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袁熙問話,趙家家主還沒反應過過來,兀自喝道:“你哪裡的東西,也敢問大王的事!”
“來人,將這群反賊全殺了!”
步騭看了袁熙一眼,連忙攔在前麵,大喝道:“大膽趙範!”
“晉王就在眼前,你還敢顛倒黑白,還不跪下!”
此話一出,包括趙家家主在內的,在場眾人齊齊色變。
晉王?
哪來的晉王?
幾位家主反應最快,他們看著袁熙模樣,臉色逐漸蒼白起來,腿腳開始不住發抖。
他們看著袁熙身邊殺氣騰騰的侍衛,將這些人雖然沒有穿甲胄,但是人人目露凶光,臉上滿是彪悍之氣,遠不是徐州士族家裡那些奴才可以比的,這是百戰精兵才有的氣勢!
怪不得對方如此有恃無恐,敢在廣陵城裡動手,天下人中,除了晉王本人,還有誰有這麼大膽子?
有家主低聲道:“這下完蛋了,這年輕人十有八九便是晉王本人,怪不得平時眼高於頂的步騭都如此恭敬,咱們怎麼辦?”
趙家家主呆呆站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為什麼晉王會突然出現在廣陵?
步家女郎看著袁熙的背影,睜大了眼睛,眼中儘是不可思議之色,這年輕人,難道就是那經曆極為傳奇的晉王?
袁熙上前一步,冷冷道:“徐州作為的我領地,已經有七八年了。”
“我一直覺得元龍治理的很好,如今看來,他卻有些令我失望了。”
趙家家主聽了,感覺自己猜到了袁熙的真正想法,趕緊跪下道:“大王在上,小人做的事情,都是聽陳登之命的啊!”
他這一跪,底下的家主和兵士們都呼啦啦跪下一大片,袁熙見了,嘲諷道:“你這是私兵倒是不少,我每次問元龍,他都是徐州不好招兵,如今看來,他也是在騙我,這兵士明明很多啊。”
趙家家主覺得自己摸準了袁熙心思,這一定是給自己台階下,畢竟自己這些世家大族,占據廣陵大半的產業,即使是晉王,也不能將自己這些人都治罪,這是給自己麵子呢!
他趕緊陪笑道:“這一切皆是誤會,大王親臨廣陵,請去府上一坐,小人略備酒宴,解釋其中緣由,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哦?”袁熙似笑非笑,“誤會?”
“那我要去問問元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趙家家主一急,趕緊辯道:“稟大王,我等也有難處啊。”
“徐州支援了那麼多糧草物資,可比其他州縣儘力多了啊。”
袁熙氣極反笑,他指著在場上千豪奴,“我在冀州打的兵士換了好幾輪了,但是徐州因為征兵人數不多,所以我一直沒有問徐州要太多人。”
“如今這麼短時間,光你趙家就調動這麼多人,好像說不過去吧?”
“我麾下的幽並兵士,也都是有家小的,他們在前線打生打死,你等不出兵士,卻養這麼多豪奴來欺壓當地,強搶民女?”
趙家家主感覺出不對味來了,晉王這是沒打算放過自己,還是在人前演戲,讓自己編個理由?
他咬了咬牙,“啟稟大王,小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
“我們可是為大王糧草後勤儘心儘力,付出了很大的犧牲啊。”
“大王可能不了解我們後方的艱辛,前線將士隻要全心投入到戰場中,聽命行事,奮力殺敵就可以,可是後方籌劃之人,考慮的事情可就很多了!”
“我們徐州雖然沒有戰事,但我等付出,不比上戰場的那些人輕鬆啊!”
這下在場的袁熙幽兵士兵手下再也忍耐不住,人人怒目圓睜,隻想把趙家家主當場砍死。
張放往地上呸了一口吐沫,罵道:“晦氣。”
孫禮忍不住抽出刀來擦拭,“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去砍一個人。”
他想到和這些年來,自己身邊的同儕換了一波又一波,半數的人都葬身戰場之上,留下家中的孤兒寡母,他每次隨軍回來,都無法麵對那些家眷悲痛的哭聲。
如今竟然有人說,前線將士比後方輕鬆?
去你媽的!
袁熙心中怒火已經達到了極致,他一步步走上前去,袁熙的侍衛緊緊圍著上前,這下趙家私兵也下意識的擋在前麵,孫禮見狀怒吼道:“大膽!”
“你們想要行刺嗎?”
一眾家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伱,他們也是迫於無奈,身為家奴,家眷都在家主手中,他們也隻能賣命。
袁熙停住腳步,對身前的趙家家主說道:“你先起來。”
趙家家主鬆了一口氣,連忙站起身來,陪笑道:“是小人思慮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其他家主也跟著起來賠笑,心道這就算過去了,徐州作為錢糧基地,確實出力不少,如今前線還在打仗,要是得罪了自己這些徐州士族,他們打仗的這些泥腿子吃什麼?
袁熙看著眼前這些人無恥的嘴臉,強忍怒火,拍著趙家家主的肩膀,淡淡道:“我還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我知道你們後勤很是辛苦,但民女是怎麼回事?”
“我府裡不收婢女,營中也不設軍妓,你把那些民女送到哪裡了?”
趙家家主聽了,連忙賠笑道:“都是誤會,她們行事粗鄙,還留在我府上訓練,等小人回府,馬上獻給大王。”
“其中裡麵還有姿色頗為出眾者……”
袁熙後退兩步,出聲道:“殺了。”
話音未落,孫禮一步閃出,手中長刀揮出一道淩厲的閃電,瞬間劃過趙家家主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