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去許多東西擁有了太久,就認為理所……(1 / 2)

錦衣殺 九月流火 8149 字 9個月前

傅霆州走後, 陸珩笑夠了,去後院找王言卿。

王言卿在自己屋裡,已脫了鬥篷。聽到陸珩來了, 她放下筆, 起身朝陸珩走來:“二哥。”

陸珩在門口解下披風, 淡淡應了一, :“快回去, 還穿著單衣呢, 彆在門口久待。”

王言卿被陸珩拉著往屋裡走去, 兩人進屋後, 陸珩一眼就注意到桌案上攤開的紙墨,他問:“剛才在做什麼?”

王言卿看到書桌上亂糟糟一片, 趕緊上前將紙收好:“沒什麼,最近握筆手生的厲害, 連字都不會寫了, 想私下趕緊練練。”

王言卿剛才去迎接陸珩, 忘了收拾桌麵。這些紙上有她寫了一半的字, 慘不忍睹,王言卿想趕緊把廢紙藏起來,然而陸珩卻按住她的手, 說:“自家兄妹,連二哥也不讓看?”

王言卿眼睜睜看著陸珩將廢紙拿走, 一張張翻看, 她有心阻止又不敢,尷尬:“二哥,寫得不好,改日我練好了再拿給看。”

“哥哥又不外人, 不用避諱。再說,卿卿無論寫什麼都好看。”陸珩嘴裡漫不經心說著哄人的人,他翻了幾頁,大概白王言卿為什麼覺得寫字彆扭了。

她的筆鋒像兩種風格的字揉捏在一起,有候剛健鋒利,顯男人的寫,而有候又簪花小楷,秀氣柔美。她落筆在兩種風格間跳來跳去,連自己都不知哪種對的,所才覺得不會寫字。

陸珩記憶力出眾,一眼就認出來那種剛健的風格正傅霆州的字,另一種端正娟秀的才王言卿自己的。王言卿前應當特意模仿過傅霆州的字,幾可亂真,但王言卿失憶後不知此事,她順著本能寫,結果寫出兩種完全不同的字,可不混亂麼。

陸珩心鏡,心想傅霆州看著人模狗,怎麼儘乾一些肉麻兮兮的事。他們兄妹竟然還相互學習對方的字跡,莫非傅霆州也會寫王言卿的字?

真惡心。

陸珩不願意去想這得多親近的係、多漫長的相處,才能相互學會對方的字。陸珩嘴上說著卿卿無論寫什麼都好看,但手裡卻拿了筆,毫不客氣在紙上勾了幾個圈,將屬於傅霆州的字一個個圈出來叉掉:“恢複的很好,字跡已經有原來七八像了。但這幾個字不好,不知從哪裡學來了一些醜字,乾擾了原本的筆風。這可不行,寫字最重要的就自一,風格統一,後,要有意剔除這些外來之物,不能再被影響了。”

王言卿一聽肅然,趕緊點頭應下。

陸珩將混雜了傅霆州風格的字劃掉後,終於覺得心裡舒坦了。他看著王言卿認真寫出來的卷麵被他勾畫得不像,難得有些愧疚,對王言卿招招手,:“過來。”

王言卿停到陸珩身邊,陸珩在硯台中蘸了墨,筆走遊龍,不疾不徐寫出“王言卿”三個字。他將筆交到王言卿手裡,說:“自己來寫。”

王言卿接過筆,扶住琵琶袖,微微俯身,懸著手腕在紙上落筆。陸珩就站在旁邊,側身看她,他發覺王言卿又下意識模仿傅霆州的筆跡,立刻嗬止:“不要心,順著自己原本的感覺寫,不要想模仿什麼人。”

被陸珩提醒後,王言卿僵硬停下。陸珩伸手,環過她的肩膀,握著她的手繼續寫:“想怎麼寫就怎麼寫,不必考慮美醜,也不必考慮彆人喜不喜歡。順從本心。”

陸珩握著她的手寫了幾行,他手上沒有用力,不乾擾王言卿寫字,但王言卿一露出變換風格的苗頭,就會被他捏一下手。王言卿連著被掐了好幾次,身後幽幽傳來陸珩的音:“再犯錯,二哥打的就不的手了。”

王言卿頓生緊張,不掐手,難掐脖子嗎?她剛剛心,腰上就被人掐了一把。他沒有用力,但把王言卿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要躲開,肩膀卻被陸珩圈住,不讓她躲:“專心。”

他一隻手握著王言卿的手背,另一隻手停在王言卿腰側,威脅之意昭然。王言卿僵硬地寫了半張紙,慢慢找回寫字的手感了。陸珩勉為其難滿意,終於肯放開王言卿的手。

她立即長長鬆了一口氣,隨後自己也覺得奇怪,要不二哥提醒,她都沒有意識到,她在無意識模仿另一種感覺。

為什麼呢?

王言卿放下筆,很不好意思地將亂七八糟的紙收好:“多謝二哥。我都這麼大了,還要二哥陪我練字。”

陸珩慢慢收回手,倒覺得這種事情可多來一點。陸珩胡謅說:“和哥哥見外什麼。學字的候,還我教的。”

王言卿毫無印象,好奇問:“嗎?但我好像一點都沒學到二哥的風韻,二哥習字和誰學的?”

陸珩走到羅漢床邊坐下,理了理袖子,說:“我學字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候還在興王府,我和皇上一起學的。”

王言卿頓住,沒再問了,笑著:“難怪二哥字寫得這麼好。”

陸珩揮揮手,示意王言卿坐。他緩慢倒茶,水流汩汩流入瓷杯,熱霧氤氳,蒸騰在空中,上麵的花鳥仿佛活過來一般。陸珩不經意問:“傅霆州今日瘋瘋癲癲的,沒嚇到吧?”

聽到那個字,王言卿臉上的笑淡了淡,輕輕應了一:“沒事。”

她的態度變化非常顯,陸珩看到,心裡替傅霆州歎息。傅霆州為了她茶飯不思,甚至說出隻要她能回來,條件任人開;可王言卿卻對傅霆州避之不及,一提到他就皺眉。

而這一切變化,都陸珩的傑作。

陸珩看熱鬨不嫌事大,甚至滿懷惡意地想,若將來傅霆州知他的養妹對他不再言聽計從,反而視他為仇敵,臉上表情該有多麼精彩?陸珩光想到那一天,內血液就開始興奮了。

陸珩含笑將茶盞放到王言卿身前,說:“卿卿彆生氣了。今天那個瘋子冒犯了卿卿,我茶代酒,替他向卿卿賠罪。”

王言卿連忙:“二哥,傅賊小人,與何乾?我哪裡敢當二哥賠罪。”

“當得。”陸珩按住王言卿的手,說,“我疏忽,才讓他闖到府裡,驚擾了。放心,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要不喝,那就不原諒哥哥了?”

王言卿拗不過陸珩,隻好退了一步,端起茶盞:“二哥這話讓我無地自容。我怎麼會為了這種小事,埋怨二哥?”

陸珩心中輕輕一動,半真半假地笑:“那果大事呢?”

王言卿卻搖頭,十堅定地說:“二哥不會在大事上對不起我的。即便真有,也為了我好。”

陸珩對著王言卿笑了笑,低頭喝茶,眉眼遮掩在霧氣後,看不清真實神色。

她對一個人好,赤誠的簡直莽撞。可惜,他也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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