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玫十分懷念地說:“是《怪形》啊。”
萬祺:“???”
她飛快地換了一個頻道。
穿粉白格子睡裙的小女孩背對著熒幕,坐在床上。
她兩腿之間都是鮮血,突然間整個頭在脖子上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一張鮮血淋漓的臉。
猶如一個被擰斷了脖子的芭比娃娃。
拿玫:“咦,《驅魔人》。”
萬祺:“……”強忍住尖叫的衝動,並且又換了一個頻道。
這次她直接崩潰了。
因為電視機發出了一聲尖嘯。
一個戴著人/皮麵具的男人,舉著尖刀,直接朝著鏡頭衝了過來。
拿玫:“《月光光心慌慌》。”
萬祺震驚了:“不是,為什麼你全都看過????”
拿玫:“……因為我愛看電視?”
她又奇怪地看了萬祺一眼:“比起這個,你不應該問——為什麼這個電視機裡的頻道,換來換去都隻有恐怖片可看嗎?”
萬祺抖了一下:“你說得也是。這個旅館真的有問題。”
她用力地按了一下遙控器。電視屏幕變成一片黑暗。
世界安靜了。
她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拿玫:“睡覺吧。”
萬祺:“現在???”
拿玫幽幽地說:“現在不睡,晚上就沒有辦法睡了。”
其實她的意思是,四個人卻隻有兩張床,晚上等另外兩個人回來,一定會擠得睡不著。
但萬祺自動將這句話理解為:晚上一定發生危險的事情,現在睡覺,反倒可以保存體力。
於是她悻悻地說:“你說得對,晚安。”
回答她的隻有平均而均勻的呼吸聲。
拿玫已經睡著了。
萬祺:“……”這睡眠真的絕了。
*
拿玫是被某種奇怪的聲音驚醒的。
仿佛有人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聲音像是一隻淒厲的手,拎著她的頭皮,讓她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同一時間,萬祺也坐了起來,大喊一聲:“什麼聲音!!!!”
電視機被自動打開了。
漆黑的房間裡,唯有屏幕上散發著幽幽的熒光,正在播放一部畫風古早的動畫片。
一個被畫得奇形怪狀的卡通人物,對他們尖叫道:“你們在做什麼——”
拿玫:“我在關電視。”
接著她就從床上跳起來,毫不猶豫地把插頭拔掉了。
電視機黑了,房內也終於陷入安靜。
唯有雨點在猛烈地敲擊著玻璃,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窗外正在下一場大雨。
房間裡的冷氣開得很足,涼意順著脊背一直往上爬。
萬祺下意識地裹緊了被單,瑟瑟發抖地看著她:“什麼情況,屋裡不會有人吧?”
拿玫:“誰這麼無聊,大晚上進來就開個電視?”
萬祺:“……”好像有道理。
天已經全黑了。
廉價窗簾隱約地透出了街上路燈的光。被窗欞切割成長條的陰影,在牆壁和天花板上,緩慢地浮動著。
拿玫:“幾點了?”
萬祺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鐘。
【23:04】
原來她們這一覺睡到了十一點。
而另外兩個人卻還沒有回來。
“這麼晚了,他們倆沒事吧……”萬祺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聽起來悶悶的。
“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放在電視櫃上的老式手機,劇烈地震動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
拿玫:“十萬。”
萬祺:“成交。”
於是拿玫再次從床上爬了起來,直接打開了電話。
聽筒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是林賽。”
拿玫對萬祺做了個“是林賽”的口型。
對方如釋重負。
林賽的聲音在電話裡似乎有些失真,並且帶著斷斷續續的、微弱的電流感。
“聽我說,我找到了關鍵的線索。我在一年前曾經給安德魯的父親寫過一篇深度報道,試圖揭發他早年的醜聞,但報道很快被他壓下去了。
“在他發家的早年,他曾經試圖向一名政府高官行賄。事發之後,安德魯的父親雖然也遭到巨額罰款,但卻神秘地全身而退;事發高官則因此被捕,在獄中自殺。這篇報道裡提到,那名官員的兒子,現在是一位年輕的警官。——這個人是不是聽起來很耳熟?
“我已經分彆聯係過警察局和學校。警局內線告訴我,治安官是新來的,上任不到一周;教導主任則說,上周二,也就是電鋸失竊的那一晚,曾經在學校附近見過他。所以他……”
就在這時,拿玫似乎聽到了某種聲音。
她將手機聽筒拿遠了一些。
林賽還在電話那端十分激動地說著些什麼,但都變成了遙遠的畫外音。
被無限放大的隻有——
“咚、咚。”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她聽到了規律和輕柔的敲門聲。
這聲音一如在瑪德琳彆墅的那一夜。那隻敲門的手,依然是這麼溫柔。
拿玫打開了貓眼。
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門外。
大雨讓他整個人濕透了。濕漉漉的水珠,順著淺金色的發絲,一直滑進領口裡。
這一幕說不出地——**,和邪惡。
Valis還在敲門。
就在這一瞬間,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也停止了。
林賽突然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