難以掩飾的煞氣,他聞言冷笑道:“遠方好友?”
“這麼湊巧?”
“而且你不是說臥病在床嗎,怎麼好了?”
步騭拿著性子急解釋道:“將軍,這幾位是幽州來的。”
笮和進來的時候,已經聽百夫長說過甄家商隊的來曆,他現在隻是裝傻而已,如今見步騭拿這個來壓自己,一擺手道:“你不用和說什麼幽州並州,這裡是徐州!”
“今天我不管什麼商隊,我是來要人的!”
他指著步騭身後的步家女郎道:“你跟我走!”
那步家女郎臉色蒼白,不由倒退一步,但看著屋裡的人,隨即咬了咬牙,便幾步繞到步騭身前,往笮和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口中說道:“妾跟將軍回去,還望將軍不要為難其他人。”
笮和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溫言道:“沒問題,我隻是看你有慧根,帶回去弘揚佛法,伱要你從了我,我斷不會為難其他人。”
把步家女郎聽了,心下稍安,剛要邁出門檻,手臂卻被人拉住,她扭頭一看,卻是那甄家公子的婢女,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她不知道呂玲綺的身份,不由想要掙開,同時低聲道:“姐姐不要攔這妾,你不知道對麵的可怕。”
呂玲綺笑道:“你要出去,步彆駕的名聲可就真的壞了,是吧?”
步騭見呂玲綺看向自己,不由苦笑著點了點頭,他要是親手把侄女送入狼窩,不僅將來無法再士人中立足,自己良心也過不去這關。
步家女郎惶然道:“哪還有什麼辦法?”
那邊笮和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喝罵道:“拉拉扯扯的,當我脾氣好嗎?”
他盯著呂玲綺看了幾眼,但那是眼前一亮,幾步走了過來,打量著呂玲綺腰身,嘖嘖稱奇,“腿長腰細,身體勻稱,是個修行佛法的好苗子。”
“一起跟我走!”
呂玲綺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對袁熙道:“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