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 / 2)

【誰聽清了剛才崽崽喊了什麼?】

【天地之魂,歸我麾下…這是什麼?】

【看見點進來的,現在的小孩這麼能剛的嗎?還是劇本啊?玄門弟子一般都會有一些法令,法令有不同的作用,有些可以召鬼,有些可以召鬼神,但是聽這小孩喊的,這是請鬼神時,借用鬼神之力能夠召鬼的法令,而且聽起來這仿佛是很大的鬼神才能用的啊。】

【前麵的怎麼知道是很大的鬼神呢?】

【天地之魂(你們自己品),一般鬼神敢這麼喊嗎?】

【但棲無是閻王廟的廟祝啊,難道是喊的閻王爺的口號?】

【我需要時刻提醒自己,這隻是個三歲的孩子,不管怎麼厲害,都是隻有三歲。】

【得了吧,我認識的玄門弟子,不管多厲害的,甚至特殊部門工作的,都說現在沒辦法借到鬼神之力了,怎麼可能這小孩才三歲就可以。】

【我清楚的記得之前旁邊那個小哥說,這個鬼叫符敬,但崽崽喊的名字卻是徐明,這不是那個將軍的名字嗎?喊錯了?】

【彆說喊錯了!家人們!我不懂玄學,我隻看顏值,我隻知道我老婆又來了。】

【啊啊啊是妗文!妗文怎麼會來這裡!】

觀眾們對小棲無喊出的名字以及這一句話都議論紛紛,一時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終究隻是猜測以及對妗文突然出現的驚訝。

這時解說的林丁奇卻驚訝地看著遠方:“謔,怎麼還能一起叫了兩個鬼呢?”

汪洋:“?”

一個還不夠嗎?居然還有兩個?

他可是親眼見過蘇聞穿牆的人,對於這兩位能不能見鬼,實在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兩,兩個?”

林丁奇正色起來,看著被妗文新帶來的那個鬼:“這個鬼怎麼…穿著博物館裡那件盔甲,這就是將軍?”

在判官爸爸懷裡的小棲無又喊了一聲:“徐明。”

兩隻鬼都徹底停了下來,目光怔怔的。

小棲無轉頭問:“爸爸,棲無喊的對嗎?”

“嗯。”蘇聞當時隻是下意識喊了一聲,但沒想到小閻王居然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喊的是徐明,而不是符敬,“棲無怎麼知道要喊誰?”

小棲無指著妗文的方向:“妗文姨姨來啦,棲無有感覺到哦。”

“還有一個鬼,這個鬼棲無也見過。”

她曾見過徐明的,那時在幽冥門跪在她麵前的徐明。

而且從地府上來的鬼,都是被地府從重新登記過的,跟人界的不同,更何況是對鬼煞之氣都要比尋常鬼敏感的棲無。

這裡有個符敬,但是妗文姨姨還是帶了一個徐明將軍來,小棲無就覺得奇怪。

而且判官爸爸平常對一個鬼不會有很多問題,判官爸爸對好多事情都很肯定的,現在卻問了這個符敬很多問題。

判官爸爸也會懷疑呀。

小棲無雖然小,但也知道自己是閻王,閻王法印召來的鬼,怎麼會叫其他的名字呢?

所以她就試了一下,在兩個鬼出現的時候,同時叫了徐明的名字。

“現在怎麼辦呢?”小棲無抿抿嘴,“還是有兩個徐明將軍。”

妗文帶著徐明走上前,看了那個毀容的符敬一眼:“這就是那個跟徐明同八字的鬼?”

符敬像是沒聽見似的,他目光緊緊地盯著徐明,在徐明走近的時候突然喊了一聲:“徐將軍!”

徐明原本神色是有些茫然的,他從地府突然被帶上來,來時都在四處打量著這個千年後的世界,聽到小閻王叫徐明,也隻是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但沒有多大反應,直到聽到這個聲音。

他猛地轉過頭,視線落在了符敬身上,看著他的臉,好半天才緩緩張嘴:“你…”

“徐將軍!”符敬突然幾步走到了徐明身前,“是徐將軍嗎?”

徐明指尖動了動,像是不認識眼前人似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上掃過去,最後落在了他的腿上:“你的腿…”

他皺了下眉,重新抬起眼睛:“腿,你是…”

符敬:“徐將軍,我是符敬。”

徐明喉頭一動,仿佛突然失聲,目光變得越來越渾濁。

符敬這時候才轉過身看向這幾個,或許是鬼神的人:“我與將軍這麼多年不見,多謝你們。”

“先不要急著謝。”蘇聞說,“帶將軍過來,並不是讓你們相認的。”

符敬手緊了緊,小棲無的小腦袋在徐明和符敬之間看來看去,然後試著輕輕喊了一聲:“天地之魂,歸我麾下——符敬。”

這聲音很小,但她帶著麥克風,所以除了直播間和蘇聞,沒有誰聽見。

【崽崽一會兒喊那個,一會兒喊這個,這是什麼意思?】

【聽著意思,好像是有兩個徐明將軍?】

【不是說一個是副將嗎?】

【難道還能互相冒領身份啊?】

【居然還有互相冒領身份的鬼?圖什麼啊?死都死了。】

在小棲無喊完這一聲後,原本的符敬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徐明,像是被召喚一般,看向了她。

小棲無兩眼睜大:“哇,爸爸!”

蘇聞對這個情況其實沒有多大意外,應該說他早有預料:“讓他過來。”

小棲無聽話地抬起手:“過來。”

被妗文帶上來的徐明”不受控製地一步一步往她走去,而毀容的“符敬”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咬了咬牙喊出聲:“徐明將軍!”

“徐明”的腳步微微一頓。

蘇聞淡漠抬眼,目光忽的變得銳利,他周身的氣質忽的變了,滿是戾氣,用法印對“符敬”說話時聲音也變得格外的低沉:“知道你麵前是誰嗎?”

“符敬”沒說話。

蘇聞:“膽敢同閻王搶魂,你想被打無間煉獄?”

“符敬”身形晃了晃,事實擺在眼前,不會有任何人有這種能力,對千年前的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麵前之人,確實是鬼神不錯。

他幾步走到了“徐明”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直視著蘇聞和棲無:“兩位大人,我不過就是個孤魂野鬼,何苦勞你們二位這麼興師動眾,這個胎,我不投也可。”

蘇聞指著“徐明”:“你不投也罷,但是他呢?”

“什麼?”

蘇聞冷聲說:“一千四百年,為何他身在地府一直沒投胎?”

妗文和小棲無不約而同的看向蘇聞,難道不是地府的問題,才讓這些鬼滯留的嗎?

“徐明身為一國將軍,死後卻沒有任何曆史記載,葬在他鄉,魂未歸故土。”蘇聞說,“此等生前功德圓滿之人,按理早應投於一個好胎,但現在一千四百多年了,你說為何他還在?”

聞言,“符敬”倏忽抬頭。

【我草,有道理啊,這時候還能把將軍和副將叫出來,真有陰曹地府的話,投胎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而且這種功德誒,要是投胎,都得走VIP通道的。】

【哈哈哈VIP可還行,不過這意思是,兩個都沒投胎,身份真有問題啊?】

妗文也恍然,一千四百多年前,那時的十殿還在,不存在有太多鬼魂滯留的問題。

但那時居然也沒有鬼差發現這種失誤。

被“符敬”護在身後的“徐明”這時從他身後走上前來,渾濁的目光變得清明了些許:“閻王大人,能否在喊一遍?”

小棲無還未開口,“符敬”卻回頭,兩隻鬼的目光對上。

“徐明”卻好像在這雙熟悉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他再一次看著麵前這張已經麵目全非的臉:“我總覺得我應該在哪見過你。”

“你叫符敬?”他問,“你是叫符敬嗎?這個名字,是你的?”

“符敬”定定地看著他,又看著他身上的盔甲,抬手摸了摸,低聲說:“我就是符敬啊。”

“為什麼不可以是?”

“人生來就有自己的命和路。”蘇聞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魂也同樣。”

這時諦聽圍著這兩隻鬼汪汪了兩聲:“他們身上的味道,心聲都不同。”

諦聽是神獸,善聽萬物,自有辨彆真假的能力。

這兩隻鬼站在一起後,誰真誰假一目了然。

“符敬”艱難地說:“因為是我用了符敬這個身份,所以他自己這一千多年都沒有辦法投胎嗎?”

蘇聞:“是。”

“符敬”閉了閉眼,猙獰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還是,害了他。”

“徐明”聽得雲裡霧裡:“你在說什麼?”

這麼半天,小棲無才算是聽明白了,歪歪頭:“所以,爺爺你是才是徐明將軍嗎?”

好半晌,毀容的老鬼“符敬”才幾可不察地點了點頭:“是,我才是徐明。”

“他才是符敬。”

話才說完,他卻突然對著棲無跪了下去:“閻王大人,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他無關,他或許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裡,如果真的要承擔什麼後果,那就讓我來吧。”

而另一個被換了名字一直在地府都以為自己是“徐明”的符敬,卻是還沒被繞明白,怎麼這就突然跪下了?

“怎麼回事?”妗文問,“既然是這樣,按你說的,你是真徐明,但他為什麼死後還會認為自己是徐明這麼久?”

“他那會兒已經沒有意識了。”徐明說,“是我讓他成為徐明的,是我上報朝廷,以徐明將軍之名安葬他。”

“死後無所居,無所名。”蘇聞皺眉,“這才讓他認為自己是徐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丁奇聽得嘖嘖稱奇:“還有這種人,你這是存心不讓他超生啊,你安的什麼心?不對啊,那你不也不能投胎嗎?”

【艸,多大仇多大恨啊!】

【不是,這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嗎?自己不也什麼都沒得,也不得超生?】

【等會,你們這就信了啊,這可是曆史啊!彆聽聽就當真的!】

這會兒的符敬仿佛還沒找到自己的名字,小棲無見狀,朝他招了招手:“過來呀。”

符敬走到了她麵前,小棲無抬起小手,輕輕點在他的眉心:“魂之歸來,符敬。”

【每次看到崽崽做什麼,我真的覺得好隨便。】

【這要是真的,讓那些每次開壇設法的玄門弟子們怎麼辦啊!】

符敬原本一直都是茫然的,小棲無這一句話後,他雙目漸明,最後視線定格,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也沉重地跪了下去,用自己原本的名字說:“符敬,謝謝閻王大人。”

說完後,他轉過頭,看著跪在後麵的老人。

符敬轉過身,又是一個頭重重地磕了下去:“徐將軍。”

徐明立刻抬手將他扶起來:“快起。”

林丁奇疑惑地小聲說:“這又是什麼發展?不是仇人嗎?”

汪洋現在就指望這裡唯一能溝通的人了:“什麼?”

林丁奇:“他們互相磕起頭來了。”

“?”

【???】

【磕完頭開始掰頭?】

小棲無耐心地等著兩個鬼拜完,才輕聲地問:“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棲無,發生了什麼嗎?”

她在生死簿上看到的那些,都代表著這兩人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小棲無一直覺得,他們都很了不起,不是壞鬼。

符敬抬起頭,看著這蔥鬱的樹林,想起來時看到的那些地方,熟悉的山丘:“這裡是,武亭嗎?”

小棲無:“是呀。”

符敬哽咽了一下:“徐將軍,這些年,是您在守著這裡嗎?”

“不是守。”徐明說,“這是責任。”

符敬激動地說:“這不是您的責任!你是天下人的將軍!這責任應該是我的。”

徐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腿:“我已經不是了。”

符敬見他滿臉的傷痕,身體已經明顯老去的模樣,顫抖著說:“為什麼會這樣?您以前不是這樣的。”

妗文用法印問:“生死簿中,沒有記載這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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