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禮儀(1 / 2)

在穿著正裝打架方麵, 荊楚遊受過嚴格的訓練。

這是他在漫長的任務者生涯裡點亮的技能之一。

在前幾個任務世界裡,荊楚遊甚至在某一個世界的特工組織裡, 進修過一門名為‘戰鬥禮儀’的課程。課程的主修內容就是教會人如何穿著可以直接去走紅毯的正裝參加戰鬥,在造成巨大殺傷力的同時保持優雅的儀態。

可想而知,當時的荊楚遊對於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戰鬥方式嗤之以鼻,他是正規軍隊出身,作戰方麵接受過嚴格而係統的訓練,參加過的大大小小的戰役足足有上百場, 對於曾經的荊楚遊來說,戰鬥的核心是精準和致命。

這直接導致了在當時的組織評測裡, ‘戰鬥禮儀’這門課, 荊楚遊的考試成績是倒數第一。

縱橫任務界那麼多年, 這是荊楚遊少有的拿到負麵成績。當時的組織首領蘭斯洛特微笑著把成績單放在荊楚遊的麵前時,荊楚遊聽著內部通訊裡係統毫不留情的嘲笑聲, 一臉冷漠的在半年的時間裡把這門課程修到了A+。

除此之外,荊楚遊在不同的任務世界裡分彆接受過不止一次的戰鬥訓練,數種相互衝突甚至截然相反的戰鬥體係在他身上矛盾而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哪怕是戰鬥, 也帶著一種狂放優雅的暴力美。

槍聲中, 伴隨著濃鬱的硝煙氣,子彈像是傾瀉的暴雨一樣疾速落下, 跟隨著荊楚遊一起進來的港黑成員四處尋找掩體準備進行攻擊的時候, 他已經撐著傘走了進去。

荊楚遊的動作很快,迅速到大部分人不能分清他的動作的地步。

而在荊楚遊的視野裡,一切實體的建築都已經隱沒, 在他麵前的隻有大片螢藍色的光線和標紅標黃的人影。

紅色代表敵對,黃色代表中立。在跟著他一起前來的那些港黑成員裡,一個代表隊友的綠色都沒有。荊楚遊並不為了這些細節分心,他傾斜了傘麵,順著一樓的大廳一路向前跑去,彈雨打在傘上發出刺耳的交擊聲,傳來的巨大衝擊力卻沒有讓他握著傘的手有任何的不穩定,擊空的彈殼隨著他的行動軌跡劈裡啪啦落了一地。

一樓大廳裡隻有通往高層的樓梯上站著幾個人,荊楚遊幾步便衝了過去。

輕薄的刀刃從袖口滑到指間,荊楚遊貼到那幾個人身後,一點冷光閃過,便毫不停頓的向二樓衝去。

在他身後,揚起的風衣衣擺尚未落下,大片鮮紅的血已經從那幾個人喉間噴湧而出,尚未感受到劇烈的痛楚,便不能再發出聲音了。

二層以上人便多了起來,建立成了環繞大廳的格局的走廊上,原本四散站開向樓下開槍的黑手黨成員們,紛紛向著荊楚遊的方向湧了過來。密集的人群和仿佛低級黑手黨們一脈相傳的人體描邊式槍法,使這場混戰變成了荊楚遊一個人的表演。

如果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對手,對於荊楚遊來說,一條雜魚和一百條雜魚沒有任何區彆,擊退這些人,不比把一群混亂的羊趕到羊圈裡更困難。

就在二層的這些黑手黨成員開槍的前一刻,荊楚遊單手撐住走廊麵向大廳的那一側,手腕用力,兩條腿在牆麵上快速的交替了幾下,眨眼之間便翻到了三樓,在第一輪的子彈落空以後,又從三樓翻了下去,落回了那群黑手黨中間。

近距離的戰鬥下,到處都是自己人的密集空間裡顯然是不能開槍的,流彈對敵人造成的傷害會遠遠低於對自己人的誤傷。

——更不要說,造成這麼大混亂和損失的敵人,隻有一個。

在近距離的戰鬥下,沒有了□□的參與,荊楚遊的作戰方式反而更加遊刃有餘。

他指間稍微用力便合上了那把傘,然後一隻手握住傘柄,按住機關用力一抽,機械轉動組裝的喀嚓聲裡,原本就有一米多長的傘柄頓時延長了一倍有餘。

站在樓下看戲的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了昨天荊楚遊拿傘時候的姿勢。

那姿勢不像是在拿手杖,也不像是在拿刀或者劍之類的武器。

“是‘槍’嗎?”中原中也兩手插兜站在大廳裡,太宰治站在他身邊,明明作為主力出發,卻像是兩個看客一樣站在一邊摸魚看戲。

就像是他們目前所知道的情報裡那樣,這個‘江晉’既不是出身軍警也不是出身公安,和異能特務科也沒有關係,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看起來隸屬於一個武係的政府組織。

他的戰鬥風格很奇特,但是帶著明顯的受過係統訓練的痕跡,一舉一動簡練而精準,直擊要害的同時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優雅。

這樣的戰鬥的姿態在同等級的武者眼中分外的賞心悅目,那種自學成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完全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如果一個普通的成員就有這樣的實力,那麼‘時政’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呢?

在他們兩個身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乾部一邊聊天一邊摸魚完全沒有戰鬥的意思,參與此次任務的港黑成員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做。”太宰治的聲音平靜的響起:“你們隻需要在這裡等待著打掃戰場就可以了。”

因為有這些武力值違規的高層在,港黑的成員也不是第一次在戰鬥中充當背景板了,聽到乾部這麼說,他們便熟門熟路的端好槍,認真嚴肅整整齊齊的站成一排烘托氛圍。

265。

147。

89。

16。

0…

當所有被標紅的生命體全都倒下的時候——值得一提的是裡麵甚至有一條成年的獒犬——計數歸零的同時,大片的瑩藍色為之一清,荊楚遊那極具遊戲與科幻感的視野頓時恢複了正常。

荊楚遊站在最高的一層,單手拄著傘向樓下看去。

在他身後,倒著幾百個失去行動能力的黑手黨。

一樓的大廳裡,港口Mafia的雙黑背後站著一排黑壓壓的黑手黨,一水兒的黑超黑西裝,看起來有氣氛極了。

啪啪啪。

太宰治臉上露出一個混合著驚訝和讚歎的笑,海豹式鼓掌。

“真是了不得的戰鬥啊,江晉君。”

“一個人毫不費力遊刃有餘的解決了一整個組織。”

荊楚遊站在那,發型衣服分毫不亂,領結袖扣都沒有歪一點,目光平靜表情冷淡,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經曆了一場戰鬥的樣子。

“打完了。”荊楚遊淡淡的說道,聲音低沉:“該收集的數據你應該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東西交給這些人就可以了吧。”

荊楚遊向著那些充當背景板的港黑成員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既然你們的首領還有事情找要和我談,不如我們直接回去。”

“這樣我們雙方都省時間。”

“既然江晉君這麼趕時間,我當然是沒有意見的。”太宰治笑眯眯的說:“中也君呢?”

中原中也一臉不爽的看著太宰治,哼了一聲扭頭就往外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中原中也當然不可能還看不出這條青花魚和首領到底是什麼意思。

首領想要試探對方真正的實力,而荊楚遊也看出了森鷗外的意圖,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場一個人的戰鬥。

對於荊楚遊來說,在這種大規模的混戰裡,想要隱藏自己的戰鬥風格和戰鬥模式,雖然不是不能做到,但是如果是相似武力等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在隱藏。

如果這場混戰裡,荊楚遊暴露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哪怕仍舊有所隱藏,但是對於荊楚遊這個人的大概作戰方式,港黑也會獲得相應的情報。

而如果對方的武力值已經高到,在完全隱藏了實力的情況下還能瞞過雙黑的眼睛的話,那麼去試探對方的真正實力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畢竟實力高到那種程度的話,哪怕是得知了對方的情報,也不可能做出精準有效應對方式。

雖然直接要求荊楚遊和自家的乾部打一架也能達到同樣的目的,但是這樣做顯得目的過於直白和赤果,完全不是森鷗外的風格。

這就是和聰明人打交道的便捷之處了,這些隱晦的意思不需要明說,真正的目的就能被對方撲捉到並且給予回應。

而關於自己本身的資料,也是荊楚遊計劃要透露出的情報之一。

前期他不能過多暴露時政內部的事情,那麼情報側重點就要稍微往自己身上傾斜。

所謂的‘清繳’不過是個借口而已,而那些港黑成員也隻是以防萬一的備用選擇。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森鷗外清楚,太宰治清楚,隻有中原中也一個人是單純的執行命令而已。

然而他的反應並不算慢,荊楚遊和太宰治隻是簡單地交談了幾句,中原中也便反應了過來。

但是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或多或少的讓人感覺到不爽,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中原中也全程板著一張臉,一個字也沒跟太宰治說。

那些跟他們一起來的港黑成員被留在對方的基地裡善後了,荊楚遊並不喜歡殺人,所以那個組織的人大部分都隻是被打到失去行動能力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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